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布莱尔的救命恩人 贝利格和艾丽丝同时被送到了国家一级医院。这儿既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和精端 的医疗设备。又有严格的保安制度。必须是政府的官员和高级人才,才有资格到这 儿治病。贝利格夫妇虽然不是政府官员,但属于社会的显赫人物。他们不仅拥有庞 大的海运公司,而且在兰茨国能享有选举权公民,有大多数在为兰茨海运公司服务, 竞选总统的胜负,一直取决于兰茨海运公司的支持程度。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 而言,贝利格夫妇可以毫不费力地让他们的员工的选举,来决定总统的命运。曾经 有很多人劝贝利格出任国家总统,他都好言拒绝了。 他对自己的能力了如指掌,他不是作政治家的材料,却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实业 家。他酷爱自己的职业,全心地从事着海运事业,发誓一定把自己的毕生精力奉献 给它。因此说,每一任总统几乎都得到他极力的支持,才成功的当选。贝利格也俨 然成了指定总统的“太上皇”,有人风趣地称他才是兰茨国真正的“总统”,可想 而知,贝利格的威信是至高无尚。 真因为,贝利格具备了特殊意义,因此,他的公司遭遇到袭击后,自然也惊动 了总统和内阁。总统不仅亲自过问了保安措施,而且还为他夫妇俩安排了治疗方案, 关心病情的进展情况,并强调医务人员,一定要打好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内阁部 长也不敢怠慢,他对蒙戈尼施加压力,命令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营救出布莱尔,否则 他就要撤消蒙戈尼的职务。总而言之,由于贝利格的遭劫,兰茨国政府的有关部门 也被紧急动员起来了。 兰茨海运公司意大利分公司的经理阿曼·哈里夫是贝利格在大学的同学,他是 由贝利格聘任的。贝利格特别器重他的才干,当然哈里夫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两 人友情相当密切。 当他听到老同学不幸的消息后,就连夜乘飞机从意大利都灵,赶到了兰茨国探 望贝利格夫妇。 在贝利格家的客厅里,贝利格的女儿依苔莎热情地接待了来自意大利的客人, 他父亲的老同学老朋友——阿曼·哈里夫。旅途的劳累,使哈里夫风尘仆仆的脸上 流露出疲惫的神态,双眼也隐隐增添了淡淡的血丝。他紧锁双眉,还没等他坐稳, 就迫不急待地问依苔莎:“亲爱的孩子,请你告诉我,你父亲的健康情况现在怎样 了?没有什么危险吧?” 依苔莎哭肿的双眼看着哈里夫,十分伤心地说:“亲爱的哈里夫叔叔,首先对 你的到来,我代表我们全家向你表示万分的感谢。”依苔莎用手巾轻轻地擦着涌出 的泪水,“我父亲刚被送到医院时神志不清,现在已基本脱离了危险,但院方强迫 他必须还要在医院进一步观察治疗。而母亲……”依苔莎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哽咽得说不了话来。 “你母亲现在到底怎样了?” “母亲由于遭到巨大的打击,神经一下子受到了剌激。医生说,她很有可能会 变成精神病患者……”依苔莎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戚,双手捂住脸,“哇”地一 声大哭出来,伤心得连全身都颤抖了。 哈里夫十分理解依苔莎的心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在依苔莎的身边,一边 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不停地安慰着她:“亲爱的孩子,别哭了,好不 好?你妈妈是个好人,上帝是不会同意让她变成精神病患者的。好了,我们现在就 去医院看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依苔莎点了点头。 哈里夫起身,把依苔莎从沙发上扶起来。 片刻,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国家一级医院的大门口。哈里夫先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车后门,给依苔莎开了车门,依苔莎随之也下了车。 尽管有依苔莎的陪同,然而在进入贝利格的病房时遇到了麻烦。哈里夫受到警 方严格的例行查问,保安人员甚至于建议哈里夫取消这次探望。当然,这也难怪, 因为他们对汽车司机查汉扮演的角色历历在目。为那件事,,差一点被抄了鱿鱼, 还差一些送了命。他们要对贝利格的安全负绝对的责任。由于哈里夫一再坚持和依 苔莎的百般解释,特工人员经请示史密斯后,这才由海狮出来亲自陪同他们来到了 贝利格的病房。 由于贝利格本来体质就不错,再加上受到了医生高超的技术,他的健康恢复得 很好很快,脸色也不再苍白。他现在已经能下床接待他的客人了。见是老朋友来了, 他慌忙上去与哈里夫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老朋友,一路辛苦了。谢谢你,这么远 来看我。” “家里都好吗?公司呢?真是好想念你啊!”贝利格早已把自己的病置之度外 了。 哈里夫作了简短回答,关切地问:“对了,贝利格夫人的健康怎么样?” 说到夫人的病情,贝利格的热情顿时一扫而光,他咽了一口唾液,缓慢地摇着 头:“她的情况很不妙,也许,后果很糟糕!”