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密接触 作者:龙乘风 我和GF的相识说来就像一个喜剧。 W 餐厅在T 市是家很有名的高级餐厅。在T 市上大学时,生活窘迫的我就常 去那儿打工。 一般做一个晚上的工钱,可供我省吃俭用一周,如果服务得好,客人还会给 点小费,那就开心死了。 不过W 餐厅有五个小分厅,其中中餐厅两个,西餐厅有三个。西餐厅中的法 国餐厅,因为离厨房比较远,所以服务员都得穿上溜冰鞋送菜,否则菜一凉,客 人会发火,老板马上就会给你脸色看,轻则骂,重则马上让你滚!所以那儿的五 十多Waiter最怕去那法国餐厅。 而我初去时自然不知道这个行情。在中餐厅做了一个月,由于表现出色,老 板决定让我去西餐厅做。同事们都露出羡慕之色,因为西餐厅的客人大多是款爷, 给小费大方多了。小D (我在餐厅的最好的朋友)拍拍我的肩,低声说:“这下 你发了!” 老板又问我会不会溜冰,。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想奖赏我去滚轴? 于是恭恭敬敬地回答:“会!”老板一笑(后来才觉得那一笑好“阴险”!J ) 说:“那你就去法国餐厅做吧!”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好!”心想:管它法国还是意大利,还不一样做事? 回头却见小D 无限悲悯地看着我。我奇怪极了:“你傻了?”他拍拍我的肩,低 声说:“这下你惨了!”转身就走,剩下我一个人呆在当场。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幸果然被小D 言中,当值第一天晚上就出了大洋相。 穿溜冰鞋溜冰和穿溜冰鞋送餐,虽只差两字,实际上却差得多了。溜冰时你 溜得快溜得慢无所谓,就算摔倒了,撞着了别人都不会太要紧,而且两手空空, 只需弯腰使劲蹬就行。但送餐你不能溜得太慢,更不可以摔跤,更甭说撞到客人, 把酒水餐点洒在客人衣服鞋子上了。 一旦发生此类“惨剧”,道歉一万遍都不管用,遇上脾气暴躁的客人,拳脚 相加你也不能还手。 我的溜冰技术只能属于下九流(总共去溜冰场不到十次!天知道!),但为 了这份工作,还是装作我很行的样子。偏偏那天生意又特别好,送餐的侍者总共 才五个人,真是忙死了!我才来回几趟,头上就冒汗了,溜冰技术不乍地,还要 送酒送菜,这七八斤的大盘子一只手托着,整个人担心吊胆,战战兢兢,还要应 付客人的“突然袭击”,真是My God! 常常是一些调皮的女孩子,等你经过她身边时,突然伸出白白的美腿,在你 面前一横,试探你的溜冰技术。对于技术熟练的服务生,早已练就眼观六路,耳 听八方的金钢不坏之身,对这点小case自然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已敏捷地跳 过“障碍”。 而我就不行了,只能硬生生刹车,双脚来个十字交叉,人却已东倒西歪,姿 势难看至极不提,盘里的东西也险些要掉出来,更有一次碰到了人家的美腿,幸 亏人家小姑娘不在意,只是瞅着你格格地娇笑。我知道她们是在笑我笨,自己脸 红脖子粗不说,领班更气得拿她那双凤目使劲瞪我,如果目光是剑,我身上只怕 早已千疮百孔了! 然而更不幸的事还在后头。十点多的时候,又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都 是衣着华贵,风度不凡,全厅的人的眼球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那男的大约二十 五六岁,身高足有一米八,面目英俊极了,风度翩翩,把一些女客的眼睛都看直 了。而那个女孩,只有十八九岁,一身白色晚礼服,容颜如花,身材更是妙不可 言,细细的腰,丰隆的胸,把所有男客的眼睛都看冒火了,而女客们也冒火了, 却是怒火!J 看样子,这两人是一对情侣,刚刚参加完什么酒会出来,顺便西餐 厅吃点夜宵。我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对璧人身上,我 不用再那么尴尬了。领班让女服务生小S 地去招呼这对情侣,她实在怕我再出洋 相。 