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刚才在喜宴佩妮喝了几杯酒加上冠嘉离她而去的冲击使她头昏脑胀,小蓁又说 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更使佩妮做恶想吐。 「我好累呀!刚才喝了些酒很想睡觉了。」她面带憔悴地说。 「嗯,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早点睡吧。对了,小杨今天上大夜班,今晚你就睡 她的房间让你回忆一下跟她同居的岁月,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不好意思啦,因为等 一下他要过来,不能跟你共枕而眠,嘿嘿嘿…」小蓁满脸春色说道。 佩妮躺在窄小凌乱的斗室,眼看八方揉摸着一到冬天就经常有点湿漉的棉被, 这就是我住了一年的地方吗?才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为什么感觉变得如此陌生呢?还 是家里好,住起来舒服又有踏实的感觉。她一想起多彩多姿的台北夜生活与在光鲜 亮丽的大楼上班的光景,又想回台北工作。当个上班族或独自创业?找个有钱的男 人嫁了或不依靠任何人?夜阑人静,同学会那晚所做的矛盾决定侵占这片宁静的空 间。 他过得好吗?一个佩妮在台北工作时所单恋的男人。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 间,那位男子的身影随着她的回忆涌上心头。她曾深爱这个男人也跟他表白过,他 只在意乱情迷之际吻了佩妮,并没有对她表露出浓情爱意。为什么我爱的男人不喜 欢我呢?她自问着。曾经爱他的感觉又再她的心中滋长。也不管这是因为自己渴望 攫取得不到的人与事,而不知珍惜轻易获得的个性,才会萌生这个虚幻的感觉。 那位自己爱慕的男子﹑冠嘉﹑舒明与灿仁的身影在她的脑海更替浮现,我到底 爱那一个呢?他们对自己的温柔﹑呵护和百般的殷勤,只是想满足他们的淫欲吗? 或是垂涎觊觎自己姣美的身材﹑甚至是自己符合他们的条件才来追求我吗?他们有 谁是真的爱我呢?冠嘉为什么丢下我一人呢?真是个不负责任﹑胆小怯懦﹑自私的 男人!那个我单恋的男人是怎样看待我呢?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烦呀!她的思绪又陷于矛盾的流沙中挣扎,细柔的沙子初时带给她如轻柔按摩 般的全身舒畅与酥痒,她的原我陶醉其中舍不得离去。 缓缓地她沉入沙海,轻柔转变为不可承受的压力施加于她的身躯,原我奋力地 从八方紧逼的沙中拔出手来希望超我拉它一把解救它,然而超我只是袖手旁观。「 是你喜欢被流沙环抱的感觉,你不是常说这是你的决定不后悔吗?何必需要我救你 呢?」原我为自己辩解,「我是喜欢被流沙拥抱,又没说愿意全身沉没于此,我依 着感觉走,又没做错!救我呀! 难道忠于自己也错了吗?」超我冷眼不屑地瞧着原我。「自己?哈!你有算过 你有几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吗?你要忠于那个自己呢?这是你自找的,谁也救不了你。」 原我急切的声声吶喊与为自己辩护,只引来超我的嘲讽与袖手旁观不愿救它,两个 我陷于激烈的辩论。 隔壁传来清脆的笑声,打断原我与超我的辩论,纷纷消失在隔壁的对话里。佩 妮自我的形体冉冉浮现。 那个男人来了吧,佩妮想着。小蓁把有个老外男朋友当成是种炫耀﹑得意以及 对男人的报复,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呢?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薄如蝉翼的木板根本无法隔音,男人的喘息声以及小蓁满足的呻吟﹑报复性的 叫喊与征服的笑声源源不绝地灌入佩妮的耳里,如同在她身旁做爱般。虽然她已经 有了经验,保守的她不禁羞怯地双颊飞红甚至觉得做恶。 佩妮想起灿仁以前说过,有些老外来台湾就是为了钓女人,经常窝在pub 或啤 酒屋寻觅一夜情的对象。少部份的女人也不管对方是丑或老只要是老外就好,喜孜 孜地跟他们上床。事后老外再互相评判昨晚钓上的女人在床上的表现如何,互相讨 论战果,根本把女人当成是个战利品。那些老外的心态应该跟小蓁一样,只是想炫 耀﹑满足生理上的欲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互相利用吧! 迷醉般的声音持续不断地扰乱静默的世界,佩妮侧身抱紧棉被嘟嚷着。「怎么 那么久呀,吵死了!」别人都可以撑那么久,为什么舒明那么快呢?如果跟冠嘉在 宾馆过夜,我也和小蓁一样发出满足的声音吧。 思绪一转,也不想想隔壁有人还叫得那么大声,真是淫荡﹑奸夫淫妇!她不悦 地怨怼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