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事件 “老邹,有钱没?借我点!”一天我正在寝室看书,峰儿推门而入。 “怎么了峰哥,你现在也是千元户了,还管我这小民借钱?你上学期不是发了 么?”我把手中的小说撇在桌子上,“峰哥啊,你怎么跟我也玩起了不说真话啊, 真是到了大学人心叵测,死妈的?” “少废话!哥们儿有急用,老卡呢?”峰儿顺手拿了我桌子上的一根烟点起来 了。 “老卡出去吃饭了,也不看看几点了?你那小身板吃得少,人老卡可和你没法 比。急什么啊?慢点抽,抽烟也能呛着。” “我去,严肃怀孕了!”峰儿一屁股坐在床上。 “什么?再说一遍!” “严肃怀孕了!今天检查的结果,四个月了。”峰儿抽了口烟。 “四个月你才发现啊,你也够心宽的了!一个多月不来你就应该问!”我转身 给老卡和任海波分别打了个电话。 峰儿在那自顾地说起来:“本来我想在安全期没事儿的,就射进去了,结果谁 知道居然怀孕了!上学期我一直忙着期末就没搭理这事儿,这不又放假了,就拖在 现在了。” “老卡和任海波马上回来。”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四个月啊,她自己都应 该有反映了!太大意了,赶紧想辙吧。你去医院检查了么?大夫怎么说的?千万别 生出来,你说咱们都那么忙也没工夫带小侄子出去玩啊,赶紧扼杀在摇篮里。” “你就别废话了,有钱没?我下午去医院!”峰儿站起身子又坐下。 “我这月还剩五百,先拿去吧,哪天我再让家里打点钱。” “不够!”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不能让我卖身吧。” “哎!” “峰哥大喜啊!”老卡进门说。身后跟着任海波。 “滚蛋!一个个的没个正经的,有钱没?你俩借我点!” “上学期期末你不发了么?还借什么啊?”老卡一脸迷茫。 “我这有二百你先拿着。”任海波道。 峰儿:“我上学期的钱还不是让咱们花了啊?怎么你真有脸说,给你来个风华 风情就多少钱?赶快支援哥们儿点!” 老卡:“我这也就剩三百多了,你先拿着吧,够打孩子了吧?酬多少款子了?” “四个月了!得引产!” “我去,你大爷的大爷了,怎么没心没肺到这程度了,你心和大便让你都拉出 去了吧。”老卡道。 任海波:“算了算了,说这些干吗?咱们就这么多了,你再想想办法吧。” 当天下午峰儿给自己认识的所有朋友打电话借钱,得到的结果都另人失望,没 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钱借给峰儿,不是推脱没钱就是说自己外面也欠着钱。峰儿 无奈地说,这真是人心隔肚皮。老卡戏谑地说让峰儿拿喜儿抵债来上银行贷款,被 我们一度鄙视。老卡这人总是在别人出事儿的时候自己一点也不着急,说着无关痛 痒的俏皮话,可是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去计较,知道他什么人。 借钱的事儿拖了一下午,峰儿才凑了二千元,说要是引产还是不够,还需要一 千多。我问峰儿说,严肃就一点办法没有么?峰儿无奈地摇摇头,一言不发。 我们都知道严肃和峰儿在一起从来都是峰儿花得多,就连两个人的饭卡都是峰 儿自己的钱,峰儿每个月自己都过得特别的紧巴还让严肃好吃好喝,可是严肃一点 都不领情,峰儿只是把自己的委屈憋在心里,强装快活。有一阵子峰儿连红梅顺都 抽不起,还是给严肃买好吃的,生怕严肃受一点委屈。 这都是我们知道的,严肃知道不知道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从下午到晚上峰儿都在抽烟,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其间严肃给峰儿打过几个 电话催峰儿赶紧凑钱。峰儿在电话里和严肃也吵了起来,可是过后就后悔不应该这 样,我是从他的神情中读到这些的。 晚上我们都睡觉了,峰儿一个人睡不着,对着电脑无聊地和别人侃着QQ,一直 到深夜。 第二天中午醒来我们发现峰儿已经不在寝室了,我们给他打电话一直处于无人 接听的状态,我们都在猜测峰儿去哪的时候,峰儿火急火燎地进门说:“严肃的事 儿解决了!” 听到这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老卡甚至不相信他的耳朵,他认为是不是峰儿真 去银行贷款了,得到峰儿的鄙视。当峰儿把在医院的证据拿给我们看时我们才相信 他的话,昨天峰儿失落的神色已经一扫而光,我们为他欣喜都询问是如何这么快就 解决了这个问题。 