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鸟的爱情 作者:老鸟 “痴人来了,公司门口等你。”老鸟一到惠州市区地界,便给香用手机发了 一条中文短信息。他是骑摩托车花了近两个小时从河源风尘仆仆地赶来的。经过 长途跋涉,但他一点也不觉的累,心里有种热热的感觉。现在离他女朋友香下班 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老鸟和香认识只有三天。 他们初次见面是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就因为三天前的这次见面,老鸟彻底地 相信了缘份这种他以前认为是虚幻缥缈的东西。分开只有两天,老鸟就发现自己 的心情竟然会莫名地变得烦躁和不安起来,他甚至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专心地去做 某一件事情了,他经常会莫明其妙地将头望向窗外,并怔怔地发上一会儿呆,他 自已也不知道自已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好像被煎熬的滋味。 爱情是什么?是一种别名叫相思的世纪绝症,能让人憔悴而死,他在心里对自已 说。 老鸟就是我。 1 “我快要娶老婆啦!你找到你的那棵树没有?老鸟。”草原自到惠州以后,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一直很少跟我联系,今天一早打来个电话,语气挺冲,炫耀什 么似的。“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以前我们一块混日子时,曾这样 互相激励不要过早坠入情网。 “怎么?这就陷进去啦,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是何方佳丽啊?快从 实招来!”我颇为他这重色轻友没义气的行径感到恼火。他告诉我那个使他坠入 温柔陷阱的女孩叫娟,平时很喜欢上网,跟他一样,也是条网虫。他们认识只有 一个多月,时间不长,但因彼此欣赏进展神速,感情目前已到了沸点。草原用那 种少有的真诚的口吻对我说,他很喜欢娟,已决定向她求婚了。 看样子那小子是不可救药了。临挂电话时,他对我说娟有个闺中密友叫香, 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样子纯纯的,有个“香香公主”的雅号,是位挺不错 的女孩,她们的关系就跟我们的关系一样。“来惠州一趟吧,老鸟,她绝对可做 你的老婆第一候选人!”草原斩钉截铁地在话筒那边喊。 我有点心动了。 2 我在河源开了一间规模不大的书店,这段时间生意一直比较清淡。稍作整理 安排后,第二天我便坐上一辆开往惠州的客车。 也许是爱情滋润的缘故吧,草原看上去比昔日精神多了。他拿出一张两位女 孩合影的照片,狡黠地笑着要我猜哪一个是他老婆。相片上的两位女孩,一坐一 站,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那个坐着的女孩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一头秀美的长发 很自然地飘在肩后,黑蒙蒙的眼瞳象蓄着一泓清水,正微笑着注视我。我的眼神 跟她一碰,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我的心当时“格 登”响了一下,不知怎的脑子稀里糊涂地就想起那句宋词: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 伊人却在灯火阑栅处 “喂,你怎么啦?快猜啊!”草原在我耳边大喊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我 指着那个短发的清秀女孩问:“是这位吧?”我发现我的手有点发抖。 草原的眼睛闪过一丝困惑的神色。“你怎么猜到的?你是什么时候偷跑到惠 州来见过我们吗?”他惊奇地问。 我边哈哈大笑边猛点头称是。其实昨天他在电话已告诉过我香是个“头发长 长的”女孩,他忘了,我也是现在才突然想起他那句话。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潜意识里我似乎多年来就在一直寻找着 她这位照片上的长发女孩,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呢?我苦苦地思索着。啊!脑 子仿佛一道灵光闪过,我终于想起那个梦,对,就是在那个美丽缥缈的梦里见过 她!中学时候做的 蔚蓝大海边的一片银白色的沙滩上,一位身穿蓝色长裙长发飘飘的女孩正在 漫步,她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朝着我笑。不远的天边几棵椰树迎着海风挺立… … “你是说香像你的梦中情人?”我告诉草原这个我心底的故事后,那小子一 脸的不相信。 “不只是像,是神似!”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肯定地说,“特别是那眼神。” 草原耸了耸肩,说还是不太相信天下有这种奇缘,一定是我小说看多了杜撰 的。不过他表示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帮我。我问他“香香公主”这个绰号的由来, 他说是她的名字带个香字另外性格又有些清高自傲的缘故吧,那些追她的男孩子 封的。他还告诉我,我们原来是同一个镇的老乡。 草原的女友娟这几天因公出差不在惠州。 3 我和草原来到美丽的西子湖畔时,正值彩霞满天的黄昏时分。夕阳斜照下, 满湖跳跃着道道闪烁耀眼的金光,不远处的苏堤杨柳依依,二三对情侣偎依着正 在悠悠地散步,望着[ 那绚丽迷人的景色,我的心蓦地涌起一种信徒朝圣般的感 动。 草原对我说已经跟香联系过了,她下班后吃完饭就过来,我说干脆叫她一块 出来吃饭吧。草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过来,要我自己跟她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种很紧张的感觉,来不及多想什么,“您好,XX公司。”