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默的隐瞒 1 男人的身体里,潜藏不忠的基因。 歇斯底里的程秋婷再再催化李捷不忠的基因像癌细胞般急遽蔓延,逼使他认为不忠 是唯一对抗的程秋婷的武器。而她把争吵当做化学治疗,冀望能杀死不忠的细胞,但是 同样也杀死李捷身上所谓好的细胞。 一般情侣在争吵过后,不是和好、就是分手。但是他们仍然在一起,只不过是怀着 恨意与不认输,用手中唯一的武器继续攻击对方。 李捷虽然气愤姚羽嬅使他变得软弱,成为一个需要安慰的男人,尤其当他写完诉苦 的E-mail之后,感受特别强烈。然而,每次看到她的信,来到那家洋溢欧洲风味的咖啡 厅,听到异国的音乐,就情不自禁地想念她。 因此每当李捷跟程秋婷争吵过后,姚羽嬅无法说话与胆怯的缺点顿时成为优点,让 他发疯似的渴望见她一面。尤其当他拼命压抑的情绪濒临临界点时,就不顾一切到南部 找羽嬅。就算只有一个小时的相处,也让他雀跃不已,获得片刻的喘息与恬静。 然而,一旦他踏上返回台北的路途,幽会的时候路人不自觉的目光与毫无歹意的行 为,便不时猛踢他的脑子,就像牙医手中的电钻,毫不留情地锥刺他的神经。 不要再去找她了!一个程秋婷已经让我受不了了,为什么还要自找苦吃,再去找姚 羽嬅呢?根本就是自我虐待嘛!这是他痛苦之后的吶喊。 李黛在T 市附近的技术学院念书,当她放假回台北时很快就嗅到李捷有些异常,而 且在他的房间里很不小心地看到有关手语和心理学的书。很讨厌念书的他,竟然会看这 种书,简直不是他!李黛虽然相当讶异地在心里大声发问,但还是努力压抑住惊愕,不 想让李捷知道她正偷窥他的一举一动。 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因为程秋婷,是这位桀骜不驯的哥哥恋爱了。而且那位不知 名的女孩应该也爱着他,中间又有跨不过去的鸿沟,才会让他陷入纷乱的不安。 一份莫名的妒意驱使她增加回家的频率。表面上是她的课少了,与其留在鸟不生蛋 的校园无聊的抓狂,还不如回家陪伴父亲。实际上,她想探知那个女孩是谁。她万万没 想到这份妒意会逐渐撕毁了所有人的生活,也许这是她潜意识里的本意,只是她不晓得。 “哥,如果秋婷真的不适合你,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强迫自己跟她在一起。” “我一直对你感到很愧疚,介绍秋婷给你。”“你也那么大了,也该找个女孩好好定下 来,不要再玩世不恭。”“如果你能找个好女孩,我也能减少些歉疚。”“玩,当然要 找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女朋友,当然要找个相反的。你总不希望她跟你一样会玩吧; 她晓得李捷很疼她,只要一连串以退为进的关心与抱歉,就能不费多少功夫套出那 位女孩是谁。果然,李捷吞吞吐吐地说出姚羽嬅的事。不过,李捷只说羽嬅住在T 市, 并没有泄露羽嬅是李教授的助理。 虽是如此,李黛早就在那本手语的书旁边发现一本C 大的笔记本,里面有着娟秀的 字体解释一些手语的意思。 这个女孩肯定是位于T 市C 大的学生或者职员,如果拜托一下大伯,应该不难查出 这个女孩子。神秘莫测的诡谲笑容,不禁在她的脸上流露出来。 李捷很少去找这位当教授的大伯。除了分隔南北两地之外,更不想看到李教授的眼 神,彷佛是嘲讽他这个玩世不恭的败家子。可是李黛恰巧相反,因为地利之便,她有时 会去李教授家玩,享受片刻的家庭温暖,获得短暂的父爱与母爱。 李黛是一个平凡的女孩,长相属于中等,不会特别引人注意。她从小到大并未做出 叛逆的行为惹人讨厌,或者刻意当个令大人喜爱的乖孩子,更鲜少在功课上引起老师的 注目。到了大学,她有时是一心N 用的地下学生,状似听讲,实际上是神游太幻虚境。 有时是穿梭自如的业余学生,神凤见首不见尾。 倘若有天她功成名就,当记者访问这些老师时,他们笃定不记得曾经教过这位学生, 只能用瞎编来蒙混。反正锦上添花,人之常情,谁也不会认真去确认。 同学们可能说她活泼大方,但是不会大胆妄为,更不会小心眼﹑暗箭伤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世界。就算跟她交往过的男朋友,也不晓得。 就是平凡,才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才能隐藏真正的自己。 