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仲夏的探戈 1 六月,李捷陪同李仲鸿跟程秋婷的父亲一起到大陆考察。他们决定放弃一线战场--- 比如北京﹑上海等地。这里的厮杀太惨烈了!虽然表面上欣欣向荣,新的餐饮店如雨后 春笋般不怕死的冒出来。相对的,也如狂风扫落叶般,一家家倒闭阵亡。因此他们一开 始就到二线的城市考察,例如大连﹑青岛﹑武汉﹑南京等地。 旅途中,李捷不时害怕父亲要他留在大陆开辟市常如此一来,他就必须跟姚羽嬅分 隔千里。但是,却可以藉此机会脱离程秋婷的魔掌,更有一大片的花丛等着他去采。尤 其大连姑娘的大方﹑高佻与美丽,更让他看傻了眼,口水猛往肚子里吞。 不过,他想的太多了。这趟考察李仲鸿只想磨练他,可不想真的放手给他做,危险 性太高了。 他们在每个城市都待了一个礼拜以上的时间,粗步了解当地的餐饮业与法令,拜访 当地的台商。待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才返台。这时,他们心里已经有个谱,打算 先在青岛跟大连落脚。 李捷休息了两天,顺便整理所带回来的资料,才到餐厅工作。上午,他开着厢型车 载运各种食材到每家店里,顺便练习久未抖动的莲舌灿唇,让它们恢复原有的功力。在 大陆一个月多,他根本没机会勾搭女孩子。到了午后他才去找程秋婷,不过,他怀着忐 忑不安,不知到程秋婷会搞出什么花样来虐待他。 当他一进门,换了拖鞋,话都还没说一句,程秋婷就如恶虎扑羊般扑了过来,使劲 地吻他,强奸似的脱下他的裤子,伸进他的内裤里挑逗。她彷佛忍不住似的干脆蹲了下 来,用唇舌吸舔他的命根子,一边褪下自己的裤子。憋了一个月的那话儿终于受不了突 如其来的诱惑,在她的嘴里坚硬挺拔,宛如要刺穿她的喉咙,帮她自杀成功。 她满意地站了起来,把李捷拉扯到沙发旁边,猛地将他推坐在沙发上。她,露出淫 荡的笑容,毫不迟疑地跨坐在他的下体,握住勃起的阴茎,准确无误地进入温润的私处, 一阵解放的声音从她的喉咙深处奔放出来。 她,犹如一个渴望发泄的强暴犯。 他,宛如一个无奈悲怜的受害者。 她的身子彷佛弹性特佳的弹簧般上下前后左右的摆荡,狂热的呻吟声随着画圆与螺 旋的臀部在客厅缭绕。她,毫不怜悯底下的可怜人,像着火般使劲地冲刺,只求满足狂 烈的性欲,更是一种性的报复。她抬起臀部,阴道一缩,猛然用力压了下去。李捷痛苦 喊了一声,投降了。 被掏干的李捷张开双手搁在椅背上喘息,看着一手伸进衣服里抚摸乳房﹑一手撩拨 私处的珍珠﹑陶醉在高潮余韵里的程秋婷。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吐出舒畅的声音,站 了起来到浴室清洗下体。 到现在,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呻吟声与高潮的呓语。 李捷瞥了浴室一眼,鄙夷地咕噜着。“干!简直就是强奸嘛,连衣服都不脱。”这 是他踏入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 程秋婷从浴室走了出来,舒服地伸个懒腰。然后,板起脸孔厉声说。“说!你这次 出差一个月,玩了几个女人?” “哇靠!我这次是跟我老爸还有你老爸一起出差,怎么玩呀!” “这么说,如果你没跟他们去,就会大玩特玩是不是?”她两手插腰,冷冷地说。 “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碴是不是?”他吼了回去。 “你是心虚,才会这么说。”她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杯子丢了过去。 不过,这个杯子是塑料的。李捷早就把易碎的东西尽量换成塑料制品,这样清扫起 来比较方便,也不会吵到上下左右的邻居。 “如果你没有去嫖的话,刚才怎么那么快就泄了。” “你那么淫荡又用力,当然撑不久呀!” “借口,满嘴的理由,凡事都是我的错,你永远都没有错,把我放在家里独守空闺, 你却在外面捻花惹草。”她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是出差啦!” “我不管啦;她嘶吼了回去。 “疯子,精神病,歇斯底里,强奸犯,根本就是疯婆子!”