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周日的上午,阳光特别好,我刚结束了期考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猴子打了个电 话来让我陪他出去办点事,顺便晚上聚聚。我问他什么事,他腻了半天说是约了个 女孩,给她临时存档,借我做个幌子。我想想这两天老窝在寓所里写东西也累,就 答应了下来。 下午两点,我们仨进了锦华公园,我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座位,看着他们两在 对面草坪里坐下。那个女孩其实长得不错,乐呵呵的,一点没想到自己就快Game Over 了。那天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四处都显得亮堂,空气里暖烘烘的。 我脱了件外套,掏支烟点上。背后草坪上几个孩子笑闹着追逐着一只蓝色的气 球,不远的一张橘色木椅上一对高中生正在接吻,邻座的老太太剥了只橘子塞到老 爷子手里,我似乎又看到了紫绢温宛的笑容,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她当时的样子,当 时的表情,我似乎又看到自己傻乎乎地跟在她后面,帮她提着热水瓶,广播站里那 几个家伙在一旁调笑的场景。天很蓝,没有一丝杂色,纯净得有些悲剧的色彩,我 知道自己的眼角润湿了,因为心里的难过。很快我恢复了常态,人总是这样,只要 是时间和环境适合,就会产生出伤感的情绪,不过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无论是 什么样的痛苦,只要不是刻意的追求和享受,它总会过去,而且越来越淡,甚至不 复记忆。一只蓝色的气球停在我的脚边,我拣起来还给了跑过来的孩子。 随着我的退出,宝宝的报复成了一场闹剧,就象缺了主角的戏,有些演不下去 了。骆驼终于向宝宝袒露了他的心意,据说宝宝惊讶得合不拢嘴,但很快又感动得 扑到了骆驼的怀里。周遭的人都庆幸这个故事有了个完美的结果,由于这个喜剧的 结尾,何情又渐渐忘记了我的可恶,为了庆贺,他们邀约着出去吃一顿,甚至不记 前嫌的叫上了我。在桌上,我虚伪的一直在劝酒劝菜,肚子里却一个劲的冷笑,大 家都说以前种种就当是一场噩梦,以后朋友还是朋友,一大群人闹了好一阵才散。 我在宿舍楼下的角落里吐了个痛快,真正体会绢说咽下一个丸子的感觉,老于替我 拍拍背,苦笑之下我们都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个时候我对老于有了新的认识,又想 起H以前就说老于这人把什么都看得很透,骆驼后来也说,那时候就你们俩还清醒 着。 夏天到了,阳光不再和蔼可亲变得锋利起来,人们穿上了短袖屯闲? 爱情象一阵风一样从大家的生活中消失,而梦想和现实的问题却更加的尖锐。 骆驼开始计划着成立一个地下乐队,频频的与一些地下歌手来往,老于干脆彻底的 逃了课,整日躲在宿舍里看些哲学理论和战争史料研究的书。我无法做到他们的洒 脱,坐下来看小说或者写诗文都有严重的负罪感,那个时候城市里兴起一种叫做MUD 的游戏,于是我选择了泡网,企图麻醉自己。我也确实成功了,我的作息时间完全 的颠倒,夜里泡在泥巴世界里行走江湖,刀剑狂歌,白里就回到宿舍一睡了之。紫 绢当时正忙着期考和毕业的事儿,很少见到。关于那天我们都没再提起,我们各有 各的过去和软肋,谁也不愿意对方去刺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