贝利格心如刀绞,连说话的声音都 颤抖了,眼圈也红了,贝利格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但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 老朋友哈里夫的情绪同样的低落,布满阴云的脸变得更加沮丧。 “那么,请你带我去看看她好吗?”哈里夫低声地请求道。 贝利格欣然接受哈里夫的请求,点了点头。于是,他们在一位精神病专家的引 导下,前往精神病专区去探望艾丽丝。二位年轻漂亮的护士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美丽、丰满的艾丽丝已失去了往日妩媚和风采,大病已把她折磨得憔悴不堪。 她瘦得皮包骨头,精神惶惑,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干瘪的象个老太婆,昔日柔软 光亮头发已被干燥的乱发所代替,皱纹布满了她整个脸庞,简直是判若二人。一名 护士推开病房的门,悄悄地站在一旁,贝利格和哈里夫也轻声地走进了病房。突然, 艾丽丝犹如一头受惊的母狼,瞪着一双迟滞的、同时睁得大大的眼睛,“呼”地一 下从病床上蹦了下来,不顾一切地象狼一样向他俩地扑去。她双手紧紧地揪住了哈 里夫的上衣,使劲地摇晃着哈里夫的身体,嘴里的吐沫“突突”往外冒,声撕力竭 地喊道:“强盗,强盗,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布莱尔,还我的布莱 尔,还我,还我的……布莱尔”。 这突如其来的的举动,使贝利格真有点尴尬。哈里夫被艾丽丝吓得惊慌失措, 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贝利格连忙上去拽开艾丽丝的双手,一边还大声地向 她解释道:“艾丽丝,艾丽丝,请你安静一些,好不好?你好好看看,他是我们的 老朋友哈里夫,他不是强盗。” 然而,对于贝利格的解释是毫无作用。艾丽丝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更加猛烈地 摇晃着哈里夫的身体,暴怒地狂叫着,贝利格使着了劲,也没有把艾丽丝的手拉开。 旁边的二名护士也上来一起帮忙,拉走了疯人似的艾丽丝,总算给哈里夫解了围。 贝利格感觉很对不起老朋友,向哈里夫道歉:“十分抱歉,哈里夫,我真的没 有意料到会发生让你难堪的事,要知道这样,真不该让你来看艾丽丝,真对不起”, 贝利格上去友好地帮哈里夫整了整衣服。 哈里夫受到如此的待遇,他也感到十分地狼狈和惊诧。艾丽丝的疯人的影子象 幽灵一样的紧随着他,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荧绕着他的心。当他离开艾丽丝的病房 时,他还觉得心有余悸地难过。 他们很快在精神病专家的办公室里坐下。哈里夫的惊魂,稍稍安定了一些。他 愁眉不展地问专家:“尊敬专家,请您告诉我,怎样才能更好更快地治愈贝利格夫 人的病呢?我很想知道。” 专家米高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顺手翻开办公桌上的病人档案,从中把 艾丽丝的病史抽了出来。 “噢,让我说说艾丽丝的吗?”专家老成持重地说:“要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嘛, 首先还要寻找她的病源才行。艾丽丝从小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结婚后又享 受着超人的待遇,所以说,她无法体会什么是艰难,更不用说经受过如此大的精神 剌激了。那天晚上,当她突然接到心爱的丈夫被恐怖分子袭击的电话后,神经紧张 到了极点,接着又听到布莱尔被绑架的恶耗,因此,本来就已脆弱的神经,就完全 崩溃了,一下子被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想见爱子布莱尔的迫切愿望,使她的神经 中枢终日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其余所有的神经活动全被抑制了。我们医院对她尽大 努力,对她用最高级的镇静药,采取最好的医疗手段,也只能让她暂安定一会儿。 而一旦等药性过后,她又会强烈地兴奋起来。根据我多年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其他专 家的诊断,对于象艾丽丝这样的重病号,只有解除她的病因——即让她尽快地见到 心爱的儿子,才能治愈她的病。如果对她滥用药物,也能暂时能控制她的病情,而 今后一旦复发,再也无力让她恢复健康。” 护士小姐轻轻地敲了敲门,只见她给他们端来三杯热咖啡。 “请用,”米高专家客气地向他们示意,接着说:“现在,你们一定听清楚我 说话的含义了吧,用中国人一句话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布莱尔才是贝 利格夫人完全康复的‘特效药’,除此之外,是别无策啊”米高耸了耸肩,摊开双 臂,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我们明白了。真谢谢你专家,占用了您这么多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不,不,不,这是我们医生的责职” “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们和米高相握了握手,很快又回到贝利格的病房。 