李捷站了起来,一边气 得喃喃自语﹑一边打算离开。 “give your grand mother stop !”她在后面喊着。 “啥小;他转身瞪着她。 “厚拎周骂冻耶!”她用台语说。 “靠,你是在吵架,还是搞笑;李捷摇了摇头,啼笑皆非,只叹遇人不淑。 “老娘爽就行了!”她扬起下巴,得意地说。 “要爽,你自己去自摸好了,老子可不奉陪;他立刻转身离开,只留下在房间气得 跳脚的程秋婷。 李捷回到店里想藉由工作忘却刚才的不快,可是愤怒的心情还是无法平息。餐厅响 起了西班牙佛朗明哥的吉他曲子,更惹得他心神不宁。他打了通电话之后,就开着厢型 车离去。 仲夏夜,C 大的学生大都回家过暑假,再加上夜已深,原本繁忙的红砖道顿时冷冷 清清,只有寥若晨星的车辆彷佛不想被前方的红绿灯箝住似的急驶而过,留下轮胎撵过 红砖路的咕咕声响幽幽回荡。 姚羽嬅独自站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前面,左顾右盼。周遭一片闷静,宛如这家店的 冷清,只有孤寒的月儿宛如一抹笑容斜吻于对面的树梢。她抬起头来眺望那片金黄的唇, 不禁微微阖眼,嘟嘴轻吻,但是感觉到的不是温热的吻,而是凝滞的空气。她的头缓缓 低垂,感觉微阖的眼眶有点温润。 刚才李捷的诉苦以及怒不可遏的咒骂,在她的脑子里徘徊不去。她感觉很可悲,是 为了李捷的遭遇感到悲哀,她无法想象为什么世上竟然有这种人,非得自虐虐人才心满 意足。而李捷却这么倒霉,偏偏碰到了这种人!一阵为心爱的人萌发的凄楚与怜悯涌上 心头。 一辆厢型车在她的前面煞车,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快步走到羽嬅的身边。“你 闭上眼睛,怎么知道我来了没?” “因为是你,所以我能够感受到。”她仍然闭着眼,泛着笑容说。 “傻羽嬅。”李捷吻了她的脸颊。“你先上车,我进去买可乐。”他说完了话,就 一晃身步入快餐店。 姚羽嬅坐上驾驶座旁边的座位,按了车门把手旁边的按钮,车窗缓缓滑落,车内的 烟味不得不让出一部份的空间给外面清凉的空气。她伸出左手,细细抚摸皮革包裹的方 向盘,因为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 李捷打开车门,坐上位子,把两杯冰凉的可乐交给羽嬅之后,才踩下油门。此刻的 车内已不是满布孤独狂乱的分子,以及四处流窜的冷颤气氛。而是散发出温暖的氛围, 以及羽嬅身上BVLGARI 香水的淡雅茉莉花香。 羽嬅只是默默坐着,依然散发出安详和煦的光芒,柔柔笼罩满心愤懑的李捷,驱使 他的情绪逐渐宁静下来。他,开始说出下午发生的一切,发泄似的数落程秋婷的不是, 甚至说那不是做爱,而是被她强奸。 因为,旁边的人是羽嬅,一个让他不禁敞开心扉,只要说出心中的话,就能获得平 息的人儿。 羽嬅轻轻抚慰他的手臂,她不能劝慰,更不能讲话,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但是,她的心好痛,她好想哭,却不能哭出来,更不能不忍住。 她,只能在心里喊着我爱你爱的那么深切,爱的那么心疼,你可知道? 命运是黑暗的,等我一脚踏进去了,才发现里面住着另一位女子。既然接受了你, 就必须接纳那位陌生的女人,更要承受你们所带来的伤痛。 你的诚实,是对我的真心,也刺痛我的心。 我知道了,诚实不见得是件好事。这算是一种成长吗?我不要呀! 我的手抚去你的伤痛,我的耳卸去你的愤慨。 但是,你可知道,我的心正淌着泪水。为了你,我不敢哭出来! 就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之后,你看到的依然是我的笑靥。 虽然,我爱的如此寂寞,我爱的如此凄凉,我爱的如此无奈,我爱的如此狂乱, 我爱的,宛如风中的烛火,但是确真心希望能照亮你的生命,不再彷徨中摸索! 看着你的轮廓,听着你的话语,闻着你的气息,有了这些,我就满足了… 原谅我,我的泪,还是忘记留在你所喜爱的双眸里! 倏地,温柔的双唇紧贴她的唇,似乎要掏出她的悲伤与哀怨,送给她爱的力量。冰 冻的泪水融化了,从紧闭的眼眶里渗透出来。忽地,她感受不到双唇的温暖,一颗心宛 如加了铅块,急遽往下坠,她惊慌地睁开眼睛,好像要抓回不让自己崩溃的力量。 