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九日 啪一声,我整个人摔到地上,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加了件棉被,侧身看怡君的床 铺一眼,棉被已经平整地铺在床上,是她帮我盖上的吧?伸个懒腰外面的世界已是 晨曦。 「早。」怡君一样在中庭练着太极拳,穿著浅蓝色的紧身无袖罩衫,一袭牛仔 裤(穿牛仔裤打太极拳?),长发用皮质发夹固定着。 「看你睡的那么沉就没叫醒你,昨晚谢谢你。」 「不提了…不久它就来了,我是被吓的无法动弹,不知所措,就一直念着佛经, 还真怕它是回教徒,念佛经对它起不了作用,总算它还是走了,好在今天就要离开。 你前晚并不是睡那一间的?」 「我早知道这家宾馆有间房间闹鬼,但不知是那一间?昨天柜台说原本我住的 那间房要给日本人住,要我换到这间来。原来他们是故意让我这个菜鸟全陪去住, 免得客人吓到。」 「唉!也难为你了。」看着她无奈的表情好想安慰她。 「不讲那些了,现在心里还毛毛的。今天天气一样不好,阴沉沉的。」 「只要不下雨就谢天谢地,一下起雨来就不能到处走,拍照效果也不好。」 「你喜欢拍照吗?」 「喜欢,但拍的不好,参加过几次比赛但从未得奖。到外面走走好吗?」 不赶快带她离开中庭,等团员们出来就不能单独跟她聊天。 「嗯…」我们肩并着肩往大街走去。 「看你拍照的神情好专注,好象全世界只剩相机及你要拍的人和物。」 「其实我一年当中清醒的日子没几天,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但当我拿起相机时, 精神就来了,像换个人似的。」 「看你精神蛮好的。」 「好不容易省吃简用出来旅行,当然要打起精神,看听闻所遇到的每件事物。 在台湾我对每件事都是意态阑珊,在国外却像个海绵般贪婪地想吸取任何事物,所 以有人说我是舍弃身旁的花园;而去追寻远在天边的彩虹。大部份人不也如此,轻 易得到的东西不会去珍惜它,反而对得不到的东西情有独钟全心全力想获得,或许 这是一种成就感的满足,别人得不到的我得到了,也是炫耀的心理吧。以前我都往 欧洲跑,每次飞机到了台湾上空,看着那些杂乱无章的房子和空气污染,觉得很厌 恶不想回来。当我从印度尼泊尔回来时,我的观点改了,比起他们我已经是住在天 堂。看他们在寒冬里衣不蔽体,而我却还有余钱可以看外面的世界,我有什么资格 可以抱怨的。虽然台湾在某些地方比不上欧洲,但比起一些落后地区已经不错了。 但并不是固步自封不去跟先进的国家比,有比较才会有进步,而是要惜福,珍惜所 拥有的,在此基础下去追求进步,而不是一味的抱怨。」 她像是好奇或探索般看着我。 「对不起,又在发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了。」 「你的话有些我是同意,但有些又觉得…. 嗯…该怎么说?或许我没出国过所 以无法比较吧。」 她摇着头,秀发在晨风中飞舞,喜欢看她的发丝随风飞扬的样子。 「但要惜福,珍惜所拥有的,有多少人做的到?」她低着头带点忧郁说着。 「是很难,像我还是一样会碎碎念。」 「碎碎念?」 「就像老人家向左邻右舍数落一大串媳妇儿的缺点。」我就佝偻着背加上手势 喃喃自语。 「还真传神。」她的笑声如铃般响起。 在宾馆的大门好几辆马蹄拉客(美国有个叫凯迪拉克的车子,而这种板车是用 马拉的所以叫马蹄拉客)在召揽客人。 「要不要上大市集?」马夫一直要喝着。 我们跟马夫闲聊几句就往昨天没逛过方向走去。 「你是个网虫?昨晚听你在讲上网的事。」 「嗯,不算是,我还是个网络新鲜人。你呢?」 「我上网只是传个e-mail给朋友,现在有了网络人们就变的懒惰不再用笔写信 了,没办法只好得跟上潮流,免得被社会所淘汰。说真的我还不习惯面对那冷冷的 机器跟朋友聊天,没什么感情。以前收到家人朋友的信,看着熟悉的笔迹总是兴奋 地不能自己,但现在看着计算机上的字却没了那种悸动之情。