他们靠在病房外间的接待室的沙发上。贝利格一句话都不想说,双眼愣愣地看 着天花板,不停地叹息。此时,哈里夫已从刚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他用右手拍打 着沙发前的茶几,只听着茶几上茶杯的振动声。突然,哈里夫“忽”地站起身来, 兴奋而又神秘地对贝利格说:“哎,老朋友,不要难过了。我可以保证在半个月里 救出我们的布莱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亲爱的朋友,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才和我开这个 玩笑吧!” 贝利格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他张着大嘴,吃惊地凝视着哈里夫。 哈里夫迅速坐到贝利格的沙发上,他用手拍拍贝利格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 “老朋友,你听着,我再向你说一遍,我可以在十五天内,把你的布莱尔送到你的 身边,回到您夫人的怀抱。”哈里夫不由自主地用手摸着他那漂亮的、乌黑的小胡 子,一副稳操胜券的神奇样。 贝利格黯然失色的双眼,重新燃烧起希望之光,他仿佛一下子从“山穷水尽疑 无路”的困境中逃脱出来。但他实在还是有点搞不懂,命运对他的转机会那样快。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哈里夫神奇的样子:“哎,老朋友,难道你真有扭转乾坤之术?” 贝利格觉得自己的命运反差跨度太大了,他都有点晕了:一会儿祸不单行,弄得他 肝胆欲裂;一会儿喜从天降,搞得他欣喜若狂。他情不自禁用右手在胸前划着“十 字”,嘴里轻轻地祈祷着:“阿门,仁慈的上帝啊,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您为我安排 的吗?保佑我吧,让我们一家平安无事!早日见到我的布莱尔!” 哈里夫暗暗地欣赏老朋友高兴的样子。他为自己能为贝利格出力,感到很欣慰 :“好朋友,相信我吧,一切将都会是真的。我手下的那些情报人员,虽然都是搞 经济情报的,可他们在社会上也同样是神通广大。自出现敲诈信的事件后,我已经 命令他们要密切注意和兰茨海运公司有关的丝毫情报。在布莱尔被匪徒绑架到意大 利后,我就得知其中点滴的情况。就在我来兰茨国之前,已基本搞清布莱尔被秘密 关押的地方。当然,我也是花费了很大的……” 哈里夫不再说下去,好象有什么要让贝利格去猜测似的。半晌,他看了看无动 于衷的贝利格,又慢条斯理地往下说:“我这次专程来兰茨国,一方面是为了探望 你们夫妇二人的病情,主要目的是想和你当面商谈一上营救布莱尔的具体计划。你 知道,我缺乏采取行动的特工人员。 换句话来说,我虽然是掌握了布莱尔的情报,但没有采取行动的能力也是白搭。 我只想向你提个要求,你只要给我五名精干的特工人员,我就能把事情搞定。我想, 这对您不会是件难事吧?“ 贝利格直截了当地说:“老朋友,我发现你一直在给我买关子。这么件小事, 你早就可以说了,又何必劳驾你亲自跑一趟?来个电话不就行了嘛。不要说你要五 个,就是你要五十个,也是小菜一碟的事。而对于侦探这一行,我一窍不通。我去 把史密斯请来,你和他具体研究一下,好不好?你要的特工人员是什么标准,也和 他谈,他一定会给你满意答复。” 哈里夫本来不想惊动史密斯,因为他毕竟对史密斯不太熟悉,可是,贝利格既 然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他摆出若无其事样子,爽快地答应道:“噢,史密斯 先生?一位实力雄厚的特工高手,能和他合作,一定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史密斯和哈里夫当天晚上在贝利格病房的外间接待室见了面。 根据哈里夫提供的情报,他们迅速制订了一系列营救布莱尔的行动计划。 不久,哈里夫就告别了老朋友贝利格和史密斯先生,回到了意大利都灵。 由海狮率领并组成的特工小组,也先后到达意大利边缘的一个城市都灵,并很 快和哈里夫联络上了…… 此时,可怜的布莱尔,确实被关押在都灵。现在,他正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 他回忆着自己被绑架以前的情景……。 布莱尔有一个近百平方米的书房,布置得井井有条。钢制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 摆放得各类书籍。他刚刚从在国外一所海运大学毕业,正准备到父亲公司去做点事。 他不但学习和研究海洋学而且还特别喜欢研究政治经济学、社会心理学等多门学科, 然而最让他动心和感兴趣的,还要数学习语言类学科。 他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加上家中又专门为他聘请了几名外语教师,所以他除 了能说上一口流利的英语、拉丁语外,他还可以用法语、俄语、德语与别人进行对 话。这对于一位还不到二十二岁的青年来说,假如他没有顽强的学习毅力,是万万 达不到能说上多国语言的高水平。 发生袭击的那天晚上,布莱尔正在书房研究一本政治经济学著作。