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梅戏侃杜贵 得意酒楼的老板杜贵站在镜子前自我感觉了一番,然后笑着对冷若梅说:“瞧我, 有没有外国人的味道?” 在春扶桥的雨巷,有谁不知道按摩堂老板娘冷若梅是个刁嘴的美人胚,她讥讽道: “要不是你娘三十多年前跑到中国来借种,哪有外国人的味。” 杜贵瞪着冷若梅,心没好气,又不便发作,谁叫自己对她是欲心似火,只好皮笑肉 不笑地说:“真不愧是慈禧转世,说话就是不打折扣,要不是看在我爹想占你娘的便宜, 我哪能对你这么客气。” 冷若梅虽然在平时会哄他一些钱使用,但嘴还是不饶人,该骂的时候,自然有她的 方法。 冷若梅坐在窗口,吸一口烟,慢慢地说:“我是前世做魔,后世做佛,实话实说, 何况现在各国邦交,最多我跟你绝交。” 杜贵一听绝交二字,忙陪笑道:“哪跟哪啊?邦交了还有偷渡的,就像你跟我。” 说完,用垂涎欲滴的眼神盯着冷若梅。 冷若梅斜眼瞟了一下杜贵,继续吸着烟吐着雾说:“你老爹单生得子,好不容易开 了个酒楼,让你务些生业,你倒好,终日闲游,跟哪家女子都有姻缘。” 杜贵是酒色财气中人,听到有人提及姻缘二字,眼珠放电比探照灯还强几倍。他说 :“呵呵呵呵,我不是太监,这年头开酒楼不如逛妓院,那老爷子也真是的,太小气了, 开什么酒楼,如果他开宾馆,咱就天天住包房,卖俏行奸也是一门生意,我自会好好地 打理。现在,要自己留在酒楼,除非撞鬼了,那天天算买菜洗碟子的钱,娘们的行档, 我哪吃得消。” 冷若梅瞅着杜贵,佯疑起来,带着笑骂道:“你娘果真是偷汉子的日本人,难怪七 十好几了还抹粉,调教出来的儿子确实有外国人的味,风流。” 杜贵见冷若梅笑颜一开,还管她怎私下骂爹损娘,迎上前,用调戏的姿态说:“人 不风流枉少年,你我都不小了,你看是不是嫁给本公子,自在快活一场。” 冷若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站起身来,噘嘴往杜贵脸上轻轻一喷,笑容一展,说: “你昨天大喜,今天原神还没有归位,怎么?就想吃老娘的豆腐?”说完,径直朝门口 走去。 杜贵迷惑,他问冷若梅:“我昨哪有大喜?” 冷若梅向门外扬了一下头说:“不知道是谁的魂魄掉对面那家店里了,一会你去问 问。” 杜贵急忙回复道:“卖豆腐的何香是块木头料,咱对她以前是眠思梦想,真的无计 可施,再耗下去,自己也快成朽木了,还提那不识人间欢喜的何香做什么。” 冷若梅把铁门再打开了一些,对着杜贵说:“其实,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媚眼调 情的好女人,口袋里也放不下一张支票,你衣冠楚楚地出门,怎会选择到我这,再说了, 今天是瞎婆的外甥女巧玲从香港回来,你不去接她,难道你不敢泡她?” 杜贵色眼打量着冷若梅,吞了一下口水,诚实地说:“我心虽花,好歹也是个光棍, 这不是没有媒人,自个儿提亲来了,巧玲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在体院,挂牌挂银,我 哪能跟他比,你也真是的,明知我对你有意,还糊说八道,莫非……” 冷若梅不等杜贵把话说完,放怀大笑:“哈哈哈哈……” “冷老板,今日何事如此开怀啊?”雨轩茶楼的经理潇浪恰巧从门前经过,看到冷 若梅大笑,不禁问了起来。 冷若梅扫了一眼潇浪,边笑边说:“确实有一件可笑的事,哈哈哈哈……” 潇浪忙探听:“哦?什么事如此好笑,说出来听听。” 冷若梅看了看杜贵,瞄了瞄潇浪,放开喉管又是几声大笑后才说:“咱们的杜老板 生性聪明,自摸十八圈,圈圈是假糊,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潇浪迷糊地瞅着杜贵,说:“杜兄,近来真的不走运?走,到我那去,接着摸几把, 别信那个邪,没准会有新收获。” 杜贵打心眼里开始恨这个前世无缘,后世无份的八婆,想回敬冷若梅几句,但转念 一想:“潇浪的茶楼里养着个丰韵的女人——李情花,弄不好今日就有幸媚上好几眼, 岂不是人性的一大快事。”他假惺惺地笑着跟潇浪说:“走,去你的茶楼,终日辛苦, 总有一天摸出一条龙来。”说完,打着肚皮官司暗自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潇浪见杜贵这倒霉鬼上劲,忙说:“好!咱们约上汤包店的老板,那个赌博鬼陆星 闻着麻将味就会跑来,大家放心坐在我那茶楼雅间里快活,冷老板要不要卷袖甩几下股 子?” 冷若梅正想着兴科集团的总裁崔文甫要来,笑道:“哟,看来你们今天雅兴很高, 我待会儿有事,不去打扰了,改日奉陪。” 杜贵、潇浪听完,马上招呼了一下,转身离去。 冷若梅重新坐在沙发上,继续吞云吐雾,想起往事,捻指光阴,儿子冷风寒已四岁, 还没有见过崔文甫三回,忍不住,面颊上挂起了几滴珠儿。 冷风寒目前就居住在雨巷的那头,被一个叫文阿婆的女人抚养,只是可怜冷若梅, 因为自己的行业,不得不把孩子寄养于别人,自己每月付些伙食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