网络是带给人们方便, 也缩短了地理上的距离,但也失去了那种人性,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吗?」 「当然明白,我也有同感。我是很喜欢看信的,以前回家看到信箱有我的信, 总是高兴地拆开信封。但我的朋友收到我的信就不怎么高兴了,你知道我的字很丑 的,你知道他们怎么看我的信吗?看完一段后,闭上眼睛,再看看远方,让眼睛休 息一下,再看下一段。」 「你朋友未免夸张了些吧。」她笑着说。 「这还算是小case,有次我去面试,那个主考官问完问题后看看我的自传,你 知道他怎么说吗?」我停顿了一下看她一眼。 「怎么说?快讲啦。」 「他说…你的字实在有够难看…哇咧!…」 「他也太不给别人面子。」她装着一付快昏倒的样子。「什么是哇咧?」 「哇咧,就是有够XXX 很ㄍ一ㄠ的意思。」 「什么是XXX 你不要一直讲一些台语好吗?我听不懂。」 「跳过去啦,这只是一些俚语。」 「或许是文化上的差异吧。」她带点无奈的说。 「也不能这样讲,像你待过河南﹑西安﹑广州和新疆,他们的一些俚语用词也 不一样,这不能算是文化上的差异吧。」 我忙着解释,为什么呢?是怕她认为我跟她有个无法跨越的海峡?我为什么怕? 是因为我对她动了感情?不可能的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何况又距离那么远, 不会有结果的。我对她纯粹只是欣赏而已,那又为什么见到她那无奈的表情,整颗 心像被掏空了呢? 「咳咳..」 「感冒了?是昨天淋雨引起的吧?多穿件衣服,虽然是夏天,清晨还是蛮凉的。」 「不是啦,你瞧我不是很健康。」她腰身一挺,玲珑有致的曲线并不为紧身的 衣服所掩盖反而更加迷人。 「还是要注意点,我们往后十多天还要靠你。」我赶紧讲些话来掩饰心中的遐 想。 「我很怕热的。」 「那你老家不就在北极了?」 「在南极,北极有北极熊,会被吃掉。」她俏皮地说着,看着她微扬的双唇, 好想一亲芳泽。为什么要念那些圣贤书呢?要不早就吻她了,真是“剩嫌书”。 「你喜欢上网聊天吗?」 「我上网大都是收发e-mail或看一些资料新闻,说真的网络开阔了我的视野, 想要什么信息,只要按一下鼠标,资料就会从全世界飞奔到计算机上。但还是要知 道到那里找所要的信息,最重要是要有耐力,等那些资料就像乌龟一样在屏幕上爬, 爬呀爬。」我缩着身子模仿乌龟在爬。 「有时真想一巴掌打下去。」我咬牙切齿夸张地比个“塞了”的动作。 「你这个人真有趣。」她的笑声再次响起,只要能听到她的笑声叫我做几次乌 龟都没关系。 「是吗?我倒觉得我这个人蛮无聊的。ICQ 或BBS 你知道吧,我就很不习惯。 在线上实时聊天而且是跟陌生人,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开始都会问些 无聊的问题,虽然明知道答案是假的还是问,那我不是更无聊?问完基本问题后再 来就不知该怎么写,对方看我迟迟不写就把我杀掉了。但e-mail嘿…嘿…. 嘿…..」 「天呀你也笑好听一点,简直就是巫婆的笑声!!」 「什么巫婆?是巫公啦,我是男人。」 「好好好…. 你说是巫公就巫公,然后呢?」 「至于email 那就好掰了,把自己的分身一一派上,反正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基本上我不跟网友见面,说不一定会碰到肉食性恐龙,把原本的印象全毁了,不管 对方或自己的幻想破灭是很痛苦的。所以我都交一些国外的网友,一方面可以认识 不同文化的人;另一方面又不可能会见面,可以保持纯友谊的关系。要是台湾的网 友,就会有想见面的欲望,见了面不是我死就是她阵亡,一见终情,此终非比钟喔。 像我认识一位纽西兰的小妹妹,跟Grace 一样大,可说是忘年之交。」 「喔……老牛吃嫩草。」她瞄了我一眼。 「什么呀!」我假装要打她的头,其实是顺手整理一下她那被风吹乱的秀发。 「我不习惯在网络上交朋友,觉得很虚假。