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 晴,但我的心却是阴暗的。怡君一见到我就立刻走人。Grace 跟我说她的眼睛 红肿,唉!她昨晚不知哭过多少次。远远看着她心如绞痛,怡君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喜欢你,我只敢轻声的说…egg 你死正铁青着脸讲电话,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唉! 我都自身难保,不知该怎么解决,还去管人家。 今天有个地陪来讲解,也换了部车不用再忍受那部碰碰车。来到黄河旁的白塔 山公园,它是依黄河北岸而建,高约1700公尺,上有一白塔寺,其建于元代。当大 汗要远征西藏时,派人给法王送封信去表明他要统制西藏的决心。法王评估元朝的 势力后决定归顺元朝,于是派位喇嘛带信到蒙古,却在兰州病逝。元政府知道后就 在白塔山上建一座他的墓,今日所建为明朝重修的。山顶的白塔寺内有一口钟为康 熙时代所铸,在此可俯瞰兰州和黄河,但总觉得塔斜斜的。 山上的建筑群都是庙宇,有许多为现代所重建的,庙里香火鼎盛。沿着石阶而 上走在浓荫的山路,Grace 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沿途陪我说笑。下山时我跟Grace 说想自己走走不用陪我,她担心地一定要跟着我,我说「放心啦!我不会跳山自尽 的。」她才笑着让我一个人走。 Grace 看着Leon离去的身影,不觉悲从心来。我该帮他吗?唉!就算是替自己 积点德,日后能遇见像他这样的男子。 Grace 走到怡君身旁「怡君姐,我的脚扭伤了,扶我下山好吗?我不想让我爸 妈知道,不然又会被念。」 「Leon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叫他扶你呀!」 「那个没良心的自己下山走了,亏我那么尊敬他,真是看错人了。」 「你现在才知道他没良心,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怡君生气的说。 「他对你的良心没被吃掉,还好好的保存呵护着。」 怡君看了Grace 一眼「你要帮他说情?」 「我的好姐姐,Leon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帮他说情呀!我只是把我所知道 的事跟你讲。昨晚Leon把你们的事跟我说了,他真的很喜欢你,只是不能说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我觉得很奇怪,爱一个人为何不能告诉她?只敢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说。唉! 你知道吗?昨晚他在大马路上高喊怡君我喜欢你。那是诚恳发自内心的吶喊,我听 的好感动。要是以后我男朋友能这样做,不管我有没听到,我一样会非常高兴。」 「他真的这么说?」怡君的口气已稍微和缓些。 「他还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还得故意装作丝 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默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你知道他的意思吗?他很想跟你说喜欢你,但他又不能在你身边,说了也是一 句空话而已。他盼的能是长长久久地陪你,他还说会想办法回来的,再跟你说这句 话。他不敢请你等他,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怕你左等右等,换来只是 空等。说不一定他回台湾不久,就出车祸蒙主宠召了。」 「你干嘛这样咒他呀!」 「你瞧!你还是很心疼他的。」 怡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想着这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 抵挡这股想念,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默的心,对爱 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你们虽然身隔两地,但都心系着对方,比那些同枕人,心却不在一起强多了。 就如他常讲的一切随缘,如果是你的,只要努力就能实现。不是你的纵使强求 也是枉然。」Grace 对怡君讲也对自己说着。 怡君惊讶地看着Grace 「没想到你那么年轻,竟然懂那么多。」 