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假期 一 一觉醒来又是青天白日,我伸出一只手指到被窝外探空气,“哎呀,好冷!” 看来气温在6度左右,按照平均两个小时提升1度来看,现在应该是上午10时30 分。 昨天晚上本来雄心万丈说要早起锻炼又再次泡汤,顺理成章推迟到明天早上。 现在起身又冷,午饭也还没有,大可以在被窝里一直躺着。我从枕头下摸了一支白 箭嚼起来。 回家了,在家了。 我望着天花板这样想,前天气温骤然变化的时候跑到重庆大学上网,回家的路 上就发觉发了烧。走在街上遍体生凉,衣服虽然穿得厚但是依然感觉风可以无孔不 入。全身上下的皮肤收缩,肌肉也因为收缩而痉挛。我摸了摸额头,手是冰冷而额 头是炽热,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炎的感觉真是不大舒服。 我红着我的眼睛看着这个陪我度过了少年时期的城市,成为直辖市的机遇和西 部大开发让它现在几乎是几个月就大变样一次。在我身边川流不息的人们带着笑带 着幸福走过,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儿女,而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彼时,我在我的家的地方! 突然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本来就发热的时候似乎更加炽热, 甚至于小小地沸腾了起来,一种固执地冲动让我突然想走走,用我的脚、我的手、 我的眼睛和我身体的一切体验那样的微妙,一种仿佛在灵魂的最深处呼喊了我名字 的微妙。 我走到了那座标志了我们城市的古老的碑,灰色的碑身已经不再给人高耸的印 象,周围的高楼无论从了气势还是从形象方面都远远盖过了它。但是那种不可替代 的情感却是唯一,我触着那灰色碑身,冰凉的感觉更甚于我的手。坐在碑前,看着 崭新的广场上人来人往和带了雾气的天空,没有什么累赘的想法,我长出了一口气, 把自己整个人融进这一片杂乱的秩序。详和的感觉让我全身放松,寒气却依然是存 在的,它的无孔不入让我全身很震撼地一颤。 我的故乡的土壤,我的故乡的人。 身边花坛里是一点都没有肥沃感觉的土壤,面前的人群也没有那样的久违的亲 切,但看着的时候,从背后升起的寒气让我颤抖着,固执的头脑清醒地知道那更是 因为了发烧的缘故,却还是肯定那是一种游走在身体内召唤声音的共鸣。 好笑,我根本不是出生在这个地方。 我的出生地是一座不大的城市,终年有明媚的阳光和清冽的空气,家的不远处 有闪烁的池塘,有遥望的麦田……我至今还记得当初离开她到达重庆时,小小的我 昂着头看了漫天的星,数落着我能认识的星座。幼小的星光天使说,“到了重庆, 就看不到这样的星星了。” 我不是想了要做了田园诗人的抒怀,离开这样的夜空对我来说并没有特别的遗 憾,也许是感觉上自己只是一个生错了地方的人,我的根,应该是在有了山水的那 座雾都。 母亲忙于赶路,无暇顾及身边幼童的呓语,没有问出诸如“还想看到这样的天 空吗”之类电影情节的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是当时的星光天使,看了那漫天的星星, 猎户座的匕首依然是最深刻的记忆。星星夜空的美丽,就象一道精美的菜肴,好吃 但是我不会因为留恋它的味道而不忍动箸——或者我认定自己有了那样的能力,可 以自信满满再随时都看了那样的夜空,让猎户匕首的锋芒随时印在我想要看到它们 的瞳孔里。 我几乎是一直都在说了成都的种种不是,虽然我在心里认为了这绵延的成都平 原上的锦官城的确是居家的好地方。我说成都太平了走在街上看不到跌宕起伏单调 乏味,我说成都男人太娘娘腔了说话比江南水乡的女孩子还软软的,我说这里没有 山没有水不能见仁见智……其实也不过都是在心里认同了自己的属性,像大人看了 自己孩子般看了自己故乡什么都顺眼故乡一切成了评判标准,实话说了重庆的坡坎 让我不止一次的鼻青脸肿,重庆女孩子的漂亮让我眼珠子从此色相连连但是从来没 有能占了多大便宜,重庆有了山有了水山不止一两座大水也两条但是也没有见了我 能有多大仁义智慧。