李捷看到她的表情,心疼地抚慰她那慌恐的脸颊。“下车吧; “做什么呢?”她慢慢回过神来。 如今,梦已醒,她必须漾着笑脸迎向他,不管梦中的心有多痛。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调皮似的笑着。 姚羽嬅下了车,才发现她们就在学校另一侧的地方,旁边是座公园与尚未开发的建 地,而车子就停在人行道上。周遭无人,只有冷清的街灯。 李捷把关上的车门打开,然后摆出邀舞的动作。“羽嬅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又不会跳舞。”她不好意思地微垂着头,心里却欢喜的很。 “没关系啦,你踩在我的脚上,这样你不就会跳了吗?” 李捷爬上了车,按下音响的play,然后将她的左手搁在肩膀,他的左手执起她的右 手。她笑着轻轻踩在他的鞋子,好像怕踩疼了他。 此时,车里传来电影”女人香”的探戈曲子。 羽嬅阖上双眸,嘴角上扬,脑里冉冉浮现盲人男主角在豪华舞厅里簇拥着美女,随 着浪漫的音符跳起超炫的探戈。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一起伴随优美的旋律翩然起舞。 她的心好甜,好快活。 这,才是梦,一个不敢碰触的梦。 但是,我又感觉你正搂着我,这触觉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 彷佛我就是戏里的盲人,不知道眼前是真或假。 因为我已经闭上了双眸,不敢睁开眼,要当个短暂的盲人。 这样,我才能陶醉在梦里,耽溺于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轻快﹑柔美﹑激亢﹑婉约的音符将我旋转,就如同此刻的心情。 你,就是我的男人香。依偎在你的怀里,只有幸福的感觉… 随着曲末的鼓声,李捷把她抱了起来,在月光下旋转。 羽嬅把他的头搂在自己的胸脯,宛如母亲般渴望安慰呵护他。他不禁在她的胸部磨 揉,获得恬静舒服的感觉。很自然地,他关上了前车门,打开后车门,把羽嬅抱了进去, 再弄平后面的座椅,变成一张小床。 “我爱你,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你是撒旦派来的天 使,要安抚我那狂乱的心。”他凝视羽嬅的眸子说。 羽嬅只是含笑地看着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知道。 李捷撩起她的裙子和T 恤,彩影粉的内衣在昏暗的街灯下乍现,他不禁抬起她的双 腿,把头埋在她的鼠蹊处。羽嬅抗拒似的颤栗扭动,但是这个动作激起了他的冲动,动 作利落地褪下她的内衣,双手与唇舌在展露的肌肤游荡,技巧纯熟地爱抚。 羽嬅不禁昂起头,轻声喘息。虽然他还有另一个女人,一个在她之前的女子。她, 不是他的唯一。但是,她还是用自己的身体,期待能抚平他那波涛汹涌的情绪,安抚他 那狂乱无奈的心情。 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温柔地进入衣服半遮的身体。也许是晦暗不明的关系吧, 他没有发现羽嬅此刻的表情,那是恐慌﹑悲凉﹑欲哭的神情。 她的灵魂,彷佛已被刺穿。 过了一会儿,她才甩开缠扰已久的恶梦,真切地迎向他,享受逐渐荡起的亢奋。虽 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做爱。 橙色的朝阳映在鳞片般的云朵,也抹进车内缠绵缱绻的恋人。忽地,一阵急促的手 机铃声,扰醒了拥抱美梦的她们。 李捷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从搁在驾驶座椅背的外套里掏出手机。“喂!” “请问是李捷吗?” “我是!”他口气厌烦地说。 “我是派出所的老张。” “她又自杀了?!”李捷不等他讲下去,自己就先说了。 坐起来的姚羽嬅听到这一句,惊吓地注视面无表情的李捷。 “欸!她这次终于有点变化了,是跳河自杀。而且还是选择在清晨,没有影响到上 班的车潮,挺有良心的。不过,她这次不听我们的劝解,就跳了下去。”老张虽然相当 平静地说,却是讽刺到骨子里。 “她的游泳技术很好,淹不死的。”