「那得感谢Leon,虽然他说话经常不知所云,却让我获益良多的。」 「他的确讲话掉东倒西的,那只是他的脑筋转的很快,第一句还没说完,脑子 里已经想到第四第五句了。」怡君想着Leon说话的样子不觉莞尔。 「唉!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什么天生的一对!」怡君搔着Grace 的腰。「不要啦!」笑声传遍林间…… 走到大门口又有人在唱卡拉OK了,而且有够难听。心情不好在怎么美的歌声一 样难以入耳。离集合时间还有空,大家在黄河边吃起水果啃瓜子。远远地看着怡君 跟那些伯母说些轶闻琐事,惹的她们笑声“响彻云霄”,独自一个人看着滚滚黄河 实在有够黄了!但我的心比黄河更浊,我痛恨我自己。 再到河滨公园的黄河母亲像及黄河水车前拍照。团员走我也跟着走,只是两眼 发呆,脑筋麻痹。回到饭店后Grace 拉着我跟大家到隔壁的商场逛,因地陪说正值 礼拜天大百货公司人潮很多,只带我们到小商场逛。 商场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买,只买了名产百合干和酒。周老爹买盒三炮台,硬要 把它拆了去秤重。外盒包装写500 公克,实际秤出是490 公克,他就一直要收纳还 他10公克的钱,大家看了只能摇头,装作不认识他。 尔后再到五泉山公园,路过闹区的百货公司,人潮相当多,其传统市场跟台湾 差不多,但干净了些,为什么大陆可以台湾就不能呢? 五泉山公园位于市区南面的皋兰山,有甘露﹑掬月﹑摸子﹑惠﹑蒙等五股泉水 而得名。昔日霍去病来此驻军,但苦于无水可用,于是拿起鞭子在地上鞭打五次就 成了现今的五泉。 到了公园人潮汹涌,车行到半山腰就下车爬山。Grace 照样喊累,只好在后面 推着她上山。 「早上我有跟怡君姐讲你昨晚说的话,她已经没那么气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此话当真?」 「骗你干嘛!」 「但我又能怎样?」 「珍惜你们仅剩的时间呀!你的脸怎么红红的?」Grace 摸着我的额头「你在 发烧呀!」 「还好啦,休息一下就好。」情字伤心又伤身。 我们先到摸子泉。里面有石头跟瓦,摸到石头为生男,摸到瓦为生女。进去看 还要钱,往里一瞧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再往上爬到一个洞穴刚好关门,只好循道 而下到甘露泉。从山上可俯视整个兰州市,高楼大厦也满多的。公园内遍布庙宇, 大都为明清两朝所建,现代再重修,还有古朴之风,美中不足的是在屋顶和墙上牵 满电线和灯泡,且摊贩占据许多信道和凉亭。 在一间庙宇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膜拜,请保佑我有机会到上海能陪伴怡君。忽然 传来笑声,问位团员才知周老爹原本要捐些香油钱,摆个很夸张的动作把钱拿出来 -100 元,管理员一看很高兴赶紧拿住,周老爹一瞧是100 元又赶紧把它拿回来换 成10元,大家笑成一团。真是天才。一路只见怡君跟团员说笑着,我只能远远地看 着她的倩影。 吃完晚餐回到饭店,大伙再约定时间待会再去吃宵夜。这团不只是八卦血拼团, 而且还是好吃团。 Grace 悄悄地对我说「怡君姐也会去,你一定要去,一切就随缘。」 「嗯。」 我直直瞧着她,Grace 对我一笑,一溜烟就跟她父母上楼。 大家跟着领队到中午吃饭的地方找餐厅,找了家餐厅点了三泡台,清炖羊肉, 羊肉泡馍(把馍撕成小片,再放入羊肉汤里浸),羊杂汤还有土豆(土豆(马铃薯) 先炸过,再浇上麦芽糖和芝麻,吃时要趁热,再沾点冷水使之变脆)。怡君就 坐在我对面,想看她又不敢,看着她谈笑风生,她何必强颜欢笑呢? 周老爹几杯黄汤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喂,我昨晚听到隔壁有声音。」 文妈妈好奇的问「你隔壁住谁?什么声音呀?」 「隔壁住那对姐夫跟小姨子,孤男寡女在一起还会有什么声音!」周老爹诡谲 地笑着。 「到底是什么声音?」Grace 还是搞不清楚。 「先不要问啦!等一下再告诉你。」怡君不好意思地说。 「他们不是亲戚关系吗?这样不就是乱伦了!」有团员说道。 「唉!现在的男女关系真是复杂,听说那男的还是个老师呢。」文妈妈附和着。 「老师又怎样,相爱就不能在一起吗?」egg 你死忽然冒出一句来。 「该怎么说,婚外情已经不得了,对象还是自己的小姨子,那个女的也太没道 德观念了,自己的姐夫也要勾引。」文妈妈搔着头发说着。 「爱上一个人也有错吗?」 「但对方是有妇之夫呀!」周老爹不屑地说。 「你们都把错归到女人身上,女孩子希望当个情妇吗?好象都是女人的去勾引 男人,大部份的外遇不都是男人主动吗?」