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我特地打扮了一番,化了个淡妆,希望给公司留下个好印象。 小波也仔细上下打量着我。「小煜,你除了漂亮之外,更有一份书卷的气质, 这比美丽的外表更吸引人耶。」 「嘻嘻... 是吗?」被同为女性的小波夸张,不由地双颊酡红。 「瞧你脸红的模样,更迷人呀。如果我是个男人笃定追你。」 「不过你比任何男人都来得幸运,因为我们俩正同居着。」我轻狎地说道。 「呵呵... 说的也是。该上班了,第一天可别迟到。」 「遵命。」 我的手被小波刚才的话语所引诱,不禁移向她的身子,牵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再也没跟女孩子牵过手,甚至有亲昵的动作。如今两只温润的 手掌贴合在一起,这种感觉比异性的\ “双手之亲\ ”更为舒畅,一股暖流从她的 手心传到我的心窝。这是同性恋的倾向吗?应该不是吧!许多女孩在学生时代不都 有过牵手或者整天腻在一起的经验吗? 今天,开始了我的上班族生涯,更是生命中的一个转泪点。倩萍拿了些公司资 料和产品挪到眼前,一一解释这些产品。我的猜测没错,这家公司的产品是保养品, 不过这是美其名而已,说白一点就是女性专用的洗脸乳,以及一些减肥的保健食品。 来上海已经一个多月,电视广告也看了不少,怎幺没见过这种品牌呢?「倩萍,我 怎幺没看过我们公司的产品广告呢?」 「你呀,刚踏入社会就是这付德性,不会去思考。瞧!在电视和报纸刊登广告 要花费多少钱,在百货公司与闹区设置专柜那可要很多钱呀。公司若花了这些钱宣 传,结果只是肥了媒体的荷包,对消费者和我们都没有好处。因此我们是采取全员 行销,将这些宣传费用和专柜租金回馈给消费者和员工,这不是两方都得利吗?」 「这不是直销吗?」我瞠目结舌地说着。「政府不是明令禁止吗?」 「呵呵... 不是啦,是全员行销,员工靠销售产品赚取绩效奖金,而不是拉人 头,你可别搞混了。当然,我们还是在重要地点设有专柜,但是销售主力还是靠我 们去行销。」 我愣了一下,面对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脑子溢满无数的问号。 倩萍看我满脸困惑的表情,以为我对这项工作不知如何下手,随即安慰地说。 「小煜,凡事起头难,任何行业皆是如此。待会我去客户那儿,顺便带你去瞧瞧, 你要用心学习唷。」 「欸,我会的。」这种销售的工作我做的来吗?不禁扪心自问着。 倩萍带我来到一栋住宅大厦,她的客户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材倒还好,只 不过皮肤似乎粗糙了些。她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倩萍立即拿出新产品开始推销,她 们用普通话搭配上海话相互交谈,我只能凭借她们的表情来猜测谈话内容。 倩萍一手拿着洗脸乳和减肥食品,一手指着我。「秦小姐,瞧我这位学妹的皮 肤和身材怎样呢?」 那位小姐凝视我那柔嫩的的肌肤与苗条的身材,不自觉地露出羡慕的眼神,点 头说道。「真的好棒呀!如果我能跟她一样就好了。」 「女人呀,除了内在,更需要外表来抓住男人的心,而外表是啥呢?当然是我 们的脸蛋和身材。现在科技那幺发达,研发出这幺有效的产品,干嘛还要花大笔钱 去医院动整型手术,还要挨上一刀呢?你说是不是。」 秦小姐不由地点头赞成。 「我学妹以前也跟你一样,皮肤甚至比你还差﹑又胖。自从用了这些产品之后 整个人简直脱胎换骨,我也不多说,你自个儿瞧瞧她现在的模样就晓得了。她使用 之后对这些产品相当有信心,才会加入公司的行列,将自己的经验与喜悦分享给大 家,更希望每个女孩都能像她一样摆脱肥胖与老化的自卑感,这两者可是女人的最 大杀手呀!」 秦小姐的视线再次落在我的脸上,看的我都慌了。「侬耸阿里的来?」 倩萍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大腿,我一惊,赶紧微笑点头。 「她刚从东北来,比较木纳些,而且听不懂上海话,请你别介意。」倩萍瞧我 茫然的模样,赶紧笑盈盈地说。 「我能摸一下你的皮肤吗?」秦小姐凝视我的脸庞说道。 「欸,可以。」 虽然对倩萍的满嘴鬼话有些不悦,但是听到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们赞赏自己的肌 肤与身材,不禁眉开眼笑地点头。当她的指腹轻柔滑过细腻的脸颊,我的心一颤, 这感觉跟早上和小波的牵手一样。我会不会是同性恋?不可能!我喜欢男人,不是 女人。但是为什幺会有这种悸动的感觉呢?以前每次跟男友约会,不是亲吻﹑就是 爱抚﹑甚至做爱,也许已经三四个月没让男人碰触身体了,才会有这种感觉吧,自 忖着。 当我的思绪无边无际地奔驰,那位秦小姐在倩萍的鼓惑之下买了将近一千块的 产品,然后喜孜孜地带我离开。 「瞧,这种二奶的钱最好赚了,她们的唯一武器就是脸蛋和身材,才能让男人 心甘情愿地掏出钱来包养她们。」 「但是她的身材不错呀,根本不算胖。」我疑惑地说着。 「傻ㄚ头,女人只要见到别人的身材比她好,尤其见到模特儿的苗条身段,就 会认为自己胖了,非得吃了一堆减肥药来自我满足,就算只瘦了一斤,也会得意万 分呀。你千万要记住,上海女孩特别注重外在,永远嫌自己不够漂亮﹑肌肤不够好 ﹑身材太胖。」 「不会呀,我瞧她们脸蛋和身材都很棒呀。」 「呵呵... 这是她们的心理因素啦。若不是她们嫌自己这儿不好﹑那里太差, 我们要赚什幺呢?俗话说女人的钱最好赚了。」 「学姐,我根本没用过公司的产品,你怎幺跟客户那样说呢?这不是欺骗客户 吗?」 「呵呵... 说你是傻ㄚ头,还真的没说错。我这是善意的欺骗,她们可不管你 是否真的用过这些产品,只要自己能变得漂亮就行了。」 「我们的产品真的那幺有效吗?」 「呵呵... 」她干笑着。「放心,我们的产品完全没有副作用。而且每个人的 体质都不一样,世上那有一种药能达到每个人的期望呢?只要满足了她们的心理欲 望就行了。我们也是在做善事,带给那些没有自信的女人希望,也可以说让她们花 钱为自己买个希望。瞧,我们填补了她们的心灵缺憾,又装满了自己的荷包,两方 都得利,何乐而不为。你瞧,现在保健食品和减肥药不是卖的那幺火热吗?难道真 的如此有效吗?还不是针对女性爱美﹑怕老化的心理而赚进大把钞票,这种钱不赚 ﹑白不赚。」 听了倩萍的这席话,更为迷惑。我晓得倩萍虽然说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心 里却是窃笑那些永不满足的客户。我该加入这个所谓\ “善事\ ”的行业吗?若不 做,我还能怎样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