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小鱼 有一阵子战战兢兢尝试着在BBS 上贴了几篇自己的小作,聊天室里藏着几个 很不错的网友,大家聊的很开心,我的小作也迎来了他们的好评如潮。聊天室里 有一个男孩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好象是极小心地说,小仙,你的东西我 看不懂,可是我知道你写的很好。 他的诚恳善良象是一块藏在金子里的水晶霎时间在各色各样心怀叵测的人群 里凸现了出来。 我便开始和他说话。你不是我这样的小女人当然不会懂,我说。 他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还没有爱过任何女孩子。我一问,他一答,字 里行间象是一块透明清澈的玻璃让人心动。我说那你喜欢我吗? 他说喜欢。我笑了,网络吗,什么都是虚拟的。 每次再去聊天室的时候,小仙的名字刚刚露面大男孩便很快就冒出来了。我 说小鱼,我很忙。他便说,没关系,我等着。我觉得这个孩子象极了以前在我心 里曾根深蒂固的一个人,他的安静,他的无辜的孩子气和那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我再也不忍心让他等待。他说他大学毕业独自一人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稳定收入 一般,很普通的一个人,并且安于现在的状态。我告诉他你有自己的专长,这么 年轻怎么会就这样安于现状?他说我没有动力。我便调皮地逗他,我,可不可以 成为你的动力的一部分?逗他玩的一句话,他却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 动力,我愿意改变。我觉得很抱歉,我总是试图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 我才离开了我的男友,这样的苦头我受够了,可是到头来我却还想要改变一个陌 生毫不关己的人的生活,我的致命的缺点始终都是致命的。我冲他打了招呼,落 荒而逃。 我并没有打算开始另一场恋爱,尽管时间已经把过去的各种撕心裂肺的痛感 磨损的近乎麻木,可是看似远离爱情没有故事的一年里,我依然无声无息地忍受 似爱而非爱的痛苦的吞噬,我很累。刚刚结束,算是结束了,我的平静的面容容 不得任何波澜。 小鱼和小仙开始熟识了。我在看不见的网络上充当了他的第一位温柔体贴的 女友,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相信网络产生的爱情,我把它当作一种 大家彼此心灵的休憩方式。在这里,大家重温童话。 他在聊着聊着的时候会突然嘎然而止,我问他,小鱼,你怎么了? 他说我在想事情。想什么呢。他说我在想我能给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 感动地笑笑,近乎伪心地说,只要你的一整颗心就足够了。谁都想拥有最为纯粹 的爱情,既然现实中不可能有,那么网络上总可以让我们自己来控制吧?他显然 是受宠若惊,说我爱你。我说我也爱你。 后来小鱼说小仙我想要见你。我很害怕,现实和虚幻的差距往往会大的出乎 人的承受能力。我知道如果我和他真的会有爱情的话,他也不会给我带来以往的 爱情感受,我相信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方安静的水土。我说,好吧,但是请给我 时间。 在我们经常的聊天的日子里,见面的时间一直被我一天一天的拖延着,象是 一个怕吃药的孩子,对着爱他的妈妈,战战兢兢地说,我一会儿会吃,一会儿就 会吃,只要再过一会儿。药的苦涩是多么的可怕啊,可是药总归都还是要吃的。 我象个小孩子一样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