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休息了一夜,吃完味道不提也罢的早餐,到机场搭机前往印度的西北边陲,有 香格里拉之称的喀什米尔首府斯里那卡(Srinagar),也是印度和巴基斯坦数十年 来冲突的根源(领土及宗教之争)。 在公元前三世纪,印度孔雀王朝伟大的阿育王曾在此推广佛教,唐朝玄奘到印 度取经时也曾访问过此地。十四世纪回教徒Mirza 在喀什米尔成立回教政权,但历 代君王允许人民有宗教信仰的自由,因此婆罗门教及印度教得以在此受到信仰,直 到十六世纪被归入蒙兀尔帝国的版图,人民才改信回教。 冬天早晨的新德里是个不太拥挤的城市,在路上奔驰的车子并不多,载客的摩 拖三轮车在汽车与卡车间钻进冲出,机车大都是如古董般的速克达。 出租车为黑色车身黄色车顶像包子般圆滚滚的,世界各国无不搅尽脑汁设计出 超现代造型的车子,唯独印度的车型数十年如一日,能跑最重要,外型印度人有自 己的审美观。 到了机场巴士一停车就有一群人跑过来要帮忙提行李,为了避免麻烦我就帮忙 司机及小弟推行李车,天呀!团员的行李还真重。有时他们不征求别人的同意就帮 忙,事后再索取小费。花钱是小,倘若行李遗失了那才严重。 进入机场时还要清点人数,行李也要先经过x-ray 检查后才能check in. 在大 厅里人声鼎沸乱成一团,而且气味很难闻,分不清是体味垃圾味或消毒水的味道。 昨晚领队就告知我们从新德里飞往喀什米尔风景虽然很美,但不准随身携带电 池上飞机,必须放在大行李里才行。进候机楼前先要搜身一次才能入内,也只是随 便地摸摸而已,早知如此就把相机电池夹带过关。候机楼里也没有标示是哪班飞机, 还得用问的,而且在印度飞机延迟是正常的,准时起飞才怪,那是奇迹! 登上相当老旧的机舱,从窗户往外看,几位空姐有说有笑慢条斯理地从机坪走 来,她们竟然是最后登机的乘客。其中一位是穿著藏服的藏人,其余是身着纱丽 (sari)的印度人。此时机门却关不起来,空姐还是用踢的才把机门关上,天呀! 10点准时起飞奇迹真的出现了!我觉得能安全到达那才重要。 俯瞰德里新建的社区像触须般在郊外蔓延伸展。象征人迹的屋宇渐渐稀少,取 而代之的是广漠荒芜的大地。越接近喜马拉雅山脉风景也越美,可惜不能带电池上 飞机,不能把美景拍下来。一排排的丛山峻岭在眼前无尽地扩展,底下是如树根般 交错蔓延的河流。飞进山脉后是绵延无尽的高山,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茫, 天空万里无云,此景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除了美还是美,根本不知该如何形容! 欧洲的阿尔卑斯山虽美但跟此景比起来还是无法能及。听说从斯里那卡到有小西藏 之称的拉达克那一段的飞行更美。 那不是成了仙境佛界了吗? 美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不久就飞进群山中的盆地,降落在海拔2 千公尺的黄 土高山上。此时领队以为是中途的停靠站,叫我们不要下飞机。但香港团都下机了, 而且我看机场的名称是斯里那卡没错,奇怪?不久机场人员登上飞机喊着斯里那卡 到了,大伙才下飞机,真是天才领队!然后整团搭着5 部出租车前往船屋。 留着性感胡子加上浓密的头发与双眉,搭配着略黑的皮肤笑起来双眼瞇成一条 线,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司机。如古埃及战士般他的双眼充满着战斗意志,一手握着 如策马缰绳的方向盘,一手放在喇叭上如随时要射向敌人的利箭,大使牌的出租车 是他自豪的盾牌。排档一移,油门一踏,先发制人地发射令人胆寒的喇叭声,直冲 布满卡车汽车三轮车摩托车人潮的敌阵,杀出一条路来。哇!他若生在古印度一定 是剎帝利阶级的战士(kshatriyas种姓制度中的战士)。 这里根本没有交通规则可言,通则是弱肉强食,谁的车大谁就是路霸,路人根 本没地位,司机大爷们把路人惊慌地逼逃到泥泞的路边当做是娱乐。 我们司机可不信这套车大就是老大的教条,这是怯懦的行为,有失他战士的崇 高身份。我们是抓紧随时可能脱落的手把跟他一起冲锋陷阵,只有碰到军车才能让 他像只温驯的小猫。车阵对我们这群观光客而言只算惊讶不算恐怖,道路两旁站满 荷枪实弹的军人才令人怕怕,会不会有动乱发生? 恐怖份子会不会在路边安放炸 弹? 印度和巴基斯坦会不会在这时打起来? 离开了拥挤杂乱的市区,一座宁静的湖面映入眼前,达尔湖(Dal lake) 喀什米尔耀眼的明珠之一。到了渡船口军人懒散地围着火炉或坐或躺,司机老 大对我说别对着军人拍照,已经拿起的相机只好乖乖地放下,这种麻烦还是少惹为 妙。 白色的蓬顶前写着船名,周遭装饰着鲜艳的布幔,躺椅上铺着花地毯及五颜六 色的布匹,这就是喀什米尔著名的小舟希喀拉(shikara )。老船夫撑着篙缓缓滑 过恬静的湖泊来到位于湖中小岛的船屋,以前这里不仅是印度王公贵族也是英国人 的夏天避暑胜地,那时英国人受不了住在吵杂的市区就建造这一艘艘华丽的木船当 别墅。英国人离开后印度人接手这些别墅改装成观光船屋,成为本地的特色之一。 船里船外的结构无一不是雕刻精美,古色古香,仿佛住进另一个世界。 因为此地是信仰回教不是印度教,所以雕刻都是以几何图形和花草等为主题, 没有人物的题材.一入客厅,天花板及墙壁是线条图案的雕刻垂挂着金叶满串的吊 灯,躺椅及橱柜如洛可可风格般雕琢精致无一处留白,地板铺设红底白花的地毯, 还有铁灰色的火炉在寒冬中为我们带来一股暖意。再进去是摆着可容纳七八人长方 型木桌的餐厅,然后是小厨房及一间间套房。工作人员穿著枣红色镶滚金边的制服, 我们就像贵族般接受他们的服侍。 中午就在船上餐厅用饭,煮的食物不印不中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来此之前就有 心理准备,在这物质缺乏的地区能吃饱就不错了,不敢奢求能品尝到美味。但这里 位于高山,所产的蔬菜香甜可口成为我们的最爱。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