但是爹妈总是要疼了孩子,我就一副爹妈护犊的样儿……人总 是把故乡比了爹妈自己比了儿子,我却总有些又当爹妈又当儿子的感觉。 现在我就是在我的故乡,我现在身处最繁华的地段,花坛里的泥土是乡土,街 上走的美女说的是乡音。 “你睡着了。”坐在我旁边歇气的小姑娘对我说,教了我心头一阵暖和:这女 生长得模样蛮清纯的,古道热肠,果然是喝了一江水长大的不是饮了府南阴沟的产 物。—— 主要还是人家长得漂亮,清纯型的女孩子是我的最爱。 “我在发烧。”我一半真一半装矫情地说,“你要是敢把手搭到我额头上我就 敢顺势上演电影里的情节!”然后我完全是做假地闭上了眼睛,好歹你不伸手来摸 我的额头也有几句嘘寒问暖,不管你是那种反正我也吃不了亏“那你就睡一会吧。” 脚步声化远了。 这个世界果然是把浪漫之神卖了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现在的状况是身体冰凉、但是头部的热度可以让生鸡蛋成为 荷包状。看来是比较高的温度了,电影里真是矫情,一点发热就是脚发软,我现在 的脚还是能作了上段落踵二段踢。 我叫了出租,告诉了司机家的方向。玩命不能在病里,死掉大亏——这原则教 了我选择回家,也就让这篇帖子很自然地走向尾声。 我睡着在车上,但是意识在迷糊和清醒之间,我想我的清醒是提防了司机绕道 跑一趟成都再驮我回家,我的迷糊就是因为找到发烧的借口而完全的自我放任了。 ……放松了……自由……快乐……诸行无常,乐极生悲……星星的猎户……满 目的自行车……两江对岸的灯火…… 我到了大桥上了吗? 车到新建成的黄花园大桥我以一种现在都想不明白的状态要求下车,在暮色降 临的同时走过这座长长的桥。我出行的此岸是解放碑,沿岸到那个尖尖的嘴是朝天 门……两江在那里聚合……这边的高楼开始朝了高和美丽发展……魁星楼…… 若是江水有的时候,那么也许还能感觉到一点曼哈顿的味道。 我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踱着步伐,彼岸是刘家台地区……吊脚楼,瓦,砖,小 路……高坡,狭小的开出的田地……蔬菜……挑水的妇女…… 我回头看了看“枯水曼哈顿”。 此岸的人和彼岸的人,望着对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似乎想起了什么,觉得好象更明了了一些为什么当初走得那么毫无牵挂。 ……有朋友说我是浪子……我有着自己的眷念……清纯的女孩子……漫天的星 光中猎户的闪亮匕首……思维是跳跃着的……我病着…… 倒下的时候,我觉得,月光如水 。 二 离开成都的当天,在icq上朋友问:“那么回家之后你还上网吗?” “当然了。到重庆大学去啊,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嘛。” “半个小时啊,那么远?你家附近没有网吧吗?” “呵呵,网吧到是有,不过都是提供给Terren们袭击神族和虫族用的……热血 横飞战士们的网吧里,是不允许象我这样的妄图上互联网写字勾女的衣冠禽兽状的 ——主要是从我自身的安全问题考虑,万一他们搞不懂我到底是什么种族一梭子把 我放倒了我的光辉事业谁来继承?” “呵呵,你也承认自己衣冠禽兽了?” “有什么办法,一个纯洁得冰一样的小伙子上到这里和几个女孩子多说几句就 被你们说得狼似的,为了让你们过个好年还不得答应了让你们高兴?” “谁让你装大尾巴狼,尽玩深沉。” “喂,我什么时候装深沉了,我说话写字从来都是血一样的颜色里星星一样的 泪光中夹杂了对人生对世界的积极的态度,隐隐地澎湃了一种向上的活力,揭示的 都是人性中真的善的美的一面……” “呵呵,少和我贫……你自己家不上网吗?” “上也成,8元一部的上网电话,很便宜的。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好啊, 回家就办了去……”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地休息休息好了,看你这阵子累得不成人形。” …… 也对啊,实在是需要休息休息安枕安枕了。