李捷彷佛正在诉说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的事 情。 “喔!害消防队紧张的要命。但是呢,她不是跳进河里,而是旁边的污泥里。所以 呀,她骨折了,而且还很臭!”老张平淡地说,连一点做作的关心也懒得演戏了。 “唉!她怎么没有臭死呢?”他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又麻烦你们了。我在T 市,现在就赶回去。”他虚脱似的瘫坐,茫茫然的眼睛望着窗外。 羽嬅推了推他,用手语比着。“她怎么了?要紧吗?” “她专门用死不了的方法自杀,怎么会要紧呢?这次算她自做自受,跳河游泳自杀 不成,反而跳进旁边的臭泥巴里,活该!”他气愤地说。 “受伤了吗?”她的神色紧张。 “骨折而已!羽嬅,我受不了她啦,我要怎样才能脱离她的魔掌呢?救我啦!”他 埋在羽嬅的怀里吶喊。 如今的他没办法看到羽嬅的手语,羽嬅只能搂着他,下巴贴的他的头发,温柔地揉 磨,给他一丝的安慰,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我多么渴望能分担你的哀与怒,可是我却只能让你拥有我的身子,给你拥抱。无法 实际淡化你的悲愤,解开这道难题。尤其当你离开我的怀抱,就必须由你自己去承受排 山倒海而来的苦痛。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心疼﹑多么不舍吗? 我,恨自己的没有用。 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愿意你陷入无法逃脱的泥沼。 因为爱你,我奉上了我的身心。虽然不是崭新的,却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的付出。 为你而死,这句话常在小说和连续剧里出现,很多人因为这句话而感动,不在乎它 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说,谁都会讲。做,到了那时再考虑看看。更可能,还不到那 个时候,两人不是早就分手﹑就是已经离婚。所以我认为这太不切实际了,也无际于事。 因此,为了让你解脱,只要你开口,就算要我杀人,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看到你 绽放开怀的笑靥。 我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你,对你掏心,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份熟悉的感觉,彷佛我们已经认识的许久 年,而非短短的不到一年。 虽是如此,这份感觉除了情意之外,还含蕴了弥补﹑依赖与疼惜,甚至不知不觉就 能感受到你的情绪。缘定三生,也许就是像我们这样吧!或许,上辈子我们就是一对情 人,甚至是夫妻。 活泼的白日驱逐了沉重的黑夜,照耀这方土地。但是我们的世界,依然漆黑一片。 我渴望能一刀划破我们头顶上的黝黑天幕,让阳光撒在我们身上。 羽嬅极端的想着,温柔地搂着,也为她自己感到可悲。 不管李捷多么不情愿﹑多么愤慨﹑多么撒娇吶喊,他还是必须回台北,除了要工作, 还必须到医院处理善后。他,只能长吁短叹。 如果这趟是处理程秋婷的后事的话,他一定乐歪了﹑乐疯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台北。 每次程秋婷自杀过后的一个礼拜期间,是所谓的蜜月期,李捷跟程秋婷彷佛新婚夫 妇般甜蜜﹑难分难舍。不过,这只是演戏而已,彼此的心里都很讦谯! 就像同居多时的男女,对彼此的缺点都了然于心,眼中只有另一半的缺点,而不是 优点。毕竟,已经吃到了,干嘛还要假装绅士淑女呢?当然本性尽现喽!然而,在蜜月 期间两人还是必须佯装甜如蜜的样子给别人看,直到观众都满意地点头,才能下台一鞠 躬。 这一切,只是演戏,非关甜蜜。 既然李捷没办法到T 市看姚羽嬅,只能请她来台北相见。刚好正值暑假期间,羽嬅 能够随传随到,可以让李捷一人三顾。 