每个人都戴个面具,左看右瞧,也 无法认清对方的真面目,我是说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好虚幻…」 「在真实的社会里,就算是朋友面对面,也难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若换个观 点,他们只是把潜意识表现出来。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网 络提供这个舞台让他们秀出来。在网络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世界,把他们的潜意识 诱发出来也变的大胆。也许现在这个社会物质生活丰富了,但精神生活却匮乏了, 需要在网络世界寻找慰藉吧!」 「对…在BBS 有时我也会捉弄一些人,骗他们我是模特儿或是空姐。如你所说 的在看不见对方的世界里会变的大胆些。」她吐了一下舌头。 「或许每个人都有潜在的多重个性,只是明显程度的差异而已。网络就像个舞 台,而管理每个个性的“我”就是导演了,他负责在何时让某个适合这个角色的 “个性”粉墨登场。」 「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放的开。出国旅行也是一样,一些女孩子在旅行途中 比较容易坠落情网,或许当她们踏上飞机时就把社会亲友及自己给她们的枷锁解开, 像只脱离鸟笼的鸟儿在无拘无束的天空飞翔。有次出国时一位新婚少妇一直跟着我, 我们有共同的嗜好及话题所以经常在一起。在回国的前一天,我跟她肩并着肩,踏 在浪漫的石板路上,街头艺人拉着小提琴,传来柔美的音符。气氛是如此动人,但 …. 她是个有夫之妇,唉..」我长声一叹「她突然跟我说“早知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就不结婚了。”我那时的表情应该拍下来,那种不知该哭或该笑?整个脸扭曲的 表情。」我故意模仿那种表情。 「拜托……没那么夸张吧!」她笑到弯下腰来。「咳咳..」 「对不起,又让你呛到了。」我拍着她的背。 「你瞧,昨晚的话题人物就在对街。」 怡君跟他们打一下招呼。 「看他们的动作的确有些暧昧。」我怀疑地说着。 「你怎么也喜欢讲别人八卦!」 「不是啦!听了那些八卦,总会不自觉注意他们。」 怡君的视线随着他们移动,若有所思地说「说的也是,他们看起来是蛮亲密的。」 一听差点昏倒。「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都是被你传染的。」怡君脸都红了起来。 「怡君姐怎么了?」我吓了一跳,Grace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没什么啦,各位早。」除了Grace 还有她父母及别的团员,大家互道早安。 「夏伯母,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呀,这里早晨还是蛮凉的。」我看到Grace 母亲 穿著无肩的运动衫说道。 「放心啦,别看我年纪大了,身体还是很硬朗,可不输给你们年轻人。」 「年纪大了,还不认老。」Grace 吐着舌头说。 「你别以为高中毕业了,就可以没大没小了。」 「妹妹不会啦,她很乖巧嘛,又讨人喜欢。」 「还是怡君姐最好,要是我有个像你一样的姐姐就好了。」她撒娇地挽着怡君。 为什么挽着怡君的不是我?我们就闲聊走回宾馆。 黄耀帆及赖佩柔是那对八卦人物的名字。佩柔跟怡君点个头。 「你瞧,我们全陪长的挺美的!」 「美虽美,却无法吸引我的目光,我有你就心满意足了,我的眼里只有你。」 耀帆轻吻她的耳垂。 她酥软地说「不要啦!会被团员看到…..」 当佩柔第一次看到她未来的姐夫耀帆,见他如此体贴﹑成熟﹑稳重﹑不自觉对 他产生情愫,渐渐无法自拔。见心动的他跟姐姐结为连理,心里从祝福转变成嫉妒。 佩芬想尽办法搬到她们家住,她让姐姐的缺点尽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这些反 而是自己的优点。