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思平是在外边租了房子住的。有一次,他暗示我可不可以搬来和他一起住。我被 吓了一跳,虽然我知道学校里不少恋人都已经像小夫妻一样过上了同居生活,但从未 想到自己也会同他们一样。从小受到的教育,使我固执地认为,同居虽然不是多么可 耻,但也绝算不上光荣,尤其是大学生,尤其是刚刚上到大一的大学生。如果让我古 板的老爸老妈知道,八成会被他们开除“家籍”的。另外还有一层更隐讳的原因,那 就是,那样会使我们之间全无距离可言,我的那身冰雪外衣会被理所当然地剥除,这, 自然是我最大的顾虑。 也许是我这种“乡下人”的思想无法和思平这种“大城市”人保持同步,我一点 没有怪思平的孟浪,反而为自己的土气和“不识抬举”感到有些抱歉,但我还是拒绝 了,虽然思平看起来有些失望。 为了自己的抱歉,为了思平的失望,我尽量满足思平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 那一次,在思平校外租的房子里,在他那张软软的凌乱的床上,我躺在他的怀里, 闭着眼睛,沉醉在音响中传出的那首经典的《电话诉衷情》中,鼻子里充满着他身上 散发出的淡淡的薄荷香味。 他的嘴和鼻子贴在我的头发上,那凉凉的鼻息令我的头皮麻酥酥的。他的手轻轻 捋着我的长发,慢慢的,像是在抚琴,又像是在鉴赏什么珍贵的艺术品。然后,那手 悄悄地向下滑去,滑过我圆润的耳垂,滑过我发烫的脸颊,又滑过我白皙的脖颈。他 的手指凉凉的,柔柔的,却十分灵活,如同一缕带着水意的风,倏然从我T 恤的领口 钻入,慢慢地顺着我胸前的肌肤继续向下滑去。我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脑海中一片 空白,耳边再也听不到歌声的曼妙,只有他略显急促的鼻息在耳中被放大开来。 他的手在蕾丝的边缘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而我的呼吸也停了下来,也许 也是在等待什么。 不过是几秒钟的停顿,却似乎有一千年那么长。 我知道,我们离得太近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来自外部他的体温和来自内部我 的体温,在一点点地使我的冰雪外衣消融。是的,我感到了冷,感到了战栗,却又感 到了热,燥热。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却无力抵抗,不,根本是不想抵抗。 他想他等到了。于是,他的手愈加大胆,愈加放肆起来。他的手指像没有遇到抵 抗的军队,轻松地闯过最后一道防线,冲入了禁区。 没错,在这之前,从未有一只男人的手闯入其中。它还是那样的干净饱满略带一 点点青涩。悄然间,孕育了二十年的果子已然成熟,她静静地等待,静静地守候,静 静地幽叹,也许就是渴望有这么一天这么一只手来探幽来冒险来猎取来收获。 我不由得用手护住,但这早已晚了,而且多么的苍白无力,他的“军队”没费什 么力气便击溃了那象征性的抵抗,犹如一张柔软的大网,慢慢罩上,然后慢慢收网。 我不禁轻声呻吟,身体微微战栗,呼吸急促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潮水一样涌来, 迅速漫过我的身体。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