重男轻女的观念在李仲鸿的心中根深柢固,只要李黛不惹事,就是个好女儿,不在 乎她的成绩好坏,因此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这个由四个人组成小家庭,经济上又十分宽裕,理应是和穆融融才对。然而她看到 的是父亲对家庭的淡泊,尤其当他对李捷心寒意冷之后,就把所有的心力用在事业上, 而不是把父爱转移到她身上。 这不是属于年龄上的代沟问题,而是冷默。 以前,她还能够享受到母爱,不在乎父亲的冷淡,但是母亲却在她高三的时候往生。 从此刻开始,她唯一的精神慰藉与关爱也被无情地剥夺了。她不知道要恨谁,只好怨恨 看不见的上帝。 毕竟,父亲给她锦衣玉食。只是,她从小就未曾感受到大部份人都拥有的父爱。 至于李捷的宠爱,她总是感到隔靴搔痒般的别扭。因为,他只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而且又帅气,每当她的同学看见李捷时,总是漾出看到偶像般的表情与激动,妒意随之 冲向她的脑子。 只要她不惹事生非,严厉的父亲就不会管束她。因此,平凡逐渐成为她的保护膜, 她害怕父亲板起凶悍的脸孔,彷佛要把她狠狠地咬碎,夺去给予的一切。她为了保护自 己,只好做个平凡的女孩,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父亲。 另一方面,她晓得在父亲百年之后,重男轻女的他,不可能给她遗产,顶多是一份 还算可以的嫁妆而已。但是,她从高中开始一放假就自愿在餐厅打工,这里有她的心血 与感情。她不想放弃,也不甘心! 2 “昨晚你又通宵了。”姚羽嬅端了杯咖啡搁在叶锦丽的前面,用手语比着。 “对呀!还不是为了写论文。羽嬅,我好歹命呀!”她佯装痛哭流涕的样子,投入 羽嬅的怀里。 “宝宝乖,不要哭喔。” “哈!你把我当成小baby呀。那我就……抱着你,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她环搂 羽嬅的腰,轻轻摇着。 “喂,你们是同性恋呀!还是想当母亲想疯了;助理冷冷地说。 “这你就不晓得了,有时像个小孩子疯一疯﹑撒撒娇,可以消除精神上的疲惫和压 力。这是我那个被当的医学系室友说的,你可以试看看。”叶锦丽用鼻音哼出被当两个 字,蒙混过去。 被当!羽嬅赶忙转身抿嘴笑着,不想被那位喜欢语中带刺的助理看到。 “嗯,那我也要试试。”助理认真地说。 羽嬅干脆坐在计算机前面,佯装打着计算机憋笑。 “憋笑太久了,会得痔疮喔。这也是我那个宝贝室友说的。”叶锦丽面无表情地说。 羽嬅鼓起腮帮子﹑咬着唇,用手肘搡了搡她。 “不闹你了!你现在跟李捷怎样了。”叶锦丽兴奋地说。羽嬅有时会拜托叶锦丽充 当她的手语翻译,因此知道李捷经常来T 市找她。 “他还为我学手语耶”羽嬅在计算机上打字,而没有用手语。因为那位助理在耳濡 目染的情况下,看懂一些手语。 “看你高兴成这样子!”她轻拍羽嬅的肩膀。“小嬅嬅,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爱 上他了?”这也是叶锦丽为了自己问的。 身为旁观者的她纵然晓得李捷不可能一心一意对待羽嬅,羽嬅只是他的爱情点心, 逃避程秋婷的避风港,最终笃定以悲剧收场,当然这个悲剧是对羽嬅而言。但是爱情的 自私不禁让她希望羽嬅能跟他成为情人。如此一来,欧阳笙就会对羽嬅死心。 姚羽嬅漾着甜美又腼腆的笑容,微垂着眼帘,轻轻点头。 叶锦丽起初很开心,但是当她继续凝视羽嬅天使般的笑靥,不禁想着,她已经是个 折翼的天使,我为什么还希望她受伤呢? 爱情,果然是变态的病毒!爱情的衍生物,就是嫉妒! 她,不得不痛恨自己可悲的自私。 “不过,你要慢慢地放感情,不要一股脑儿把感情全部奉献给他。我可不要看到你 受伤喔。”叶锦丽收起矛盾的情绪,婉转地劝解。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乖,小嬅嬅好听话喔。”她边说﹑边笑。 “你那么想当母亲呀” “欸,偶尔啦,只有看到小孩子笑的时候才会想。但是呢?看到他们吵闹的样子, 是打死也不想生,烦死了!你呢?” “能为所爱的人生个小宝宝,是我最大的愿望。” “但是,你要事先确定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这么做,了不了呀?!” “了……” “那他怎么办?” “他不是你的吗?”姚羽嬅知道她指得是欧阳笙。 “你别说那么好听嘛; “你记住,从小到大我都把他当成大哥,所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不过,另外那个 他也喜欢你,你要怎么办呢?”