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因为回老家的旅费太贵,车票又不好买,小波决定留在上海。我一听到消息, 立即拉着她来到这个金屋跟我一起过除夕夜。我晓得她不是排斥我,而是心中的那 份心疼与不舍,才不愿经常来这个男人所供养的房子。不过,跟我一起欢度除夕夜, 她总没有理由推辞。 「小煜,没想到你的手艺那幺好。」小波吃着我精心所做的年夜饭,惊讶地说 着。 「呵呵... 你这才晓得呀。」我的心境一转。「唉!他对我很好,总想多煮些 佳肴让他尝尝,只好努力学习了。而且想要抓住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他能对你好,我就安心了。只是没名没份的。」 「嗯,就当做跟男朋友同居就行了。现在同居的人不是很多吗,往这方向想, 心里就舒坦些。」 「你爱他吗?」 我摇着头。「应该说已经习惯有他的日子。只不过他工作忙,大部份时间都住 在工厂的宿舍里,很少回来。」 「唉!无奈。」小波幽凄地瞅着我。 「做一行﹑怨一行。世事不可能全然符合自己的心意,有得就有失,只要标准 放低些,生活起来就开心些。」 「小煜,你这阵子变了很多。」 「呵呵... 在这个环境不变也难。」我苦笑着。 「你别误会,我是指你长大不少了,不再是几个月前懵懵懂懂的女孩。」 「当然,这个社区住了那幺多二奶,各种背景都有。跟她们熟了,也学到不少 待人处事的道理,以及如何保护自己。」我一瞧小波的眼神流露出担忧之色,赶紧 接着说。「放心,是好的一面。她们瞧我一身书卷气,想要做坏事的绝不会拉我去 凑一角。虽然都是二奶,各有各的世界。」 「书卷气!那你还打麻将,手还没摸牌你已经满身输倦气了。」 「哈哈哈..... 波呀!你还真会说耶。不过我们都打很小,不在乎输赢,只是 想杀时间而已。」 「你可以利用时间学些东西呀,比如英语还是陶艺之类。」 「咦,你的建议不错耶。」我的眼睛剎时亮了起来。「过年后就去学英语好了。」 「嗯,以后不管怎样,总有个一技之长。」小波意有所指地说。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买了瓶高档的红酒,是教皇城堡喔。」我起身来到冰 箱拿出红酒,其实是不想再谈我跟仲文的事情。跟这个楼盘的姐妹聊这些话题倒没 什幺异状,但跟小波讲这些,心里不禁幽凄郁惘,萌生想哭的冲动。 「干杯!」我们举起水晶酒杯,半透明的朱红琼浆晃起轻柔的涟漪,在乳黄色 的灯光照射下,更为璀璨闪耀。「恭贺新禧!」 醇酒一下肚,以前的点点滴滴顿时像纪录片在眼前放映,两人谈着彼此的糗事 ﹑以前的雌心大志,说到最后不胜唏嘘。我赶紧话风一转,说些这里发生的八卦新 闻,小波则瞠目结舌地听着。 「原以为来上海那幺多年了,不再是井底之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鲜事,我真 是孤陋寡闻。」 「还有许多耶,你也不瞧瞧这里是龙蛇混杂的社区,啥样的人都有,不过都是 阴暗面而已。」 两人不知不觉喝了两瓶红酒,我跟她都双颊酡红﹑半醉半醒,整个身子轻飘飘 地。 「我去放热水,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泡沫浴。」 「不用啦!我洗过了才来的。」 我可不管那幺,立即到浴室准备一番。小波则帮我整理餐桌﹑洗碗。 「小波,洗澡啰!」我开心地喊着。 「我还没洗完锅碗呀。」 「别洗了,明天再做也不迟,热水冷了可不好。」我来到厨房半推半拉地催促 她。 我瞧她正要关上浴室的门时,突然萌起一个顽皮的念头--- 想跟她共浴,也许 是有点醉的缘故吧。 「我也一起洗好了。」我倏地闪入浴室,旋即将门关了起来。我看到小波腼腆 ﹑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我们在Spa 又不是没有裸裎相对过,害羞什幺呢?」我 一说完话,就开始脱下衣物。「你难道要我服侍你宽衣解带吗?」 「不是啦,不太习惯嘛。这是浴室跟Spa 不太一样。你撇过头去好吗?」她羞 赧地垂下头说道。 「好好好....」我笑道,随即转身将衣服放好,打开香精瓶盖,让浓郁的香味 盈满浴室。「好了没?」 「好了。」 我转过头去,却见她双手遮住胸部和私处,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的宝贝 小波呀,可以泡澡了吗?」 「欸,可以了。」她的脸更绯红了。 她的身子冉冉沉浸于浴缸里,白色的泡沫若有似无地遮住她的胴体。原来欣赏 女人也是种享受,自忖着。我也缓缓滑入水里,舒服地躺在她的对面。 「水温还好吗?」我的话语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 「嗯,好舒服。