《悠长假期》里说人不高兴的时候 就把那当了一次假期,等到假期完了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可以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抛在了脑后。 我想我的冬眠就从这一刻开始。 ★ ★ ★ “工作暂停……” 我望着车窗外的阳光,冬日的阳光不灼目但是还是很耀眼。身边的女生举起一 只手遮了眼睛也望了那温和的太阳,雪白的手臂、柔和的腕、修长的手指、闪亮的 眸……重庆的女生果然是天资国色,我差点就让吞唾沫的声音给全车的人听见了。 女孩子宛然一笑,太阳散了。 我叹口气,再看了窗外。车在一个站停下,车站上站着成双或者独自的女孩子, 穿着艳丽的色,一样的明眸皓齿,散发出比太阳更靓丽的光芒。记忆中似乎是一直 绷着的脸,在这样的“阳光”下也放松起来,可惜我的笑容很干涩,对于女孩子们 快乐的笑颜不过是最深刻的反衬…… 前两天搞到《心跳回忆》的OVA,再次心动于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原来我所 在的城市,也就有那样的阳光、花树和女孩啊。上帝疼爱波尔多,给他好红酒。好 红酒稀罕什么?这里有红袖天香! 我到底在做了什么工作?我一边捏了纸币往了人丛中挤一边心不在焉地想。 “鸡腿一个,特大的……要热!要特大的!!……”我在人从嘈杂中声嘶力竭, 对了周围的人露出牙齿地低低吼着。拿出一个鸡腿从人丛中再出来的时候,头发也 乱了,衣裳也折了,小脸也花了。问题没有想透彻,一脑子尽都是黄澄澄的炸鸡香 味。赶紧闭了嘴免得一线长长的亮晶晶的唾液垂下来,先观其色,再嗅其香,最后 张口一咬,香油四溅、辣椒面儿满天飞。吃相残忍,动作野蛮,我用爪子牢牢按住 鸡腿的两头,上下左右地撕咬着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咆哮,片刻之间“腿上肉尽, 止有剩骨”。舌头伸出嘴,在脸上扫荡一圈,清空了所有的剩余残渣,让皮肤保持 湿润状态,周围有人大叫“妖怪!”,然后作鸟兽散。环顾却无异状,想是小孩子 骗人,于是一脸新鲜唾液昂然而行…… “太阳出来绯红!” “照得石头梆硬!!” 口袋中电话做响,我故意没有听见,任响了若干声,周遭人都看我一遍后走到 人最多的地方扬了最大的声音回话。手机这个东西在我一直都是当了神物一样的崇 拜,每每有人掏出那种老式的砖头我都是一脸谄媚地看了。朋友出行前为了能找到 我,把他的NOKIA8810丢我手里,惊得我心跳都差点停止,赶紧揣了怀里走门串户作 不经意状地接听来话过作上帝的瘾。 电话是朋友打来的,以一首“太阳出来绯红/照得石头梆硬/啊!~~~/蓝 天/大海/美丽!!”的诗名动江湖,在高中四大才子肆虐的时候搏得“文盲诗人” 雅号,连“口诛”和“笔伐”也要让他三分。到后来,他的这首代表作,也成为了 我们电话的暗号。 “在哪里哪里哪里!” “解放碑。” “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吃炸鸡,看靓女,买碟子。” “回来踢球回来踢球!” “哪些人?” “我啊,孟骚啊,陈果啊……” “我来!” 去了就明白了“文盲诗人”运用语言的艺术,人居然就只有他、孟骚和陈果。 他也没有说谎,只是那种似乎蕴涵无穷的说话口气让我以为云集了一支球队的人。 “——我啊,孟骚啊,陈果啊……” 真是寓意无穷! 我们都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踢过球了,高中时那支战无不胜的队伍……陈果能射 死一头牛的脚力……菜花的飞铲……毛俏的空中横飞……战地救护女兵……每期联 赛后能够盈利多多的报纸…… 站在觉得狭小了的熟悉而陌生的足球场,看着周围的景色,回首往事,感慨万 千。 这样的发呆就是导致被飞来的球砸上面门:“少在那里唏嘘了,现在的高中女 生各个都是古惑,玩儿怀旧不行了……”“呵呵。来了来了……” 奔跑的感觉,脚面触着球的感觉,作假动作体液集中到一侧的感觉,远远地把 他甩在身后的感觉,面对守门的感觉,被铲得横飞的感觉……脚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心头是美孜孜的甜蜜,嘴里是恶狠狠的咒骂……我在冬眠……我在放假。 