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阵敲门声惊醒陶陶然的于璐,她赶紧把围巾跟毛线塞在棉被底下。 「阿璐,你瞧我带什么来了。」 「啥?」 「无锡的三凤桥酱排骨﹑清水油面筋﹑小笼馒头﹑梅花糕﹑三鲜馄饨﹑萝卜丝 饼,这些是前几天到无锡出差时为你买的。」灿仁扬一扬塑料袋说着。 「为我?嘿嘿嘿…. 是你自己想吃,才会带来要我帮你煮是吧。你是去出差还 是去采购呀,买了一堆小吃。」于璐打开塑料袋喊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璐也。」 「才几天没见,你的手就变成这样。」于璐看见灿仁手上的绷带。「好些了吗? 如何发生的?」她忧心忡忡地问。 「是不小心撞到模具。」灿仁侧过头去望着窗外,不敢正视于璐。 「才怪,一定发生什么事让你心不在焉,才会发生意外。」她睁大着眼睛。「 看着我。」 灿仁转过头来望着于璐严厉又担心的眼神。「唉!是因为她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说清楚。」 「佩妮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了。」灿仁无力地垂下头来,两眼无神地看着地板。 「天呀!你那么爱她,一心一意想娶她,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背叛你。」 「是我不对,是我留下她一人在台湾饱受孤独与压力,是我不能在她身边陪她 为她遮风挡雨。」 「她如此待你,你还这样为她说话。你呀,真的无药可救了。」 「无药可救,呵呵..」灿仁自嘲几声。「我还问她那个男人那天对她温柔吗? 他有没戴保险套?」 灿仁挺起身子双手环抱后脑勺望着窗外。他为佩妮辩解除了还爱着她,更不想 于璐嘲讽自己爱上这种女人,是一种虚幻的面子问题。情愿让自己当个悲剧人物, 也不愿承认爱上她是错误的决定。 他把世界划为喜剧和悲剧两部份,没有中间的灰色地带。追求完美的潜意识, 经常驱使他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喜剧在人生中能有多少呢?在他的生命 中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他习惯当个悲剧人物,享受凄美的情绪。 在爱情的道路上,他也用悲剧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让对方用心感受自己为她所 做的一切,令对方忘不了自己的好,感叹不知珍惜他而心存愧疚之感。 然而善良的他,不管此人是否曾伤害自己甚至利用他,只要肯对他说出心事, 一定尽力为他人着想,如同他所说的自己是教堂里的神父,不管信徒是否有罪,当 尽全力为她们解忧去烦。也许他想从中获得别人的信任,对自己的肯定,给自己的 悲剧角色中加入渴望的喜剧。 「你……」于璐手指着他,却不知该怎么说他。「她有跟你道歉吗?」 他望着天花板思索,试着找出佩妮曾说过最简单的道歉词“对不起”。「好象 没有。」 「仁,你太傻了吧。你原谅她吗?」 「我傻?也许吧,因为我爱她。我是宽容她而不是原谅她,她认为她没有错。 当时我一听都落泪了。」 「是因为爱她而落泪,还是感叹自己又碰到不知珍惜你的女人呢?仁,为什么 你爱上一个人,就把全部的感情毫无保留给她,把她当成是你的全部世界,全心全 意只为她。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知不知道?你爱过的女人有那一个珍惜过你的爱? 我都为你觉得不值得呀!你别这样好吗?你应该做的是跟她分手而不是替她找 借口。」那些女人不知惜福,但我愿意﹑我渴望﹑我盼望去珍惜你的爱,你知道吗? 于璐的指甲深深刺入指腹在心里对灿仁说着。 「她前阵子还说她很爱我。」 「一边跟你说爱你,一边和别的男人上床,这就是你要的爱吗?」