羽嬅圈起手指,比了个铜板的模样。 “你是说友干呀!幼齿补目啾。”她用台语说。“我的眼睛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 进补了。而且,我也无福消受,会拉肚子的。” 羽嬅抿了抿上嘴唇,笑眼瞅了她一眼。 “请问,李教授在吗?”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们仨不禁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请问,李教授在吗?”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们仨不禁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李教授去上课了。请问有什么事吗?”助理说。 “喔!我是李教授的亲戚,刚好来这里玩,顺道来看看他。”李黛说。这是她第一 次踏入李教授的办公室,因为她不喜欢这种严肃的研究气氛。 助理一听到亲戚两个字,立即站起来招呼李黛,近乎拍马屁地说。“请到这边坐, 教授等一下就回来了。”她瞥了姚羽嬅一眼,不客气地说。“喂!泡咖啡啦。” 不需要助理的吆喝,羽嬅早已主动去泡咖啡。她端着白色的咖咖杯搁在李黛的面前, 很自然地用手语说。“请慢用!” 李黛愣了一下,才对羽嬅点了点头说。“谢谢。” 然后,姚羽嬅她们假装很认真地做事。助理有时会刻意展露高傲冷酷的样子指使羽 嬅,彷佛要表现出她在这间办公室的重要性与忙碌。 也许,姚羽嬅就是她们其中之一,李黛突然扬起这个她认为很好玩的念头。视线也 随着这份神探办案似的快感开始东飘西浮,若有似无地盯着正在工作的她们,想要找出 谁是姚羽嬅,那个能让李捷心慌意乱的女孩。 李黛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利用李教授的职权,在C 大的计算机数据里找出姚羽嬅 而已。这个女孩刚好就在这里,纯粹是她的突发奇想。 她冷眼斜睨了那位首先招呼她的助理。肯定不是,李捷的个性一定受不了她的尖酸 刻薄又做作,她想着。李黛的视线又飘到羽嬅的身上,这个女孩百分之九十九是个哑巴, 而且看样子很内向,应该不是这个。因此她的视线只是掠过,懒得停留。接着她的目光 也自然地跳过两个人,因为那是男生。最后,她的眼睛盯着打计算机的叶锦丽。如果她 就在这间办公室里,这个的可能性就最大了。 叶锦丽伸个懒腰站起来,侧头对羽嬅说。“我去上课了。” “走路要小心喔,可别摔跤了。”她比着手语。 “你唷!乌鸦嘴。”叶锦丽白了她一眼。 “但是都很准” “没良心的。”叶锦丽站了起来,就要转身离开之际,左脚刚好卡到椅脚,忽地一 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说的没错吧。” “羽嬅可以去当算命师了。”一位男性研究员笑着说。 无聊的李黛一直盯着叶锦丽,她们的对话跟表情当然也落入她的眼睛。一开始她只 是有些讶异姚羽嬅的听觉竟然正常,尔后听到羽嬅这两个字,眼睛不禁睁的抖大,惊愕 地直直看着羽嬅。不会吧!竟然是她,一个哑巴!应该是刚好同名吧。她在心里自问自 答。 羽嬅听到男研究员的话,有点得意地撇了叶锦丽一眼。 “你先别得意,小心你跟李捷约会的时候,跌个四脚朝天;叶锦丽说完了就拎起背 包离开。 矗起耳朵仔细聆听她们对话的李黛听到李捷,更是吓了一跳,立即尾随叶锦丽出去。 “这位同学。”李黛在后面轻喊着。 “有什么事吗?”叶锦丽转身问道。 “我刚刚听到你说李捷,他是不是在台北开餐厅?” “对呀,他家开了好几家餐厅,你也认识他吗?”叶锦丽好奇地上下打量李黛。 “欸,暑假的时候我在西班牙搭巴士认识他的。” “好巧喔,羽嬅也在西班牙跟他认识。”她看到李黛的眼睛散发茫然的眼神,继续 说。“就是在办公室里打计算机的那个女孩。” “她也去过西班牙呀,那我去跟她聊聊。”李黛佯装兴奋地说。其实她是得意叶锦 丽的话语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喔,不过,她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笔写,请你不要介意。对了,请你说话时慢一 点,不然她没办法完全吸收。”让羽嬅多认识几个人,打开生活圈子也好。她想着。 “嗯,我知道,刚才我已经发现了。那就不打扰你了。” “再见。”