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翻船 不详的阴影也开始笼罩我了,开始腐蚀我的骨头,把我攻击得体无完肤、千疮 百孔。“长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的铁律在我身上得到了验证。 英语四级的考试作弊手段可谓是在我学校所有用过的作弊手段里的最高超的了, 从学校对作弊的严肃处理和学生们对作弊的趋之若鹫就足以看出来英语四级在师生 眼中的重要性。有时候大众的观念很容易左右一个人的观念,从众心理把人们自己 固有的思维打破,它的破坏力极大。 我们学校每年的四级考试都气势磅礴,考生们走在通往考场的路上,仿佛这是 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只要转过了,你就万事大吉了。 考试那天天气闷热得让人打不起精神,如果真像神话故事所叙述的那样,人是 女娲用泥巴捏成的话,在那种天气肯定会把人晒化。阳光暴烈地刺在我的身上,我 的心情烦躁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我真希望我的预感是不准确的,可是我的预 感真到来了。 我和峰儿对学习上的研究远没有在作弊上研究得那么仔细认真,我们常常自诩 为作弊天才,我们在这次四级考试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决定用最高科技的作弊手段,就是用笔式接收器搭配电台进行作弊。我们 在考试前都花了很多的精力和不菲的金钱,我们在考试前的几天不断在考场和公寓 之间奔波,为的只是来检验电台的效果,是否能在有效的距离内接收到考试答案。 测试的结果让我们十分满意,公寓前新盖的楼并没有把信号阻断,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和峰儿分在一个楼内的两个楼层中,这是我们学校新盖的2 号教学楼,里面 教室小得和高中教室差不多,并且两个监考管着三十个学生让我十分担忧。我和峰 儿出于多年考试作弊累积的经验得到:这次作弊“不成功,就成仁”。我们两个人 身上的压力在那几天几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我在我急促的呼吸中发觉我就像一个 将死的哮喘病人。 我和峰儿在当天分别进了不同的考场,我把接收器藏在了笔袋里面,监考老师 拿着金属探测器只是在我耳朵和腰间晃了晃,我顺从地把裤兜里的硬币钥匙拿出来 让监考老师看,直到金属探测器不再发出声音为止。 我又紧张又欣喜,老师并未检查我的笔袋。 考试过程中考场鸦雀无声,老师踱步都像猫一样小心翼翼,这种紧张的气氛使 我考场的一位大四学生当场昏厥,申请退出考试,被老师扶出考场。这种紧张的气 氛让我更加紧张,我的心跳加速,我偷偷地从笔袋里拿出接收器。可能是我太紧张 了,我笨拙的动作没有逃脱掉老师锐利的眼睛。 “你手里拿着什么?” “笔。” 两个老师用力掰开了我的手,发现了屏幕,把我叫了出去,送到了教务处。 这个过程中,我脑子里就像灌进了大便一样混沌,我居然没想到应该毁掉手中 的证据。全考场的学生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他们的目光加上老师锐利的眼神 使我更紧张了,我以前作弊的经验在今天没有发挥一点作用,我两腿瘫软,跟在一 个监考老师的后面向教务处走去。 从小到大的考试我也算经历了上百场,不能算是身经百战也可以说能气定神闲, 可是那天我却怯场了。在高考中都没有出现的状况在那天发生了。我脑海中浮现出 一张张用毛笔书写的处分通知单,我颓了。 在老师审问我的过程中我试图狡辩,却无奈放弃了,你被人发现了证据还有什 么好说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学校的规章制度,我回答说知道。他问,那你明知道为 什么还铤而走险?我说,我为了毕业找一个好工作。他说,你填表吧,你要怪也别 怪我,怪就怪你的监考老师,他要把你赶出去你就没事儿了。我填了表之后,那位 男老师又把我作弊被发现的过程详细地写在另一张表上说,你签字吧。 曾经在考试前峰儿跟我说过,你要是真出事儿千万别填表。我一直记住他的话, 可是那天的情形,不签是走不出教务处一步的,我只能妥协。 签完表之后我知道我的处分够开除学籍了,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在教务处直坐 到考试结束,外面的阳光晃着我的眼睛,我抬着头迎着太阳,太阳依然是太阳。 峰儿给我打了个电话:“老邹,怎么样?哥们儿差不多了,那俩老师太松了。” “我出事儿了,回去跟你说。” 我挂断了电话,在拥挤的人潮中顺流回到了寝室,看到的不是考试过后考生们 唉声叹气的脸,就是手舞足蹈兴奋的脸,他们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表情在我眼前飞 驰。我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的耳边有一种刺耳的声音划过。 我脚步蹒跚,面无表情,在人海中像被抛弃的婴儿,没有人能注意我。我脚下踩着 热浪,迈着瘫软的步子回到了公寓。 公寓里尽是对题和交流经验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哪个寝室放着歌曲,穿 遍走廊,我推开寝室的门,仰面朝天四肢伸展地躺在地上。我想,我完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