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中的女性 文/琦色佳 很久不看科幻小说了,这几日有闲,翻出一些国内的科幻小说来读。 在读刘慈欣的《带上她的眼睛》,没有看完,有点看不下去的感觉。也不是人 家写得不好,实在话,这一两年来的科幻小说,刘慈欣的稿子我还觉得是好的。只 是文中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令我无法继续我的阅读。 我不明白为什么科幻界的作者们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是这么蹩脚和恐怖。 最不能忍受的是,科幻界里无论男女,在自己的小说作品中对于女性形象的塑 造,都属于一个真空状态。(球迷语录:看甲A ,后卫魏群一旦助攻,他后面就会 出现一个魏群真空;欧楚良一旦扑球,球门四周必会出现一个阿欧黑洞) 不是说他们不写女性,而是说他们笔下的女性,最大程度的沦为一个性格符号。 一个一个地批判: 王晋康笔下的女性相信是他创作生涯上心头一个永远的痛。他的小说以情节取 胜,但是大多时候,他写的东西都像是应该刊登在《故事会》这样一类刊物上的读 物,通俗而缺乏文学性。他笔下的女性,通常是一个没有头脑的绝色美女,经常莫 名其妙这样那样,由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其动因叫人困惑,而作为故事的创作者, 他给出的一些理由和说辞都是极片面和主观的。《斯芬克司之谜》是叫我追看的好 故事了,不过里面那个傻气的女主角(我已经忘记她的名字了)也足够倒胃口的了。 星河笔下基本上不出现什么女性形象,星河本人的气质就是一个永远在校的大 学生,在他的身上,永恒性充斥着大学男生的英雄主义浪漫主义色彩。虽然不断听 到他批驳工业文化、着力营造自己的特立独行的形象。在他的小说里够资格出现的 女主角形象却永远是流行于八十年代的,校园中的“纯纯的”“蠢蠢的”小女生形 象。我曾经给出一个较为恶毒的评论,说星河心中一直憧憬的就是这样一种场景: 一个有着长长的头发,散发着淡淡香波味道的女孩子,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秋风 起处,看到她丝般的长发飘拂——轻舞飞扬!然后,最好是莽撞少年张星河一不留 神,撞翻了女生手中的课本。于是,故事在这个秋季的校园,缓缓拉开序幕。 杨平的作品看得不多,但是《为了凋谢的花》却一直没有能看下去。尽管语言 挺美的,开头就很能抓住人。但是那个女主角像是什么?我想她是存在的,有那么 一个人,其他,没有了。感觉女主角只是为了配合作者的思想而存在的。她是在叙 述作者的哲学思考或者其他, 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而《千年虫》和《mud黑 客事件》里的女主人公,应该是杨平理想爱情的体现和完成者,但是我们也看不到 那个人物的具象。 潘海天作品中,女性一直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像是灵魂一样的存在。他 总习惯把女主角推到一个叛逆的点上,由她再进而推动男主人公的活动。像《克隆 之城》里的珍妮或者《黑暗中归来》的迦香。但是潘笔下的女性也还是有着一个毛 病:感觉全是飘的,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样的人物(至少在男主角心目中是的)。 呵这也是大学男生的一种爱情观,和爱“纯蠢”有得一拼。其实我还比较喜欢《偃 师传说》里的盛姬,那是一个比较立体的角色,对于她不关心的人她不够纯善,不 过这一点其实很真实。 而我们的女作者们也没有什么好贡献。 凌晨作品中永远充斥着一种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失落,从《信使》到《天隼》, 再到《猫》,其间看到的都是“爱与背叛”,“伤心与绝望”。她笔下的女性,是 放在一个很特殊的点上的,在一个很特定的环境底下(大多是因为失恋)。这样景 况下的女孩子其实是千篇一律的。不是早就有人唱过了吗?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 何必一往情深,有些事情你永远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失恋的女孩子循例 都是要这样伤伤心的,我看不出这样写女性,可以看到什么特性或者立体性。 于向昀笔下的女性永远是她自己自我形象的艺术化加工后的完美体现。我不知 道一般读者看她的东西是什么感觉。我看她的小说时已经认识她了,看过之后,只 觉得哎呀原来可以把自己这样写进去。(这和星河的《十三分之一》是质的区别。 星河不过是写了自己的名字进去,大鱼则是把自己活生生十分美化后写进去。不管 人家怎么想,反正我看得觉得有点受不了。)说你好也该是别人的事,不用每篇小 说里都这样夸奖自己吧?看得真累。 至于赵海虹,她写了这许久,我总觉得她笔下“陈平”这个角色,还是没有看 到更多的立体面的女性性格和特征。我们这里有小朋友说得更恶毒一点,说觉得陈 平这样一个角色换成男的也未为不可。 看,多恐怖!女孩子写女性不然就是永恒性的失意,就是没有一个基调,不能 让你很知道“她”的性别,再不然就是自恋狂。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写一个健康的、 活色生香的、有棱有角的女孩子出来看一看? 而男作者写女性,就更离谱。我不知道大家是民国哪一年的观念,总是把自己 小说中的女性定位在一个“纯蠢”的角度。是不是觉得这样写女性比较好驾御?或 者是把找女朋友的标准挪到这里。或者更恶毒一点,是他们除了这种女性,无法更 深入地了解其他性格侧面,或者说无法欣赏其他类型的女孩子。 想到这个,突然就笑了。可恨科幻圈里全是些独立自由,坚持自我,骨子里都 不够温柔的女孩子,大家素日和我等相处,可以想见是多么的失望吧?真真是应该 对众位男作者说声“抱歉”。 当然,对于男作者写不出象样的女性形象,也可以给出一个最最合理的解释: 大家不都是还在村子里四处乱跑的小野猪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