他隐约听到 从走廊里、后花园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感到很纳闷,于是他合上书,起身 想到外面看看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刚跨出房门,冷不防的就被门侧旁 一个黑影狠狠地当头一拳,双眼被人用布条紧紧地蒙住,没有容他进行任何抵挡, 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布莱尔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才发现,蒙在眼上的布条 被人已解开了。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只看见无数的金星火花在黑暗中飞溅,于是, 他索性又闭上眼睛。 他想思考一些问题,又觉得脑袋十分地沉重,还头疼得象要炸似的,一种难以 形容的痛苦,无时不刻的在残酷地折磨着他的心身,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连 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一会儿,布莱尔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门外响起低沉的谈话声把虚弱的布莱尔惊醒过来。 布莱尔轻轻地用手掐着自己大腿,竭力使自己神智迅速清醒一些,他全神贯注 地侧听室外低沉的交谈。 “哎,你知道吗?把这小子关在这儿干什么?”一个圆润的男中间问道。 “傻瓜,这你都不知道?告诉你,还不把你吓死。这小子的命至少价值五百万 美元,甚至还要高达一千万美元,或许还要多得多。”瓮声瓮气的回答,好似醉汉 那种特有的含糊不清的话语。 布莱尔暗暗地吃了一惊,神志更加清醒了。 “噢,我的上帝啊,他是谁?身价竟如此昂贵?” “他不是我们意大利人,你知道有个船王贝利格吗?” “知道,知道,” “他就是那个船王贝利格的公子布莱尔,把他抢到这里,就等于搞到了一笔万 贯财产。” “你说的是真的?就是兰茨国的布莱尔吗?” “蠢货,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废话连篇,不是他又是谁?少罗嗦,本大爷困死 了,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就慢慢想吧!我得赶紧睡一会,有情 况就马上喊我,不要… 忘了……,你可不能睡,知道吗?……。“ “好、好、好,知道了,做你的美梦吧!”显然那个男中音也有点不高兴。 稍刻,门外就响起了醉汉令人心烦的酣声,一阵酒气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熏得 布莱尔直想吐。 忽然,布莱尔听到轻轻的开门声。也许进来的人,还不能适应室内的黑暗,只 见来人先在门后停顿了一会,才蹑手蹑脚地朝着向里面摸了过来。 恐怖随着来人的脚步在步步逼近,布莱尔拼住了呼吸,整个心都收缩成一团。 浑身无力的他,根本无法去抗拒将要降临的灾难,唯独陪伴他的只有心中的祈祷: “啊,亲爱的上帝,请你伸出你那仁慈神手,让灾难快快离开我吧,求求你,帮帮 我吧,我还年轻啊!……” 来人已经站立在布莱尔的床前。他用兰茨语低声地发问:“亲爱的,不要害怕, 你是布莱尔先生吗?你醒了没有?” 布莱尔听出来那人恳切的口吻中,丝毫没有恶意,而且那人又用乡音很重的兰 茨语和他讲话。布莱尔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答道:“是的,我就是布莱尔。请问 先生您尊姓大名?” 说完,他就硬撑着想坐起来,以礼相待。剧烈的疼痛绞割他的心,他呻吟着, 没能坐起来。 那人急忙上前上步,不安地说:“先生不必客气,快躺下吧。”并附在布来尔 的耳旁说道:“我是乔吉·奥托,老家是兰茨国瑞佗村,你听说过瑞佗村吗?” “瑞佗村?”布莱尔太熟悉了,他曾好几次去那里避暑。瑞佗村是靠近海边的 一个风景秀丽的、幽静的乡村,“奥托先生,我还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呢。我还记 忆犹新地知道,村上还有一个名叫‘奥托’的酒吧。” 奥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骄傲地小声说:“奥托酒吧,是以我的姓名命名的。 原先由是我家父经营,不过他前年去世后,由我经营。因为生意不好,关了门,我 就到都灵来了。”,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背井离乡,奥托已不再激动。 布莱尔恍然大悟:噢,自己原来已被绑匪关押异国他乡的牢笼里。看来奥托也 一定是个破产者,便又无法理解,这个奥托既然是来监管他的,怎么明显地对他表 示同情呢?布莱尔想很快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疑虑地问:“那么奥托 先生,我想请问你,你又怎么会到这地方来的呢?” 奥托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低沉悲伤的语调说,“我原先一直在意大利皇家饭店 服务。为了多赚钱,前几天经一位朋友介绍,守夜人才成了我的第二职业。开始, 我还以为是看守仓库之类的活,谁知道是这鬼差事。但是请你相信我,看在我们是 同胞的份上,我向上帝发誓,我一定要帮助你,噢,相信你不会拒绝我吧!” 处在患难中的布莱尔,此时听到有人要帮助他,真是欣喜若狂。他真要感谢上 帝,给他一个绝处逢生的良机。他感激地紧紧握住奥托的手,唯恐奥托插翅飞走似 的:“谢谢你,奥托先生,我太需要你的帮助了。