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闲赋在家的燕卿,能做事只有找工作和帮母亲做些家庭代工打发时间。刘靖希 望她利用这段时间多看些书﹑学点东西,但她用心里烦闷看不下书来搪塞。她的手 虽然没闲着,一针一线缝着饰品,可是心思却飞到彦欣的身上,回忆他的柔情爱意 与床上的激情。 燕卿的心不在焉,她的母亲黄颖萍倒不会说她怎样,但是父亲林宗合看在眼里, 你一件衣服要缝那幺久呀!你这个大小姐是做不来这种低贱的工作,诸如此类揶揄 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她逃离了补习班,却逃不了这个家。她跟继父的互动是恶性循环,他如此对待 燕卿,使她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因而负气地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回冀望的安全感。这 种行径又使林宗合更看不惯,讽刺揶揄的言词更加频繁地加诸于她。 燕卿渴望安全感,然而她不安定的灵魂却带给男人不安全感,当他们看清楚她 的灵魂之后,为了自保不得不离她而去,不愿跟位随时可能发生外遇的女人长久在 一起。男人走了,她又再找一个来弥补心灵的空虚。 她直言的个性,又向对方告知自己的恋爱史和男女之间的观点--- 纵使有了很 要好的男朋友,也要保留男性好朋友,就算结婚也不排斥会爱上别人。有些话可以 说,有些不能说,纵然只是个想法不会真的去实行也不能说。燕卿尝过直言的苦头,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一旦心血来潮,照样直言不讳。 就算男人想要认真对待她,也会被她的情史和观念所吓到,离开了她。或者转 变心态将爱情当成享乐,玩够了,又离开了她。一旦理性取代的感性,谁都会考虑 到自己和她的未来将会如何,应该和这种女子长久地在一起吗?当然不会。这是另 一种恶性循环。 这次彦欣的离去,使得燕卿有所觉悟,逐渐跟那些男性朋友疏远。虽然有刘靖 陪着她,有仲杰关心她--- 因为爱她才关怀她。夜阑人静,她那不安份的灵魂又开 始蠢蠢欲动,以前常去的网站成了她游荡的地方。 「靖,你到那个网站瞧瞧我刚写的诗。」她打电话给刘靖说道。 「欸. 」刘靖上网找到了那个网站。 「那幺多人留言,那个才是你写的呀?」 「是雪为欣舞。」 刘靖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免浮起些许的疙瘩,欣?是那个男人吧!还为他 舞!什幺嘛! 「你可以瞧瞧从以前到现在我所写的散文。」 刘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抓着鼠标一一点进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 愤懑越来越深。 「等一下!你要我看什幺?看你写给他的情诗,看他骗死人不偿命的诗句!」 他厉声地说。 「没有啦,只是要你瞧瞧我的心情。」 「没错!那些都是你的心情,但那些都是你对他的思念与爱意,你竟然叫我来 看这些!你有点良心好吗?」 「不是啦,因为那里有我的梦。」 「卿呀,但你的梦是他,我一看就知道。唉,不看了,你的诗句不管是显还是 隐,都是他的影子,叫我如何看的下去呢?」 「也许是吧!」 「我的心是肉做的,虽然很喜欢你疼你宠你,也会痛呀。如果他做了一个版版 要你去看,结果都是另一个女子的影子,你会觉得怎样?」 「你下线吧!晚安!要你去看,也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我是个很伤感的 人,里面有一篇文章是为我的初恋而写!」 刘靖并没有照她的话下线,他还是一则则看着燕卿写的文章。「你瞧这个留言, 他写“这个够大了吧”。你响应“像你,我喜欢”。是他那根很大吗?让你很爽吗?」 「喔!可要知道,没有人知道雪为欣舞的网名一直都是两个人在用啊,也只有 你知道」 「你要讲清楚呀,那些到底是你写的。你为什幺老是这个样子,话都不说清楚, 很容易造成别人的误会呀,然后又感叹别人不了解你,是你咎由自取呀。你有没想 到这点呢?气归气,有些为了你好,还是要跟你说。站在朋友的立场,你的个性要 改,别人才会给你安定的感情,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呀。别老是说你不适合别 人来爱你,你是在社会上生活,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呀,还有很多的,你这样的个性 会伤了自己。当我看到他写这个够大吧,你回答像你,我喜欢。你知道我多火大吗?」 「喔!有时间,就看看;没时间,就算了。」 「都是彦欣跟雪为欣舞的情话嘛!你是要我看你们俩的情话吗?换成是你,你 不会生气吗?」 刘靖一篇篇点进去,怨怼地说。 「不会!」燕卿冷淡地说。 刘靖一听到不会两个字,脸色陡变,勃然大怒,很想掴她一记耳光,他的手掌 用力往桌子一拍。「你知道那句“不会”有多伤人吗?」 「知道,我让你去是多此一举。」 「你会说这句话,是你的潜意识只想到自己,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简单的说 就是自私。」 「呵呵!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来爱我。」 「你适合去当情妇啦,有男人满足你的性欲,又给你钱花用,你又可以在外面 再找男人,多适合你。跟你说过了别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因为你还深爱着他对我 毫无感情,你才会讲那些话呀。」刘靖叹了口气。「卿呀,我知道你对我没什幺感 情,但至少我们是好朋友,有时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别跟我说你不适合当任 何人的朋友。」 「喔!我又错了。」 「卿儿,你能理解我刚才会那幺激动了吗?」他无奈地用温柔的语气说着。 「知道呀。不过因为版面原来的图片没有了,所以换了这个。」 我讲东,她却回答西,也许刚才话讲得太重了吧,「卿,你不肯原谅我吗?」 「没有呀,我没有生气。」 「哈!哀莫大于心死。连生气也没了,我在你心里原来连一点份量地位也没。」 「不是呀!因为我觉得你没有让我可以生气的理由,我这个人有时就是不会生 气。」 我到底在她心里算是什幺?唉!难怪那些男人会离开她,刘靖自忖着。「唉, 晚了,早点去睡吧,但愿刚才讲得话你有听进去,晚安。」 「欸,晚安。」 燕卿挂上电话后,思绪又回到那个网站,严格地说她的思绪根本没离开过,纵 使她跟刘靖讲电话时也一样,因此刘靖劝导她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把所写的情 话一则则地打开,计算机犹如一台时光穿梭机,将她带回到过去,当时她们俩一写 一回浓情蜜意的情景蓦然而至。 她知道那些甜言蜜语的确如刘靖所说的骗死人不偿命,自己必须离开这个虚拟 世界才能站起来。然而,她一想到自从彦欣提出分手后即音讯杳然,不愿再理会自 己,忍不住泪眼婆娑,模糊了视线。为什幺情侣分手后就不能成为好朋友呢?她的 思维冉冉钻进这个死胡同,思考着这个无解的问题,将心中的疑惑化为诗句贴在板 上。 其实,为什幺她跟彦欣无法成为朋友的原因她也知道,她们俩不是平和的分手, 要再当朋友,难呀!为什幺不能成为朋友纯粹只是她的借口,重点在于不管彦欣是 否还爱着自己,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她还深爱着彦欣,严格地说她还缅怀过去的一 切,无法走出他的影子。她一直逃避已经分手的事实,不愿意去面对,正如同她躲 在计算机桌底下以逃避现实世界的纷扰。 自私!燕卿想起刘靖形容自己的这一句,谁不自私呢?谁能无私地把爱给一个 人呢?不求任何回报呢?这是违反自然法则的行为。即使父母的爱,也是希望子女 能孝顺他们,听他们的话,成为他们想塑造的人,难道这也叫无私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