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报复了 一个阴暗的雨天,天空中灰得吓人,雨水在阳台的窗子上蜿蜒曲折地下滑,越 下越快。雨水覆盖的玻璃窗把本来平滑的亮面修饰成了毛玻璃,我从窗口中的玻璃 反光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五官模糊不清。我一个人在寝室里面踱步,心里烦躁 不安。昨夜我在失眠中度过,伴随着窗外的雷声,我下床喝水去厕所吸烟,一夜搅 得我面如纸色。我脸的颜色就如同在午夜看见了孤魂野鬼,血色全无。在镜子里, 我把脸凑近,看见两眼的血丝暴突在眼球上。 早上峰儿陪严肃去她学院上课去了,任海波猫在网吧去打发恶劣的天气。老卡 也不在寝室,据他昨天描述他很可能回家改善生活了。玲玲今天全天的事儿,她不 仅去上本学院的课程,还要在下课匆忙地赶去做家教。玲玲在给一个初中生补习英 语,她说,顺便也能锻炼自己,把英语的基础打得扎实一些。 今天是星期五,我们学院在每个周五都例行检查寝室卫生,今天正是检查的日 子。 我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又看看表,都下午了。一般寝室卫生检查都在中午进行, 今天又是淫雨不断,就生活部的特点来看,今天是不能来了。 我放眼看了看寝室,就是真来我也收拾不出来了,昨天在我的寝室打了一宿的 麻将,烟头满地。再看被子,每个人的床的被子形状都呈现出不同的形状,有的像 西藏的喜玛拉雅山脉,有的像《西游记》中的五指山,老卡的最猥琐,像坟头。当 然这都是我自己的想象,我除了见过坟头外,其他的都是我的想象。 我喜欢想象,这样我能脱离现实的一切烦恼,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思想的日子。 有时候我深度沉在里面的时候我会把身边周围的一切浑然忘却,除非是我的肚子饿 了提醒我你还很现实外,我不会觉得我在幻想中驰骋,在想象中狂奔。 小的时候我时常这样和自己玩,在父母都上班的家里我独自爬在我的单人床上, 我把它当作小船把地面当作大海。我爬在床上做射击状,以为自己在保卫祖国的南 海领土,我正在爬在海浪拍打的甲板上。 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我的这一天赋被所有学科所吞没,我的想象力匮乏得可以, 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会闪现出一两次的灵光。 小时侯的我十分幼稚。在洗澡的时候我的下体总是不自觉地勃起,我以为只有 自己的才会有这个特点,等我到了青春期才发现原来每个男孩都会这样。我也会在 晚上看见雨后的积水反着路灯的光芒,路灯倒映在夜晚的积水中,认为那是自己的 特异功能,学了物理我知道,那叫反射。可见我的儿时是多么可笑。 在一点点的成长中我的学识也在破解着我小时候所有自以为是我独自发现或是 所独有的一切。现在的我被压抑的情绪和纷乱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男女情感所困扰, 我想,在我再大些回过头来看现在的问题就会像我看小时侯困扰我的问题一样可笑。 老孔说过一句话:“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 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老孔,但 从他的话可以得到结论,我现在对这些困惑是正常的。 我想到这里时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我随手把门打开看都不看就往屋里走,我 猜一定又是任海波这孙子,他总不爱带钥匙。 “玩得不错啊?这么久,赶上领导人了,走哪都享受高级待遇,不知道带钥匙 呢?”我看都不看门口一眼,“下次注意,别站在外面,赶紧滚进来。” “说话注意点!”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洪亮响进我的耳中。 我抬眼看了看,是我院学生处负责卫生的周老师,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生活部 的走狗,其中张少楠也在其中,对我不怀好意微笑。 周老师走进寝室看了看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收拾呢?难道你们喜 欢生活在猪圈?” 我装作生病的样子轻声说:“老师,您不知道,昨天我着凉了,感冒。” “感冒?感冒难道拿吸烟来取暖吗?要是着火了谁负责!” 学生会的人煞有介事地跟在周老师后面鱼贯而入,其中张少楠在我铺上翻着什 么。 “别动我东西!”我冲张少楠喊道。 “你这也不像有病的啊?”周老师说。 我陪着笑说:“刚才一见您一激灵,病就好了。您就是能妙手回春,是咱学生 的精神支柱。” 我看到周老师有些眉开眼笑了,我继续说:“我下次肯定注意!绝对保持良好 的寝室环境!” “嗯,下不为例,走!”周老师走了一半回过头对我说:“别忘吃药!” “谢谢老师!您慢走!” 张少楠走到我身边低声威胁着我说:“算你走运,没翻到麻将!你等着,有你 好看的时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