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虽然现在有那幺多朋友,一到了夜晚,孤独依旧。仲文的工厂位于昆山的工业 区,在厂区里有自己的宿舍,便利就近管理。而且他们工厂经常发疯似的加班,根 本没有假日可言。他大部份的时间不是在工厂,不然就是到各地出差。来这里过夜 的情况很少,一个礼拜顶多一两次。有时性欲难耐,甚至在大白天里也跑了过来解 决旺烈的欲火。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忖度着,他这幺努力工作,赚了那幺多钱,这又如何。连 个休息的机会也没,更不用说有时间花钱享受了。只能将赚来的钱买名车和手表, 炫耀一下,满足永无止尽的虚荣心。而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就能满足空虚的心灵吗? 赚钱只为了炫耀吗?还是只为了让妻儿住好吃好,能出国旅行和游学吗? 他虽然不忠于老婆,包养了我。但是据我所知,他还是很爱妻子,毕竟他们是 一同打拼,胼手胝足,才能有现在的局面。有时他发泄完了精力,随即躺在床上沉 沉睡去,我凝视他那沉睡的面容,依然眉头深锁,是为了公事吧。他来昆山设厂两 年多,还不习惯回异于台湾的工作态度与效率,凡事都要自己紧紧盯着,尤其是最 重要的帐册。虽然公司的财务经理是台湾人,他有时还会将帐本拿回来,请我帮他 稽核,是否有贪赃枉法的事情发生。 当我发现有好几笔异常的资金变动,好意跟他提醒时,他却略为紧张地说那些 不用管了,再查别的帐。 有次我跟吴姐提起此事,垂头丧气地问。「那些是不是他花天酒地的开销,才 不敢让我知道。」 「呵呵....你只答对了一半。依我的经验,那是贿赂的钱。」 「贿赂....」我扬起眸子说道。 「对呀,现在做生意,那个不贿赂﹑送礼呢?但是一些台湾人很奇怪,有些正 常的管道他偏不走,反而喜欢走些旁门左道。以为图个方便,可以少缴一些税款。 但是他们就没算过,填塞那些贪官的钱,可能比税金还多,自己还被底下的人 握着逃漏税的把柄,想要开除,又怕被举发。而贪官是谁培养出来?还不是他们自 己。这叫自做自受,活该。」 「真的是这样吗?」 「你在社会混没多久,不晓得有多阴暗呀!不知道对你是好还是坏?至少知道 了些,对你也有好处。」 「那他陪官员和客户出去应酬,会不会也......」我不敢讲下去。 「哈哈哈....」她孜意地笑着。「我的小煜呀!」她抓着我的身子喊着。 「吴姐,别这样啦,呵呵....」我赶紧拨开她的手。 「会包养我们的男人,你说会不会偷腥呢?就算另一半没有包养女人的男人, 碰到莺莺燕燕坐在大腿上。」她真的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有那个男人能坐怀不 乱呢?」 「那你的意思是我家的也去嫖过了?」 「小煜,你要记住一点,我们不是他们的妻子。只要他们在外面逢场作戏,就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认真。偶尔假装嗔怒一下,但要适可而止,让他们认为我 们是真心对他就行了,又可以趁机捞一笔钱。你不拿的话,他还是一样给别的女人。」 她收起淫荡的笑容,严肃地说道。 「吴姐,你真的是我的社会大学教授呀。」 「呵呵... 我还很嫩的,这是个永远无法毕业的大学。」 心里明明不爱仲文,为什幺会担心和吃醋呢?也许是日久生情,还有一种奇妙 的占有欲,虽然这不是我爱的东西,也不愿别人拿去。 快过年了,仲文跟姐妹们问我要不要回老家过年,思忖了半天,还是不回去了。 不是怕旅费太贵,而是不晓得该怎幺跟父母和邻居讲诉我的工作内容。总不能 说白天游手好闲,晚上打扮着花枝招展,煮了一桌美食,等待男人临幸吧,不被父 母骂死才怪(以前叫你做点家事就呼天喊地的,现在却为那个有妇之夫洗衣煮菜, 养你这个女儿干嘛呀!好象不能这样说喔!)或者说工作大致和护士一样\ “崇高 \”,细心呵护身心疲惫的男人。 我自认为是个天使,无所不至地照顾仲文,让他疲倦的身心获得细心的呵爱, 坚守职业道德,没有找别的男人,这还不是天使吗。不过护士是白衣天使,而我只 是前面两个字不一样,是个堕落天使。 仲文要回台湾陪妻儿过年,我特地到百货公司买些具有民族风味的服饰与装饰 品,让他带回台湾,送给他的太太。 「小煜。」他拿着衣物,高兴地说不说话来。过了半晌,他才继续说。「你真 的是好女孩,我真幸福,能跟你在一起。」 「仲文,你知道吗?我买这些的时候心好痛呀。」我抓起他的手搁在胸口,狠 狠逼出几滴眼泪,哀凄地说。「但是为了你,再怎幺痛也要忍住。」 他紧紧抱着我。「小煜,委屈你了。」 「你对我很好,我也不求什幺名份,只要你真心对我就行了。」我温柔地说。 「我会的,我会好好待你。」 接下来当然又是做爱,可是他只敢草率地做了一次,必须保留一些体力。因为 他回去之后,他太太要\ “验枪\ ”,以证明他在大陆没有二奶。 隔天他在搭机之前,特地到银行提领了两万块给我。吴姐所教的招数还真有效, 要软硬兼施,让他觉得窝心﹑又觉得对不起自己,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 招式要因人而异,绝不能一成不变。犹如令狐冲的独孤九式,没有固定的剑招,而 随对方的出剑而变化不同的招式,最后一眼瞧出对方的弱点,一击而中。 天呀!连武侠小说都用上了,她真不愧是我们的大姐。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