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如锦 作者:tilapril 我叫如锦 她叫罗衣 我们同居二室一厅 我们不是姐妹 我们是兄弟 罗衣设计服装,卖花的老娘插竹叶,卖扇的婆姨摇蕉叶,罗衣永远黑体恤,牛 仔裤。 命中注定干这一行,她埋怨爹娘给起的名字。 我,我的服装比罗衣讲究多了,我每天换不同颜色的体恤。 人家问我做什么,我答:写回文诗,还是英文的耶。 我手底下有三五个寸头帮着写,我负责汇总,改错别字,翻译成英文叫BUG , 老总取个名字叫软件,四处兜售。 为了与部下打成一片,我也留寸头,熬夜,抽烟,大量消耗隔夜咖啡,味道与 颜色酷似泥土与自来水的混合物。 罗衣如锦的香闺大门贴着对联:兄弟如手足,男人如粪土,横批:要手足不要 粪土。 罗衣如锦的厕所里挂书法:飞流直下三千尺。 消息泄漏出去,前来瞻仰的观众络绎不绝。 罗衣如锦烦不胜烦,遂忍痛割爱,转赠楼下阿三快餐店。 每日朝早,方圆百米内男性尽数聚集在此,队一直排到大楼外,蔚为壮观。 个个急不可待,双脚轮换 站立,如一群电线上单行并列的傻鸟。 我和罗衣乐不可支,一万个舍不得,把这群傻鸟变成粪土,少个娱乐节目。此 心昭昭,可鉴日月,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我和罗衣,打起羽毛球来如有神助,次次都把傻鸟们杀个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我与罗衣每每落得仗拍而立,哭无对手,长啸一声,如绝世高手。 不是不寂寞的。 傻鸟们的脸都输绿了时候,落了血本请来高手助阵。 高手身形英伟,浑身上下轧不出半两肥油,一张脸生得自来旧。 我和罗衣就有些走神,轮番败走麦城。 我先输,虽然我输得心甘情愿面不改色心不跳,换人的时候罗衣还是安慰我一 定要抽得那小子找不着北,帮兄弟报一箭之仇。 结果罗衣的方向感显然不如那小子好。 我心头才有些平衡。 球赛结束后,照例输家接受放血的惩罚。 知己知彼,方能白战百胜。 我和罗衣在饭桌上发挥空前的智慧和能力,不动声色千方百计地套取敌方的情 报。 敌人姓名:自来旧。 敌人职业:消防员。 敌人年龄:适龄。 敌人长处:每天三小时体能训练。(嗯,输的合理,输的光荣,输的呱呱叫) 敌人爱好:没事在山上搭了个酒吧,是真正的搭,一根木头一片瓦地自己搭, 全部装修废物利用,本个周末开业,罗衣和如锦被正式邀请。 罗衣和如锦一向有影皆双,街知巷闻。这是邀请罗衣捎上如锦呢,还是约会如 锦搭配罗衣?我看一眼罗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罗衣标志性的老太太髻不知何时放下,正以手支颐, 作娇柔不胜风状。 我拔拔一寸长的头发,连忙放下二郎腿,努力咽下满嘴的扣肉,捂嘴而笑,借 机抹掉下巴上三五颗饭粒,神不知鬼不觉揩在服务员的屁股上。 服务员是乡下妹子,不懂告我性骚扰,我一脸无辜地蒙混过关。 各人心怀鬼胎,我与罗衣一致达成分头前去的协议。 “什么破酒吧,等我加完班,懒得换衣服,去点个卯了事。”我打算去精品店 买条裙子。 “就是。我这一阵也瞎忙,去不去还是未知数。”罗衣比我还绝。 我的心在痛,可怜的钱包已经瘦如黄花;我的脚在痛,穿高跟鞋如上大刑;我 的胃在痛,擦上唇彩后三小时水米未进。 消防员给我一个大力HUG ,我的痛苦烟消云散。 一众傻鸟的下巴齐齐掉下,我尝试扭动包在迷你裙中的臀部,居然也运转自如。 好景不长,鸟头突然间如听号令,齐刷刷向右看齐。 罗衣款款进门,经典黑色小礼服,肤光胜雪,酒红的嘴唇如花瓣,眼泪型耳坠 在波浪卷发中打着秋千。 我张大嘴,狂流口水数升,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喷血数升。 消防员给罗衣一个大力HUG , 我暗中测了测,此HUG 比彼HUG 大出3000马力。 消防员左手揽着罗衣过来,右手揽着我。 “不是说你不来吗?”我笑着和罗衣打招呼。 “我怎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罗衣也笑,“居然穿裙子耶,认识你五年头 一遭。” 好阴险,我居然当她是死党,“不是忙吗?还有空烫头发?卷发过时了,流行 直发哦。” “自来卷,很麻烦。裙子很好看,大腿粗了点。”罗衣甩着长发,将战火升级。 “我发育好嘛,没有资格扮演太平公主。” 罗衣脸色煞白,胸部是她最大的遗憾,“是不如你力拔山兮气盖世,打起呼噜 如重金属摇滚。” “你不刷牙就吃早餐。” “你上大号至少半个小时。” “你脸上有青春痘。” “你脚底长鸡眼。” “停火,停火。”消防员连忙灭火,一张自来旧的脸兴奋得崭新,洋洋自得地 扮演和平使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切都安静下来,隔着消防员,我和罗衣对视,羞愧难当。 罗衣的脸色乌云密布,我们以密语交流:杀,无赦! 说时迟,那时快,我与罗衣同时发难,左右出手。 消防员被抛上半空,连续三个后空翻,最后来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着陆在吧台之上。 我与罗衣眼神凌厉,缓缓扫射酒吧,大笑三声,携手扬长而去。 月朗 星稀 夜凉如水 我,如锦 她,罗衣 神情肃穆 各端一杯牛奶 重温 我们的盟誓: 兄弟如手足, 男人如粪土, 要手足不要粪土。 睡前一杯奶 美容 安眠 不缺钙 我叫如锦 她叫罗衣 我们同居二室一厅 我们不是姐妹 我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