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包子 一阵刺骨的寒风嗖地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达吉巴猛然打了一个寒战,用腿蹬 蹬柳下,示意他去关紧了窗户,眼瞅着米鲁,直想掉眼泪。 “想俺老米英雄一世,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真他娘的世事难料啊……唉, 既然吉巴兄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米鲁起身嚷道,“拿酒来,老米与 你喝上几杯去去晦气!” “花儿姐,小弟给你拿酒去!”柳下一旁应声而起。 米鲁脸色登时大红:“狗日的,你也听见了?” 柳下笑道:“你哭那么大的声音,哪个听不到?俺的鸡巴不好使,难不成耳朵 也能不好使?你还别真的以为我是个狗日的……哈哈哈哈,方才我还琢磨着今晚怎 么跟你温存呢!幸亏俺听见的早,不然只怕今晚姐姐就挨了兄弟的闷棍了呐。” 米鲁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让武员外知晓,否则丢杀俺老米。” “不告诉也是不妥,让武员外看见姐姐花容月貌,那还不得先奸后杀?”柳下 不依不饶。 侯赛因一旁笑道:“那也备不住,以武员外的做派,恐怕是先杀后奸。” 三人趴在炕上又大笑了一气。笑完了,侯赛因叫起阿娜尔罕,二人去灶下炒了 几个酒肴。 侯赛因拿出虎鞭酒,四人围在炕上畅饮起来。 柳下一见虎鞭酒,心下大骂侯赛因:好你个大鸡巴哎!这就是你家祖传三百年 的药酒?你这不是糊弄人嘛!看着达吉巴兴致勃勃的样子,一时又不好打岔,只得 权且忍下这口窝囊之气。 言语间说到武松,柳下便把在寺庙一事说了一番。 侯赛因一听,顿时笑做一团:“兄弟,原来你也跟我一样……”也把景阳冈打 虎一事说了一番。 三人禁不住又嘿嘿笑了起来。 米鲁沉思了一会儿,对侯赛因道:“如此说来,那武松倒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 汉!不如这样:咱们去到扬州,找到武松,一起去找那迟大户之流理论!一则替武 员外寻回财产,二则你我也好出这口窝囊之气!” “此言极是!我这就去找武松!”侯赛因茅塞顿开,翻身下炕,披上胡氅夺门 而出。 不一时来到城里,侯赛因寻到衙门急匆匆直闯大门,一位衙役拦住问道:“找 哪位?” “在下来找武松武都头。”侯赛因应道,衙役埋怨道:“要找武都头你也不早 点儿来?咳,你来晚了呐,武都头早辞官走了四五天了,听说要到扬州找他兄长武 大郎去呢。” 来的不是时候!侯赛因闻言道声叨扰,折身匆匆回返。 冷风兜起他的胡氅,宛如一位雪夜奔袭的侠客。 回到酒家,炕上三人尽皆醉意阑珊。 见侯赛因回来,米鲁杏眼顾盼,手翘兰花指儿,娇声问道:“我的亲哥哥哎… …你怎么这般时候才回来呢?奴家问你,二相公他来了么?” 我娘!这是干什么?!侯赛因掐住嗓子,返身出屋,“哇”地一声吐了个底儿 朝天:乖乖,这叫啥事?整个一个怨妇嘛!好歹忍住恶心,返回屋里将前事叙说了 一遍。 米鲁悻悻地翻了一下白眼,搂着柳下娇嗔道:“小冤家,你看……二相公果然 不来救咱姐妹了。” 柳下欲哭还休,求助似的望着侯赛因,嗫嚅道:“侯大哥,我……我好怕呦。” 侯赛因一裂嘴“哇”地吐出一条绿水,打在阿娜尔罕脸上啪啪作响。 米鲁一见,吃惊不小:“吉巴兄,敢情你这是吐出苦胆来了?叫你少喝点儿酒, 就是不听!罢了,咱们不找武二郎了还不行吗?赶紧睡觉,明日也好早早上路。” 侯赛因稳了稳神,神情肃穆:“也好,既然我也找到浑家了,咱们就一起去到 扬州讨要说法!” 柳下见米鲁双目朝他精光一闪,吓得面如土色,“嗖”地窜到灶间,杀死不敢 出来。 侯赛因拉起阿娜尔罕躲入侧房,颤声唤道:“米将军,洗洗睡吧。”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残风吹打着窗纸发出“呱嗒呱嗒”的响声。 因为喝了不少虎鞭酒,半夜,柳下忽然感觉身上燥热起来。在炕上折腾了一阵, 还是热得厉害,索性赤条条躺到了灶间凉森森的地上,转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柳下忽然感觉一阵舒服……有人端着热腾腾的包子往他嘴里塞着…… 味道不错!柳下张开嘴巴大吃起来……吃着吃着突然就噎着了,嗓子眼里鳖得难受! 那包子还在不停地往他嘴里塞个不住……是谁这么热情呢?柳下用力睁开了眼睛。 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一个白森森的屁股赫然挡在眼前!屁股眼里还在噗嗤扑哧地 往下掉着滚烫的“包子”。 柳下把头一摆,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谁在我脸上拉屎?!” 米鲁腾地闪到一边:“哎呀!是柳小哥!吓杀我了……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柳下顺手拿过一块抹布,胡乱擦着嘴巴道:“还问我呢,你怎么半夜跑到这里 来拉屎?” “柳兄弟,你可吓死我了……嘿嘿,”米鲁干笑着提上裤子,“这可怨不得我, 刚才憋得难受,迷迷糊糊寻着臭味就过来了……嘿嘿,我还以为这里是茅房呢……” “你的鼻子是干什么用的?”柳下恼怒万分,“你怎么能闻着这里是茅房?真 是笑话!” 米鲁没有回话,讪笑着蹩回里间……哼,你身上那股味道,谁不当成茅房算谁 没长鼻子! 柳下猛力咽了几口唾沫,心道:唉,吃点屎就吃点屎吧……幸亏没有多少人看 见。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