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作者:梅逸尘 莫然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员工。她有固定的客户,其中一个叫徐平的客户是她 的好友,他接到文案都会交给她。莫然很是感动。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 追求她。只是—— “我们只是朋友。”莫然看着徐平再一次拒绝。 “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徐平暗自伤神,这个固执的女人。 “但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他对你好吗?” “不好。”莫然如实地说:“但是我很爱他。” “他知道吗?”徐平有些嫉妒。那幸运的男人。 “我想他能够猜的到,也看的出来。”她不肯定。 “不要先说出来。”这是徐平的忠告。“大多男人都喜欢神秘感。” “谢谢你。”莫然有些感动,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但还是一直陪 着她。 莫然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等着苏宇的到来。 和徐平分开后她打电话约了苏宇出来。地点在人民广场。这是他唯一喜欢的 喧闹的地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还没来。莫然只能继续等下去。 他们是在一个周末“Party ”上认识的。在Party 里,或恬静或疯狂的气氛 取代了办公室里的尔虞我诈。莫然经常在周末的时候来这里狂欢。 但是这次在她走进诺大厅堂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苏宇。 直到他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又折回来,于是她走向他。礼节性的问好后, 在他身边坐下。 而他则注定地和她聊了起来。那一个夜晚。她爱上了他。 “广场是上海的心脏,温柔地跳动着。”苏宇说。握着她的手。 莫然只觉得冷,这般冰冷的手为什么回让她爱的如此痴狂。或许是命吧。莫 然想着。两个人走到广场边的咖啡厅坐下。苏宇替她点了杯冰咖啡后,便自顾自 的喝着茶。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莫然拿起小勺往自己的咖啡里加着糖。看着苏宇的思绪游走。看都不看她一 眼。失落的低下头。想起了徐平。每次喝咖啡他会细心的给她加糖,看她满意了 才自己喝。他总是不放心她,天凉了会打电话叫她加衣,中午会打电话嘱咐她记 得吃饭,她所有的习惯和毛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般细心的男人她却不爱。 爱上一个自私的男人 . 莫然苦笑。她一直都知道苏宇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只是因为自己长的神似他 爱的女人,在那个“party ”上他才会和她聊天,才会和她在一起。 整整半年。和他在一起半年,她很少出门,他总是在等他的电话,他不在她 的时候,她就老老实实地在家,所以任何时间他找她,她都处于可随时出发的状 态。除了公事之外,她拒绝任何人的临时相约,以便他随传随到。莫然知道,他 不爱她,一直都知道。 他们从广场回到他的家,在床上他喊着别人的名字,温柔的和她做爱。 一个星期后徐平打电话约莫然出来,她拒绝。 “我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徐平生气的对着手机吼。 “我有事情做,我希望你冷静下来。”莫然平静的拿着电话倾听着那头的沉 默。 “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对吗?”徐平首先打破沉默。 莫然承认。 徐平苦笑:“不能成为情侣,并不代表不可以做朋友,这是我的安慰奖。” 伤心之余,他竟不忘自嘲。莫然不禁轻笑出声。 如果苏宇也这般对她,她会不会还是像这样爱他。莫然轻声问自己。或许她 不会爱上他,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但是那天之后,整整一个月,苏宇没有再找过他,这是莫然始料不及的。她 苦苦追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已经忘记了她? 她疯狂地寻找,去他的家。最后她发现自己知道他的实在太少。 莫然憔悴了。 十天后,她忽然想起他或许在某个地方。 她匆忙打车赶去人民广场。远远的就看见苏宇蹲在水池边落寞的背影。她走 到他面前。 “为什么一个月不来找我?”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苏宇的眼睛一片通红,他的神情疲惫而哀伤。他的嗓子沙哑,他的身上有着 浓烈的酒味。他喝醉了。 他看起来依然那么吸引她。 “菲菲,你来了。我好想你。”苏宇忽然跳起来狠狠的抱住她,嘴里不停地 呼喊着:“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莫然怔住。脑袋在一瞬间变的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她不陌生这个名字, 第一次他和她做爱,他就喊着这个名字。每一次他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和她做爱。 每次在事后请她原谅。 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她才醒过来,猛吸一口气。用力的挣扎,离开他的 怀抱。倒退一步。狠狠的刷了他一巴掌。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菲菲。”她站在他面前,强忍着似心裂肺的痛。 愤怒的叫喊。“我是莫然。” 苏宇摸着脸上火辣辣的灼痛。清醒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他伤了心的女人说: “你可以滚了。”他转身就走。 莫然傻傻的看着他。她以为总有一天他能感动,能好好的爱他。半年来她一 直这样安慰着自己。无数次的原谅他。今天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他已经没有 了心。 她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她清楚,这一走两人以后就行同陌路。 她想着:只要他回头,她就原谅他。只要他回头。 然后,她看者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但是他没有回头。再也不会回 头。 她哭了,一边流泪,一边往回走。 莫然拿起电话拨痛了徐平的号码。 她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浪费宝贵的生命,不值得。” 徐平说:“他舍你而去,你因该感到高兴,你得到了自由。” 她说:“谢谢。”挂了电话,莫然擦干眼泪。平静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莫然在街头漫走。当她走进那间常去的咖啡屋。便赫然看 见徐平正在细心地为身边的女孩向杯里加糖。以前他也经常为莫然这样做。 今天的女主角,不是她。 徐平抬头时看到了莫然,脸上显的有些尴尬,但是很快便过去了。 “这是薇薇,我是女朋友。”他为她们互相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莫然。” 薇薇看着莫然淡淡地一笑:“你很漂亮。” “谢谢。”莫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大方的女孩。“你很幸运。”莫然压 低声音在徐平耳边说。 徐平不好意思地望着薇薇深情一笑。 莫然感叹,曾几何时,他那深情的目光是她的专利。 她摇了摇头到收银台去买冰咖啡,收银台人山人海。默然拿出零钱,欲把钱 递过去,却被挤掉了。 莫然无奈地看着被人群踩过的钱,再看看蜂涌的人群。差点想哭。 “给你。”忽然一杯冰咖啡递到她面前,是徐平。 莫然感动地看着他。 “拿着。薇薇说她待会再叫。”徐平把杯子塞到她的手中。 原来他女朋友把自己那杯冰咖啡给了她。 莫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再看看正在分吃一盘“香蕉船”的两人。 悄悄的离开了。 莫然回家后打电话到公司,申请调职去另外一座城市。 一个星期后,徐平和薇薇收到了由杭州寄来的信,是莫然的。 上面写着: 我舍去了爱我的人,得到了杯冰咖啡。 你舍去了你爱的人,得到了爱你的人。 她舍去了杯冰咖啡,得到了爱她的人。 我们各取所需。不付出不会有回报。 有舍必有得。这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