叶锦丽说完了话,就把背包甩到肩膀离开。 我真的好笨喔!一直以为那个女孩可能是手语社的,所以李捷才要去学手语来讨好 她。竟然没想到她也可能是个哑巴。不过,太不可思议了!李黛望着叶锦丽的背影,喃 喃自语。 她侧头凝视正在专心打计算机的姚羽嬅,玻璃的反光让她瞧不清羽嬅的面孔,乍看 之下彷佛有道天使的光晕笼罩在羽嬅的头顶。 她走回办公室,啜饮了一口羽嬅刚才泡的咖啡,感觉比她们店里的咖啡还好喝。她 怀着紊乱的情绪端起咖啡杯来到羽嬅的旁边,把刚才叶锦丽坐过的椅子拉过来。“你泡 的咖啡很好喝。” “谢谢你的夸赞。”姚羽嬅赶紧拿出纸笔写着。 “这不是夸赞,是实话喔。对了,我刚才听那位女同学说你去过西班牙呀。” 姚羽嬅点点头。 “暑假的时候我也去西班牙旅行耶,可惜现在才认识你,不然我们就可以一起去, 一个人旅游挺孤单的。”李黛究竟要做何打算,心里也没有个谱,只晓得在适当的时机 就会萌生灵感。 “瞧,我又不能说话,跟我旅行可是很麻烦的。”羽嬅腼腆地微笑。 “那有的事呀!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对了,我叫李黛,你呢?”李 黛慢慢地说。 “姚羽嬅。”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李黛又是一付热络的样子,更让她不知所措。 李黛开始说起西班牙的种种。只不过都是转诉李捷告诉她的,或从旅游书上得到的 信息。 但是,李黛并没有说出李捷这个名字,她不要以李捷的妹妹认识姚羽嬅,而是用陌 生人的身份打入姚羽嬅的世界,得知也许李捷所不知道的另一面。何况她认为姚羽嬅不 知道李捷是李教授的侄子,不然李教授应该会跟她谈起这件事才对。从姚羽嬅的字迹研 判,她完全可以确定那个让李捷欢喜又茫然的女孩,就是眼前这位没办法说话的女子。 因为西班牙这个共同点,姚羽嬅逐渐拉近和李黛之间的距离,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自 觉地保持距离。她觉得李黛活泼又健谈,而且细心又体贴,好像怕她听不清楚似的,刻 意放慢说话的速度,耐心等她写字,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不由地对李黛产生亲切 感。 “教授,那位女孩要找你。”助理对刚走进门的李教授说。 李教授的视线随着助理的手指落在正跟姚羽嬅聊天的李黛身上。“你怎么会来学校 呢?” “刚好来这里玩,就顺便来敲你一顿喽;李黛笑盈盈地说。 “你家开餐厅的,竟然还要敲诈我。你爸爸还好吗?”李教授走到他的办公桌,坐 了下来说。 李黛惧怕他这时会说出她想保密的事,赶忙走到李教授的身边,免得姚羽嬅听到她 们的对话。 “大伯,你什么时候才下班?”虽然她已经知道姚羽嬅是谁,不需要再利用李教授,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这出戏还是必须演下去。 “你五点半再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家。”李教授看了看手表说。 李黛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办公室打扰李教授,只好跟姚羽嬅和助理打个招呼,独自去 逛校园。 李教授的目光扫过了姚羽嬅跟助理,就把姚羽嬅叫了过来,从杂乱的桌上找出几本 书要她拿去图书馆归还。当她抱着那几本厚重的书走到系馆前面的台阶时,看见李黛样 似无聊地托着下巴坐在楼梯上面,于是蹲了下来,掏出纸笔,把书当成桌子,在纸上写 了几个字,才走过去拍拍李黛的肩膀。 “我要去图书馆,顺便带你逛校园好吗?”她把纸条递到李黛的面前。 “好呀,我正觉得无聊呢。”她瞥了一眼羽嬅所抱的书。“我帮你拿几本。”她不 等羽嬅回应,就伸手拿了两本搁在最上面的书。 姚羽嬅微笑地对她点头道谢。书堆的厚度少了一半,拽起来也就轻松许多,她把纸 放在书本的最上头,一边指着附近的建筑物﹑一边在纸上写着,算是一种纸上导游。 “我好像一边看着旅游书﹑一边参观C 大耶。”李黛说。 “不好意思,请你别觉得烦。” “不会啦!你别乱想。”她很自然地搡了搡羽嬅的手臂。“在这里就好像走进一个 树木环绕的社区,感觉超舒服的。不像我们学校,鸟不生蛋,除了房子就是房子,好像 是在工业区上课一样,什么都硬梆梆的,一点生气也没。而且校园很小﹑人又超多,待 在里面好像躲在监狱里。” 姚羽嬅抿了抿上嘴唇。“那你有空就来这里透透气。” “好呀!希望你别觉得我很烦。”