她对姐夫百般示好,引诱他迷醉他,让他投入自己的怀抱。为人 师表的他,跟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 色﹑欲火难耐。但姐姐对她是如此疼惜,让 她充满罪恶感,我爱他也错了吗? 早餐时一直寻觅那位服务生的踪影却苦寻不到,怡君帮我问后才知她已经辞职。 本想今天帮她拍张相片,如今只能遗憾地轻声一叹。 十点到了大市集,人山人海,听说最多可达三四万人。大市集在维语称为巴扎, 是农贸市场赶集的意思。市集分为两区,一区是每天都营业,类似传统市场;另一 区为星期天才有的大市集。 每逢周日农人﹑牧民﹑商家从四面八方赶来,城里的居民也倾巢而出逛巴扎, 当然少不了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观光客。各民族各肤色各国籍皆有,形成一个小小 联合国。当地的男人大都穿著黑灰白的衣服,女人则不同了,像要把调色盘里的颜 色全加到衣服上色彩鲜艳。 这里卖着土产﹑手工艺品﹑瓜果﹑蔬菜﹑生产器具﹑日常用品﹑牛羊鸡﹑还有 风味餐小吃等。在此地逛街最大的乐趣是与商家讨价还价和补捉各种人物的身影, 有些人很大方地让我拍照,甚至摆好姿势等我换底片,再要喝亲友排排站好让我拍 照;有些则是侧过脸去不让我拍。 逛了两个多小时,集合时有团员抱怨时间不够,有的嫌浪费时间,但大家都提 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来。最重要的大事当然是秀一下战利品。你买多少钱?在那 里买的?「林小姐等我一下。」竟有团员问完立即冲向战场,真是不买不痛快,留 下她先生摇着头。 吃完午餐竟然要回饭店休息!已经休息了好几天了还要休息,天呀!我们这几 个爱玩的,赶紧拿出旅游资料看何处可以去,但地陪的答案是那些地方都太远了, 只好含恨作罢。 吃完地陪提供的瓜果,登车前往玉石专卖店。虽然和阗美玉古今驰名,但这里 的做工并不精细,在店里逛了一圈,信步来到街上闲逛。此时一位美丽身材高挑, 长发披肩,气质高雅的女孩迎面而来,墨绿色的无袖上衣别着一只可爱的蜜蜂胸针, 搭配着同色的短裙露出雪白修长的双腿,赶紧拿起相机补捉她的身影。当她发觉有 个色狼在对她拍照立即闪入玉石店里,没多久她走出来绕进隔壁的清真餐馆,我拿 着相机在餐馆外像在等待猎物般守候。 怡君问我在干嘛?一付守株待兔的模样,我老实跟她说了。 「我瞧瞧,是怎样的美女能让你苦苦等候。」她竟然到窗前看她长的如何! Grace 从宝石店溜出来直喊着无聊。「怡君姐,你在干什么?」 怡君跟她说了,她也跑到窗前去张望。 「Leon叔叔我帮你看她在吃什么?」她立刻冲进去。 「好大一碗面。」她笑盈盈的走出来夸张地比个手势。 我们在外面枯等许久,好感谢团员的采购能力,让我有时间等候佳人的出现。 「怎么吃那么久,我再进去看看。」Grace 一溜烟又进去。 「快完了快完了…. 」她兴奋地跑出来。 领队问什么快完了?Grace 又跟他说,天呀!终于在我们离去前她的身影出现 了,此时全世界只剩下她,抓起相机猛拍。 领队竟然走过去说我很想跟她合照,她一听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无奈地点一点头,走到水沟旁吐出一条“水柱”。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嘴里可以“装” 这么多水,看着那条如瀑布般的大水柱,大伙差点昏倒。虽然终于跟美女合拍 了,但那一幕把她优美的气质破坏殆尽。 团员们浩浩荡荡走进市场里,小吃﹑杂货﹑五金等样样都有,与早上的大市集 有着另一番风情,当地人蛮多的不像大市集各地人士皆有,逛他们的传统市集比看 景点还有乐趣。走没多久团员们就分散各地,地陪﹑怡君﹑领队都分别被团员缠住, 领队则请我帮忙点一下人数,顺便找一下迷途的羔羊避免走失。 「林先生,我女儿就交给你,帮她多拍些照片。」Grace 的妈妈拜托我。 