请你无论如何,要设法将我被关 押地方的消息告诉意大利海运分公司的经理阿曼·哈里夫先生。因为他是我父亲的 好朋友,相信,他知道后一定会很快地营救我的。其次,如方便的话,请你想法打 听一下,这次绑架我的行动是谁在阴谋策划的。 至于报酬嘛,我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 听了布莱尔最后一句话,奥托很不高兴:“布莱尔先生,你太小看我奥托的为 人了,我虽然很想有钱,但是我决不是为了金钱才愿意帮助你的。也许为了营救你, 我将付出巨大的损失,我的家人也可能要承受很大的风险,甚至是死亡的威胁。难 道我会用我家人的生命来作睹筹吗?”说完,他侧耳听了听门外依旧响着“呼呼” 的酣声,又接着说:“你也许还不了解,我也十分痛恨那些卑鄙的恐怖活动。我也 是受骗者,莫名其妙地充当了一名不光彩的角色,我不是一个儒夫,我决心要对那 些骗子和强盗实行报复,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营救你的第一个动机。其次,你又是 我的同胞。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同胞受难,我有责任帮助你摆脱困境。只有这样,我 的良心才能得到安慰——一种误入歧途、自我赎罪的安慰。因此,布莱尔先生,你 可以放心,我将按照你的吩咐尽力而为。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我所作一切决不是 为了报酬。” 布莱尔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他紧握奥托的双手传遍全身,他被奥托的话语感动 得热泪盈眶。他是挥金如土的环境中长大成人的,始终认为金钱才是主宰一切的, 随着物质的文明程度不断提高,人类善良的本性逐渐也变得野蛮起死回生来。在金 钱的刺激下,人可以变得残酷无情。信仰、教养、博爱,仅仅是金钱的装饰品;抢 劫、绑架、暗杀都是它的产物。他自己不就是五百万元的抵押品吗?他原来认为奥 托看守他,是为了金钱。现在能冒着生命危险想要营救他,当然,也是为了金钱, 并且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罢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位素不相识 的、患难相遇的普通的兰茨同胞,用事实驳斥了他长期以来所形成“金钱万能论” 的观点。 奥托——这位被富人冷眼相视的平民百姓,用他内心的真实情感给持有偏见的 布莱尔上了深刻的一堂道德教育课:在善良的人们中间,的确还存在着一咱超越比 金钱和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正义感——敢于向邪恶挑战的奋斗精神。一种不畏 惧自己遭难而无私援助别人的的友情,这是布莱尔在“囚室”中才发现的“精神大 陆”,尤其是他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使他越发地体会到这种情感的高尚和伟大。 布莱尔心潮澎湃,用哽咽的语调说:“奥托先生,本人能得到你珍贵的、无私的友 谊胜过一切金钱和名义,我深感荣幸。”是的,对于出身豪门弟子的布莱尔而言,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结识一位普通的平民视知己。 屋内的黑暗并丝毫没能阻碍他们彼此间感情的交流。 显然,奥托也被这位兰茨国同胞的肺腑之言打动心扉。他情不自禁去拥抱靠在 床头的布莱尔,又俯身吻了吻布莱尔的额头,依依不舍地对布莱尔说:“亲爱的朋 友,我要出去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明天晚上我才能进来看你,你还有什么要交 待的吗?” 布莱尔突然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喔,看我的记性,差一点误了大事。”说 着,布莱尔从脖子上脱下一条银质的项链:“亲爱的朋友,请你把它交给哈里夫先 生,这是我在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礼物。看到它,哈里夫一定什么都 明白了。” 乔吉·奥托的身影在黑暗中离去,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夜晚的寒气直向布 莱尔逼来。 布莱尔把一床薄被紧紧地裹住冰冷的身体,他要竭力使自己尽快的暖和起来。 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刚刚难忘的一幕,给他增添了无穷的遐想:“他想象着 回到祖国怀胞重新获得自由,和亲人团聚的悲欢场面,一定是激动人心;他回忆着 坐在书桌旁静静阅读世界名著,享受着舒适安逸温馨……,而这次最大的收获莫过 于他有了一个患难之交,他多么希望出去后,能有机会和奥托兄弟般的膝足长谈… …。” 对布莱尔而言。白天漫长的时间,几乎都在痛苦地等到中度过。真有度日如年 的那种滋味。他反正除了有人给他送些吃得来,其余时间就是睡。睡得着也睡,睡 不着才要睡。 又一天的夜晚终于又来到了。这将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夜晚。 门外传来交接班人的声音。奥托轻轻地干咳了几声,只有布莱尔领会到其中的 含义。他的嗓门也变得湿润起来。 奥托在和那个醉汉闲聊。 “哎,杰逊,今天没把你灌醉吧?”