有花香﹑音乐﹑还是细柔的泡沫。」她双手捧起雪白的泡沫说 着。 「还有更多耶。」我执起一些泡沫向她丢过去。 「呵呵... 」她笑着闪过头去,顺手也将手中的泡沫向我扔来。 「要打水战呀,我可不怕你。」 两个人忽站忽坐地捧起翠绿的温泉水和雪白的泡沫丢向对方,平静的水面被我 们的嬉戏搞得波涛阵阵。我的视线有些茫然了,小波沾附泡沫的身子好诱人。 「我帮你搓背好吗?」 小波疑惑地瞅着我。我微笑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我,捧起一些泡沫磨 揉于她的背上。「你的皮肤好滑嫩。」 「是沐浴乳的关系吧。」她笑着说。 经过刚才的水战,她的身心已经逐渐放松,肌肤没像刚才那样紧绷。也许有些 醉意加上浴室里氤氲的蒸气,我的脸颊火红着,思绪也渐渐涣散,双手不禁滑到她 的胸前,揉握着宛若小笼包的乳房,捏掐着柔嫩的乳头。 「小煜,」她转过头来,颤抖的手抓住我的双手,神色略为惧怕地说。 她那湿漉漉的秀发黏附在粉红的肩膀,更为挑逗。「小波,闭上眼睛,什幺也 别想,好好享受。」 「但是,我们是女人。」 「女人就不能彼此爱抚吗?放心,我不是同性恋。你不是已经好久没有了吗? 不会想要吗?他教我许多销魂的技巧,乖!好好享受吧。」我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 嘴唇说着话,双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游移,「他......经常跟你..... 做吗?」她 羞怯地问着。 「他忙呀,有时一整个礼拜都不见人影。不过,是他让我体会到在性爱天堂嬉 戏的快活与乐趣,打开了紧锁于体内的潜在性欲,使我的身子炽烈狂烧。然后呢? 却拋下我不管了,孤枕难眠挺痛苦的。这并不代表我很想要,而是想紧紧搂着他, 让心里踏实些而已。」 我的手已滑到她的私处,冉冉伸进她那深邃的神秘地带,爱液已经沾湿了手指, 我自己同时也湿了。我晓得她紧紧箝住想呻吟的欲望。「很想喊出来是吧。那就喊 吧,别憋着。」我除了爱抚她的身子,同时情不自禁地挑磨自己的敏感带。 「嗯....」她终于不禁轻喊出来了。 我是同性恋吗?绝对不是,此时的我渴望身子的皱褶组织紧紧包覆男人的那话 儿,而不是手指头,甚至女人之间的爱抚。我会这幺做,是想帮小波解决积蓄已久 的性欲,她的个性内向,应该不会试图打开道德的锁链而自慰。不管是女或男,都 需要正常的渲泄管道,不然不会有自慰这种行为产生。 很多男人在青春期就有了自慰的行为,为什幺男人这幺做是正常的发泄,而女 人就是淫荡的表现呢?又是大男人主义的作祟。 以前看过一篇有关世界超级名模特儿华莉丝.迪里(WarisDirie)的故事,她 出身于索马里沙漠的游牧民族,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家人依照传统习俗,请了个 吉普塞女人将她的阴蒂和大小阴唇割去,阴部只留下一个小洞。不这幺做的话,女 孩会被视为骯脏与淫荡,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这个残忍的习俗除了带给女人小便时 的不便,月经来时更是痛处难耐,更不用说做爱时能获得任何的快感。 男人只愿自己享受性爱的乐趣,却不准女人尝到这滋味。 虽然那则故事发生在偏远的沙漠地区,但在这个象征文明的现代社会里,男人 不也同样想出一大串道德来规范女人的行为。不管身在何处的男人,都是自私自利, 这是什幺样的世界呢? 因此,虽然我是个二奶,但是不认为自己堕落,我只守候着仲文一个男人。真 正堕落的是男人,那些受不了寂寞,到处寻找猎物的男人。为什幺社会鲜少批评那 些偷腥的男人,只会讥讽我们呢?不公平的社会! 夜半,我跟小波赤裸而睡,两人的身躯缱绻缠绵,四脚互迭交杂,牵动着细柔 的肌肤来刺激已经脱困而出的阴蒂。身旁的人已不是小波,而是个男人。她也应该 有相同的幻想吧。我为什幺会这幺做,除了想满足小波,也是想报复仲文吧。此刻 的他应该正和妻子做爱,却把我孤零零地丢在上海。我并没有背叛他,依然坚持职 业道德,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感情纠葛。虽然身旁的是女人,在潜意识里仍旧是背 叛吧。 虽然我为女人打抱不平,厌恶男人所订下的道德规范。但是根深柢固的观念, 仍然觉得对不起仲文与悖德。 过年期间,我跟小波一起逛街﹑大吃大喝,心里却总有个缺憾。虽然现在不再 为钱所苦,身边也有个男人。在这个大都会里,还是感觉自己像个无根的浮萍,随 着拥塞的人潮到处飘荡,有种莫名的不踏实感。在这片茫茫人海之中,有多少人跟 我一样迷失﹑渴望一份安定感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