峰儿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地跟我们说来,我们才恍然大悟。 “昨天晚上你们都睡觉的时候,我用老卡的电脑上着QQ,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想着怎么样才能借钱来给严肃打胎。恰巧天无绝人之路,我把我的情况倾诉给一 个前几天我新加的好友的时候,她说要借我三千块钱,当时我一点都不相信这居然 是真的,我还问她是否先邮点钱过去,结果人家说不用,我要是不放心直接给她地 址也成。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就把这事儿搞定了。” “这么简单?”老卡问。 “就是这么简单,她父母是开矿的,家里有都是钱就是感觉没什么朋友,正好 人感觉和我聊得不错就把钱借给我了,反正你们爱信不信吧。我今天早上就拿到钱 了。” “我说你不会开玩笑吧?邮钱也不会这么快吧?”老卡将信将疑。 “她在我公寓门口等的我,她就是这个城市的。”峰儿一脸严肃认真。 “我去,别吹了啊,谁知道你那钱从哪骗的。死妈的?” “死妈的!”峰儿回答。 “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峰儿有这本事。”任海波从厕所探出脑袋说,满嘴的 牙膏沫子。 老卡还是不信:“人家不会看上你了吧?再说就我的经验来看,以前你每认识 一个美女过不了几天那妞马上就有对象了。” “我都说死妈的了你还不信?”峰儿一脸无奈,“你爱信不信吧,跟你们说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那就算有钱了,一上午也不会解决问题吧,毕竟是打胎。”老卡继续置疑。 “随你大小便吧,我去得早所以就快,反正这事儿之前早就做准备了,跟你们 说也不明白。”峰儿把钱都还给我们了说:“这回你相信了吧?” 老卡美滋滋地把自己的钱放在兜里说:“钱还我了,这就是真的了,不是真的 也无所谓。” “是女的吧?我没猜错?”老卡继续说。 “是,是一富家女!” “介绍给哥们儿吧,咱不流外人田。”老卡一脸笑容。 “滚蛋!反正这事儿就解决了,快也好怎么也好你们就别问了。”峰儿把头对 向我:“老邹,你猜我看见谁了?” “爱谁谁?”我待搭不理地说道,然后转念一想问道:“不会是玲玲吧?” “没错!她一个人也准备打胎呢,看见我就躲开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装作无所谓,“我现在百毒不侵。” 我说完这句话后可还是心里不免感觉到悲伤,我想到了我和玲玲的一切,整个 下午我都不在状态,像个找不到自己归宿的孤魂野鬼。但人生就是这样,过去了就 过去了,忘记了也就忘记了。 我根本不在乎峰儿是怎么这么偶然并这么快就解决了严肃的问题,我也不关心, 毕竟我也没经历过对象怀孕的事儿。他是在骗我们也好跟我们说实话也罢,和我又 有什么半毛钱关系呢?或是他需要钱来跟我们扯谎呢?可是过了一个礼拜我见到严 肃的时候发现她的脸憔悴了许多。不管怎样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脑海中想到是玲玲自己从医院出来会是什么样子,苍白的脸还是依然是 和原来一样绯红的脸?我偷偷地在被窝中流下了不值钱的眼泪。 峰儿认识张智的过程和严肃怀孕的事儿在我心中总是感觉是那么偶然又无懈可 击,我不在乎这是否真实发生过,我的内心却从这些里面得到了悲观。我看不出来 这是真实还是谎言,我只为玲玲哭泣。也许峰儿提玲玲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 的话,也许他的话真是真的,可是这有劲么? 在峰儿这件事儿后不久,他和严肃分手了,什么原因我们都没有问,我是因为 不想问,老卡和任海波是因为什么,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接下的事儿是我亲眼所见到的,相继发生在老卡和任海波的身上,他们都受到 了咒语,也许带有宗教色彩的电信楼真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我们相继困在青春的 牢笼中,无法解脱,嘲笑地看着我们做着困兽之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