她看着那杯像是外遇男人的烈酒,狠狠 一饮而尽吞入肚内。 「女人要是知道对方已经结婚就要离开,不能破坏人家家庭。」周老爹接说着。 「你们怎么说还是女人的错,外遇的男人似乎都没错!好象男人外遇是正常的, 被他看上的女孩不管有多爱他,在知道他是已婚后就要离开,那是什么理论!他对 那女孩的花言巧语骗得她的芳心她的身体,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孩活该?没看清楚他? 那个女孩也是外遇的受害者呀!他太太就没错吗?为什么让他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他非得到外面寻求慰藉。都是你们这些人纵容男人, 男人不花心的话,会有外遇发生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男人也有错呀!我们并不是完全怪罪于那些情妇。」文妈 妈轻声地说。 egg 你死一定是个外遇的受害者,我赶紧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收摊了,老板结帐。」领队立即接话。 我站起身来见到egg 你死还要继续说,走到她身边「该走了,到外面再说。」 昭惠也拉着她走出餐厅,我跟她们一起走在后头,Grace 好奇地拉着怡君放慢 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 我轻声问egg 你死,她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他为什么从不肯对我说喜欢我,说这三个字真的那么困难吗?每次他都说你 知道我有家庭,既然自己知道还要骗我?」 「唉!然后他说你会了解的。」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男人。」我望着怡君说道。 「她们是在ICQ 认识的,一开始男人没说已经结婚,等她已经无法自拔时才说 出来。」昭惠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对我说。 「我恨他。」 「但你却又舍不得他,不管他是怎样的男人,你还是爱他。」 她双手摀着脸哭泣…. 「早上打电话给他,我只想听他的声音而已,只要几句 …他却说在忙,“家庭”“ 忙“都是借口。」 怡君跟Grace 看到她在哭也走过来安慰她。 「都是你们男人啦!只会让女人伤心哭泣。」Grace 气愤的说,怡君也瞪了我 一眼。 「对不起,都是我们男人惹的祸。」 「你们平常怎么连络的。」 「用ICQ ,他也只有在半夜等她老婆睡着了才敢跟我聊。」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想不想耍他,报复一下,也说出你对他的思念。」 她睁大眼睛。「要,当然要…」 「我看到饭店的商务中心有计算机,不晓得有没ICQ ?若有的话我帮你整他。」 「好好..」她高兴的抓着我的手。 我们一回饭店怡君就去问柜台,过了一会儿怡君对我们点了个头。 「嘿嘿嘿…. 有ICQ 那就好好的玩他。」 egg 你死﹑我﹑昭惠﹑怡君及Grace 挤在商务中心。 「你先搜寻看他是否在网上。」 egg 你死怀恨地找着。「他在线上。」 「你先来个开场白,我再接下去。」 她打完了字。 「开场白说完,该你了。」 我敲着键盘,她们都围过来看我写什么。 《在我出国的这段时间,可有一秒钟的时间我的身影曾出现在你的脑海吗?》 〈当然,当然..〉《我思念着你走过狂沙漫漫的丝路。见不到你,伤心的不能入眠, 你的只字词组,就能让我入睡。》〈这种心情,我当然能够了解,也希望你能谅解。 〉「谅解…. 又是谅解!」egg 你死气愤地说。 《我很乱很烦,也知道你的难处。你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关心。》〈我 当然很关心你呀!只不过…〉〈我…. 你也知道我有家庭。〉「这男人…. 」她们 异口同声地说「该打。」 《关心不是只有在言语上而已,我要的不多,偶而见你一面也是奢求吗?想看 你的眼睛,想看你的眼里是否有我的影子。》「好恶心!」怡君拍着我的肩。 〈我会尽量抽出时间跟你见面的。〉《希望你能抚弄我的秀发,让我轻轻握着 你的手,让我靠在你的怀里,闻你的味道。》〈我也喜欢你躺在我的臂弯里,抚慰 着你。〉「怡君请你站到计算机旁来好吗?」 我看着怡君敲起键盘。 《你不在身边,我的千万个细胞想你想的发烧。我克制自己想见你一眼的欲望,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难耐的是想你的欲念。