三十八 什么叫做把对方揉进身体?敢情就是倾尽全力把她压成人肉烧饼! 胡一下呼吸都困难,更别提什么挣扎了,又要装醉,又要避开他的攻势,最后 只能气若游丝地呜呜:“你……脏,去,去洗澡……” 洗澡这事儿她过于坚持,詹亦杨似乎有些迟滞,胡一下赶忙借势侧个身,搓搓 鼻子,不忘似模似样地打个酒嗝。 男人的手抚了抚她头发,胡一下缩着脖子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身怕他心情大好、 抱她进去来个鸳鸯浴。 好在他并未怀疑,一直任由她躺尸在床,胡一下竖着耳朵听——脱衣服的声音, 解手表的声音,物品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声音,最后浴室方向传来的拉门声。 她终于松口气。 在确认自己十分安全之后,胡一下“蹭”地睁眼,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利索 地抄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胡一下忙着按键的手指却停住了,盯着屏幕上跳出 的对话框皱眉——什么玩意儿?解锁密码? 胡一下做深呼吸,稳住一口气,开始仔细回忆,他的车牌号?尝试着输入,却 被提示密码错误。 她默默仰头怒吼:靠! 继续试。 他家的门牌号?不对。他家的电话号码?还是不对。他的三围?她不知道呀! 他的身份证号?胡一下眼前一亮,立马去拿他的皮夹。 果然,几张比他心肝还黑的黑卡下,真就夹着他的身份证——胡一下那个激动 啊,那个手抖啊,可待她瞧见身份证上的照片,又禁不住再“靠!”一声。谁的证 件照不是把人拍得极丑、极惨绝人寰?偏偏此张证件照上的男子一看就让女人非常 有食欲…… 食欲?好吧,胡一下承认自己一晚没吃饭,又经过刚才一番贴身肉搏,她早已 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不搞定这档子事,都对不起她的胃了。 于是乎,暂时摒弃各种羡慕嫉妒恨,输入身份证号。 “密码错误”——胡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冷冰冰的屏幕上冷冰冰的四个字,倍受 打击。弓着个背耷拉下脑袋,正兀自颓丧着,耳边突然飘来无起无伏的男声:“060517。” 060517?思绪仿佛被这道低沉嗓音瞬间打通,胡一下“噌”地坐直开始按键, 0 ,6 ,0 ,5 ,1 ……等等! 她僵住。 这声音…… 胡一下回头一看,顿时虎躯一震。 面前赫然站立着黑西裤、黑衬衫、黑脸的詹亦杨。 胡一下心中排山倒海、跨山压海、拔山超海,面容却似一块石板,僵得发白, 男人只沉默地将眉峰一沉,就吓得她差点招供,只能一面低头垂手作忏悔状,一面 绞尽脑汁想借口。 “这个,那个,你听我解释,呃……” 詹亦杨接过手机,没有表情,一点都没有:“怎么,想许方舟了?想从我这儿 得到他在伦敦的联系方式?” O__O" … “我还以为你装醉是为了向我求和。呵,真是可笑。” 他一声冷笑急得胡一下满脸通红,不能否认,更无法承认,急到最后竟被自己 口水呛得直咳嗽。余光瞥见他抬手向她,胡一下还以为他要帮自己拍背顺气,哪料 他只是紧了紧拳头,依旧淡漠地看着她——失望啊! 她好不容易气顺了,却还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似的不得出声,一向惜字如金 的詹亦杨反倒说开了:“胡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胡一下愣了愣。 “我不就偷看了一次你的手机嘛,这样就不算女人了?”被这么一激,她突然 又能顺溜地说话了! 不仅能说了,嘴巴还扁了起来,十足的委屈模样,詹亦杨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鸡 同鸭讲,抚额:“身心分这么开,你还真是比那些自诩花花公子的男人还潇洒。” 胡一下笃着头思考,像是明白,又像是没明白。