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要脸的媚俗 ——武侠,金庸,笑傲江湖 王朔把金庸的《天龙八部》批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这观点并无偏颇,不当 之处——对一个从未接触武侠的人来说。王朔还没学会用武侠精神来理解被称为 “成人童话”的世界——一个颠倒错乱的世界。 轻而易举,莫名其妙的成功,归根结底是要成功。包括权力,地位,美女如云, 挥金如土;血腥暴力的快意恩仇,以正义为名以逞一己私欲;旷世情缘,邂逅美女, 一见钟情,好象全世界只剩最后一个男人,所有女人都要迫不及待,死气白咧的紧 追不舍。其它种种情状不堪,在武侠世界里均见怪不怪。 读书的乐趣在于想象和代入感。武侠体现了现实世界软弱无聊的中国男人从出 生之日起就被压抑却无法喧之于口的种种冲动。同样功能的《花花公子》,老美只 能用色彩斑斓的真人照片来掩饰内容的空洞苍白,绝无我五千年文明古国武侠精神 的博大精深,绚丽多姿。我们很应该自豪了。 武侠与其说是“成人童话”,不如说是“男性成人呓语(梦遗)”。 金大侠的作品并没改变武侠精神的根本,但经过他的包装,一堆糟粕就能变成 如许精品。使人不能不对金大侠产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 收拾。”的“钦敬”。读者会沿着金大侠砌好的胡同一直往里钻,浑然不觉已陷入 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这张网太大,头绪纷繁,使人很难置身其外,清醒的认识其间 的牵强,破绽。 看一下金大侠的生平,也就恍然大悟。这些作品本就是他为推销报纸的应急之 作,读者群为六、七十年代,身处香港文化沙漠的市民。这些人的思想状态应该与 现在极力追捧金大侠的大陆拥戴者相吻合。 我应该算是大陆第一批接触金大侠作品的人。喜爱至极,每套书起码看了五遍。 已达到看完就忘,再看依然会受到感动的温故知新的最高境界。 (无招胜有招,看等于没看。看金大侠的书一定不能带脑子,只有跟着金大侠 的笔走,才能得到至高享受。) 金大侠的武侠小说可以说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任何一位前辈大侠 都没有金大侠这样的学识,文笔,雄奇的想象力,无法望金大侠项背。(不免让人 慨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与金大侠学识、笔力相仿的人,却也不会做这 样的东西。从这个角度讲,金大侠与诸位大家并列文学殿堂绝无不妥之处。 《鹿鼎记》应视为金大侠绚烂至极归于平淡之力作。作品保持了金大侠构思精 巧,气势恢弘,前呼后应的一贯特点,还可以清楚的看到金大侠对一个时代的思考, 极经得起推敲。但这部作品一直没得到高度评价。 对金大侠的作品追捧、炒作者众,认真研究的却没几个。喧嚣浮躁中,金大侠 好象也迷失了自我。例一,金大侠在家乡建一豪宅,嫌其奢华而捐献。例二,金大 侠要带研究生。连写《废都》的主儿都能带研究生,金大侠此举似乎也无可厚非。 金大侠最大的昏招是让央视拍他的作品。哪本名著不被央视糟蹋的惨不忍睹? 张飞大喝一声:“吾誓杀汝。”一拍胯下外形似马,矮小似驴的怪兽上阵厮杀的镜 头,现在想起仍不禁开怀大笑。央视一本正经的搞笑版名著堪称一绝,确也极具娱 乐功能。 武侠本就是戏说,偏偏有人要拍出史诗般的真实感和沉重感,加上变脸类的杂 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音乐、鼓点,实在不说也罢。 惊悉央视又要拍《射雕英雄传》,不禁义愤填膺。李亚鹏脸上有一丝忠厚之气 吗? 金大侠要使自己的作品发扬光大,没必要非把它们拍成影视。《卧虎藏龙》人 人叫好,好象也不关王度庐什么事。 如果一定要拍的话,还是找王晶导演吧。只有他是彻底理解了武侠的精髓—— 死不要脸的媚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