「放心,拍照的事就交给我。」 Grace 跟着我晃,因为我会帮她找景点拍美美的照片。egg 你死是沿途叫嚷着 「食物那么脏能吃嘛!」一路批东评西着,团员们都闪的远远的“耳不听为静”。 Grace 像发现宝一样跑来。「快快..很可爱的小朋友。」 只见一对姐妹花,姐姐身穿翠绿色条纹白底的洋装,戴着白色的珠珠项链,头 上绑着棕色半透明的头巾;妹妹是穿著浅红色花瓣的洋装,剪个俏丽可爱的短发, 姐妹俩提着馊水要去倒掉。她们年纪虽小却是标准的美人胎,赶紧拿起相机快拍。 egg 你死讥笑地说「你还真是鸡不择食,连这种货色你也要拍。」 我也懒的理她,Grace 双手往胸前一叉看她再来要讲什么。 「哎呀!!!!臭死了,怎么提着那么臭的“水”(她连那是什么也不知道!) 在街上走,只有这种乡巴佬才受的了,我干嘛来这么落后的地方。」她大声嚷嚷, 路人不时投以“关切”的眼光。 「对呀,你这个大小姐应该到纽约或东京去,不该来这个偏远地区,你这叫自 我虐待。」Grace 不屑地说。 我赶忙拉着Grace 往怡君那里走去。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最重要是快快乐乐 地放开心胸享受旅途的所见所闻,我不想把关系弄的很僵,让那个女人自己去疯。 「要当跟屁虫还是苍蝇呀?看你头大腿短又秃头长得像怪兽,简直是武大郎的 再版。你跟全陪走在一起就像美女与野兽,她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呢?你呀! 省省吧。」 Grace 生气地说「就算全陪对Leon没意思,他也不会看上你。也不去照照镜子 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子,那个男人看上你才是倒了18辈子的楣。」 「你这个小鬼这么没教养,你父母老师都没教你要有礼貌?真是倒了8 辈子的 楣,跟你们这群没水准的人来旅行。」 文妈妈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姐,你也留点口德,你这样子谁敢娶你。」 她两手往腰一插「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嫁不嫁,要你管呀。」昭惠赶紧把她拉 走。 「失德喔,要是我女儿像她一样不被我打死才怪。看她的年纪也跟全陪差不多, 怎么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Grace 在我耳边说应该是地狱而不只是地。 「一个是温文尔雅;一个却像泼妇…..」文妈妈摇着头。 我在旁边暗爽,是高兴有人挫她的“贱气”,还是有人称赞怡君呢? 我假装要给Grace 拍照,拉着她到对街,不然文妈妈又要秀她的战利品,这个 是要买给我女儿的,她呀……她的嘴一打开没10分钟是不会闭上的。 「女孩子讲话不要这么粗鲁。」 Grace 吐一下舌头「人家实在很气嘛,她说的可是我敬爱的Leon叔叔。」 「谢谢啦,但我还是要纠正你一下。你应该说你这个438 (死38)的OBS (欧 巴桑),简直就是超级双频(超级胸部双平),看到你就想请你穿hangten (踹你 两脚),那馊水虽臭也比不上你的嘴臭。全陪对Leon没意思起那一段,你应该说就 算Leon的眼睛让“赛”抹到也不会看上你。对了你不是说她是自我虐待吗,你应该 说是这叫做贱……自己。」我夸张地比个歌仔戏的手势尤其把贱字拉的好长,Grace 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真毒耶。」 「这只是小case而已。」 「说真的你对怡君姐是不是有意思?」 这小鬼讲的还真直接。「她很漂亮,又有气质,人也很好…..」 「我问东,你给我讲西。」 「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强迫自己离她远一点,尽量不去看她,但她就 像块磁铁般吸引着我,叫我不看她也难。」 