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被现实毁灭 望着深邃浓重的深夜。很少见的夜,寻不到半颗星子的夜空,黑的那么纯碎。 夜已渐沉,我了无睡意。不知谁家的扩音器袅袅飘来优美而又凄凉的抒情歌曲 “……忘了她,要我怎么忘了她!放了吧,就像放开手中沙!如果啊!如此深爱还 是虚假?我将永远迷失在无边的海洋……”是谢霆锋的一首老歌,是我最爱而又容 易勾起我内心深处最伤痛回忆的旋律。 19岁那年,我刚刚到上海不久,认识了比我大一岁的江苏女孩皎。军是我的一 个好兄弟,他在一家快餐厅里掌勺。我就在那附近做生意,经常在那家快餐厅吃饭, 他很欣赏我那敢拼的性格。比我大两岁的军,显的异样的成熟与稳重,经常听他一 些受益非浅的话,渐渐地,我们成了好兄弟。 每天我都吃的很早,那天依旧。刚到厅里,军就引着一位美丽而又有朴实的女 孩走到我的身旁,把那女孩和我介绍之后就去忙他的了…… 那女孩就是皎,是军的妹妹,比我大一岁。她刚到上海不到半年,在离我们这 里只有几站路的一家鞋厂打工。听说我在这里做生意,她很惊讶!显的那么不可思 仪。 我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和她聊聊,有时也有意的抬头看她一眼。19岁还没有初恋, 也未曾对任何动过心的我,此刻我无法不在意对面的女孩。她有千娇百媚的容颜, 她有温柔婉转的表情,她有莺啼鸟啭的声音。她的脸这样的嘘曾相识,仿佛从来就 扎在我的心了,融汇在我的生命里。不禁幻想了,我和她一定是来赴前世的约定的, 前世我们早有预料,今世我们必经历好多风雨,好多坎坷。于是我们调好时间,迈 好脚步,然后我们在此相见了。 所有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都源于那动人心魄的第一眼。我憧憬美好的未来,于 是不由自主地唱道:“与你相逢其实就像一场梦,总是看了不能忘,总是过是不能 想,总让我为你而痴狂……” 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部电影,那么这首歌必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歌。 在某个星期日,她又来了,只是这次她是下午来得,她哥答应陪她一起拍照的。 军在这里并没有对话没朋友,我应算他最要好的了,所以我们一直兄弟之称。 他当然要邀我一道去,我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我们决定乘地铁到人民广场,可就在乘地铁出现的那一幕,至今使我流连忘返。 军是准备先上车的,他刚上去,我和皎还未来得及上车,这时,门突然关了。 只见军打了个手势,意思他先走,让我们随后到。我回头望着她,她显得一脸 惊讶的表情,我疑惑了,这难道就是“缘”吗? 那晚,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我把它们全部顺序地排在影集前面,还把一张我和 皎的合影藏在皮夹里,永远地珍藏它。 从那晚开始,我们渐渐地熟悉了,我们都已朋友相称,经常地走到一起。从此 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她,和朋友的活题中总是少不了她。 有一次,军与他的老板闹起了矛盾,被老板炒了,他到了别的一家饭店做了, 那家饭店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 初到上海来的皎,不怎么出门,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前有她哥的陪伴,现在 她哥走了,她难免有了种寂寞。以后的日子,我时常到她那里陪伴她。深夜,两个 人总是围绕她们厂附近某个范围,走好几圈,随意说些心里话,每次从她那里回来, 都是很晚,她都会把我送上车,然后我习惯地坐在车的最后面,隔着玻璃看着她, 她依旧站在站台上,迟迟不肯离去,两眼凝视着远方,好像在想着什么…… 皎,确实是一个很朴实的女孩,这种心灵的美,像她的容貌一样的美。 那晚,我们依旧漫步那熟悉的马路上,沐浴在美丽的月色下。我随手掏出那盒 三五烟,抽出一根点燃了。这时,我发现她在注视着我,又看了看那盒三五烟,然 后她露出了一丝丝冷笑,但她没有说什么,我不禁露出了一种尴尬的表情。 临别时,她说要送我一样东西,就陪她,一起回到她的宿舍,她取出那早已准 备好的一小包东西塞给了我。