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对我说 一个朋友对我说,此次期末考试他成绩颇佳,差几分就到满分。我自为他高兴。 好小子,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讲课不听,作业 不做,测验不过关,论文做剪拼。本以为放浪形骸,不思学业,酷似朽木,孰知却 是大智若愚,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竟比我高数分。他嘻嘻一笑:“这还多亏你的 帮助。开考时坐在你的身后,一览答卷。你未填之处,我翻书求证。你有疑难之处, 我集思广益,博采众人之精华,方成大器。但不论怎样,你出力最多,今晚请你吃 饭,算作谢过。”原来如此,未曾想自己竟成为他的恩人,真是好生荣幸。纵不是 滋味,也无可奈何。生米已成熟饭,难得人家还有情有义,主动谢恩,少见少见, 实为君子。罢,罢,罢,心头一喜,吃饭去也。 一个朋友对我说,他光荣地入了党。我自向他祝贺。心中一阵羞愧,想人家思 想进步,积极上进,工作未久,竟过五关、斩六将,经党组织严格考核,成为栋梁。 自己则申请数年,一直无果,想来还是不够资格,好生懊恼。他眉飞色舞:“此番 得志,全仗你的鼎力相助。”“此话怎讲,与我何干?”我诧异。“当日不知怎样 写入党申请书,遂去组织部取经。干事告曰:”千篇一律,无特殊之处。惟独一人 写得文采飞扬,情真意切,你可仿效之。‘此书正是你的大作。我欣喜万分,立即 回去临摹。除落款之外,我未敢更改一字,以免有损原样。“我默然,我无语,多 说无益,说了又能怎样。脸上竟露笑意,那是自嘲之笑意。 一个朋友对我说,他也入了党。我自向他恭喜,年轻人就是要求上进,力争上 游。没想他也是来感谢我的。我惶恐,我不安,不知什么时候又毫不知情地成了人 家的恩人,实在愧不敢当。未料,这次错也,此举竟是自己有意为之。只是天长日 久,已经淡忘。他很激动:“每季度的思想汇报不知怎样写,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写, 多蒙你慷慨解囊,将对党组织的真情告白全数相赠,方解我咬文嚼字之苦。滴水之 恩当涌泉相报,说什么我也要请你美餐一顿,酬此大恩。”我手一挥:“区区小事, 何足挂齿。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 是商贾之人也。吾不忍为也。”我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唉!自比仲连, 差之悬远。 一个朋友对我说,她去中国人民银行某分行工作了。我真为她高兴。中行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望穿秋水。数日前,她的父亲对她说:“女儿啊,我就只有你这 么一个心肝宝贝。你想到哪去工作,可一定要给爸爸说。”她歪着头,想了想: “爸爸,我想去中行。”“我帮你打听一下,看中行招不招人,你好去报考。”晚 上,待女儿入房,他拨通了行长的电话。第二天,他交给女儿几本书:“女儿啊, 你运气真好,中行刚好要招人,一周后考试。我把资料都给你拿回来了,你好好复 习。虽然那些人都培训了一个多月,但你比他们聪明,我对你有信心。”一周后, 她果然不负重望,金榜题名。她的父亲高兴万分,逢人就夸女儿能干,短短的时间 就击败了众多重点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工作的第一天,他就带着女儿去感谢行长。 席间,他对行长说:“我现在就把女儿交给你了。如果有工作,在这可做与不可做 之间,你能帮她做就帮她做了吧。如果有机会,在这可提拔与不可提拔之间,你能 提拔就把她提拔了吧。”说着,紧紧地握住行长的手。行长心领神会,点头之态如 鸡啄米之状,真好看。 一个朋友对我说,他的8000余字的纪实稿在国内某知名杂志上刊发了。稿酬数 千元。乖乖!数千元,真多。拜读大作,凄惨悲凉,感人肺腑,不由潸然泪下。不 知这人间苦难何日方能消除。他写得非常详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历历在目, 文中还附有几张原始照片。红肿着眼睛,问他是怎样得此线索,他竟大笑:“别感 情用事,此事子虚乌有。”我仍自不信,有名有姓,还有照片为证,岂会有假?况 且这些文章还要加盖公章,怎可随意捏造,赚人眼泪?“这就是高明之处了,这就 要靠技术了,照片加任意想像,好话加上面提成,不就结了。要不,我们还能当记 者?这些,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说完,竟是万分得意。后又相约他的那些难兄难 弟去大酒店为他开庆功宴,真是一群乖乖! 一个朋友对我说,他要去参加公选。我自然十分鼓励。拿破仑曾说“不想当将 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有宏图大志。故此,他的英雄举动得到 了我们这帮朋友的一致支持。两月后,特致电询问,殷勤问他结果如何。他一声长 叹:“被人调戏了。”语中竟带着少女的幽怨,又爱又恨。我着实不懂,请他详细 道明原委。他又是一声苦笑:“名也报了,书也买了,一个月挑灯夜战,寒窗苦读, 就等着那神圣的一天早日到来,接受祖国人民的挑选。眼看日子快到了,怎么通知 也不给发一个,毫无动静。我按捺不住那颗骚动的心,明察暗访,才知早已有人走 马上任了。唉!既然内定好了,又何必调戏我们这些苦命的孩子呢?”唉!真可怜, 被人调戏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我也为他鸣不平,一个朋友对我说,她马上就要结婚 了。我当然恭贺一番。婚姻乃人生之大事,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真是羡煞人也。 哪知,她竟愁容满面,心绪不宁。怪哉!要当新娘子之人,怎是这般颜容,如此憔 悴。她大倒苦水:“刚拿了结婚证,他父母就跑来了,要跟我们常住。我们家里人 辛辛苦苦挣了那么久的钱,才买了一幢120 多平米的新房送给我当嫁妆,他家里人 一分钱都没出,凭什么跑到这里来住,真是岂有此理?”听到她又唠唠叨叨地说了 许多烦琐小事,抒发自己对她那一半家里人的不满,我的心里真是乱糟糟的。唉! 清官难断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究竟谁岂有此理,我也不知道。 一个朋友对我说…………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