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这是一个缓慢的决定。 当我明白:流行音乐的中心在北京! “去北京!”的念头就不可遏止地跳了出来。 但我需要说服自己,一点一点累积勇气。 这一年,我从市场拓展跳到企业形象策划,再跳到音乐圈,在各城市之间展转 奔波,已经大大消耗了我的元气。 勇气和爱情一样,对每个人而言,都只有一个固定的贮存量,消耗了多少,就 少了多少,储存它们的瓶子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回复到“满”的状态。 它们是易燃易耗品。 不同的只是个体差异,每个人的储存量大小不等。所以有些人更有信念,更能 坚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梦想。 这毕竟是又一次选择面对陌生、茫然和未知..... 我感觉到累了。 我感觉我再一次面对零的勇气已经大大削弱。 4 月的广州,潮湿、闷热。 在喧闹的街头,我脑子里的思维在飞速飞行,我的腿在缓缓无目的地步行,不 断闪出的思维碎片在我脑子里拥来挤去,热闹程度不输给人群涌动的大街。 我静不下来,我唯有行走,整个人的状态才能与我的思维稍微匹配。 我要能飞就好了。 脑子里的思维碎片无规则地不断闪现:我到底要什么?除了充满创造性的创作, 还有其它真让我快乐的事情吗?去北京,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不孤注一掷地去尝试 一次,我会甘心吗? 大约20天,能想的都想过了。 那些思维片段很凌乱,在脑子里漂浮、旋转。 我终于可以静下来,坐下来,把这些片段归类整理。 我不想呆在家里,当我的脑子里很闹的时候,我不习惯周围的环境很静,我不 喜欢“内外有别”。 麦当劳是适合我的地方,虽然我并不喜欢那儿的食物。 我也不喜欢酒吧,一个人陷入沉思,会被莫名其妙的眼光探询——这个女孩有 什么心事?是寂寞?是烦恼?是悲伤?总会有好奇的好心人或不那么好心的人前来 “关心”。自由乱跑的思维因此被“眼光”挡了道,思维的跑道少了,或者跑的速 度慢了,受损失的是自己,划不来! 我又不想去吸引“眼光”,也不想去表演“沉思”。所以真要想想心事,我是 不会去酒吧的。 麦当劳里,谁也没工夫搭理谁,都忙着吃,忙着说,有点闹,有点杂,有点乱, 我喜欢。 每天,我都找两人坐的小桌,把我的包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一个人,一占就是一整天。吃得也不多,十几个小时,两三杯饮料,一个汉堡, 一包薯条,消费金额太小,所以我知道要自觉点,别去占大桌。 一杯橙汁,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开始我的一天。 面临一个抉择,首先还得落落俗套,回顾过去。 我心里清楚,我必须承认,我妹妹晓苏和我的朋友们反对得有道理。 我一直在跳!跳!跳!跳! 我是一个挖井的人,在我挖的井出水前或后,只要我知道这水不是我想要喝的, 我就选择离开,换块地方重新开始去挖,我一定要找到我想喝的那种水!! 在职业的选择上,我极其固执,我一定要做我真正感兴趣的事。这和我在爱情 上的裹足不前形成鲜明对照。 在我的身后,已经挖了深深浅浅不同的好几口井.......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