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暗娼 送走夏良欣,迟大户蹲在武大身旁,悄声说道:“还有一事说与员外知晓:你 带回来的那个侏儒,昨夜酒喝的多了一些,在街上扭住一个暗娼胡乱非礼,被巡夜 的公人抓了。那侏儒说是炊饼店的,衙门里的两位都头还以为是武员外你呢!正巧 今早儿我去衙门办事碰上了,顺便使点钱便放了出来。” “扯蛋!俺至于那么矮吗?”武大怒不可遏,“这个柳下!真是野性难驯!扯 蛋。” “东家,你在叫我吗?”车蛋在窗外叫道。 “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儿,”大郎朝车蛋摆了摆手,“我在说柳下扯蛋呢。” “什么?那个矬子名叫柳下?呵呵,好名字!跟古时候那个坐怀不乱的仁兄还 是一家子呢……呵呵,武员外真是斯文。”迟大户惊诧不已,边说边摇头,脸上挂 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武大的脑子乱糟糟搅做一团。一眨眼睛,柳下的大头又浮现在眼前,香春院掌 柜的那只屎橛子也不失时机地来眼前胡乱晃荡……武大喉头忽觉一阵恶心,不由得 大喘了一口气,用力往下一压,顿时憋得胸口生痛!干咳了一声索性躺回座椅,闭 了眼睛不再言语。 也不知迟大户几时走的。武大躺够了,起身来到窗前。 这江南天气真是奇怪,方才还是细雨霏霏,顷刻间已是朝霞满天。 武大轻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猛力摇晃了两下脑袋,颤巍巍去 到里间叫起车蛋,虎着脸儿道:“蛋儿,你去炊饼店把柳下找来,我有话问他。” 不一时,车蛋领着柳下进得香春院大门。 掌柜的恰好端着楼上姑娘们的夜壶待要出门,柳下吸了吸鼻息凑上前来。 这矬子想要干什么?掌柜不明就里,连忙抱着夜壶闪到门边,柳下一言不发上 手便抢夜壶!掌柜大惊失色,手一哆嗦“呱嗒”把两只夜壶摔在了地下。柳下怪叫 一声,趴在地下便舔洒在地下的尿渍。 车蛋一看,道声“不好”上手就拉……待拉起柳下时,地下已被舔出了一个圆 溜溜的大坑。 柳下以为车蛋要抢他的饭吃,正要发作,武大从屋内走出来看了个正着,猛地 把脚一跺怒道:“吃屎喝尿的畜生!你真是丢杀人也!还不赶紧滚进来,你想丢杀 俺呀?” 柳下还在硬着脖颈推搡车蛋,武大已是气哼哼甩门进入里间。 车蛋怒不可遏,一把将柳下推进屋里,转身离去。 武大见柳下进来,手指着柳下的鼻尖刚想训斥几句,见柳下面目扭曲一脸委屈, 心下陡然一软,蹲下身来一把抱住柳下道:“兄弟……休要再添乱了。” 柳下泪眼婆娑,哽咽道:“哥哥……俺要喝生鱼汤……” “兄弟,那是尿!不是什么生鱼汤。”武大好气又好笑,昨夜柳下在酒楼喝呕 吐物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乖乖,俺这兄弟果真是想他家乡的吃食了,勉强压回 了笑声,正色道,“我来问你,昨夜你在街上干的什么好事儿?” 柳下这才明白武大的意思,仰面看着武大嗫嚅道:“对……对不住哥哥……夜 来俺从你那里走后,回去喝多酒了,上街想找点好事儿做做……被衙门抓了进去… …他们打我。” “好好好,休要再说了,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武大摸着柳下肿胀了一 圈的双颊,不由得一阵心酸,硬生生别转脸去不再言语。 柳下含着眼泪,颤声道:“哥哥……原谅……柳下。” 武大见他虽然结结巴巴,但已能凑合着说些中原话儿,不由得转怒为喜,回转 身来赞叹道:“兄弟,话说得不赖!还是咱阳谷口音呢。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从哪 里来的?” 柳下抹着眼泪道:“我家在大海那边,遇到……风浪,漂在登州,流浪来了扬 ……扬州多亏哥哥……不然活活饿死俺了。” “难道还真有这么个地方?怪哉,你说的那个地方离咱中原能有多远?”武大 颇觉惊奇,连忙问道。 柳下应道:“乘船得有……十天多多,那边人……都与柳下一样身高……” “哦,原来还真有这么个荒蛮所在!有机会俺得去那里耍耍,兴许到了那里我 倒成了个巨人呐!”武大笑起来,笑完了盯着柳下的眼睛说道,“柳兄弟,我来问 你,俺们中原女子也还有些姿色?” 柳下圆睁双眼,伸出萝卜粗细的一根拇指一顿乱晃:“幺西!幺西……大大的 好!” 武大刚要顺便吹嘘一番自己浑家的长相,柳下揪着裤裆窜出门去:“拉拉拉… …西西西……拉屎。” 呵呵,俺兄弟一高兴就要拉屎。 大郎摇了摇头,心道:看来,柳兄弟也是个好色的主儿啊。 不一会,柳下拎着裤腰回来了,一进门便奔墙角洗手去了。 武大见状又是一番感慨:看看,都说俺这兄弟又脏又臭,我看不然,人家每次 上完了茅房都知道洗洗手呢……这孩子讲究! 柳下净了手,回屋呆呆地望着武大,谗兮兮地说道:“哥哥,街上……女人, 大大的好。” 废话嘛!这还用你说?俺这中土是个女人就比你们蛮荒之地的太后强呢。武大 抬手摸摸柳下的大头,说道:“兄弟,不要着急,过几日,哥哥我替你物色一个姑 娘娶了,省得在街上胡乱拉扯女人。” 柳下一听,圆张大嘴半晌做声不得,杵在当地眼放精光,捏着嗓子连连哈腰。 武大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以后少喝点酒,跟着侯掌柜好生干活儿。” 柳下道声哈依,象一只抱了粪球的屎壳郎,滚着个儿消失在门口的阳光里。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