詹亦杨看着她直皱眉:如今的 自己怎会沦落到被这死小孩闹得心神不宁的地步? 捏着眉心在床尾坐下,“要么留下,要么离开,你选择吧。” “我……” 他疏离而强势地打断:“决定了以后就不要后悔。” 胡一下在他接下来的沉默里死去活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想要捡 起自己的衣服走人,又想坐到他旁边狗腿地说些讨好话。可见他一脸阎王相,终究 却步。 看着她捡起外套穿起鞋子,詹亦杨没有动。 看着她转身离去,甚至拉开房门的声音传来,他依旧姿态傲然地坐在那儿,只 有一个声音在心中慢慢回荡:她终究是离…… 这道虚幻的话音未落,另一个怯怯的声音,真切地响起:“那个,我的包在我 朋友那儿,没钱打车,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詹亦杨顿住,循声看去,门只拉开1/4 ,这女人站在门外,做贼心虚地探进个 脑袋,巴巴儿地瞅着他。 詹亦杨叹气般:“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对你做件事。” “什么?” “掐死你。” “……”胡一下缩缩脖子。 一路无话。 胡一下坐在副驾驶座,沉默得都烦躁了,偏又碍于整个车厢内飘荡着某人冷暴 力的气场,她动都不敢动,只能透过车内后照镜偷窥。 他的脸实在臭得可以,哪是阎王相?阎王见了他都怕。他衬衣最上方的两个扣 子都解开了,刚才退房,前台服务生还色迷迷地瞄他。男人就是个祸害啊!怒! 后照镜角度不够,胡一下还想往下看,可惜视线受阻,越看不到越心痒痒,忆 起当时他下腹部的硬度,顿时“轰”地一声,脑袋着火。 不知道他现在……胡一下脑中某些龌龊想法还没来得及冒出来,车子突然刹住 :“到了。” 这么快?胡一下视线投向窗外,果然已经看见自家花园。啊啊啊新家为什么要 在二环啊为什么她要贪图上班方便搬来这儿啊!怒! “新家?” 胡一下干咳两声,收起满腔怒火:“是啊,你以后有空可以来坐坐。” “不用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醍醐灌顶,胡一下那点龌龊的火苗瞬间被浇熄。解开安全带,不忘看他一眼, 他没反应。拉开车门,再看他一眼,他还是没反应。 胡一下拖着千斤重的双腿挪了两步,实在忍不住,咬牙回头,快步绕到他那边 车门,敲窗户。 车窗缓慢降下,詹亦杨的侧脸岿然不动。 胡一下的小心肝一阵“噗通”乱跳:“其实我找你,是冷静担心你老相好…… 啊不,是担心胡设计师的伤势,让我来问问你。不是为了许方舟,真不是。” 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是肉毒杆菌打太多了还是天生面瘫啊!胡一下真想把这话连同一堆唾沫 星子全飙到他雕像般的脸上,咬牙咬得太阳穴都疼了才压下这口恶气,拨拨头发, 改做小白兔状。 深呼吸两轮:“还有就是,其实我可能,也许,有点喜欢你。” 说出口的那一刻,胡一下的耳朵蓦地有点发聩,除了自己混乱的心跳声,再听 不到其他,只能一瞬不瞬看着他,期待些什么,恐惧些什么。 他的脸,还是那样平静。 等了等,仍没等到他任何反应,胡一下觉得眼睛有点涩,鼻子有点酸,赶紧转 头,不让人瞧见。 垂头丧气地朝自家门边走去。刚按完密码锁,还没来得及推开门,突然,“砰” 地一声——那分明是大力关上车门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的脚步声十分迅疾,转眼就来到她背后,胡一下回头,只来得及看 他的脸一晃而过,转瞬间,她按在门把上的手被他覆住,詹亦杨就这样牵引着她推 开门,另一手顺势将她拦腰揽进玄关。 花园里有形姿旖旎的景观灯,胡一下逆光看他,只有他一双眼睛无底洞似的又 黑又亮。詹亦杨的声音伴随他的唇落在她软软的耳垂上:“激了你一晚上,终于让 我听到我想听的话了。” o_O!!!一种深深的受蒙骗感悄然欺上心头,可这就如一道微风,不仅没能扑灭 欲望的火舌,反倒令她越发焦躁难捱,下巴都仰起了,他偏偏不吻她,光顾着施展 神奇的解内衣技术了。 