上网总是无尽的等待,等待你的出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你的浓情蜜意是我最大的安慰。看着你的字,想着你的人。在 这一秒钟之前你有想起我吗?想到每个为你痴狂也是你所眷恋的细胞。》〈我想你, 想着你每寸肌肤。〉「色鬼。」Grace 看了一眼egg 你死,吐一舌头.egg你死却是 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的言语是它们最大的安慰,你的身影是它们最大的奢求。》等了许久,屏 幕才闪动着信封符号。 〈我..我…你也知道我很忙。〉《不要舍不得你对我的爱恋对我的思念,不要 把键盘视为洪水猛兽,拜托敲着它们好吗?把你对我的思念,对我的欲望,寄语给 我。》「你怎么能想出这些句子呀!」怡君好奇地看着我。 「就是想不出来,才叫你站到我旁边。」 怡君一听脸都红了。 〈我也好想搂你在怀里,好好疼你。〉《我如此想你,你有十分之一的程度想 我吗?我不冀望你能像我爱你想你那般,只要有一半,一半,我的世界就是彩色的, 我世界的色彩全由你一个人来主宰。》「看不下去了。」那群女人摇着头,egg 你 死却痴痴地看着小框框里的字。 〈别对我那么没信心好吗?〉《信心,我对你有信心才会对你痴心,我的痴心 只换来你信心两个字吗?》〈我…你要体谅我。〉又是等了一会他才传过来。 《我不是不体谅你,我不是无理取闹,只求你的字能传来你的爱意。一个女人 的心,全操纵在你手里。》〈我当然会传给你,只是我现在家庭工作两头烧,那来 的兴致呀!〉《我像是在阳台上的金线菊,等待你这个让我有颜色的爱花人来灌溉。》 〈你…不要无理取闹。〉《你认为我在无理取闹吗?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的感受,你 不要误会我,不要!》〈我最近会尽最大的力量来滋润你的。〉《“最近”你是说 半年以后吗?你所说的滋润是什么?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男人想的只有那些吗? 我要的不只是肉体上,更要精神上,我是个女人,不是男人。》〈我..我当然是精 神上。〉《对不起,说些任性的话,你没生气吧?我爱的人,是很有气度的。》〈 我当然不会生气,你是我的宝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才疯狂地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但我有我的无奈。〉《我知道你爱我在心口难开,我可以了解。》 〈你最近情绪不稳,别钻牛角尖了,去睡吧。〉《女人嘛,那个来了就会比较情绪 化,这一点你应该可以体谅的。》怡君敲我的头。「这个你也写。」 〈当然当然,我当然能体谅。〉「我是无辜的,再来换你结尾了,我掰不下去 了。」我对egg 你死说着。 egg 你死含泪敲着键盘。 「你怎么能想出这些句子呀!又吊他味口。」昭惠问着。 我看着怡君「把他想象成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且他也不是很复杂,外遇的男人 心里想的﹑害怕的还不是那些事。」怡君听完低着头默默无语。 egg 你死关上计算机,站起身来「谢谢你,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这些话只敢 在心里跟他说,从不敢当他的面说出来。」 「心情好些了吧!以后你们要怎么继续交往,要看你自己。爱一个人无罪,只 要不爱上不该爱的人。若是两情相悦,就好好珍惜吧!世事无常,一切随缘,不用 去强求,什么时候走,谁也不知道。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即使失去也不应有恨。」 「嗯…」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我们走出商务中心,怡君快步走着想避开我。 我跑到她身旁在她耳边说「那些话是写给你看的。」 她立即闪入电梯里,那道门在面前关闭,也把她的心扉关上。我不是要冷漠地 对她,让她恨我吗?唉!但还是做不到。 egg 你死问Grace 「他们今天怎么了?」 「还不是过几天就要回台湾了,他们在闹意见。」 「Grace 以后不要轻易相信网络恋情,隔着一条电话线什么话都写的出来。」 「看Leon写那些,好可怖喔!一个大男生也可以写出这样的句子。放心啦!我 会注意的,吓死人了。」 在电梯里,昭惠擦着egg 你死的眼泪,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家无语各回房 间。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