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的吻 作者:飘雪轻侯 我和欣儿并肩走在坐在候车室里,似乎空气也像身边的行李那样沉甸甸的。我 看了看手表,发现我们已经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尽力引起她的笑容,十分 钟后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欣儿是我的小学同学,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今年春天。记得她当时秀发披 肩,背一只精致的牛仔包,怀中还抱着一叠课本。我在刹那之间懂得了“情纯”两 个字的真正含义。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海阔天空,而我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抚 摩她那如丝般的长发。那次她送我上车之时,我偷偷的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我这次回来很快见到了欣儿,我们和另外两个同学在我家里一起做饭,一起玩 牌,一起大嚼哈密瓜,而我对欣儿的感觉也像一棵发了芽的种子,在心中不断的成 长。一天,我忍不住在汽雾笼罩的浴镜上用手指划出了“欣儿,我爱你”几个字, 望着镜子我呆呆的立了很久,直到字迹又被汽雾重新笼罩。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走出浴室,懒懒的躺在地上。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听见一个同学叫我,同学露 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对她说了么?” “说什么呀”我惊奇的回答。 “哦”同学的笑容里又添加了几分调侃“有某位同志在镜子上面写了一些东西, 你不知道吗?” 我感觉到脸红了,不知道那几个字为什么会让别人看见,只好故做平静地回答 :“是我写的。” “那你说了吗?”同学紧追不舍。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啊,只有爱过才不会后悔。” “可是那不现实,你别说出去好吗?” 同学点了点头,不再说写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欣儿是个正在考研的才 女,而我却只是一个中专毕业的小混混而已,何况我们经常相隔千里。如果我不是 和欣儿曾经同学过,我想她今天也不会和我坐在一起。我的心情忧郁了一些,生出 了几丝烦恼。 次日无事。晚上,我同欣儿走到楼下,欣儿轻轻对我说:“再走走吧,我不想 这么早回去。”我自然求之不得,陪欣儿沿着光明街,绕道古樟树,穿过天桥,走 在长长的铁轨上,一路上谈笑风声,以至于一辆火车徐徐地从身后驶来我也浑然不 觉。望着火车从身旁晃过,欣儿笑盈盈地说:“好啊,你带我走铁路,差点害死我 了,你说怎么办!” “那我就欠你一条命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的命以后就是我的了,要记住啊。恩,让我想想让你 做什么好呢。”欣儿偏着脑袋,嘴角挂着调皮的笑容。我一时竟然看得痴了,忘记 了我应该反驳些什么,于是,我这条命从此属于了一个叫欣儿的女孩子。 同学一个个走了,欣儿也开始上课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傍晚, 我独自在路边游荡,忽然听见有人叫我,原来是欣儿,她知道我只有一个人,下课 后特意过来陪我,我觉得自己好象捡到了一个鼓鼓的钱包。我们躺在地上看碟,虽 然有沙发,可还是觉得地上舒服一些。欣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慢慢的取下她 的眼镜,借这微弱的灯光,我肆无忌惮凝望着她秀美的脸庞,然后,我低头碰了碰 她微凉双唇。 直到中午欣儿才醒来,吃过午饭又开始懒洋洋的躺着。 “昨天晚上真的好冷。”欣儿感叹道。 “是啊”我接口说:“我看你总是在拉被子,干脆又帮你盖了多盖了一些。” “那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啊?”欣儿道。 “碟子看完后好久才睡。” “为什么啊?” “不知道,虽然身上很凉,心里却很热,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真想去洗一个 冷水澡。” “哦,你就直说是欲火焚身嘛!你……”欣儿突然发现自己话说过头了,急忙 停住了。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只好赶紧溜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欣儿还在吃吃的笑,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又红了。 欣儿好象想起什么,说道:“昨晚你一直在看我?” “是啊” “那你怎么不把我叫到里面去睡呢?” “我不忍心吵你嘛!” “都是我的错,害你一晚没有睡好。” “唉,怎么能怪你呢,又不是没有床,是我自找的。” “那也是我占了你的地方啊。” “你平时也常睡啊。” “那不同嘛。” 我们胡说八道,不亦乐乎。 “你真的看了我很久?”欣儿又问。 “完全正确” “那,你,有没有非礼我?” “肯定有啦!”我笑嘻嘻的回答:“你想象嘛,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 美色当前呀。” “啊啊啊,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呀!”欣儿双手捧着脸,夸张的喧闹。当手放 下来的那一刻我见到了她满脸的红涩,眼睛正在不停的闪动。我的呼吸瞬间为之停 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欣儿。 “喂!到底有没有嘛!”欣儿锤了我一拳。 “没有啦没有啦,骗你的,我怎么敢呢。”我慌忙回过神来。 “哦,我就知道你没有,我相信你。”欣儿肯定的说。 这可不行,她竟然用这一招来逼我。我心中寻思,我怎么可以轻易的让她打败 呢。我咂了咂嘴说:“那可不一定哦,你说什么叫做非礼吧。” “就是拉手,搂腰吧。” “我在街上也经常见到啊。” “那是情侣嘛!” “这么说不认识叫做非礼,认识的就不算里啦!”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两朵 红霞飞上了欣儿的脸庞,我又休克了。 我拿来一把眉夹,对欣儿说“我来帮你修眉吧,绝对好看。”欣儿不太相信, 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躺在我的手臂上,让我小心翼翼的夹着,轻轻地吹着。 或许是我太过轻柔,欣儿居然睡着了,我不知不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细细地打 量着,欣儿的嘴角不时的抽动着,仿佛在梦中品味美味佳肴,但又是那么的安静, 那么的美丽清纯。我抬起身子想要在好好的看看,谁知平时结实的手臂却不停的颤 抖。我将欣儿搂在怀里,感觉她平静的呼吸,芳香的气味,柔顺的长发,不经意间, 欣儿的手搭了过来,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我的怀里,顿时,一股温謦的感觉悠然而 生,伴随着几缕倦意,我握住欣儿的手,睡了。 我终于要走了,候车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欣儿对我说:“到了以后给 我电话,我在宿舍等着。” 我笑了:“如果没有打来,那就代表我不在了。” “乌鸦嘴。”欣儿用力捶了我几下:“你的命都是我的,我要你好好活着,下 次要是见不到你,我一定跟你没完。” 到了现在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已经开始进站了,我提起行李,望着欣儿说: “我真的舍不得你。” “废话,还不是要走。” “要是我不走呢?” “随便你怎样!” “真的?”我放下行李:“那好,明天和我一起去重庆!” “好啊,现在就去买票,大不了我旷课一周。” 我只好笑了笑:“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有这种承诺?” “那要看情况了”欣儿狡诘的在眨眼:“我知道你一定会走的。好了,一路顺 风,小心啊!” 我默然无语,假如你能让一个女人看见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听见一段耳熟能 详的老话,嗅到一股缠绵的体香,穿上一套渴望的服装,并且嚼着一些开心果,或 许能看见一个笑容,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我突然向欣儿的嘴唇吻去,在那一瞬之间,我感觉到欣儿的眼神中有一丝惊慌, 更多的确实坚定。我转身离开,信步走向站台,没有回头,也没有挥手,因为我知 道,我的吻只是在欣儿的唇边悄悄掠过。 VA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