感觉,舒坦!每个毛孔都打开了张罗着呼吸自在的气息,每个细胞都舒张了叹 息出积郁的压抑。 朋友在侧,彼此都心意相通了的朋友,一转眼一回眸都心领神会的朋友,在心 的灵犀间传球、接球、跑、射……呵呵,冬眠的梦里,都是这样的安静平和。一次 失误的外脚背的传球,却促成了一次的人球分过。我把球从守门员的腋下推进大门 的时候,回头是熟悉的朋友们熟悉的举起的手指的动作。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 也笑,抬头看着天,是透彻的蓝色,舒心的色彩。……天的蓝色,爱的粉红……, 我的世界里有那样的美丽的风景,艳丽的太阳的温情即使在我最低悲的时候也是有 的。若是能够感受到快乐,那么就快乐;若是体味的是悲伤,那么就悲伤。自在的 做了自己,自由地向了梦的方向。一路上的鲜血淋漓的场面,一次次的断臂剜眼的 伤楚,都有回忆的美丽和梦想的玫瑰色在装点在支持。双脚踩上回忆的土地的时候, 双手扶上挚友的肩膀的时候,眼睛看着过去现在和将来,……休眠的冬季,安然的 假期……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么这样的梦境请一直陪伴在我的每个少眠的夜! “直塞!”毛俏从我身后插上的时候,在背后用剑指向下指了指。这是我们之 间的沟通暗号,很久都没有用过了,今天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想 了起来。 我把球从面对我的后卫两脚间递过去,毛俏撒了欢地追了球去,兴高采烈地叫 嚷着,然后叹着垂头丧气:“你家伙传太大了,追不上……” “呵呵。”夕颜如画。 我体会着一种狂奔后的宁静,感受着一种平静里的疯狂。这样的淡然的快乐的 日子让我觉得一种平静里想哭的抽搐!天色在我的周围暗淡下来,我终于在无边的 黑夜包裹着,扶着朋友的双肩膀,一任凭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不需要擦干双眼,我甚至可以一直闭了眼睛。因为我扶着朋友的肩头,这个 时候,即使是天塌了下来,我相信我的朋友们也不会让那哪怕是一小块的碎片碰上 我的头。 安静而心悸! 三 原本以为在家的日子应该是从身到心解脱样的闲适,其实不然。归家的第一天 晚上10点躺下,足足14小时后才在雨打芭蕉中醒来。放上《MACROSS PLUS》的CD, 端了一碗不用担心付帐问题的饭菜,趴在阳台窗沿上,一边往胃肠里面躯干久违了 的动物蛋白和高卡路里,一边任音乐慢慢地淌过发际,流过眉梢。 阴霾了多日的天空在雨后从云际头下温柔的玫瑰红,高大的树在地面印出久违 的错落,一只蚂蚁从我手肘和窗棂间小小的缝隙穿越,摇动着浅褐的触角,忙得有 限。我“扑”地一口仙气送去,小家伙就腾云驾雾不知花落谁家了。 “我才是主宰!”吆喝了一声感觉很好很牛气,再锦上添花地朝了空气中招招 手作“拜拜”状。 以为当闲了,但逢一静坐一着眠就觉心下的静寂恐慌,仿佛一根细若牛毛的针 从心正中间刺了过去,再反复拉扯,感觉痒痒而恨恨,于是抓花瓶作欲摔状,抱电 视作欲砸状,挂绳子作欲上吊状,引刀坐欲自宫状(此句为配合上句对仗而做,本 人绝对、从来、根本没有过那样想法或冲动。另:此句为18禁,未成年人请在监护 人陪同下观看)……作千万姿态终都有所顾忌半途收手甚至只停于构想阶段,然后 引项曲膝,双手张天呈八神(KOF人物,又称“裤子中央皮带男”,以狂笑、虐待和 暴走闻名)暴走状。 “砰!”嘴里配音,意识着自己血槽见红怒槽全满,抖了眼到处找一个可以狂 虐残杀的对象,但是满眼都是战斗力为5的普通百姓。而且沾亲带故,过年还可以向 其收集红利若干——一个也不能少…… “Qie!”哧一声,闲了30分钟就差点崩溃。只有铺张了一揽子事情开始瞎忙乎。 麦氏咖啡,“新16克,更香浓”。香浓?没什么感觉,价格倒是贵得胆战心惊, 十个小袋子就耗了十多大元。可恨的是没有咖啡因含片出售,否则似我这样饮咖啡 如吞中药的人怎可能去买那劳什子?