奥托对醉汉说。 “奥托,你的酒真好,一瓶酒差不多都让我自己喝了。” “我的天,真是个醉鬼!把你喝死才好呢!”布莱尔心中骂道。 “杰逊,等有时间,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中国菜,再请你喝,好不好?” “那你岂是更要害我多喝几杯了?” “哎,谁让我们是弟兄们呢!是不是?”奥托说道。 “中国菜,中国菜,一定要好吃,一定……一定……一定好……”杰逊醉成泥 一团地倒在床上睡去,呼呼的打酣声与酒气一起混在一起。 看了看死猪一般地杰逊,奥托见时机一到,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象狸猫一样敏 捷地溜了进来。他低声呼唤了一声布莱尔,顺着回答声,在黑暗中挪动脚步。他手 中好象还拿着东西。 他挪步到布莱尔的床边,便把两片药片塞在他的手心:“这是我带给你的特效 止痛消炎片,快吞下!”奥托边说,边用右手扶起布莱尔的头。布莱尔不加思索地 药片送进嘴里,奥托又从左手中的水杯贴在布莱尔的唇上。布莱尔咕噜咕噜地把水 一饮而尽。奥托把水杯叠拢放进左裤袋中,坐在布莱尔的床边。 “谢谢你,你为我想得那么周到,尊敬的朋友,”泪水已将布莱尔眼睛模糊, 喉咙也象有东西堵住了。 “不必客气的。布莱尔先生,我给你带来好消息了。”奥托轻轻地说:“我已 经找到哈里夫先生了,我把你给我的项链给他一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让我一 定要转达对你的问候,要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为了更有把握地营救你离开都 灵,他已经去兰茨国找过贝利格先生。” “那么说,哈里夫叔叔早就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了?” “是的。” “这个哈里夫叔叔,那他为什么不尽快地想方设法救我呢?”布莱尔心是升里 一团疑惑和埋怨……但是不管情况如何,恢复自由的欲望已不再是虚无飘渺的梦境。 布莱尔忘记自己的伤痛,硬撑着虚脱的身躯坐了起来,紧紧地与奥托拥抱在一起, 并把自己乱蓬蓬的毫无顾忌地贴在奥托火热的胸膛,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千丝 万缕不知从何说起。 奥托也亲热地把手搭在布莱尔的肩头,用神秘的口吻说“亲爱的布莱尔先生, 你让我办的第二件事,我也基本办好了。” “好啊,你快和我讲讲!是谁要绑架我?又是谁对你说的?” “是杰逊对我说的。” “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这醉汉能干什么大事?” 奥托开始向布莱尔叙述。 “今天下午,我特意约了门口那个杰逊到我家中。我让从外面买回了几听高档 的鱼肉罐头,又让妻子做了上好的烤牛排和熏鸡,把家中存放多年的上等烈酒用来” 招待“他,搞得杰逊的点”受宠若惊“的滋味。我对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只 要有酒,其他他都不管。 这家伙本来就是喜欢自我吹捧,只喝了几杯酒,他就神神糊糊了。我们边吃边 聊,杰逊更是高兴,他说,别人从来都看不起他,就我对他最好。在漫不经心的闲 谈中,他向我吐露了真情。“ 原来,全球海运公司是整个阴谋的幕后策划者。他们网罗收买了一批破产船主, 要那些人以‘破产者联合团’的名义,对兰茨海运公司进行敲诈。为此,他们向贝 利格先生寄去了一封敲诈信。然而,贝利格先生并没有为此被恐吓住,对他们置之 不理。于是他们这些人恼怒了,决定采取了计划的第二步——绑架贝利格先生和布 莱尔,让兰茨海运公司也尝尝他们的厉害。全球海运公司是一家实力相当的世界级 巨商,他能运动第三国中央情报局参与这次行动。行动得逞后,第三国中央情报局 的特工人员都如期撤退了。现在看守布莱尔的都是“破产者联合团”的成员,因为 人手不够,他们才雇用了奥托。最后杰逊还透露说,一旦等兰茨公司把五百万美元 的赎金拿出来,他们就要成立一个名为“联合海运公司”,它名义上是独立的,其 实还是受全球海运公司一手在操纵。那样话,全球海运公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挤 垮兰茨海运公司,而且还号称要在欧洲乃至世界海运界独占鳌头。 布莱尔听罢奥托的叙述,他怒发冲冠,仇恨的烈火已在他胸中燃烧。他咬牙切 齿地骂道:“可恶的强盗,岂不是欺人太甚!不管你们这批强盗有多么猖獗,我也 决不会向你们屈服的。” “对,决不向他们屈服。好兄弟,我们兰茨国人一定能战胜他们的。”奥托为 布莱尔增加信心。 此时,布莱尔十分关心奥托家人的情况,“奥托先生,你要顾全你家人的安全, 你必须尽快地把他们眷迁回兰茨国去,这里已太危险了。假若有不测,我岂能面对 你?” 奥托理会地微微笑:“亲爱的朋友,谢谢你的提醒,我确实也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你想,如果我现在那样做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吗?那样更加会引起他们对我的 怀疑。那么整套营救你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 乔吉·奥托为了营救有胞逃离虎口,竟然把一家人的生命安全置之度外,他的 崇高品德和舍己救人的精神,使布莱尔为此对他高度的崇敬,他仿佛看到眼前的平 民奥托是他心目中一尊正义偶像,一位英雄,一位真正的英雄。 