「那就是对她有意思啰,好好把握,我帮你。」 「但她就像是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那个女人说的对,我是个三才无一有的人, 说人才没有,说钱财穷光蛋一个,说到口才跟她说话还会发抖口吃,她怎么会看的 上我?而且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逢?纵使相逢她也不一 定会记得我。我好象想的太远了?」 「你也不用贬低自己,女孩子喜欢一个人也不只单单就看对方的三才。是不是 真心对她好,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肩膀让她靠,高兴的时候有人可以分享。我 觉得你该面对它,面对也不一定会难过。许多事情也没有绝对的答案,你可以自己 创造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看你小小年纪也懂蛮多的。」她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很逗趣。「我跟 她才认识几天而已,现在讲这个未免太早了吧。」 「也许你对她一见钟情,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觉得一见钟情太过虚幻了,当有一天发现对方真实的一面与自己想象中完 全不一样,那是很痛苦的。」 「希望幻灭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怎么说?」 「我一眼就看出你对她一见钟情。」 「我是不是长的很奇怪?」 我故意把话题引开,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当别人发现自己做的跟说的不一样, 或被察觉到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心事,总会刻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也许是种驼鸟心 态,不愿意去面对事实。 「不会呀!普通奇怪而已。」 我瞪了她一眼「知道你最可爱啦!为什么路人一直看我?」 「我瞧瞧。」Grace 在我面前左看右瞧。 「哈哈哈哈……」 「哈什么哈啦!」 「你那付太阳眼睛啦,你戴着它像个咸蛋超人,哈哈哈..」 「打你哦,都不会敬老尊贤。」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把眼镜拿下来。 绕了个弯,呈现出回然不同的景像,街道两旁加上路中间全是摊贩,人声鼎沸, 色彩洒满女人的衣服,光彩夺目。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朵提尔清真寺,土黄色的塔 门前一大群人或聊天或发呆或看着来此参观的女性观光客。一走进中庭,苍翠扶荫 的树木取代磨肩擦踵的人们,安详﹑肃静﹑远离尘嚣。它是大陆最大的清真寺,有 五百年的历史。里面有礼拜堂﹑讲经堂﹑门楼﹑水池等。每逢星期五有一次大的礼 拜,称为朱玛日。 地陪带领我们到礼拜堂里坐在地毯上闻着每个人的脚臭味听她讲经。以前有位 女子存了一笔钱,打算到圣地麦加朝圣,却在出发前却一病不起,故在遗嘱中表示 要把这笔钱建一座清真寺。 以前妇女可以进入清真寺做礼拜,有次一位女子来到清真寺,却因面罩挡住视 线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于是把面罩拿掉,艳光四射,站在她周围的男人感叹她的 美丽都盯着她瞧。当阿訇要大家跪下时,她身旁的男人却都没跪下。阿訇觉得很奇 怪?是不是经文讲解的不好?以至他们没专心听讲。于是问那些人,他们也据实回 答,是因为那位美丽的女子让他们无法认真听道。阿訇乍听非常生气,于是下令以 后女子不能进入清真寺。