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心底漫过思绪的是曾经的感伤 崔瓒离开医院,一路上心烦意乱,回到家中,在母亲说的地方取出了大蓝宝石钻链, 可是内心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坐在床边寻思,“今儿,母亲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人 之将死,一切都能原谅?”眼前功尽弃出现了崔文甫带自己去仙极谷游玩的情景。 “爸爸,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常到这里来玩?”四岁的崔瓒天真地看着崔文甫说。 崔文甫望着高大挺拔的树说:“好啊,这片树林我也好久没来了。” “爸爸,高举伟大的旗帜向前!”七岁的崔巯毫不费力地爬到树顶,小心翼翼地坐 在一根树杆上向崔文甫挥手叫喊。 崔文甫站在树下,就像听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猛然朝笔直的树杆上面望去,“快下 来,别在上面乱喊乱叫,会坐牢的,下来。” “爸爸,你常常念经似的念,怎不去坐牢?”崔巯坐在树上提高嗓门反问道。 “你懂个屁!”崔文甫气得嘟嚷道:“爸那是革命的需要。” “才不是呢,你是害怕得上小资产阶级狂热症。”崔瓒爬在另一棵树杆上懵懵懂懂 地说。 崔文甫一听,吓得满头大汗。这年头,谁对正治不是疑心越来越重,草木皆兵,风 声鹤唳?慌忙向四周看了看,冲着崔瓒粗暴地吆喝了一声:“滚!快跟我滚下来!” 平时听惯了大人喊口号的崔瓒,不觉得自己惹恼了父亲,但还是吓得从树上坠了下 来。 崔文甫急忙跑上前一把抱起呻吟的儿子,眼泪滴了出来。 索性,树不太高,崔瓒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崔瓒躺在崔文甫的怀里,一双受了惊吓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父亲,崔巯默不吭声地站 立一旁。 崔文甫看了看孩子,在各自的额头吻了一下,叹了口气。 崔瓒见父亲吻了自己的额头,胆子便大了许多,“爸爸,巷子里天天有人喊打倒小 资产阶级狂热症,为什么那些人不坐牢啊?我只说了一句……” 崔文甫赶忙捂住崔瓒的嘴,轻轻地说:“以后,你俩只能说为人民服务,毛主席万 岁。” “我知道了,爸爸每次见人来,都是讲毛主席万岁,今天天气真好,为人民服务, 找我有事吗?”崔巯站在一边得意地说。 崔文甫很快瞪了崔巯一眼,说:“以后闭上嘴巴,少说话,最好不开口。” 崔巯见父亲鼓着眼珠说话,心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崔文甫对崔瓒微笑道:“儿子,疼了疼?不疼的话,爸爸抱着你去看仙极谷的瀑布, 可壮观了。” 崔瓒连忙说:“爸爸,不疼,我要去看瀑布。” 一路上,满身大汗的崔文甫,脸上一直堆积着笑容,抱着崔瓒,带着崔巯游玩了仙 极谷。 情景回忆到这时,崔瓒从坐的床边站起来,拿起电话给杨紫琦拔一个号。 杨紫琦看了看电话号码,知道是儿子崔瓒打来的,忙说:“儿子,拿到了没有?” “妈,拿到了,爸醒来了没有?” “醒了,又睡了。”杨紫琦没想到儿子会关心地问,傻愣着简单地回了一句。 “哦,没别的事了,我只是问一下,你照顾好自己,拜拜!”崔瓒说完吐了一气, 走出房门。 杨紫琦拿着手机木讷地站在那,心里大惑不解。 崔文甫只是微阖双眼,并没有真正的睡意,听到老婆接儿子的电话,睁开眼睛看了 看,发现杨紫琦傻愣地站在那,说:“发什么愣?” 杨紫琦听到崔文甫说话,转过身看着老公,说:“儿子问情况,关心你呢!” 崔文甫一听,马上“哼”了一声,心想:“别以为你那宝贝儿子有这么好的良心, 他巴不得我死呢,假心假意的狗东西,败掉了公司不算,还抢我的女人,畜生!走着瞧!” 杨紫琦见崔文甫“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坐回窗台边 的椅子上,沉思老公先前的那些回忆。 崔瓒出了门,开着车往按摩堂方向去。 冷若梅这两天味口确实不太好,心儿有点烦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是无心浏览, 可眼下也没什么事可做,哪知电视里的内容冲着自己淤积的伤口而来。“放开我,放开 我,不要啊!你这禽兽,会遭报应的……” 冷若梅看着画面,“男人用绳子拼命地捆绑女人的双手,女人在羞辱中凄惨而愤怒 地大声哀求,可男人已经像凶猛的野兽失去了控制,扑向她……” 冷若梅被画面上的一幕幕刺伤,那几声充满绝望的呼救声揪疼了自己,愤恨地操起 桌上的茶杯猛力地向电视机屏幕砸去。 电视机发出一些爆破声和一点轻烟,殒去了生命。 冷若梅的心情糟透了,拽着紧握的双拳像狮了般怒吼:“啊……” 殷蓉在隔壁帮冷若梅打理生意,突然听到她如此嗓门的咆哮,慌忙赶了过来,见满 地的银光屏碎片,以为是电视机爆炸,炸到了她。 冷若梅的神情极其的可怕,脸上露出极端嫉恨的表情,埋藏于心底的悲愤像岩浆喷 发,整个心在撕裂地叫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殷蓉看到冷若梅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走过去,搂住她轻声细语地说:“放松, 放松。” 冷若梅的神志在殷蓉的安慰中缓过来,一头栽在她的怀里“哇”的一声渲泻了,此 时的痛苦,只有泪水读懂。 许久,殷蓉抹去冷若梅脸颊的泪水,扶她慢慢上床而睡。 冷若梅躺在床上,神色很不好,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殷蓉很快地把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准备离去时,崔瓒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看到 她手里的垃圾,看了看电视机,说:“电视机怎炸了?” “电视机里面的质量不过关。”殷蓉简单地回了一句,便独自走了出去。 崔瓒一听,唠叨开了,“妈的,水货都比这伪劣产品强多了,要是炸到人……”说 到这,忙抬腿往房间跑去。 冷若梅刚刚睡熟,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崔瓒坐在床边,看到冷若梅的脸色极差,连忙用手去抚摸。 冷若梅正睡在朦胧中,忽感有人抚摸自己,竭力抓住对方的手,“呼”地坐了起来, 一只手用力地煽去。 崔瓒被冷若梅煽得目瞪口呆,看着她心想:“中邪了!一天被两个女人煽,妈的, 中邪了!”急忙怒吼道:“你疯了!眼睛看看我是谁?”说完,很气恼地站在一旁。 冷若梅这时完全被斥责声惊醒,下床瞅着陆崔瓒半边煽红的脸,轻声地说:“我不 知道是你。” 崔瓒心里十分生气,“两个女人莫明其妙地煽自己,却不能发火,哪门子地事?” 转念对冷若梅说:“下次睁开眼睛看准了,别动不动就煽巴掌。” 冷若梅看着崔瓒,安静地呼吸着。 崔瓒实在看不下去,扶着冷若梅坐在自己的身边,说:“这两天忙装修,也不知道 你休息得如何?今儿看了,却整个人跟丢魂似的。” 冷若梅一副发傻的模样,没回话。 “身体要不要紧?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崔瓒双手扶着冷若梅的肩膀说。 这时,就听到门外杜贵在大声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