我乐得清闲,刚回到厨房,小S 把那个托盘塞给我,苦着脸说:“Tom ,你 帮我送吧,我急着想上洗手间!”我一咧嘴:“领班会骂我的。”小S 急道: “你不出错,领班不会怪你的! 我…哎哟不行了…“她匆匆逃走了。 我苦笑,只有托着那个大盘,硬着头皮上阵。盘里汤汤水水的实在不少,有 一杯红酒都快放不下了,我只好将它端在手里。 近了,近了,眼看快到那张桌子了。只要安全到达,就万事大吉。我看见那 个美丽的女孩子正笑语嫣然,和那个男友交谈甚欢,她笑的样子真是美极了,怎 么形容呢,“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对,不对,她又没杨贵妃 那么肥,而且也没有回头。我还没有在我脑袋里搜索出恰当形容她的词汇,脚下 已“蹚”地被人踹了一脚! 哇!这一脚力好大,可达千钧,我登时以时速100 公里冲向三米外的女孩子! 这下可惨…惨…惨透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竭尽平生力量,来个“双十字” 交叉急停,“吱――” 溜冰鞋发出120 分贝的厉声惨叫,在距离她的美腿0.01公分处硬生生刹住了! 腿是刹住了,但上半身由于强大的惯性,我左手中的托盘和右手中的那杯酒,同 时向她的头和胸撞了过去! 我大惊失色!那托盘里可是滚烫的牛排啊,还有什么果汁,这要真扣她脸上, 非给她来个大花脸,说不定还把人家绝世的容颜给毁了,这个罪我可担当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喝一声,竭尽生命所有潜能,急抬左手,这托盘总算在离 她的脸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处,一个急速拔高,一个跟斗,堪堪擦着她的头发,飞 到邻座的椅子底下去了! 托盘是安全坠毁了,但我右手中的那杯红酒却没那么幸运了,直撞上她的胸 脯,“哗”整杯红酒都倒在上面!谁让她的胸脯海拔这么高呢,低一点或许…也 不可能啦! 这真如飞机撞在山峰上,“啪”地一声坠毁。幸亏这杯酒是凉的,否则绝对 会如古龙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那少年一下子将那碗牛肉汤倒在那女孩子高耸的胸 脯上,那女孩子的胸脯在冒烟,就如同火山在爆发!”书中接下来应是“有人在 大叫,有人却大笑,那女孩子却已大哭。” 而现实中,那个女孩子却是大叫,声音强度绝对超过120 分贝,因为当时我 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了好半天。从此我认定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眼泪,而是 ――尖叫! 当时那女孩子大叫,我大惊,还有人却大怒,那自然是那位帅哥。他立即 “啪”一掌拍在我的后背上!他原意可能是想将我拎开,但当时可能气昏了头, “抓”变成了“打”。我刚耗尽了所有能量,耳朵又暂时失聪,这一记“大力金 钢掌”势大力猛,我怎抵挡得了?登时脚下一软,换了平时最多软倒在地,可当 时我脚上还穿着溜冰鞋,“十字交叉”一分开,身子直向前撞去,正撞在那女孩 子的高跟鞋上! 这一撞之力绝对不小,因为那位帅哥的“大力金钢掌”经过我的身体感应, 被“乾坤大挪移” 到了我脚下,变成了“扫堂腿”!这一记“扫堂腿”可绝对厉害,那女孩子 尖叫声未绝,娇躯已整个向我俯扑了下来,我也同时摔了个仰面朝天! 接着0.01秒后,她跌在了我身上,感觉是她的胸脯先撞上我的胸肌,然后她 美丽而惊骇的脸不可避免地贴了上来,不-—是贴了下来。我想躲都不可能,后 脑勺撞着了木地板,生疼生疼,我正发晕呢。她的嫩鼻子先撞上我的鼻子,接着 是她温软柔腻的小嘴压上了我的嘴唇! 后脑勺剧疼,接着鼻子一酸,然后嘴唇被堵,我差点晕了过去! 而那女孩却比我先晕了!等别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那个女孩已被那位帅哥 抱出了门,上了车,直奔医院去了。后来才听说是领班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抱起那晕了的女孩,同时脱下黑色制服盖住了她的娇 躯。