尽管如此,布莱尔也绝不是自私的人,他不愿意奥托一家为了他,而遭到不幸。 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这样行不行,奥托先生,明天请你转告哈里夫先 生,在确定营救我行动开始时,请他务必派人去接把你们的家人。然后,我们再一 起回兰茨国,好不好?这里的一切你什么都不带走了,知道吗?”布莱尔自己的妙 计不错。 奥托欣然接受了布莱尔的周全的方案,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整套营救布莱尔的计划在悄然无声中拉开了它的序幕。 经过一星期周密筹划。在焦急和沉默中,布莱尔盼望逃离“离穴”的时刻,终 于来到了。 那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夜晚,冷清的大街,一个人影都没有。 阿曼·哈里夫亲自带着他属下的十名情报人员和五名兰茨国特工人员夜袭“虎 穴”。行动计划是分组进行的。哈里夫派第一组特工人员前去接奥托的家人。第二 组人员约定:晚上九点钟动手,得手后马上乘车直驶兰茨海运公司的客运码头,那 儿将有一艘定期驶往兰茨国的客轮在等待着他们。哈里夫已预先命人包下了这班船 次,凡是登船的人也都通过合法手续,提前办好了出境证。客轮定在晚上十一点启 航,因为它是兰茨公司的船只,必要时也可临时变更启航的时间。 “虎穴”座落在都灵郊外孤零零的乡间别墅。地下室里就囚禁着布莱尔。象往 常一样,奥托、醉汉杰逊及看守布莱尔的二名持枪者,在晚上八点准时进入别墅, 替下了上一班的看守人员。 只见雨已停了,晦暗的夜晚,没有繁星、没有月亮,仅有的只是一轮被白光团 团包围着的、模糊不清的月球悬挂在漆黑的高空。 哈里夫他们等交班人刚刚离开,就命令来人包围了别墅。海狮带领的兰茨特工 人员利用夜色掩护,敏捷地翻过高高的围墙,神出鬼没地穿过花园,蹑手蹑脚地向 别墅慢慢靠近,潜伏在事先指定的部位。他们屏住了呼吸,眼睛都死死地盯住微弱 灯光下别墅的大门,等待乔吉·奥托向他们发出行动的信号。 夜光表指向八点五十五分,只见目标出现。乔吉·奥托慢悠悠地步出了屋子, 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然后又装模作样地举起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这是行动的暗号,证明醉汉已经睡着,可以开始行动。 “乒”,沉闷而又微弱的枪声,听得出来这是一枚无声手枪发了的。随着枪声, 只见奥托刚才伸懒腰的双臂垂了下来,两腿慢慢地向地上跪倒,身体立即失去了支 撑,“卟通”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预先制订的第一方案失败了,只有采取应急措施。 海狮带领一名特工奋不顾身地向地下室冲去,其余的特工都去对付那些劫持者。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当然,这也许是双方都不愿意由于枪响而惊动意大利警方 的缘故。也许这又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枪战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由于进攻者占着明显的优势,劫持者方面的枪声 逐渐变得稀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胜利者匆忙将整座别墅搜索了一遍,却不见一 个劫持者的踪影。想活捉劫持都的计划落空了,而营救布莱尔的行动获得了非常地 成功。 二组人员在约定的时间准时会合在一起,登上了开往兰茨国的客轮。阿曼·哈 里夫利用他在意大利的社会关系和地位,将奥托的尸体也巧妙地带上了客轮,并顺 利通过了边防出境检查。 阿曼·哈里夫怀着喜悦的心情随船前往兰茨国。他不辞辛苦地再赴兰茨国,一 方面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随时应付可能意外的情况发生,同时也可以在贝利格面 前表示自己对老朋友的忠诚。此时,布莱尔的心情却格外地沉重,他悲愤填膺,心 痛欲裂,半个身子蜷在船舱的沙发上,双手捧着他那宽阔的额头,时而用手指狠命 地抓着蓬乱的头发;时而又发出长长地叹息声,他不停地说道:“奥托啊,好兄长, 你为什么离我而去?你是为我死的,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旭日慢慢从远处的海上升起,金色的朝霞照耀着碧绿的海水,仿佛给它披上了 一层美丽的轻纱。 经过一夜的航程,客轮正时在兰茨国泊岸了,往日喧闹的码头变得冷冷清清, 只有贝利格、史密斯一行人在码头等候驶来的客轮。站在客轮甲板上的哈里夫,老 远就挥着他手中的礼帽,向贝利格他们致意。他一下客轮便快步迎上去和贝利格紧 紧地拥抱在一起。贝利格——这位素以冷静著称的船王,今天也情不止禁地热泪盈 眶,他在哈里夫的耳边动情地说:“亲爱的朋友,我真诚地从内心感激你的恩德, 是你拯救了我们一家。” 哈里夫十分谦恭地回答了贝利格:“哎,尊敬的董事长先生,我们老朋友了, 不必如果客气的。我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使命罢了。现在,你应该去见见你 的爱子布莱尔了。” 接着,彬彬有礼的哈里夫又各史密斯寒喧了一番。三个的目光同时在人群中搜 寻着布莱尔。 只见布莱尔迈着沉重的步伐和奥托的家人一起,正扶着奥托的灵柩缓步走出了 码头的大门……。 