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工地 太阳象个火球,悬在头上热热地照。 工地上,忙碌着一老一少。 强子又推了一车沙,就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强子喘了几口气,喊爹:爹,歇一 会儿? 爹望望强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两人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干活吧。一袋烟功夫,爹就站了起来。说,刚子下月的生活费就靠咱爷俩呢。 强子瞧了瞧爹。爹的背心已湿湿地贴在黎黑的背上。爹。强子喊。强子决心要问个 水落石出:我有事儿问您。 啥事?爹一愣,就转过身来。 强子吞吞吐吐地说:爹,您别瞒我……说实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不是我亲生的是树上结的?!爹的脸扭曲得吓人。你听哪个狗日的乱嚼舌根! 强子从未见过爹这样。但还是壮壮胆子说:我不信。我要是您亲生的您就不会 对我这样。从小到大,啥事儿您都偏着刚子。好一点的衣服他穿,好吃点的留给他…… 如今他都上高中了,我初中未毕业你就让我退学打工!家里困难我知道,可不能都 让我……爹,我也想上学呀!强子盯着爹,泪水蓄满了眼眶。 爹瞪着强子,良久,叹了一口气。爹走到强子身边,蹲下。说,本不想让你这 么早知道,可你也大了。爹给你讲个故事。 十四年前,你两岁。那天我和你娘吵了一架,第一次动手打了她。你娘气不过, 流着泪出去了,我在床边吸闷烟。突然刘婆婆喊我说你娘向铁道那边去了,该不会 出啥事儿吧?我一听吓了一跳,忙向铁道那边跑。远远就见你娘站在铁道中间,一 辆火车却冲了过来。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但离得太远。眼见火车把你娘撞倒,我 一下就晕了过去…… 爹擦了擦眼角,说,我醒来才发现你娘没死。是一个在铁道边干活的小伙子在 紧要关头冲过来把你娘推开,他却…… 爹老泪纵横。好人哪!可当我和你娘找到小伙了的家,他媳妇却受不了这打击, 当晚就上吊死了。撇下一个两岁的孩子,还给我和你娘留下一封信,让我们照顾…… 强子泪流满面:我……就是那孩子? 不!爹抬起头望着强子:那孩子是刚子――你才是我亲生的儿子! 强子呆住。爹说,你要不信,回家爹给你看刚子妈走时留下的信。刚子屁股上 有块红记,你没有。 强子的泪“刷”地流了下来…… 你能原谅爹吗?爹望着强子。 强子泪眼朦胧,看着爹。爹雨打风吹的老脸上,刻满期待。 爹――强子扑进爹的怀里。好久好久,站起来。说,干活吧,爹。 戴上草帽,又说,刚子下月的生活费就靠咱爷俩呢…… 工地上,忙碌着一老一少。 太阳象个火球,悬在头上热热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