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男子 作者:绿肥红瘦 当我开始有念头写下下面这些字的时候,我知道它将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天使, 化成血色的印记,将如同生之带来一般,印在你美好的额头上。 在我成长到25岁的时候,我开始在佛前企求,企求让我能够遇到我爱的男子。 25年的道路弹指芳华,终于明白了我却还没有爱过。 我已经空等了20年。 那种如水般温暖的眼神穿越时空和杂质,我们站在人群中两两相望的时候, 我的心一刻间停止如凝脂。历经沧桑的浮尘烟花般飞散,如碧玉般我纯净透明, 那时侯我还不懂得企求。 你的长发干净如水藻般湿润,忧郁的眼睛好似不懂得微笑。苍白的皮肤和苍 白的十指,低着头让我体会你的羞涩。我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将会是我的。 我们在街头对望,然后彼此将彼此收养。我们的时空里再也没有了流浪,静 如止水才是我们共同的语言。我们在这个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人的城市里寻到了最 简陋的落脚之处。我们贫穷到只有我们自己,还有我们干瘪的行囊。 可是那时侯我们认为自己富有,富有到拥有整个世界。 我们带着安静的笑容穿梭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我的长发和身体罩在你高大瘦 弱的影子里,食指紧紧扣在你牛仔裤后面的腰带扣上。于是我成了你的尾巴,一 条骄傲美丽的尾巴。你说别踩着我的影子走路,会把我踩痛的。我说恩,然后依 然踩着你的影子走路。 其实我们快乐的发狂,可是我们只是相对着平静的微笑。 象天使般透明。 你有着艺术家般的创作天赋,你会在电脑上编织任何我想看到的绚丽画面。 然后你告诉我你有了工作,虽然薪水只够两个人吃路边的小摊,但是你还是要养 我。我捧起你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孔说好,你养我。 每天黄昏我穿着深色的长裙坐1 小时的公车去你工作的地方接你回家。我晃 着晃着便可以看到你坐在那高高的台阶上和陌生人说话。你说话的时候偶尔会笑, 笑的干净,忍不住让我去疼。 你是个会撒娇的男孩儿。当你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变的酥软。世界 仿佛变的虚无,因为我越来越怀疑你的存在。你,真的是和我一样的人么,你, 真的也是生活在这个凡间的人么。即使贫困,可是丝毫不能遮掩你半点的光辉, 你纯净美好的,如同沙砾里闪光的钻石。 我开始变的忧心忡忡。我开始怀疑你的存在。尽管你说,有你在我身边,我 觉得孤独离我很遥远。 我不是个一般的女子,一开始你知道么。 那一天你下班没有回家,告诉我你要加班做很漂亮很漂亮的网页。我说亲亲 宝贝然后踱到了市区最繁华的街头。阴霉潮湿,我却不能轻松一笑。站在街头的 我眼神空洞而茫然,来来往往的车辆让我的胃翻江倒海般惊恐不安。深蓝的长裙 和黑色的长发,把我的心情毫不留恋的吞没。一样的黑,除了苍白的唇。 一个黑衣男子急急经过我的身边踩到了我的脚。我惊叫一声弯下身去,长发 遮住我整个脸庞。那男子手足无措地弯下身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开始在 夜幕降临的那晚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那男子反而变的镇静,他点燃了一支烟, 靠在灯柱上吸了两口,终于无法等待,粗鲁地拉起我向某一个方向冲去,他墨绿 色的领带在风里在我默然的眼睛里漂亮地翻飞。 那是一间很阴暗很简朴的酒吧。名字就叫做盒子。做成盒子一样的房子,里 面严严实实包裹着行色各异的男女。 他要了一杯水蓝色的东西推到我面前说喝吧,酒精含量很低。我瞟了一眼他 和他的酒说我从不喝酒。他爽朗地笑出声来,说对你有好处的。然后我就喝了。 我在镶在墙壁里的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长发糟成一团,嘴角粘在一起的发丝有些 颓废。我仍然不胜酒力,丝毫没有任何斗争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他从我的裙子口 袋里找到了梳子,头皮很痒,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在凉爽的计程车里。 