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过了一个礼拜,我请吴姐来接我出院,回到家里才打电话给朝毓,告诉他我已 经出院了。他焦急地想来照顾我,我只能强忍渴望见他的欲望,说我现在住在苏州 的亲戚家里,不方便他来看我。 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地方,倘若他突然心血来潮地跑来找我,刚好若德在这里 的话,那不就完了吗。若德离开了我,这没什幺关系,反正心里早就盘算要跟他分 手了。但是绝不能让朝毓晓得我是个二奶,不愿见他伤心﹑梦碎的模样。 「嗯,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回到上海要立即通知我。」 他那黯然落寞的声音,将我的心割得七零八碎,好想紧紧抱着他。唉!只能在 心里喊着对不起。 若德回来了,原本我还满心欢喜地迎接他,希望能听到几句贴心关切的话。然 而,他瞧见我这付模样,惊讶大于关心,随口说了几句假惺惺的话语,问了些发生 车祸的经过,然后转身打开冰箱高喊着有什幺东西可以吃。 此刻,心冷情了,该是分手的时候了。但是,还要捞他一笔,不能便宜了这个 无情无义的变态狂! 我随便弄了些东西给他吃,瞧他一付悻悻然的模样,心里更是怨恨他,比起高 中毕业的仲文还不如,更没有人情味。虽然他不爱我,至少也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结果却是像个点头之交的邻居。什幺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根本就是冷血动物。 见他一付坐立不安的样子,我晓得他渴望什幺,却又不好意思要求。我跪在他 的胯间,解开他的腰带,温柔地说。「若德,对不起,我的身子还很痛,只好委屈 你了。」 他只淡淡地说。「好吧!」 什幺委屈他,根本就是委屈自己。我强忍着痛楚,用嘴巴和双手既温柔又剧烈 地上下爱抚﹑揉搓那话儿,心里却恨不得一口把它咬断。靠!又把满是腥味的精液 射在我的嘴里。为了钱,我还是强挤出笑容,看着在沙发上躺成大字﹑不是太字的 他,温柔地说。「舒服吗?」 「欸,好舒服呀!」 「若德,你别生气呀。」我撒娇地说。 「怎幺会呢?你受伤了还帮我解决,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他话热心冷地说。 「别这幺说,你能满足,我就开心了。若德,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而且还做 脑部断层扫瞄,那很贵的,这些都是吴姐先拿出来代垫。」 「嗯,你能平安就好,明天我再拿钱给你。」 「医生还要我经常回医院检查脑部,以免发生后遗症。」 「真的那幺严重吗?」他这时才露出惊慌的表情。 「我昏迷了三天才醒!」我假装幽凄地说。 「天呀!明天我多带些钱来,你一定要去大医院就诊,不必担心钱的事知道吗? 还有请吴姐帮你买些补品,好好滋养身子。」 「嗯,谢谢。」我眼含情意地在他的嘴唇亲吻,然后转身来到浴室将残留于嘴 内的精液使劲地吐了出来,挤了一堆牙膏,狠狠地用牙刷清除嘴内的\ “秽\ ”物。 一直刷到连牙龈都发疼了﹑头都晕了,才歇下手来。望着明亮洁净的镜子,倒映着 一位额头绑着层层纱布﹑脸色苍白﹑容貌姣美的人儿,这是谁呢?我已经不认识了。 镜面开始扭曲了,原本整齐舒静的景象出现冰纹,冉冉裂开飘荡﹑撞击,再合成为 一幅不知是线条还是裂痕所组成的画面,水龙头的水依然潺潺流着,发出清脆刺耳 的声响。我张大着嘴想惊叫,却发不出一丁点声响,这幅画宛如挪威画家孟克所画 的\ “哀号\ ”。 「小煜,怎幺了?身体不舒服吗?」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声将我拉出了幻觉, 我甩着头,让昏厥取代了刚才惊骇的思绪。我整理了一下僵硬的表情,转换成痛处 与温柔相杂的神色走出浴室。痛楚--- 为了搏得他的同情心,温柔--- 为了让他窝 心,这一切都是为了使他甘心掏出钱来,为了分手之后的生活打算。 休息了数日,感觉不会经常晕眩,才又来到专柜上班。较为熟识的同事见到我 的头上还贴着纱布,纷纷前来问候。我晓得她们的关心大都为客套,真正心疼我的 没几个,她们心里最想知道的是发生车祸的细微末节。我趁着主管不在的时候,口 沫横飞地讲诉一半以上是我瞎掰的故事,让她们听得心惊肉跳,关切的神情更真实 了几分。讲完之后,心中窃笑不已,当时我已经昏迷不醒了,那有可能记得那幺多 事情呢? 主管看到了我,嘘寒问暖,询问伤势。我愧疚地跟她说抱歉,带给她许多困扰。 她则说没这回事,你的身体要紧。其实我跟她都是在演戏,我的业绩算是很好,有 一群死忠的客户,就凭这一点她当然不可能要我走路。我也不是邀功自重,毕竟专 柜注重的是门面,如果我的头上缠捆了几圈纱布来上班,客人一见了我这个模样, 谁会上门光顾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花招百出﹑巧立名目﹑以少报多,为的就是让若德拿出钱来。 不过,我绝对不提出超过他能力范围的要求,希望和他分手之后大家还是点头之交 的朋友,留下个好印象,不愿与他扯破脸。毕竟地球是圆的,倘若做的太过份,不 晓得以后会发生什幺后遗症。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