于璐讥讽地 说。 「人呀!都有迷惘的时候,只要她仍旧爱我就好。」灿仁拉着于璐的衣角,撒 娇地说。「阿璐,帮我煮排骨啦。」他赶紧岔开话题。他的脑子也是一团乱,对佩 妮的感情到底该怎么办?是该继续爱她还是分手? 于璐到走廊的另一端煮开水,再把真空包装的排骨放入。灿仁还是一样把玩她 的秀发,于璐也喜欢让他拨弄自己的头发,因为他是灿仁。 「听说无锡的寄畅园跟蠡园挺美的,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玩好吗?」 「蠡园?是范蠡跟西施隐居后泛舟于太湖之地吗?」 「呵呵…是灿仁跟阿璐的游憩之地也。」 「你呀!」于璐用手肘碰了一下灿仁。「排骨好了,上桌啰!」 于璐拆开包装香味扑鼻而来。她小心翼翼地盛在盘子,两人并肩坐在下铺享用。 斗室虽小,于璐看着灿仁和她一起在屋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种家的温柔盈满 她的心怀。 于璐看到灿仁只吃一块就停箸了。「不好吃吗?」 「很好吃呀。」 「那你怎么只吃一块?」 「可以留下来给你吃,等一下去借个冰箱冰起来。咦!现在彩电好象大降价嘛, 像是长虹﹑康佳都降价了。下个月给你买台彩电,你也比较不会寂寞。对了,先给 你买台暖炉,免得你一到晚上必须用热水袋敷身子才睡得着。」 「仁………..」于璐放下盘子含着泪水凝视灿仁。 「你是我的宝贝妹妹呀,是谁在我最无助﹑最落寞的失业期间没放弃我,时时 给我鼓励,是你。我不疼你疼谁呀。唉,我们真是难兄难妹。对了,最近有没有男 人追你呢?」 「没有。」于璐摇着头,发丝随之飘扬。 「如果有男人追你眼睛要睁大点呀!不要又喜欢上眼里只有钱的男人。他能上 进生活过得去就好,别老是想着要有许多钱,男人一有了钱很多会作怪的。」 「嗯,晓得了。」 「你那位室友呢?」 「她又出去找客人了。」 「她会把客人带回来吗?」 于璐的室友是江西来的打工妹,身材高挑健美,虽然是个山沟里的小村姑在待 人处事方面还蛮得体的。她为了想多攒点钱寄回老家,不得已只好出卖自己年轻的 身体。 「唉,她也是想让家人过个好日子,逼不得已才下海。跟她说过好几次了,别 把客人带回来,可是她说怕被公安抓。有次我一进门刚好碰到他们在做交易,那个 男人瞧我一眼,问我要不要一起来。把我当成是什么样的女人呀!我虽然穷还不到 那种地步需要出卖自己的身子。」于璐气得嘴嘟着好高。 「别气别气…. 生气容易变老的喔。」灿仁搂着她的肩膀,她的气才消了点。 于璐收拾残肴后,拿起灿仁带给她的英语杂志念书。 灿仁环顾狭小的房间,一张上下铺的床,一个摆满中国文学书籍的书桌及两把 椅子,一个小衣橱用一块碎花蓝色布帘与床铺隔开,算是她跟她室友换衣服的隐密 空间吧,床铺的横杆吊挂几件晾晒的衣服。 于璐瞧见灿仁正盯着胸罩看,赶紧把它塞进棉被里。 「那是你的胸罩吗?哈…. 你的尺寸有那么大呀!」 「你管我,我的身材很好的。胸罩在大陆称为文胸,瞧!这词多文雅呀。」 「哈,管它是什么胸!我又看不到你的身材,谁知道你讲得是真是假?」 「你想看吗?」她抓起灿仁的手环贴在自己的胸前。 灿仁碰到她柔软的胸部,春心一荡,绮思暇念不禁涌上心头。 「你是我的妹妹。」他对于璐说也对自己讲。他何尝不想呢。 「我是你的阿璐,不是你妹妹。」她低着头轻声地说:「而且我也想要。」 「有过性经验的人有时会想要吗?」 「嗯,有时会想。但是也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做而已。」灿仁你明白我的意思 吗?你是我爱的人才想跟你发生关系。 灿仁情不自禁地在她丰满的胸部揉握,但是美峻跟佩妮的身影却在心中跃起, 他赶忙抽出手来。 「呵呵…..别胡思乱想了,赶快看书啦,有那里不懂吗?」如果现在只有阿璐, 我一定会接受她的感情。佩妮已经有经验了,她会不会再次跟他发生关系…..他心 里挣扎着,既乱又矛盾。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