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璐,今天怎么愁眉不展?」灿仁跟美峻道别后,心中波涛起伏不想直接回 去公司,他绕到福州路买了些点心来于璐的住处找她。上海这个迷人繁荣的大都会, 给予他的只有孤独与无奈,能令他温暖与自在的只有于璐一人。 「今天是星期日又没人陪,一个人窝在这小小的鸟巢,心情会好起来呀!」 于璐嘟着嘴说道。 「瞧,我不是来看你了吗?还带了点心,是杏花楼的糕饼喔,我是不是很孝顺 呀?」 「对…. 很孝顺!呵呵..你呀,就是嘴甜又会逗女孩子开心。奇怪怎么会没女 孩子爱上你呢?」她满心欢悦地拆开月饼的包装,津津有味地吃着。「你的嘴跟这 个月饼一样,甜而不腻。」 「呵呵…更正,是我爱的女子不爱我。」他看于璐开心地吃着,在他的脸上露 出满足与安慰的表情。 于璐知道他这句话里的含意,唉……..「你的女朋友那么多,像个贾宝玉一样, 谁都会害怕的!那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的?说真的,你要改一下,情人的眼 里容不下一粒砂子。」 「阿璐,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连你也这样说!那些是女性朋 友不是女朋友。我对她们也没怎样,她们能对我诉说心事,我很高兴呀。因为她们 认为我是个值得信任﹑能为她们解忧去烦的好朋友。既然人家这么信任我,我就必 须竭尽全力帮她们,我可是抱着佛家的大爱去对待她们。」 「听起来好伟大喔。」 「哈,有没看到我的头上出现光环呀。」 「有呀,好亮呀,是你的秃头,哈哈…」于璐咯咯大笑。 「去撞空气啦。有时觉得自己像是教堂里的神父,教徒来告解室里向我述说心 事,然后我为她们解惑。」 「只不过都是女性,没有男人。」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是无辜的。」 「知道啦。你那个阿妮怎样了?」 「唉…..她跟那个男人正在“亲密”的交往。」灿仁刻意在亲密两个字加重语 气。虽是如此,一想到佩妮他是既甜又苦,好想立即飞回台湾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不是才和你热恋没多久吗?怎么立即又换个男人呢?」于璐闪过一个念头。 「其实你心里依然还爱着美峻,嘿嘿….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赶快去追你的美峻啦, 你们根本没理由分手。」 「她…..我感觉的出她对我的感情已经淡了,她用“离人”两个字来形容她, 一切已尽在不言中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强迫来的爱情不是真的。」 他心里极不愿放弃美峻,却又不得不放弃。想要好好疼爱佩妮,她却又反复无 常,琵琶别抱,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渴望天长地久的爱情,她们却只愿给他短暂 的情意,心中的焦碎难以言语。 「你可以重新追求。」 「一却随缘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你以为你是徐志摩呀,何必要讲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呢?你苦苦等候好不容 易来上海工作了,就该积极去追求,如今却又如此消极,唉…. 幸福是要积极去争 取的。你呀,不知该怎么说你。」于璐望着灿仁不禁摇了摇头。那我呢?我应该积 极追求灿仁吗?她自问着。 灿仁只能以苦笑来应对,这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你来那么久了,还能适应吗?」 「有些地方还是不太能适应,时间久了就会习惯。只不过在昆山鸟不生蛋的工 业区里,除了工厂还是工厂,看了都烦。」 「你呀,根本就适合当个文人或艺术家,谁叫你去念机械呢?这叫自我虐待, 呵呵…」 「现在我对当时所做的决定很后悔。有些朋友常说对自己决定的事绝不后悔, 我不希望她们把话说得这么满,有了后悔才知去反省﹑检讨,避免重蹈覆彻。不后 悔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与台阶下而已,对自己并无帮助甚至是个害处。」他严肃地 说道。 「瞧你的模样像个老学究般,呵呵…. 」 「你的声音依然如此迷人,你应该去电台当深夜的主持人。以前我在半夜打电 话给你,你那半梦半醒略带慵懒与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好舒服﹑好迷人呀。」 于璐凝视着他,不禁回忆起以前的光景。他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把自己从睡梦中 扰醒,我窝在棉被里两人天马行空地聊着。虽然天寒地冻,然而听到他的声音﹑他 的关怀,心也是暖的。那时他是喜欢我还是只把我当成妹妹呢?他年初来上海是为 了看我还是见曹美峻呢? 「只不过当你精神来了,嘿嘿嘿…. 像只母老虎,哈。」 「你…」于璐搥着灿仁的胸膛,心神一荡不禁把头埋入灿仁的怀中。「仁,抱 我好吗?好想有人搂着我。」她哀怨地说,双手搂住灿仁的腰。 灿仁的手臂缓缓环抱着她。「阿璐,我的宝贝阿璐。」 他的手穿过她柔软乌亮的千万发丝,抚慰着她。唉,可怜的女子,为什么她总 是遇到不知珍惜她的男人呢? 于璐的唇渐渐靠近灿仁,她好想吻这个疼她﹑怜她的人,但是灿仁却把她的头 再次挪到他的胸膛。 「阿璐,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我不要你当她们的替身。」 「我不在乎。」 「我尝过当替身的滋味,不愿你也尝到这种苦楚。」灿仁低下头来吻着她的秀 发。「什么也不要去想,静静地让我搂着你好吗?」 于璐的手再次紧抱着他,感觉他的温柔﹑享受他的疼惜。屋内虽略微阴暗,有 他在身边这世界也是璀璨的。 「灿仁,我到你们公司上班好吗?我以前在台商公司当过生管人员,应该可以 胜任的。」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见到你,她在心里对他说着。 「阿璐,并不是我不想介绍你进去,只不过不愿意别人说我假公济私。而且生 管跟采购经常有业务的往来,面对你时不知该如何公事公办,我也怕有流言蜚语传 出,对你也不好,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因此情愿每个月拿钱借你,是借你不是 养你喔,等你下辈子还记得的话再还我。」 「晓得啦,我知道你的用心。」于璐转身温馨地躺在他的怀里。「晚上一起吃 饭再回公司好吗?」她侧头在灿仁的胸膛轻吻。 「好呀,你不放再费心煮菜,我们到云南路好吗?那里的餐厅比较多,你可以 挑中意的饭馆与菜肴。瞧,我多心疼你呀!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好象是一对偷情 的男女耶,那我不就成了你的情夫吗?哈哈…」 「去死啦。讲得那么难听。」 「走吧,我不想太晚回公司,那些台干没事干就会东家短西家长的,比老太婆 还会讲别人的八卦。」 于璐拿起包包挽着灿仁的手。嘴角含着笑意想着,不管他是我的老哥还是情人 甚至是情夫都好,只要他在身边关心我﹑疼惜我就好了。于璐满心欢悦地跟灿仁步 出房门。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