其实这是男人的错,而把过错归究于女人而已。 听说现在要建一座女子清真寺,让女子有个作礼拜的地方。 我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垂下头来梦周公了。Grace 向怡君比个手势叫她吓吓我, 她在我耳旁轻喊了一声“哇”,我猛然惊醒抬起头来,“蹦”一声撞到她的下巴, 她双眉紧锁摀着下巴忍住痛,Grace 是呜住嘴不敢笑出来。我呢?一眼茫然? 「你的下巴怎么了?」 「都是你啦。」她搥了我一拳。 「我?大人冤枉呀!人不是我杀的。」 Grace 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怡君故做镇定假装在仔细听地陪讲解,因为团员 们的眼光都被Grace 的笑声吸引过来。 步出清真寺时门前有许多流浪汉躺在阶梯上,寺方人员拿起水管往他们身上喷 水来驱赶他们,感觉很不人道,不是要帮助穷人吗? 继续上路前往旧市区,房子相当陈旧都为泥土砖块所建。小孩子相当多,各种 肤色发色皆有,他们一看到相机赶忙挑个风水好的地方摆姿势要我们拍照。逗着他 们追逐着他们大伙闹成一团,不亦乐乎,跟小朋友玩比参观老城还有乐趣,若不是 有这些活泼的小朋友只看古城也嫌太单调了。 我抱起一位小女孩请Grace 帮我跟怡君合照,我室友看到直说好象是在拍全家 福,登对登对…我有如此大的福份吗?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绕了一圈再前往当地人家家访。屋内的陈设相当高雅,地毯也很多,维吾尔族 评定他们是否富有,是以这户人家的地毯多寡而定。 菜肴先端出来,再来是面和手扒饭,当然大部份人都是用筷子吃。最后一道菜 当然是新疆有名的瓜果啰,团员们或在室内或在庭园,一边享受一边聊天。我拿着 水果坐在台阶上欣赏夕阳斜照在满是绿色的藤架上。 怡君到庭院里招呼一下团员后拿着瓜坐在身旁。「怎样?」 「瓜果汁多且甜,刚好可以冲淡油腻的手扒饭。今天的行程才像来到新疆。我 看这主人的架势应该是蛮有地位的。」 「他以前是政府的高级干部,他的名字有阿吉两个字,表示他有去过圣地麦加 朝圣过。他退休后待在家里也没事做,前阵子跟我们旅行社合作,我们要是有安排 家访就来他家里。你别瞧他蛮严肃的,其实他很好客。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刚才 在旧城区看你很快就跟小朋友打成一片。」 「或许我看起来比较幼稚吧。小孩子是蛮喜欢的尤其是刚会走路的,看他们摇 摇晃晃的用胖嘟嘟的小手抱着玩具,好可爱好想过去抱他亲他掐一下圆滚滚的小脸。 他们是老天给我们的宝贝,要好好的疼惜他们。」 「对,尤其是看着她们拿着电话吱吱喳喳地讲着,看了心里就好暖和。」 「看他们纯真的脸庞,不知他们能保持这颗赤子之心到什么时候呢?像我姐在 教小朋友作文,她说现在的小孩已经变成小大人了,应该说是过度早熟。说真的是 有样学样,父母在孩子面前怎么做,孩子当然就学起来。有些父母认为教育是老师 的责任,那他们的用途是什么?只负责拿钱回家吗?」 「现在大陆实行一胎化政策,在解决人口的压力是达到某种程度的效果。但父 母因为只有一个宝贝孩子不免会溺爱他们,如生活在保温箱里,这样反而会让小孩 不能吃苦,长大后无法面对挫折。」 「有次在英语补习班里,一些同学谈起小孩的教育。有人说现在的父母多累, 为了送小孩去补习班上课,晚上还要兼差来赚取这些学费。有的说她以后怀孕了一 定要胎教,2 ﹑3 岁时就要让他们熟悉英语的环境,当然很多人附和的说。总归一 句她们都是为了小孩才这样做,如此辛苦也是为一样。我很想说你们曾想过小孩真 正需要的是什么吗?是从幼儿园就上补习班学英语﹑钢琴﹑心算及课后辅导。 在学校里功课已经一大堆了,放学后还要学一堆东西,回家还要做功课,天呀! 他们的童年在那里?在学校﹑补习班在念书,这样教出来的小孩真的就比较有出息 吗?那些家长的努力是为了小孩?还是为了她们的面子问题?好跟朋友邻居比较。 