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残缺 作者:刘荣 曾经有过一位同学多年的女孩,秀颀的身材、飘逸的长发,还有扑闪扑闪的黑 灵灵的大眼睛,纯真美丽得让人不忍伤害。可是,白璧竟有微瑕,她在童年患过可 怕的小儿麻痹症,莲藕般细嫩的左手小指被扭曲了。她极力掩饰这个小小的残疾, 经常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把放在前边的左手轻轻拨向脑后,仿佛去拂顺被风吹 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有一天,我微笑着告诉她,她那个动作真像希腊神话中的缪斯女神。可是,她 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时在取消她的残缺,委屈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失望到了 极点的她狂奔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也为自己那句并没有长刺的话痛苦过,而更多的,还是惊诧于她的脆弱。我 在日记里写道: "天空已不是昨日的天空生命却还是最初的颜色对那份完美和无憾 我们又怎能苛求……"是呵, 上帝在创造你抑或是你在成长的时候,又怎能苛求阳 光灿烂、风雨无阻。只是,我深深地觉得:肢体的残缺,怎会是莫大的创伤与痛苦? 而道德的沦丧、精神的颓废,恐怕才是最让人感到痛心疾首而不可救药的。 我思想的潮水澎湃起来,亢奋的情思天马行空般飞扬起来。我想到了维纳斯神 秘的断臂。那艳丽绝伦的美人,曾让多少多情善感的人们为之欣喜、感奋过。因为 她手臂的残缺,人们才始终执著地追寻她美丽的根,执著地揣摩那动人心弦的亘古 的谜。 我不禁想起蒙娜丽莎的微笑。那个古老世界的风情早已被丢弃在历史的尘堆中, 蒙娜丽莎如一阵馨风轻掠过面颊的微笑和那深邃而又多情的目光,却以其不可诠释 的残缺--也是魅力震撼了人们的心。 然而,我岂止想到那些美的象征。我还想到身患脚疾,却矢志不渝地与命运抗 争的诗人拜伦。他瘸了腿,却比别人走得更快,走得更远。他和他不朽的诗篇,从 18世纪的大不列颠,穿越时光的隧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走近我们的生活,也将走 近新的世纪。 我更想到了高位截瘫而默默求索,默默奉献的张海迪。她忘记了所有的伤痛, 做着她"轮椅上的梦",在广袤的蓝空尽情飞翔的,难道仅仅是梦里那个风中的影子? …… 在我善意、真诚的开导下,美丽的女孩终于拂散心中的阴云,勇敢地继续学习 与生活;而且,变得更加活泼快乐。我不禁惊喜于乐观与信念的巨大力量。 又是一年中秋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人们总是向往着这个花好月圆 的夜晚,去享受快乐的天伦。只是我想,那份圆满,是终究要残缺、要黯淡的。一 轮弯月,也许更让人神往,更让人充满着期待与希望? 在一首诗里, 我曾经这样写道:"给贪婪者一个春天/他会说还有冬天的寒意/ 给知足者一缕阳光/他会忘记黑夜的狰狞……" 生活的大海,从来不只是风平浪静,我们是否应该学会记取:知足、乐观、进 取、满怀希望地活着,残缺也有残缺的可爱与美丽!(改好了,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