胡一下软软地贴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把手伸进她领口,抗拒又不像抗拒地低哼 :“你……你要做什么?” 詹亦杨另一手轻车熟路地探入她仔裤的后腰:“爱。” 做什么?爱。做……爱…… 胡一下忽地醒过来,这才记起这是在玄关,门也没关,如果有人正巧路过此地 ……她一激灵,赶紧踢上门,按住他的手:“我,我室友随时会回来。” 詹亦杨看着她眼睛,许久才恋恋不舍收手,抵着她额头喘气,眼里两簇火苗, 暗地里越烧越旺:“卧室在几楼?” “二……二楼。” 朝二楼望一眼,詹亦杨将她双手牵到自己后颈:“抱紧我。” 说着便躬身抄起她膝弯,一下就把她横抱起。 做女人就是好啊,这时候都不用走路,可以留点体力供待会儿折腾,胡一下攀 着他宽厚的肩膀,意识低迷地胡思乱想,不得不夸他行动迅速,等她记起某样至关 重要的道具,他们已经来到了二楼走廊。 “啊等等!套!” “怀了更好。”他停下脚步低头欲吻,“哪个是你房间?” 她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顺势跳下他怀抱:“我去室友那儿偷一个来。” 詹亦杨伸手,没来得及抓她回来,眨眼间她已跑到另一边房间,贼头贼脑地准 备开门进去,詹亦杨不知该无奈还是该失笑:“一个不够,偷三个。” 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郁郁地沉淀,胡一下听得脸发烫,软软地斥一句 “讨厌……”转瞬就带着一口袋杜蕾斯从QQ女的卧室凯旋。 献宝似地捧到他面前:“你快看,竟然还有黑色的。”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做件事。” 胡一下兴奋的表情在抬头见到他满脸阴森之后立马收住,缩缩脖子:“干嘛? 又想掐死……唔……” 强吻,直到她快要窒息为止,满意地将她双腿圈上自己腰身,抱她进房…… ----我是河蟹凶猛的分割线---- 阳光暖融融的,照得人痒痒的……等等,痒痒的? 不止痒,还酥酥的,麻麻的,湿答答的…… “唔……”胡一下忍不住嘤咛一声。 “醒了?” 胡一下这么就被晨间性感的男声唤醒,眯开一条眼缝,看看面前这张脸,还有 些没反应过来。 刚偏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就被他捏回下巴:“昨晚你的表现不合格,现 在为你补课。” 胡一下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她平时起床气特别重,准备恶形恶状地瞪他,却被他落在眼皮上的啄吻乱了方 寸,想要凶他一句,又被含住嘴唇柔柔地吮。 最后没了脾气,只剩下求饶:“我还想再睡会儿。” 抗议无效。 男人在她腿间持续作恶,胡一下试着抓住他的手,却每每被他狡猾躲过,腿心 越发酸软,小腹也越崩越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嘴里发出些破碎的呻吟。 被子只遮到她腋下,他渐渐向下,最后整个人都钻进被子。 一切都在欲遮欲掩下进行,除了被子鼓起的那一块,胡一下什么都看不到,越 发心痒难耐。 渐渐胸前变得湿热,是他口腔的温度,胡一下浑身都酥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舒服又难受,十分矛盾。而他,渐渐变本加厉,牙齿开始不客气地厮磨。 胸口被折磨得有些疼,胡一下不禁扭腰躲开,下一秒就被他扣住腰侧,紧接着 双腿被分开…… 下面渐渐变得热烘烘,她不禁皱起眉头,双手伸进被子里,手指缠住他精短的 头发,确认他的存在。 他用手,用嘴,要她盛放,胡一下紧咬双唇,感受快慰在身体深处的堆叠,连 意识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毫无征兆地,最敏感的那一点被猛地触及,她险些失声尖叫,慌乱地捂住嘴, 任由急速的喘息声在手掌下阵阵轰鸣。 就在这一室的欲仙欲死之中——突然响起转动门把的声音。 