耳 边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我讯速镇定下来,确定对方就是惹我牵肠挂肚半天 的“香香公主”后,我马上用家乡话告诉她我是老鸟接着便柔声地邀请她过来一 块吃饭后来,她说老鸟当时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好温柔好亲切,所以她只犹豫了一 会就答应了。 伊人没珊珊来迟。香楚楚动人地准时地出现了,她的长发梳在脑后束成一条 好看的马尾大辫子,白里透红的脸,弯月似的眉毛下,一双秋水般明亮的大眼睛 调皮地笑着。我觉得眼前一亮。 吃过饭后,草原找了个体面的借口溜了。他一走,我们开始有一点点不自然, 但尴尬的感觉很快便过去了。话题是从草原和娟的故事谈起的,看得出来,她有 点羡慕嫉妒她的好友娟,她告诉我说草原前些天打电话给她说他准备讨娟做老婆 了,作为掠走她友情的补偿,他要物色一个比他高一点、靓一点、斯文一点、潇 洒有钱一点的男孩给她做男朋友。这样的男孩谁不想要呢?所以她答应了,没想 到是我这只老鸟。我问她感觉名符其实吗?她的脸红了,笑骂我臭美。我感觉到 我的心跳加速了。 有一个脏兮兮的手抱一束玫瑰花的小女孩紧跟在我们身后,哭丧着小脸要我 们买她的花。花倒还水灵娇艳,我用五元钱卖了两朵,香一脸羞涩地收下了。那 小女孩离开没一会,一个比她略大点的卖花女又跟上来,“原来这是惠州公园的 一大特色。”我笑着伏在香的耳边说。此女颇有种契而不舍的韧劲,我们终于还 是掏了两元零钱打发她走。不久,又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卖花女缠上来,香没了好 脾性,只温婉地骂了她一句,这下可好,“这位哥哥一辈子都不疼你!”那卖花 女边咒边飞快地往一边跑,临跑时还想用脏手去拉香的裙角,我们幸好躲得快, 方免遭此灾。 “干脆到我家上网吧!”香颦着眉头说。她告诉我她跟她姐姐姐夫住在一块, 他们很疼她,买房时特地给她这个家中最小的妹妹留了一个房间,她去年毕业后 就搬进来了。 她姐姐姐夫他们今晚都不在家。电脑就在她的闺房里,除了电脑,房间里还 有一张书桌、一列书架、一张床、一把椅子,书架上整齐地摆满了书,大部分都 是财经方面的,书桌前的窗子上挂着一串淡紫色的风铃,整个房间摆设得简单舒 适而雅致。香说,我是走进她这个闺房的第一个男孩子。听她这么一说,我有种 受宠若惊的感觉,望着她那张俏丽的笑脸,那个在海滩上漫步的梦中女孩的身影 又从我的心头掠过…… 4 “为什么你叫老鸟?”香纤细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 “他们为什么叫你香香公主呢?” “是《还珠格格》惹的祸。” “还有呢?”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叫老鸟呢,你必须先说。”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笔名。还在校园的时候,我便痴迷上文学,写了好多有 关风花雪月的散文和诗,但这些' 为赋新词强说愁' 的东西最后的命运总是被编 辑枪毙居多,我感到自己就象一只想飞却怎么也飞不高的小鸟,我不甘心,后来 投稿我便干脆用上老鸟这个笔名了。” “那接着的情形怎么样?” “说来也怪,此后的退稿居然便少了起来。” 我们并肩坐在电脑前,她的双手熟练地在键盘敲击着,有时她会抬起头侧着 脸,用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我。柔和的灯光下,她那张圆圆的小脸轮廓饱满而清 秀,肌肤柔嫩得象三月桃花的花瓣,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少女特有的体香, 我贪婪地呼吸着,有种欲醉的感觉。我又问起她有关“香香公主”的故事,她告 诉我她家有姐妹四个,但只她一人的名字带有个“香”字,而且就叫“永香”, 她出世时听说身上是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不知什么时候,香把一张歌碟装进电脑,,我的心便随着那或缠绵或激昂的 歌音旋律飘起来……我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用双手拥住她的肩,我凝视着她的 眼睛,深情地说:“我认为最浪漫的事情,便是这样和你相伴,直到永远……” 她在我的怀里像只温驯的小羊,她的身子很烫,有点微微的发抖。后来她慢 慢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我的心狂跳起来,终于情不自禁地俯身朝 那迷人的芳唇吻去。她娇小的身躯用力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良久,我松开 手,抬头看她时,竟发现她那绯红的脸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她用一种幽怨的 眼神看着我,说:“这是人家的初吻呢……” 我的心一阵快乐的悸痛。她象颗在早春寒风中颤栗的花蕾,让人感觉是那样 纯纯的、柔柔的、嫩嫩的、怯怯的。我告诉她我那个有位长发女孩在海滩散步的 梦,告诉她我笑草原“不可救药”的那些话,告诉她我已彻底相信冥冥中是有种 缘……她伏在我的怀里慢慢地睡着了,小手紧紧地搂在我的腰间。我吻干她脸上 残留的泪痕后,轻轻地腾出一只手,慢慢地敲打着键盘 只要生命还在延续/ 爱情就不会陨落/ 留一份温柔和浪漫在心深处/ 永不言 放弃/ 永不言绝望/ 相信在生命的旅途中/ 终有一段真正的美丽/ 在等待…… 5 “你得上爱滋病没有?老鸟。”草原拨来个电话。爱滋病,我们的名词解释 是:“由爱情滋生的病。” “得了,挺严重的,看样要完了。ThankYou,媒婆!”我心里着实感激那小 子。 “她感染上了吗?” “感染上了。” “乌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