我和他走着,走进那条阴暗的小胡同。微弱的灯火延续着我微弱的呼吸。他 走在身边,猛烈地吸着烟。我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他看看,然后用力地把我拥在 怀里嘴唇碰碰我的额头,说呵,孩子,你有些发烧呢。走啊走,我说我看不到未 来。 他的身体有些发福了,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全的气息。那一刻我想死去。 命运似乎安排了所有的巧遇,巧合地让几乎让所有人惊叹和发笑。我的他和 我一样走来了,在昏黄的灯火里,他身边的女孩儿高挑美丽,只是他们保持着一 段距离。差别仅此而已。可是只是因为这样的差别,啪,一记耳光落下来,爱情 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尽管我的心力憔悴,望着供我依偎的陌生的他眼中突如其来的仇恨,我制止 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暴力,让愤怒和仇恨化成一滩烂泥。 早上的阳光并不代表一切如新。我的头依然疼的厉害,简陋的地方没有了爱 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只有我一人了,空空如也。我不知道我的爱人现在何处,可 是我等不及了。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我的踪迹,也没有带走 关于他的任何碎片。我走了,从此天涯陌路。 我拒绝恨你,拒绝去猜测分辨你谎言背后的善良与罪恶。一切过去了便与我 无关。我只期盼,天使般纯洁的你,仍然拥着爱,继续哪怕清贫的一生。别象我 一样。 他来接我。车子停在潮湿的胡同外。我没有回头,没有力气回头。我想忘记 了,第一次想抹杀掉我的记忆。 他的家很漂亮,虽然不大可是舒适漂亮,变成了我的奢侈。我的嘴唇干裂开 了,他把我安顿在床上,喂了药。他伏下身吻吻我的脸说可怜的孩子,睡吧,这 里很安全。 我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 他很多天没出去,陪着我。他说他看我可怜。恢复体力的我开始变回霸道冷 漠的自己,我窝在沙发一角啃着苹果睬都不睬他说我看你才可怜,老大不小了连 女朋友都没有。他笑着摸我的头发说好,你好了,我上班去了,接下来你可要给 我做小保姆了。 我不知道在这间温暖对我来说仍然无法融化我一心冰凌的房间里我该如何生 存。要对他感恩戴德的念头以优美的姿态闪了一闪然后我就放弃掉了。我不感激 他所做的一切。一切。 我暂时有了温暖的家,开始了生命中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我慢慢知道了他 很有钱,我也因此变的心安理得。他宽厚的手掌和充满魅力的微笑凸现在脑海里, 不知道何时我能够复员到可以重新流浪。 当我把身子陷在他的怀里翻弄华丽的杂志的时候,他抚摩着我的头发说我想 爱你,我坚硬的心同时听到玻璃花瓶破裂倒塌的声音。你想爱了,莫非是我该走 的时候了。 我又一次重复了仿佛前生才有的镜头。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我收拾任何细微的 我的痕迹,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从未来过。差别也仅限于这里洒满着阳光,而前生 的地方阴暗晦涩,强烈的对比激起我胃里剧烈的疼痛。没有商量的余地,抽刀断 水断了才好。 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存在,脆弱的牵连我们之间的丝线,无非是彼 此的好奇和陌生,没有时间的糅合。这样的感情是不存在的,是吹弹可破的。可 是这个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了原来我都不曾爱过。 我已经空等了25年。 如今我25年的岁月里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两个男子,如同梦境一般,因此我总 是否认他们的存在。我庆幸他们与我心灵相通,能够象我一般忍痛割爱如此安心 的放开我和他们自己,也庆幸25年弹指芳华之间,我依然守住了完整的灵魂和躯 壳。渐渐心灵变的柔软芬芳,我开始企求,在佛前企求,企求25岁之后,让我能 够遇到我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