她们常说美国的教育多好,能培育出天才,世上的天才有几个。而美国的小孩有像 台湾这样补习吗?台湾这种学习环境还不是父母的比较虚荣心态下产生的。唉!可 怜的下一代。」 「我是不晓得台湾的教育制度是怎样,要是如你所说的那也很可悲。」 「说到小孩,我看过几篇描写小孩的网络文章,说真的,看完那几篇文章时, 我真的滴下眼泪,感动的好想抱住那个小孩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好象有带来。」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叠报表纸「你瞧,我知道这趟旅行会长途拉车,所以把网络 笑话跟故事copy下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找到了,就是这个故事还有以下两 篇文章。我看了那么多文章,只有这三篇能让我红着眼眶,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不要笑喔,男人也有流泪的权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能借我看吗?」 「当然,但这是繁体字…..」 「我不是说过我在台商的公司待过吗。」 「没办法,老了嘛,记性就不太好。」 「你那有很老,只不过年纪大了点,嘻嘻..我去招呼一下团员。」 她把报表纸谨慎地卷成筒状怕它们被折到,一位细心的女孩。 那些女人正围着主人做身家调查,唉,可怜呀!等一下在飞机上,她们又可以 交换情报,不怕没事做了。 信步走到巷口,这里都是二层楼的建筑,在二楼还有骑楼。当我拿起相机拍小 朋友时,他们都乐歪了。在身旁有位小女孩,一直看着我和团员的相机,可是我没 拍她,在她要离去时还回头瞪我一眼,我只能满心抱歉了。尔后有一群小孩走来一 起看着我,为了日行一善拿起相机假装拍照,他们也乐的又跳又闹。 然后前往机场搭机前往乌鲁木齐,飞机遨翔于云海上,往上一瞧还有一片云层, 一轮明月高挂在云海与云层间,金黄色的月光如阳光般洒在如棉花般的云宵上,此 景就像是宫崎骏的动画天空之城,美的不像是在现实的人间而是在虚幻的动画里。 此时活泼的Grace 却是昏昏沉沉。 「怎么了?」 「头有点痛。」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把手掌贴在她的头顶及额头上,眼观鼻﹑鼻观心﹑入定。 坐在旁边的领队看了我一眼「你有学长生学?」 「嗯,学了2 年多了。」 只见他头一点又双眼紧闭去找周公了。 「你在干嘛?」 「我这叫长生学,类似一种人电气功,现在在帮你做调整。」 「头越来越热了。」 「那好呀,闭上眼睛睡觉喽。」把手一直放在她的头顶一路到乌鲁木齐。 「好些没?」 「好很多了,还真神奇耶!你教我好不好?」 「我没有学如何开穴,你要自己去学。长生学在纽西兰有开班,你想学的话到 了纽西兰我再给你电话。」 快午夜时分到达机场,我们直接到饭店休息。饭店是乌鲁木齐最高的建筑物为 五星级,终于可以舒服地洗澡睡觉了。 附注:朵提尔清真寺简介朵提尔清真寺,它是大陆最大的清真寺,有五百年的 历史。里面有礼拜堂﹑讲经堂﹑门楼﹑水池等。每逢星期五有一次较大的礼拜,称 为朱玛日。 以前有位女子存了一笔钱,打算到圣地麦加朝圣,但在出发前却一病不起,故 在遗嘱中表示要把这笔钱建一座清真寺。 以前妇女可以进入清真寺,有次一位女子到清真寺里,却因面罩挡住视线无法 看清周围,就把面罩拿掉。在她周围的男人感叹她的美丽都盯着她瞧。当阿訇要大 家下跪时,她身旁的人却都没跪下。阿訇觉得很奇怪?是不是经文讲解的不好?于 是问那些人,他们也据实回答,是因为那位美丽的女子让他们无法认真听讲。那阿 訇很生气,于是下令以后女子不能进入清真寺。其实这是男人的错,而把过错归究 于女人而已。听说现在要建一座女子清真寺,让女子有个作礼拜的地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