胡一下浑身一僵。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穿着睡衣、脸上妆容还没卸尽的QQ女赫然站立在门边: “哟!你回来啦?” 胡一下头皮发麻,心脏狂震:“啊啊是啊!” 瞥一眼凌乱的被褥,这才记起被子底下的自己还保持着被拦腰折起的姿势,赶 紧放平双腿。哪知一时过于用力,膝盖似乎踢到了被子里那人的鼻梁。 那惨不忍睹的骨骼撞击声…… 胡一下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忙把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QQ女大喇喇坐到床边:“你什么时候回来嗒?” 鼻梁骨清脆而残忍的碎裂声还在耳边回荡着,胡一下手指头都不敢动,僵硬地 捏住被角:“凌……凌晨。” “我也是凌晨到家的,当时太困了倒斗就睡,睡醒了才想起一晚都没接到你电 话,怎么样,昨晚成果如何呀?” 成果就在被子里,可哪敢给你看…… “小狐狸你怎么了,脸突然变这么红?” 被这么一说,胡一下越发口干舌燥,不得不舔舔嘴唇:“可能是室温调太高了, 我有点热……哦对了,冷静起床了没?” “估计她还在睡大觉呢。” 胡一下满脸窘相,除了干笑还是干笑:“你先去叫她起床吧,要不然待会儿上 班要迟到了。” “你忘了她在休假啊?让她多睡会儿吧。”QQ女看眼闹钟,见时间还早,这就 要掀开被子钻进来,“我一早爬起来就为了听点八卦,现在还困着呢。小狐狸,挪 过去点,我在你床上躺一会儿,你给我说说昨晚发生的事儿。” 眼看被角从自己手中一点一点被扯走,胡一下脑筋飞快地转着,瞬间心生一计 :“我……我好像发烧了,你帮我去找点药,顺便帮我倒杯水?” QQ女终于停下了。 看看她涨得通红的脸,再摸摸胡一下的脸,果真烫手:“药箱在厨房是吧?” “嗯嗯,橱柜第二格。” 见她转身朝门边走去,胡一下刚准备长舒一口气,QQ女却突然停下,看着不远 处地板上的某样东西,满脸诧异:“咦喂!” “啊啊怎么了?”胡一下顺着她视线望去,顿时,吓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QQ女走过去捡起那锡纸包装,狐疑的目光瞟回胡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 的芥末口味的套套,怎么会在你这儿?” 芥——末——?! 难怪昨晚吃得我一嘴辣——胡一下用力晃晃脑袋,摒除杂念,专心对付面前这 火眼金睛的姐们儿,可没等她想出任何托辞,QQ女又发现最新证据:“等等……你 身上这件……是男士衬衫吧!” ~~o(>_<)o~~ “小狐狸,你是不是把男人带回来了?” “没没没没没啊!” “瞧你,都磕巴成这样了,”QQ女双臂环胸踱回床边,居高临下睨她一眼, “从实招来,把男人藏哪儿啦?” “真没有!” 她刚竖起手指头准备对天发誓,QQ女就把她的手按了回去。于是只能束手无策 地坐在床头,捧着被子,看着QQ女在卧室四处肆无忌惮地侦查。 就在这时,被子底下的詹亦杨竟然也动了! 胡一下惊得心跳几乎停滞,瞥一眼在浴室门外探头探脑的QQ女,几乎是扑腾而 起,手脚并用地压制住被子。 无奈力量悬殊,不出几秒就被他成功挣脱出来。 詹亦杨穿上西裤,几乎同时,在浴室搜寻未果的QQ女回过头来。 他竟还慢条斯理地吻了吻她额头才抬眸看向对面的QQ女。 几乎有电流声在三人之间流转,胡一下慌乱不能自已,QQ女则愣了一秒,两秒, 三秒:“副副副副副总!” “十分感谢你提供珍藏的芥末口味。” 詹亦杨赤着上半身,鼻梁还泛着青紫,却仍不怒自威,嘴角那抹微笑连胡一下 看了都阵阵胆寒,QQ女更是愣足四秒,五秒,六秒:“哪哪哪哪哪里!” 他没再说话,只淡淡瞟了眼门口,QQ女瞬间被点醒:“那个,我……我先出去 了,不打搅你们。” “记得反锁。”詹亦杨淡淡补充。 QQ女“嗖”一声窜逃而出,房门合上,胡一下羞愤地双手掩面。这么激情的早 晨,真是要掉人半条命……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