痞子蔡在《第一次》中烘托出的轻舞飞扬对了 咖啡一往情深,所以死得也格外凄惨。前车之鉴教我等怜香惜玉者对了咖啡每每咬 牙切齿,拿着杯子紧锁双眉,高呼一声:“轻舞等我,小生追随你的脚步来了!” 然后仰脖而尽,如饮毒鸩。这鸩酒也有邪门,饮下坦然要赴黄泉找了轻舞飞扬的我 反而神清气爽,凌晨四五点钟数羊羔到天色微亮依然能摇头摆尾地背诵“乾坤能大, 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如此只有放弃和轻舞飞扬梦里缠绵,点开灯缠着一堆纸 笔扭打,自谓之曰“充电”,于是家人怒号“本月电费赤字疯狂上涨,政府银库亏 空要靠每天夜战的鬼子卖血补贴!!” “没有这么无情吧?”我在门里安枕无忧,“不是我还有个妹妹吗?当作喜儿 抵押出去好了,做了童养媳一次性收入,当丫鬟则是每月分期得钱——还不用担心 衣食住学问题,多好!” “睡没睡?”5点正一个电话挂到另一头去。 “没有。”电话那头说,“白天坐了一天的办公室,晚上又做FLASH,现在正在 放松。” “《丽兽》?《花花公子》?《香蕉俱乐部》?” “都是些器官组合,有甚看头?” “那是,果然英雄之惺惺而相通。” “人中龙凤,何需言辞以抬举,志高存远,身清神洁,而污浊自离分。” “共勉共勉!” “彼此彼此!” “努力!!”那端一嗓子凤凰打嗝。 “奋斗!!”这边一喉咙蛟龙咳嗽。 热血沸腾热血沸腾!线一挂断加班加点,头顶上云蒸霞蔚,手掌中行笔如飞, 含辛茹苦废寝忘食,——“呼!”长出一口气,握着拳头,双目炯炯,丢开书本, 大彻大悟,“今日终于搞懂西门大官人采用的何种方略一举夺取潘家小妹芳心了!!” (礼花展放爆竹长鸣鸣夹杂左右开弓之耳光脆响。) 午夜的铃声之后不久,腹中肠胃开始不安分。最初只是一些零星的反抗,接着 演化成小规模骚乱和有组织的学潮,最后居然明目张胆地反革命暴乱起来,给我正 常的经济建设工作和精神文明建设事业造成了极大的干扰和阻碍,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在江湖走难免要挨刀一切反革命都是纸老虎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我冷眼 乜斜着闹暴动的区域,毫不犹豫地用高压政策以平乱。 家人各个都是烹饪高手,出道也各有不同,吾舅乃平素耳濡目染勤于上手,三 餐勤加磨砺,终成一代家常菜宗师;吾二姨妈则每日因公出行于觥抽筹交错之间, 悟性又极高,平常之名菜一次就能回家模仿个十之八九,二次平常则绝对的原汁原 味加个性发挥,从来都是家里节假日压轴大餐之掌勺;三姨妈擅使辣椒、花椒以及 其他辛辣作料,作火锅冒菜、烧烤凉拌都是例无虚发,让人汗如雨下满地打滚心悦 诚服,威力不逊于蜀中唐门之暗器、苗疆白氏之蛊毒……在下就是宗师禅师大师们 众星拱月的食物链最高层,深沉大度兼容并包除了肥肉,不忌辛辣不忌香料,凡历 史之新鲜招示作品,从来都是以身试法毫不畏惧并以行风掠火之势扫荡,至始至终 稳坐餐桌静如林不动如山只顾张口动手绝无多余动作(这里说一句,在game now里 收到火凤凰先生送来的“玉尾美味蛇”,看他说得一番心意,吃下去之后,“你吃 了……,大吐特吐,损失社会经验值5点……)。席开罪天使来,席散罪天使走,如 闲云野鹤,品尝无数尝鲜若干而双手不沾锅碗灶台之油腥气,曰“众人拾柴火焰高, 众人皆做我独食……” 家人闻言,以菜刀、滚油掷来,吾从旁拖出吾弟,紧紧拥了,声泪俱下“好贤 弟,这么果敢为我挡刀……”再抱,吾弟鬼哭神号。 在家夜半可以完全不必担心无法抵抗胃肠辘辘的痛苦,打开冰箱碗橱面对的就 是琳琅满目。坐在灶台上吃得心满意足,拿颗娃娃鱼骨剔着牙,用碗燕窝漱了口, 眯缝眼睛准备了再把《剑风传奇凝固的血痕》写完。但一个小小的饱嗝打来,全身 舒坦得软绵绵的,哎呀,做什么写字的苦差事委屈自己做什么,上床睡觉去也! 床!床!软绵绵的、暖洋洋的,丢了自己在了被子里,灭灯的时候,又是那种 早起的浅浅隐忧。从身到心完全的解脱总是不能,这样的饱暖却肯定能保证。无需 数羊,睡梦之神就已经抚下了我的眼皮…… 饱暖的日子,依然是无梦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