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蔓想念着杰。 淡淡的思念或浓浓的爱欲都让蔓疯狂。 蔓一遍遍地问自己,作好准备了吗?她又假想已经面对了一切。可她仍然不能 确定,当这个结果真的来临时能承受吗?那么,当她发出最后通牒时,伤害的只有 自己了?不过,这最后通牒的确不是给杰下的,这是两个人必须面对的问题! 杰的心情怎么样呢?面对爱的抉择时他会如自己一般脆弱吗?所以,蔓一次次 逃避了,她说,不要逼杰去作抉择,也许不去抉择才是最后的抉择,也许时间会让 状态明朗化!时间会给蔓一份真爱吗?蔓努力着,充满悲哀。 蔓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总是怀疑爱情,哪怕在疯狂地做爱以后,她更害怕失 去杰。紧紧地怀抱着他,缠绕着他,仍然未觉得拥有他!“杰,让我粘在你身上吧!” 杰也紧紧地拥抱她。其实,蔓知道杰爱她!可这爱不能赋予蔓安全感,蔓不知道这 样的相拥能延续至何时!蔓被不安深深地打扰着,时时坠入折磨之中! 蔓想摆脱,她不想看到自己沉入到一种可悲的境地中去,她想拯救自己,停止 这一切!可她无能为力,她不能停止想念杰,不能停止爱! 蔓想哭,可没有眼泪。蔓快三十岁了,已经过了在爱情面前脆弱无比的年龄了, 或者说,蔓想这么做却失去这么做的资格了!蔓想告诉杰,没有他,她就去死!杰 也许会相信,可蔓不信。蔓知道她不会死,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她不能承受的打击了! 只是蔓不愿承受,更不愿让杰了解她的坚强!男人也许愿意女人为爱他而死,蔓觉 得这愚蠢得可怕!蔓明白,她这样年龄该做的是:如果杰觉得离开她更加幸福就让 杰走,心平气和地祝福他,说永远做朋友,然后把酸楚留在心底,把思念时的疯狂 演绎给自己欣赏! 蔓狂呼:悲哀!蔓宁愿做幼稚而脆弱的女人!可蔓不是,她无法改变。 午后,蔓看着春日斜阳淡淡地照着自己穿着黑丝袜的欣长的小腿,她坐在摆着 白色休闲椅的阳台里,象个笼子里卖弄风情的母猴,所有的一切在过路人的眼里一 览无遗。她的腿轻轻地晃悠着,脚尖勾着双黑丝绒的密头鞋也荡悠着,鞋面上缀着 的银色珠片发出七彩的耀眼光芒,她觉得自己的腿真美!这样的美腿不应该只是一 道寂寞的风景,它应该穿上红色的帆布球鞋和杰一起行走在山道上,那时的它才是 真正充满活力的,它不知疲倦可以连续行走四十公里,它可以让健壮的杰刮目相看, 就象他们去年春天在大明山发生的故事,是故事的开始吗? 蔓在无聊中令凌乱的思绪飘浮,眼光散漫而深沉! 杰在远方。此时,正背着他心爱的相机捕捉每一个令他心动的镜头,他是个业 余摄影师。蔓多么想背上行囊,踏上列车去追寻他的足迹!蔓可以想象这样的快乐, 和杰在一起一切都是新鲜而美好的。他们会手拉手漫步在陌生的街道,脸上挂着一 块叫做“幸福”的牌子,他们的心息息相通地融入在对自然的眷爱中。又或者,杰 摆弄着相机,在美丽的景物面前,他会象孩子般地惊叹,而蔓在他的身后画着速写, 记录着随心而来的诗句──。这一切正如他们曾经向往的那样,神仙眷侣! 浪迹天涯是蔓与杰最大的梦想。他们欣赏的方式是背包族的自助旅行。每每谈 到这个问题他们总是很兴奋。蔓可以感到无穷的生命活力充溢在他们的未来,那是 最激情的生活! 蔓多么想与杰共同奋斗,跨越平凡而琐碎的生活! 蔓承认这很难! 可是一想到要放弃这样的梦想,蔓的心都要碎了,仿佛她的支撑轰然倒塌! “杰,你明白这对我有多重要吗”?蔓每次都摇着杰然后把脸深深地埋在杰的 胸上! 人生有责任。为什么我们去完成责任的时候一定要那么沉重且痛苦呢?蔓的悲 哀深沉而无边。可她仍然想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 蔓失望了!杰连这么一次十来天的出游都不肯带蔓去!杰强调了很多遍,他不 是不想和蔓一起去,相反,他很想!只是他不能给蔓结果也无力承担过程!杰很矛 盾。在临走的晚上,杰又发短信息又是“E-mail”,内容都是 “I love you”! 蔓明白杰是硬汉似的大男人,这样肉麻的话很少说。虽然如此,却仍然不能抚 慰蔓。 蔓一直不停地哭着!杰的矛盾,妈的阻挠,一切都以压垮蔓的势头想要灭掉她 一息尚存的渴望理想的心!蔓不得不意识到,她与杰似乎已经没有未来! 蔓只能在磨人的思念中与假想的已经明朗的结果斗争!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