她学着羽嬅刚才的口吻说。李黛本来就没有什么 架子,再加上她企图走进羽嬅的世界,不自主地变得更随和。 姚羽嬅听到她这么说,缩了缩脖子,摇摇头,一付害羞的样子。 这个女孩虽然很乖巧,长得也不错,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但是个性内向又是个哑 巴,李捷怎么会爱上她呢?李黛注视着姚羽嬅揣想。忽地,她从姚羽嬅的眼神与脸庞的 轮廓似乎看到李捷的影子。 谁都想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尤其是异性。那个变态的程秋婷好像也有这样 的眼神。或许就是这点,才能让这个不能说话的女孩吸引哥吧!李黛揣想着。 刚走进这一区校园的李捷踏着轻快的步伐,打算到系馆附近才打电话给羽嬅,给她 一个惊喜。当他远远看到姚羽嬅走了过来,忽然漾起童心,打算躲到一旁,然后突然跑 出来吓唬她。 他,真的赶紧闪进旁边的骑楼里,躲在柱子旁边紧张地偷窥。 生平无大志﹑只求不被当的李黛,怎么会来C 大呢?奇迹!而且还跟羽嬅走在一起, 更是奇迹!他紧盯着正在跟羽嬅聊天的李黛想着。他知道李黛有时会来T 市找大伯,但 都是直接到李教授的家,而不是学校。 当她们俩缓缓经过他的前方,一条条神经像紧绷的弓弦,逼他喘不过气。好不容易 等到她们逐渐远离了,他才好奇地偷偷跟在她们的后面,直到她们走进另一个校区,即 将绷断的心弦才得以松弛下来。 “喂!小偷。” 李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以及拍在肩膀的手,吓了一大跳,惊慌地转过身子,僵硬的 骨头甚至发出喀喀的声音。 “你这个研究生不去上课,在这里吓人干嘛!”李捷气鼓鼓地说。 “就是上完课了,才来吓你呀。你怎么一直盯着她们看呢?” “羽嬅怎么会认识李黛呢?”他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她是李教授的侄女,来找教授的。刚好她也去过西班牙,就跟羽嬅聊了起来。对 了,你跟她是在西班牙认识吧!?” 李捷先是愣了一下,脑子随即转了一圈,不悦地在心里嘀咕着。不管李黛是否故意 来找羽嬅,还是偶然认识,她应该尚未说出是我妹妹,不然叶锦丽肯定叽哩呱啦地说出 来。这个小鬼头有够精明了,竟然会猜到羽嬅在这里工作,以后可要小心点! “你跟那个女孩是不是有一腿?不然怎么一付被鬼附身的样子。羽嬅是真心喜欢你 喔,你可别伤害她。” “被你这个贞子附身啦!我可没跟她怎样,不要乱讲话!”他只顾着揣想,并没有 注意到后面的话。 “如果我是贞子的话,你早就阵亡了,还能在这里像个色情狂偷窥吗?” “厚!你就不是淑女一点吗?”他两手插腰说。 “淑女,是在心怡的男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行为。你,”她佯装一付不屑的样子。 “算了吧; “不跟你斗嘴了!”他挥了挥手。“要保持好心情,待会才能让羽嬅看到我的笑容。” “”起笑”的面容吗?;她面无表情地说。 李捷狠狠白了叶锦丽一眼。“厚!我今天才在台北被那个疯女人虐待,来到这里又 被你糟蹋,真是流日不顺!” “开玩笑的啦!我现在不是站在羽嬅的好朋友立场,而是你的朋友角度劝你,既然 跟那个疯女人在一起那么痛苦的话,赶快分手啦。凭你的姿色,又不怕找不到女朋友。” “我早就想分手了,鬼才受得了她的疯劲!”他气呼呼地说。“方法呢?你的鬼点 子最多了,能提供几个吗?”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像背颂古文般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说。 “ㄊ一ㄤ哩ㄉㄟ工废话;他送出一对白眼,不悦地用台语说。 “嗯,你还算很正常,知道我在讲废话。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宿舍补眠了。” “养肥一点呀,我好烤你这只乳猪吃。”他朝叶锦丽的背影喊着。 叶锦丽的小腿往后一抬,像是要踢他的模样。李捷看着她裹在牛仔裤里圆浑绷紧的 臀部,下体不自主地变得硬梆梆的,渴望挣脱裤裆的束缚。他的双手伸入裤袋,让裤裆 看起来像被手撑起的模样,然后转身面向无人走动的建筑物,假装在想事情似的呆呆伫 立,不然顶着鼓起的裤子走路太引人注目了。 过了一会儿,坚硬的下体终于消肿了,他才信步来到另一个校区等姚羽嬅下班,免 得被李黛撞见。