我实在想象不出领班当时的速度有多快,可能不比李寻欢的飞刀逊色!J 结 果是可想而知的。我被老板“永远驱逐出境”!但幸好那对情侣没找我算帐,而 那位在背后踹我一脚的始作俑者却成了个永远的迷。我不知道该恨他(她),还 是该感谢他(她),因为他(她)的恶作剧让我出了大丑,更丢了工作,但也因 为他(她)的恶作剧,我认识了一生中的最爱,当然那是后话。 怏怏地回到了学校,同班同学却已大多知道了这件事,不知是谁走露的消息。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过几天,几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我的糗事, 走到哪里,都有人朝我笑,不怀好意的笑,我“一夜成名”! 我变得垂头丧气,走路都不敢抬起头来,浑若《逃学威龙》中被健忘的化学 老师做实验炸得灰头土脸的周星星。 这一日,有一节公共课,全校选修此课的学生都在一起上。 我正一个低着头走路,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笑着说:“你脚上长疮了吗,干 嘛盯着自己的脚不放?”我一愣。面前多了双美腿,丰盈而不见肉,纤细而不见 骨,粉红色的短袜,穿着双黑亮的小皮靴,完美无暇! 我惊讶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个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子,那玲珑浮凸的身 材,那秀美无比的脸蛋,还有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似曾相识。那女孩子用秋水般 的黑亮眼眸盯着我,象在看一个贼,狡黠地笑道:“怎么?做了亏心事就不敢认 人了?难道你还想再撞我一下不成?” 啊,原来是餐厅中的那个女孩子。我尴尬极了,结结巴巴的说:“上…上次 真对不起,你…你男朋友很生气吧?”那女孩子听了一愣,接着格格地笑了起来, 笑得我脸红脖子粗,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过头来看。等笑够了,她把眼睛一瞪 说:“什么我男朋友?那是我哥哥!”“对对对,是我说错了,现在都流行叫哥 哥。”她眼睛瞪得更大:“你胡说什么呀,那是我亲哥哥,嫡亲的哥哥,明白了 吧?!”,见我直点头,忍不住又哼了一声“瞧你傻的!” 我又想生气,又觉好笑,不过心里好过多了,可能是听说了那位帅哥不是她 男朋友缘故,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她俏脸一板:“不过你也别得意,我还没找 你算帐呢,泼了人家一身酒,又撞晕了人家,你怎么赔?”我晕了,心说这下可 糟糕了,“六月债,还得快”!呐呐道:“赔? 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这可是你说的!“这女孩子眼睛一眯,得 意地笑了。我看她这样子肯定又是在寻思什么鬼主意,这下我真要倒大霉了。L 幸好这时上课铃响了,我急忙想溜,”我…我要去上课,下次再赔!“她一把抓 住我:”想逃? 没那么便宜的事,一块儿上课,下课后再跟你算帐!“”啊?!你…你是我 们学校的呀?“”哼,要不然那天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什…什么?“”笨哪! 那天我是装晕的,不然你非被我大哥揍个半死不可。“”啊,我…我完了!…“ 下课后,她拖着我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酒店算帐(结果是她请我吃了一餐)。 我不仅知道了她的名字,还知道了她的好多好多事(当然这些是不能跟你说的, J ) 后来她又找我算了好多次帐,渐渐地变成一天不找我就不行了,我呢,自然 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哈哈,不用我再说了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