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第六节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二) 到了第七天,同牢的几个赌徒都罚了款放出去潇洒了,新犯事的又进来了几个, 这时终于有警察把我带到审讯室。 一进门,我一眼看到刑警队的X 副队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队长很威严地问姓名,年龄这老套东东,我老实按题作答。 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我说,知道,我赌博。 还有呢? 我打架斗殴。 还有! 我都说了。 好啊,你不坦白,那我告诉你,你不但有聚众打架斗殴的前科,你还组织开设 赌场,聚众赌博! 我没有,我只是参加赌博。 你还不承认,证据我都收集了,看你还抵赖!队长把几张口供往我面前一扬, 啪地扔在桌上。 我沉默。 队长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一声不吭。 队长点烟。 我看着烟瘾也上来了。 队长严厉地说,按你的罪名至少可以判你三年劳教! 我心里一惊,真要判三年呵? 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点了一支烟扔给我,我用戴手铐的双手接过来就抽, 心里还感动了一下,队长还够哥们。 队长让记录的警察先出去,突然放缓口气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很迷惘,你是刑警队长呵。 我告诉你,我是大米的表哥! 噢,久仰久仰!我想这下可有救了。 我可以给你定罪判刑,也可以马上就放你出去。 是呵是呵。我现在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 只要你写一张保证书。 好,我保证不再赌博,噢,是不再聚众赌博! 哼!我已经给你写好了,你自己看,看完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队长把一张白纸扔过来,转身向门外走,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捡起纸张一看,差点昏过去。 队长拟好的保证书是关于我和大米的,主要是要我保证不再和大米来往,断绝 与大米的任何接触,不再骚扰大米,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我看着,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我的手在憻抖,我的心也在憻抖。我那个 恨呵,他妈个王八龟子养的,竟然拿这个来做交换条件,我一把将保证书扯烂,扭 成一团扔了! 门哐地一声打开,队长进来了,看我脸上流着泪,就有点人情味地说,不要难 过了,像你们这些混仔还怕泡不到妞?干嘛死缠着大米不放? 我愤怒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声不吭。 队长一看感觉有点不对劲,再看到地上的纸团时,一个恶虎扑食,冲上来就给 我脸上来了一猛拳,打得我眼冒金星,脸上立即肿起一个大包。 队长咆哮,你他妈个小混混还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我一枪嘣了你信 不信? 说着他真的拨出手枪顶在我脑门子上。 枪口冰凉冰凉的,一丝寒气从枪口直传遍我的全身。 我像一个视死如归的烈士,我自岿然不动,坚强不屈。 队长吼看你头壳硬还是子弹硬! 我说,要我签那鸟保证书没门,你开枪啊,大不了一死! 队长不吼了,枪却死死顶着我的脑袋。 那瞬间,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狂跳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我非常冷静非常坚 定地一字一顿地说: 别拿你的枪顶着我的头! 我真他妈是个流氓无赖呵。 队长还是下了毒手。 一刹那,我看到大米憔悴忧伤的脸,我在心里对大米说,下辈子打死我也决不 做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