他认为李黛纯粹是因为好奇心,才来这里瞧瞧羽嬅的庐山真面目,而没 有做更深一层的思考。李黛的平凡与掩饰,连这位疼惜她的哥哥也不晓得她的内心世界。 3 “你这样写字会不会很累呢?”李黛瞥着姚羽嬅的笔记本说。 羽嬅以为她觉得有点烦,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敏感的李黛发现她的神情有异,赶忙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呀; 羽嬅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只好用傻笑来遮掩自己的窘态。 “你笑起来好甜美喔;难怪他会迷上你。李黛边说﹑边想。 “你才美呢。” “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夸奖了。陪我到处走走吧!”她原本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但是想到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太唐突了,尤其姚羽嬅又是个内向的女孩,只好把 哽在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 “放心,我会跟教授说是我硬拉着你的。”她看到羽嬅面有难色,接着说。“你是 怕另一个助理说三道四﹑尖酸刻薄﹑冷言冷语吗?”她扬起了下巴。“有我在,你怕什 么!” 羽嬅不知道该如何婉拒,只好再带她到处逛,直到五点半才回办公室。李教授看到 她们俩一起进来,就知道是李黛在路上碰到姚羽嬅,硬拉着她当导游闲晃,因此没说些 什么。助理想要揶揄几句--- 还个书要那么久呀!但是看到李教授没有露出悦的表情, 只好闷声发大财。 羽嬅的手机扬起细小的铃声,她赶忙接了起来。“是我,我正在你们学校,待会在 校门口碰面好吗?”李捷讲完了话,就挂上电话。 “好的!”她漾着欢喜的笑靥,将短讯传了出去。 李黛看见姚羽嬅流露出甜甜的表情,揣想那一定是李捷打的电话。随即拨了李捷的 手机。“哥,是我啦。” “什么事?”李捷坐在校门口附近,打了个哈欠。 “你现在是不是在T 市?” “你问这个干嘛?” “无聊呀!我挂了。”他果然在这里!她边想﹑边瞥了姚羽嬅一眼。 “走吧;李教授拿起公文包,对李黛说。 “嗯。”她本想偷偷跟在羽嬅后头,窥探她们幽会,如今只好作罢,谁叫她刚才已 经说要敲李教授一顿晚餐。李黛只能在心里直跺脚,乖乖地跟李教授离去。 姚羽嬅等她们离开一段时间之后才离开办公室。当她来到校门口时,见到李捷的眼 睛盯着从他前面驶过的一辆辆脚踏车,上面的骑士当然是女孩子。她含笑抿着嘴,猝不 及防地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阿!你别吓我呀。”李捷努力把眼睛从一位美眉的臀部移到羽嬅身上。 “你都看呆了”她佯装生气地在纸上写着。 “不看﹑白不看嘛。而且,这是欣赏上帝的杰作,也是对上帝的尊敬和崇拜,就像 对伟大的米开朗基罗一样。不然祂创造了这么美的尤物而没人欣赏的话,我怕祂会伤心 的切腹自杀。”他假装忧心的样子说。 “连这个也有词。”她噘着嘴。 “当然喽!瞧,我多么诚实,不会在你面前装模作样。” 她的手背贴着腰身,一付无可奈何的模样摇头。 “对不起,别生气好吗?不然我的细胞就要死了好几个。” “死了活该” “对对对……羽嬅说怎样﹑就怎样。”他毕恭毕敬地说。 羽嬅拉着他到人行道后方的骑楼,挑了处有街灯的地方坐下来。如此一来,李捷就 能看到她写的字,又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不闹你了。你不是礼拜天才来吗?怎么今 天又来了?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吵架是家常便饭!主要是突然很想见你。” “你这样不行,工作没做,你爸会骂你,又浪费车钱。” “没关系啦,我盘算好了才来的。” “以后不准这样,知道吗?”她板着脸孔。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都来了,你总不能赶我回去吧!” 她抿嘴笑着。“今天我认识老板的侄女,活泼又细心。” “她对你好吗?有没做出什么举动伤害你。”如果小鬼头敢伤害羽嬅,我一定不饶 她!他想着。 她摇了摇头,露出幽凄的神情。“她很好。” “怎么了?一定发生什么事,不然你看起来不会这么落寞。”