并告诉我,这叫“炒面”,是她加夜班回来,所冲饥 的食品。 原以为“炒面”,是种美味的食品,她让我一起分享的。当我打开时才发现, 所谓的“炒面”,就是被炒得半生不熟的干面粉。我照着她教我的方法,把那包面 粉放在碗里,加入少许的水搅拌成浆糊状。我吃了口,真的好难咽,除了一股生面 粉的味道,在也没有别的味道。那面放在嘴里难以下咽时,终于感觉到了她的用意, 同时以感觉到她那酸楚的生活,我闭上眼睛,把那口面咽了下去,把整碗面全咽了 下去…… 在一个美丽的夜晚,她告诉我军曾经的一段故事:那年军也是19岁,在上海一 家大酒店里打工,结识了一位安徽的女孩。两人情投意合,渐渐地,正当两人憧憬 美好未来的时候,女孩的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嫁到千里之外,于是 强烈的反对,还以死相逼。那女孩了,带着那颗斯碎的心回去了。那一段日子里, 军那颗单纯的心被伤害了。从此,他不再敢触摸那离奇的爱…… 那一夜我失眠了,脑子里怎也离不开军那离奇的故事。、从那夜以后,皎总是 以夜夜加班为由,说她没空出来,我慢慢地懂了…… 人都是懦弱而又无能的,总是害怕承受太悲伤的感情,害怕明了太复杂的真相, 于是都想设法逃避。 一个多月没见她了,我总是怀念曾一起走过的路。于是写了好长的一封信,信 的内容无非是表白了我她早已知道的爱意及那颗因挣扎而发出呻吟的心。又是一个 夜晚交给了她,就惴惴不安的回到宿舍,那一夜我彻夜失眠了。 在一个本属于很黑的夜晚,可是被路灯与霓虹灯照得像白昼一般,好像搭配的 谐调。 我和她又一次走在那条熟悉的马路上。只是没有以往那样美。 两人走了好长的路,一直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一直望前走。忽然, 她停下来了,随手递给我一封信,仍没有说已故话。我明白,她的心全写在这封信 里了。 我原地未动,借着路灯的微明,随即打开了那封沉重的信:“……年轻的欣不 能承诺什么,也承诺不了什么。我们都还很年轻,我们需要长大。当一件事还没有 发生就早已她不可能,还不如早早的结束它,总比人浪费太多的感情才结束那样伤 心要好的多。现实告诉我们,太悲伤的感情不属于我们幼稚的心灵……” 看完信,我半响没有作声,或许我根本没有了知觉。 这时我隐约地听她轻轻唱着那首《梦醒时分》:“……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必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你有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回过头来,疯狂地奔向我住的地方。回到宿舍,夜已深 了,我随手拿起台上的啤酒,缩绻在黑暗的角落里,把所有的啤酒都罐进肚里,企 图把所有的伤痛一起罐进肚里。可是我错了,啤酒在肚里不停地闹,于是排山倒海 海似的全吐了出来。满地都是我仍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烟雾。不知什么时候,我 沉睡了。只觉的睡了好久好久。一股烧焦的气味窜入我的鼻孔,我醒了。 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压在一截早已被我手背熄灭的烟头上,手背烫了一个好大 的伤疤。我竟觉察不到一点伤痛,我的心以取决任何伤痛。此刻,仿佛有隐约的听 见那首歌:……有些事情现在你不比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接下来的日子, 我的生活都极度的失落、悲观的,找不到再让我震兴的理由。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又收到她的一封信:“……如果上天让我们从来的话, 我想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的决定我无怨无悔,我不想让哥哥的悲剧在我们身 上从演,我不想让更多的人伤心,你明白吗?或许你还在恨我,千言万语,我只求 你能原谅我……” 看完信,我习惯地看了一下邮戳,是江苏发过来的…… 这时,没有半颗星子的夜空,滴地嗒塔地下起了小雨,落在我的身上,凉凉的, 这股凉意把我又来回了现实中。谢霆锋那首《要我怎么忘了她》仍响在我的耳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