当天晚上,海狮向保安部首脑蒙戈尼及各处主任,汇报了营救布莱尔的经过。 他还将乔吉·奥托生前提供的情报复述了遍。此时,蒙戈尼非常高兴,营救布莱尔 的成功解除了他被撤职的可能性,同时,奥托的情报证实了他过去的判断是完全正 确的。其他几个主任乘机恭维他几句,这更使蒙戈尼喜形于色的他,而显得有些飘 飘然然的滋味。会议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 散会后,史密斯见海狮焦虑重重、一愁目展的样子,他便热情请到自己的办公 室,两人坐在黑色真皮沙发开始交谈起来。 “我的直感告诉我,你因为还没有表达自己的心里话而烦恼,是不是?”史密 斯直截了当地说。 海狮坦率地点了点头。他信任他的顶头上司,毫不犹豫地讲出了自己的疑虑: “虽然第三国中央情报局在世界各地的活动很频繁,,但它还至于会为一个国外私 人经营的海运公司提供潜艇去进行恐怖活动。如果说,真是第三国中央情报局插手 了,那么它就不会把布莱尔交给全球海运公司的这些饭桶们看守。这就充分证明, 乔吉·奥托提供的情报是假的。”史密斯递给海狮一支雪茄烟。海狮从口袋里取出 一只打火机点燃了烟,贪婪似的吸了一口,“乔吉·奥托把这个假情报告诉了布莱 尔。布莱尔处在那种环境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当然是信以用真。从心理上分析, 他是布莱尔的救命恩人,所以奥托的每句话,布莱尔是绝对的相信。作案者自信以 认为,凭借布莱尔的地位和他的证词,完全能左右我们侦查视线,所以他们和我们 轻松地玩了这一手。史密斯先生,如果第三国中央情报局真的插了手,他们又怎么 雇拥象奥托智商这么低的人呢?” 史密斯颇有兴趣地听着海狮津津有味的分析。他不住地点头,以示他和赞同海 狮的观点。 史密斯把剩余的雪茄给了海狮。 海狮猛猛地吸着雪茄,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里、鼻孔同时喷出,“而且这个假 情报好象完全是为迎合蒙戈尼先生的判断而专心炮制的。现在问题麻烦的是,蒙戈 尼先生也信以为真,连兰茨国的侦查方向也已确定了,甚至包括总统和内阁都已用 这假情报来制订国策,形势是十分地严峻。”不知不觉,海狮已把所有的雪茄烟一 扫而光,剩下的是堆得满满的一缸烟灰,“但是,又是谁泄露了蒙戈尼先生的判断 呢?我个人认为,在保安部的高级官员或机要人员中,肯定有隐藏很深的内奸。只 是我们现在还弄不清楚……,这个内奸到底又扮演什么角色。 上次蒙戈尼判断了两点:第一,策划者是全球海运公司。第二,全球海运公司 买通了某一国家的间谍机关。所以说,乔吉·奥托的假情报肯定了第一点,同时又 点明了第二点——第三国中央情报局并没有参与敲诈案。这案子是如此蹊跷,案情 曲折复杂。我敢断言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敲诈案,相当程度上是关系到我们国家利益 和安全的特大国际间谍案。“ 史密斯“霍”地从真皮沙发上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直楞楞地望着海狮,好象要 从他的脸上找出真正的答案。过一会儿,他才把视线转移[ 窗外,沉吟着说:“亲 爱的海狮,你的分析简直太重要了。我也同意你的推论——这肯定是一件特大的国 际间谍案。但是使人烦恼的是,我们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我还纳闷是:此案攻击对 象又为什么是兰茨海运公司呢?在案情发展中,兰茨海运公司始终都是阴谋家特感 兴趣的猎物,那我们就只有来个反狩猎了。糟糕的是,保安部那个混蛋内奸,对我 们将是很大的威胁,因为我们在明处,而他恰恰在暗处无时不刻地在监视着我们的 一举一动,只要一天不把他挖出来,我们就一天都别想安宁。” 史密斯感到十分地棘手。 海狮站起身来,刻意压低了声调,贴近史密斯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可疑人的姓 名。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史密斯差点叫着声来,他惊愕不已地看着海狮, 怀疑海狮的大脑是不是出了毛病。 海狮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亲爱的史密斯先生,我不能强求你 相信我的观点,不过有一件事是非常值得我怀疑,”海狮又将嘴附在史密斯的耳旁, 说出了对那个的怀疑。 这一次,史密斯安静了下来,不再表示出吃惊,但也没有表态。他只能保持沉 默。 海狮重新在坐下,他抬起头看着史密斯,用恳切的眼光注视着史密斯:“亲爱 的,我们暂时把这个疑惑放一边。那桩案件的性质已经牵涉到我们国家的利益,你 是否可以和蒙戈尼先生说说?当然,我要重申的是,我决没有想和蒙戈尼先生去争 风采,请你一定相信我。说实在的,当时为了引起误会,我才克制自己没在会议上 提出我的想法。 精明的史密斯,十分了解他上司的性格和有点暴燥的脾气,甚至对蒙戈尼灵魂 深处的东西,他都能看得透彻。他拧着眉宇,简短回答海狮:“海狮,我一定会尽 会地寻找时机转达你的意见。” 海狮曾经尝过蒙戈尼的讽刺,所以他相信,史密斯也只能这样答复他。 两人肩并肩地走出了办公室。 “执行任务很辛苦,现在我命令你回家休息,你的女儿一定想念你了,”史密 斯把海狮送上了一辆小汽车。自己也跳上了另一辆白色小汽车。不过,他并没回家, 汽车向贝利格家方向急速驶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