他把羽嬅的身子转过 来,直视她的眼睛。 “如果我们不是分隔那么远有多好。虽然交了新朋友,总不及你就在身边。 有时好想你能陪着我,天凉的时候,有你温暖我的手。走过冷清的街道时,有你在 身边陪伴。就算在同一个城市,不能经常见面也行,只要能感受到你在附近的气息,我 就心满意足了。 不晓得为什么,自从认识你,我就变得孤单,害怕孤伶伶的感觉。”羽嬅想要李捷 能一口气看完她的感受,飞快地写着,字迹也随之有点潦草。 李捷逐字看她所写的,忍不住搂住她的腰,心疼地在昏黄的街灯下轻吻她的唇。羽 嬅的眼里﹑脑里只有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往的学生偷瞄了她们好几眼。而李捷根本不在 乎是否有人看到,一味地深情吻她。 树叶只顾瞧着这对人儿,而忘了握紧树桠,身子不禁被第三者带离了相偎相依的树 枝,随着幽幽的冬风冉冉飘下。它们似乎不敢打扰这对深吻的人儿,在空中优雅地转了 个身,想要悄悄落在她们的身边,却被自己躺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地微微 哆嗦。 簌簌的声响拉开了两人的嘴唇,李捷双手捧着她的脸,痴迷地凝视。 “别想那么多啦,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心与心的交流,而不是物理上距离的远近。能够随时看见渴 望见到的人,当然是最好。倘若不能,想念就会在我们的心田诞生,而这份思念是世界 上最美丽的感觉。 因为,有了想念,爱情才会变得甘美,才能更珍惜对方。 距离的思念,是挡不住的醇美与悸动。 虽然心里有点苦涩,总比虽然近在咫尺,却是彼此恨的要命还来的好,不是吗?” 他意有所指地说。 “你撞入我的心海,荡起阵阵涟漪。 我想抚平,却舍不得。因为,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我会适应这个距离的爱情,会在我们之间画一道彩虹, 想念你的时候就悄悄踏上彩虹,乘着思念的风儿,来到有你的角落。” “当你翩然飘下时,我会张开双臂迎向你,接住我爱的人儿。”他张开双手,轻轻 搂着她。 “但愿你不嫌弃我的冒然到访。 因为,思念是控制不了的冲动。”她含笑地抿了抿上嘴唇。 “如果我生气的话,也是因为彩虹舍不得放开你,不让我多拥有你一秒。” “假若如此,你会不会断然忘了我,去追寻身边的花园吗?” “听,落叶的声音。 树叶总是随着季节离开树枝,但是枝桠知道,就在下个季节,嫩芽会在自己的手上 萌生。它,默默伫立于风中,等待叶儿的到来。” “你是说,旧的走了,就有新的到来喽!” “你唷;他的手指轻轻压着她的后脑勺。“破坏情调。那么改成… 候鸟总是随着季节离开栖息地。但是大地知道,就在下个季节,候鸟会回到自己的 身边。它,默默躺在风中,任凭寒风吹袭,大雪掩身。把冷冽的冬风当做是清理身上的 尘埃,将寒栗的大雪认为在滋养它的身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候鸟。”他一 口气说完。 “你说的这么流利,是不是跟许多女孩说过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手俐笔呢?是不是被叶锦丽传染的?”剎时,叶锦丽圆浑 的臀部跃入他的脑子,甚至想象从后面进入叶锦丽的私处。不过,他没有勃起,也许是 因为羽嬅就在旁边所造成的压力吧。 “那是因为你啦”应该是在乎你啦!羽嬅在心里嘀咕着。羽嬅发觉他没有看她所写 的,而是望着空荡荡的夜色,不由地推他一把。 “肚子饿了!”他不等羽嬅询问为什么发呆,就先把话题引开。然后站起来,拉起 茫然的羽嬅,走入夜色。 她们在学校附近吃完晚饭,在沁凉的夜空下聊了一会儿,羽嬅就要他返回台北。虽 然李捷喊着这时候搭巴士回台北,也是半夜了。羽嬅仍然不为所动,强迫他去搭车,希 望李捷至少能在床上睡几个小时,明天才有精神工作。李捷拗不过她,只好舍不得地搭 上巴士。 4 今晚,程秋婷回到家里就打电话给李捷,但是他的手机关机。她囫囵吃了碗泡面, 呆坐在客厅,望着不知上演什么的电视。过了许久,她再拨电话,仍旧没有开机。她叹 了口气,换上一件浅桃色的连身针织洋装。 你到处找女人,我也学你去找男人。她一边嘀咕﹑一边将大门甩上,前往李捷常去 的pub 。 程秋婷在一家信息公司的财务部门工作,她父亲是这家公司的董事,因此每次她自 杀未遂而住院,公司也不敢吭一句。不过,有了这么好的八卦对象,同事们当然会在背 后不时讥讽她。 