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李捷更渴望在宾馆舒服的床上仔细探索她的身体﹑好好跟 她做爱,表现他的功力。在柔软的床上与浪漫的灯光下,他发觉羽嬅并不是想象中的瘦 削,虽然比不上程秋婷的丰满,但是曲条窈窕有致。也许是新鲜感吧,他不时要求羽嬅 来台北,不厌烦地索求。而羽嬅也尽力配合他,有时一个礼拜就到台北两次。 但是,他发觉羽嬅的性爱技巧十分熟稔,甚至在他们第二次发生关系时,她就主动 地采取女上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摇摆,寻找自己的敏感带,也让他获得最大的快感。 她那满足的神情与呻吟,好像耽溺于许久未尝的高潮里。 他惊愕了,她曾经跟几个男人发生关系?他们又是谁?怎么没人提起过呢?会是欧 阳笙吗?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批评羽嬅是否为处女,而且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因为他更 喜欢有性经验的女人,这样两人才能水乳交融,一起体会做爱的快乐与情趣。 他的讶异,是愕然羽嬅越来越神秘,跟他原先所见﹑所知的不一样,她的另一个世 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疑惑,引出了羽嬅的不能说话﹑内向﹑自闭症的倾向﹑失语症所带来的心理障 碍等这些缺点,使得李捷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感情。虽然羽嬅没有要求什么,甚至没有 提出要他必须跟程秋婷分手。但是当他重新面对这些问题时,不由地却步了。 2 这天,一家咖啡厅的店长生病请假,李捷只好去那里帮忙,请前天来看他的姚羽嬅 独自去逛街。 姚羽嬅提了两个购物袋回到店里,打算跟李捷打声招呼之后就回T 市。她一进门却 看见李黛正在吧台帮忙,惊讶地走了过去。 同时,李黛也发现羽嬅。她瞥了旁边正低头煮expresso的李捷一眼,知道时机已经 到了。她扬起手,兴奋地说。“羽嬅,欢迎光临,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怎么不告诉我 一声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拿出纸笔写着。 李捷起初一愣,再抬起头一看正是羽嬅,才知道自己忙晕了,竟然叫李黛来店里帮 忙,这下子不就穿梆了吗? “这是我家开的呀。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哥哥。”李黛指着李捷说。 羽嬅睁大的眼睛像钟摆般在他们兄妹之间摆荡,脑里挤满了问号。 “你们认识呀;李捷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一边做事﹑一边假装讶异地说。“她就 是姚羽嬅,以前跟你提过!”这个小鬼既然要演戏,我只好奉陪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哈!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呀,竟然这么巧。”她假装兴奋地说。 李捷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剎时惊愣住。他认为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在他萌生 逃避的念头之际,逼迫他承认姚羽嬅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这对兄妹的演技根本不入流,甚至一看就知道很造作。但是惊讶的羽嬅并没有 注意到,只觉得如李黛所说的竟然那么巧。 李捷招来服务生,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她。“这是三桌的咖啡。”然后埋头煮另一 杯咖啡,装作很忙的样子。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膜,羽嬅看他忙碌的模样会主动离去。 “你们去忙吧!我回去了。李黛,T 市见了。”羽嬅写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捷暗自高兴。 “好的,一开学我就去找你。”李黛说。 “你一个人去搭车没问题吧;李捷说。 姚羽嬅眼含情意看着李捷,比了个ok的手势,手掌再一张一阖朝李黛比着再见的手 势。李黛也学她比着,像只呱呱叫的鸭子。 羽嬅的脑子装满的惊叹号与问号。 原来他们俩是兄妹,这么巧,我竟然分别认识了他们,而且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一 个是干妹妹。她一想到这里,不自主地绽放欢喜的笑容。如此一来,李捷就是李教授的 侄子了。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提起呢?难怪他都不太愿意进来系馆等我,是害怕碰到李 教授吧!可能是怕李教授数落他不好好工作,而跑来C 大约会。下次一定要好好问他。 提着这两个百货公司的袋子回家,爸妈不就会发现我来台北吗?他们也许根本不在 乎吧?!最近我常来台北,他们不是不闻不问,就是装做没发觉。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是他们的女儿﹑还是住宿的客人呢?唉……她在巴士里幽幽眺望窗外,叹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我跟羽嬅的事吧;李捷搡了搡李黛。 “对呀,是你告诉我的。”李黛佯装天真的模样说。 “当时我只告诉你名字,可没有告诉你这个人,你故意到C 大找她这个人是不是?” “你在绕口令呀!我刚好在大伯那里认识她的,跟她聊天之后才晓得她就是你的姚 羽嬅。后来发现你并没有告诉她李教授就是大伯,所以我就没说喽。我对你好不好呢?” 李黛说得合情合理,李捷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也想不出来究竟那里有问题。 “奇怪,我怎么在C 大都没看到你呢?”他狐疑地瞥了李黛一眼。 “我一旦知道你要去看羽嬅,就故意躲起来,免得穿梆。我都一直帮你瞒她,你可 要好好谢我喔。” 他斜睨了李黛一眼,不管她的邀功,继续问道。“羽嬅前阵子说认了个干妹妹,是 不是你?” “对呀,她人那么好,当然要认她做干姐姐喽!瞧,我还为了跟她聊天去学手语。”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秋婷面前咬耳朵,知道吗?”他严肃地说。 完了!不知不觉踏入他的陷阱了。虽是如此,她还是挤出笑脸说。“放心,你是我 的亲哥哥,羽嬅是我的干姐姐,而秋婷只不过是学姐而已,我当然要帮你们喽; “你也知道羽嬅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而且秋婷又是歇斯底里,如果 你乱说话,可能以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他像个佝偻的老头,两眼无神,有气无力的 说。 既然知道羽嬅有心理上障碍的倾向,为什么我还要跟她在一起呢?这不就是抱着炸 药同眠吗?而且旁边还躺着一具强烈炸药。嗯,应该是被一座活火山烈焰灼身之后,又 跑去攀爬一座睡火山,使劲地想摇醒它。唉,我真的是自做虐不可活。他不禁懊恼着。 李黛看见他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以为他正想着要如何摆平这两个女人而苦恼。 “放心,我不会跟秋婷讲得。不过,羽嬅知道秋婷的事吗?” “欸,我告诉过她。”字字伴随沉重的语气吐了出来, “奇迹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连这种事也跟她讲,不怕她吃醋吗?”她似 笑非笑地揶揄。 “唉,也不晓得怎么了,一看到她,就不知不觉跟她说心事,向她诉苦。”他无奈 地说。 “没错,我也一样。”她不解地说。 “你们兄妹别只顾着聊天,动作快一点啦!”一位经常跟李捷打情骂俏的女服务生 笑着说。 “喔,回家再讲好了。”他丢下这句话,赶忙煮着咖啡。李黛也拿起像个小小骨灰 坛的不锈钢罐子,使劲摇着泡沫绿茶。 “这件polo衫是我在台北买的,送给你。”羽嬅端起衣服的两端,搁在欧阳笙的肩 膀量着。 “你去台北找他吗?”欧阳笙问。 “你先穿看看。”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顾着比手语,接着就轻压他的肩膀,彷 佛要他蹲下来。 欧阳笙半蹲着身子,让羽嬅把他的罩衫脱了,换上这件新的polo衫。他望了羽嬅一 眼,再斜眼看着羽嬅的床铺。虽然我疼你,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呀!他在心里喊着。 羽嬅像个服装设计师,拉了拉彷佛穿在模特儿身上的衣服,欣赏似的左右瞧着,才 露出笑脸,满意自己的眼光。 “尺寸刚好!”她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搁在床边的小熊,抱在胸前。 “你都这么大了,还一直抱着这只小熊。”欧阳笙坐在床缘说。 “因为这是你送我的。” “过几天我再买一只新的给你,它的毛毛都快被你拔光了。”他的手贴着棉被,若 有似无地搓揉,宛如要感受到羽嬅的体温﹑触摸她的胴体。 “不要,这只小熊我从国中就抱到现在,舍不得离开它。”她的脸颊紧贴着小熊。 没想到你还惦记这件事,还记得这是我存了几个月的零用钱所买的。那时,不缺玩 偶的你看到这只小熊,开心的像只美丽的蝴蝶,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彷佛自闭症与心理 障碍已经不再缠扰。你可知道,当我看着你的欢颜,有多么欢喜吗?省吃减用的痛苦都 被你赶跑了。他怔怔凝视羽嬅,不禁想起了往事。 “你在发什么呆呢?”她坐到他身边。 床铺激动地晃了一下,也扰醒了欧阳笙。 “想起当初你抱着这只小熊的样子。” 她一手挽着欧阳笙,比着手语。“谢谢你一路陪我走过来。” “只要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不要再走回过去的道路就好了。”他情不自禁地轻吻 她的脸颊。 羽嬅并没有拒绝他的亲密行为,因为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家的钥匙也应该还给你了。”欧阳笙心里苦苦地说。 “不!不管我是不是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我都要你一直留着,你已经是我家的 一份子。我爸妈也是因为信任你,才会从国中开始就把钥匙给你,让你来陪我﹑保护我。 谁叫你要对我这么好,我才不让你逃了。” 也许,如果你不对我这么好,我就可能是你的妻子,换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就是因 为你对我太好了,我才不愿意伤害你,不敢接受你的感情。但是,我又无怨无悔地爱上 李捷,矛盾呀!我跟李捷的爱情会有结果吗?唉!只要他能开心就好了。他就像挂在眼 前的彩虹,只能近在咫尺的欣赏,却无法真实地摸到,更不用说攫取了。 相爱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这是需要缘份的,不能强求。 我跟欧阳笙只能在一起,不敢爱他。我跟李捷相爱,却可能无法在一起。为何世事 如此矛盾呢? 爱情,是疯狂的理性,无法理解的感性。 她低头幽幽地想着,双手拨弄着小熊的手。 欧阳笙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地摇着。“醒醒呀!别再睡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每当你看到我的脸上蒙上落寞的面纱,你总是这样逗我。她抿了抿上嘴唇,笑眼看 着他。“你再摇下去,我的骨头都散了。” “散了,我会把它们组合起来,还你一个完整的羽嬅。” 她,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她,抡起拳头,轻轻落在他的胸膛。 他,默默承受着,知道这是感动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