住在新竹的父亲并不在乎她的工作表现,只要暗地里跟他报告公司的实际营运状况 就满足,免得被合伙人坑了。而且他也晓得这个女儿个性怪异,不敢给她太多压力,惧 怕她假戏真做,自杀成真。 对于女儿的感情,他经常埋怨李捷太过花心,希望李捷能对女儿好一点。不过,他 有时甚至不自觉地有些同情李捷--- 误上贼船。他晓得女儿的外表看起来很正常,其实 骨子里却是十足的怪胎,连他自己也受不了。 程秋婷在酒吧坐没多久,就有一位身高超过一米八﹑三十初头的男人过来搭讪,两 人的眼神相互勾引,言词不时挑逗。他的目光不时落在程秋婷的浅桃色洋装,尤其隆起 的胸脯,彷佛正对他呼喊着,来吧!我需要你的解放。过了一刻钟,彼此觉得货色不错, 没必要继续留在pub ,就一起离开这个寻找货色的地方。 身高才一米六的程秋婷一进入宾馆的房间,立即投入他的怀里,她的头刚好埋在他 那宽阔的胸膛,顿时激起了被征服的感觉,更漾着舒服的酥软,整个人彷佛就要融化在 他的胸肌里。当男人脱下衣服,只穿件内裤躺在床上时,她就像小鸟依人般躺在他的胸 部缠绵缱绻,再加上被他环搂着,身体不由地荡漾高潮般的快感。 情欲即将溃决的她,粗鲁地扯下男人的内裤,瞥了他的性器官一眼,满意地露出促 狭的笑容。她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内裤,毫无克制地撩起洋装,跨坐在他的下体,一手伸 进衣服里抚摸乳房﹑一手抠揉敏感带,热情的摆荡,狂热的呻吟。 就在激烈的动作﹑消魂的声音﹑浪荡的眼神﹑以及忽隐忽现的胴体刺激之下,男人 很快就弃械投降。她这才舒服地脱下洋装﹑解下胸罩,赤裸裸地趴在高大的男人胸部, 一个使她激动的身高﹑一个使她迷醉的胸膛,让征服感与被征服感交迭的快感流窜全身。 她的唇舌与手指,尽情挑逗男人萎靡的阴茎,彷佛那是她把玩的玩具、舔吸的甜筒。 男人在她技巧高超的撩拨之下,再次坚硬挺拔。 这次,她在男人的底下热情地配合扭动,忽紧忽松湿漉漉的阴道,猛烈爱抚自己的 敏感带,更放纵狂肆的呻吟,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 男人这次想要挽回一点面子,弥补刚才的挫折感,极力克制射精的冲动。但是程秋 婷并不放过他,因此比刚才更加地淫荡与激动。她调皮似的紧缩被填塞的绉折组织,腰 身猛地一扭,他随即痛苦不堪地射出来,又是一次强烈的挫折感。 虽然男人疲惫地躺在床上,像只腐烂的死狗,程秋婷仍然躺在他的怀里,沉醉他的 身高与宽阔胸膛的假性幻想里,让自己得到另一种精神上的高潮,她的私处又湿了。高 潮的余韵过后,她离开男人的身体,下了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背对着他动作迅速地 穿上,似乎不愿意让这个男人看见泛红又丰满的胴体。 当她拿起皮包时,差点无意识地掏出几张钞票朝男人软趴趴的那根扔过去,不禁在 心里鄙夷地嘲笑。她不发一语,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脸错愕又倦累的男人。 她,就是要享受男人的身体,满足征服男人的性冲动,陶醉在宽大的胸部,迷乱在 高她许多的身高,还有她的性高潮。两次的激战,荡起了一阵阵的高潮,只不过全是透 过性幻想与自慰让她自己攀上兴奋狂乱的峰顶,而不是男人。这个萎靡不振的男人,充 其量只是她发泄的情趣玩具,幻想的对象,甚至是报复李捷的工具罢了。 既然已经满足了,这个男人,只是个贱人! 男人惶惶然地躺在床上看着她离去,双手紧掐着棉被。原本他还自鸣得意地这么简 单就钓到女孩子,还是个性欲强烈的女人,不用甜言蜜语﹑更不需要前戏的爱抚,就主 动迎了上来,而且性爱技巧熟稔。他,得意洋洋。 但是这两次激烈的做爱,他为了面子一直努力憋住发泄的冲动,因而没有享受到多 少爽快的感觉,甚至只感受到在不知不觉中射精的些微快感而已。 突然,他有股欲哭的冲动,一种被羞辱﹑摧残﹑蹂躏的悲哀。 他,被这个性欲狂烈的女人强奸了。 程秋婷漾着满足的神情走出宾馆,招了辆出租车,打算再到pub 寻找满意的货色, 今晚她要好好享受男人的肉体。在昏黯的车里,她看到手机的屏幕显示有一则新讯息, 她打开一瞧…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虐待自己,更不要吃安眠药。捷 她落寞地凝望窗外冷清的街道,幽幽叹了口气,叫司机转往住处,而不是寻欢作乐 的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