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 梦, 醒来了吗? 风雨依旧带着你的忧思吗? 我是否痛过,苦过? 请你告诉我! 回到自我的世界去吧, 生活其实也是一种痛! …………… 一 风, 带着冷冷的寒意, 网吧的钟照例时慢了些许, 四点二十分, 我披了外套踱了出来。 到五点三十分高中校园人去楼空的惨象的间中空余时间, 已足够我报完名了。 今天是元宵,不知从何时响起的鞭炮声, 我伴着二十分钟, 穿过萧索的大街, 到了我的高中校园。 看着被我篡的紧巴巴的几张人头象递出后, 我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 无论谁初到一个地方, 即使时去掌管它, 都总免不了有些紧张的, 何况我是去申请被管理的。 收钱的老师熟练的数着毛泽东的数目, 嘴里仍唾沫横飞的抱怨到: “今天是元宵节, 却怎么还有你这么晚来报名的学生, 真是……!“ 我想他言下之意指的是我拖累了他, 整栋办公大楼除了秋风卷地和书页沙沙响声传进来外, 的确不闻人声了. “对不起! 老师, 我来晚了!“ 那位老师仍在嘀咕时, 我刚想道歉未出口时, 一串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开. 我旋即回头一看, 是秦钰凌! 有着及肩的秀发和天使般的微笑的她, 使我自小学到初中时的同学, 也是我初恋一直单恋着的她. 五点三十分, 我的手愈来愈僵冷, 思想茫然, 只是除了走在我旁边的她的秀发, 偶尔有几根拂过我的脸庞 微痒, 瞬间在心头泛起一种难名的感觉. 八年, 我第一次与她单独走在一起, 而且更是她主动邀请我的, 告诉我她家在我家后面两条街的X 栋. 那种喜悦难以用笔墨形容, 独个怀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她的问话. 风似乎更大了, 我微打了一个哆嗦. 我发现自己站在她的身边, 思想感情, 乃至肉体, 都变的毫无抵抗力了. 秦钰凌转过头来, 她的高度, 以及我们挨近的程度, 是足以唇对唇了. 我的脸感觉到了她喷出的热气, 霎时间就变的暖和起来了! 心在“噗噗”直跳. 天哪! 她竟没有移开自己清秀的脸庞, 对着我微笑, 靠近了少许. “晨羽, 你冷了吗?“ 感觉着从她鼻尖上涌来的暖流, 我害怕被她轻视, 忽然间冒出了一句话: 冷!? 你要不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我?!“ 她看着我, 脸上满是疑惑, 随即变成了震惊和微怒. 她停了下来, 我也身不由己的停住了. 我抿着唇, 不再呼吸, 却没再吐出一个字. 破坏了难得和她单独在一起, 甚至挨得如此紧密, 增进感情的机会, 我已经不知道再解释什么好了. 风突然间又大了些, 呼呼的风声送来了旁人的指指点点. 她的牙咬着鲜红的唇, 就象狠狠的想将它咬下一块似的. 紧皱的眉宇间竟流露出一种极度的轻视. 我的心冰凉, 麻木的毫无感觉, 直到一件仍残留着她余香和温暖的外套扔到了我的手上. 全身一阵刺痛 ………… 二 疲倦不断地袭击着我, 我几乎就要瘫了下来, 昨晚地失眠, 辗转反侧, 不但没有解决痛苦, 反而带来了更为强烈的负面影响. 铃响已过了许久, 当我走进教室里, 就发现自己高中生活的第一天迟到了. 幸好老师并未再教室里, 新组织的班级还湮没再嘈杂声中, 只不过按来是的早晚顺序, 就剩下最后一排靠窗户附近, 却没有椅子的位置. 早上因发书的缘故, 只开两节课程. 我拿着空荡无物的肩包倚在墙上,. 微有些缝隙的窗户极有规律的, 时不时透进冷风, 我有向前靠了靠, 双手探进外套的口袋, 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一个令我魂牵梦绕, 彻夜不能眠的声音, 在我即将入睡时响了起来! 我全身一震, 心脏强烈的一抖, 鼓起勇气, 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及肩的秀发捋进了红边白顶饿帽子, 只是微微的垂下几丝, 似乎在证明它只是暂时消失. 乳白中微透进粉红的大衣, 是我刚进教室时看见, 唯一的有桌子没椅子的位置, 旁边的背影。 秦钰凌, 依旧是天使半般的微笑, 还是一句嘘寒问暖的: “晨羽!” 只不过她的脸色苍白了一些, 笑容也不如昨日的自然! 起码在于我是这样看来的。 她看着我, 远没有往日的神采, 带着一分哀怨和淡漠。 我的心头涌起万般滋味, 想起昨日的温馨, 我的疲倦一扫而空。 我没有说昨夜在极短的睡眠中道歉了几千, 几万次的梦呓, 另有岔开话题, 的确带着真诚, 关切的问: “钰凌, 你的脸色不太好, 昨天的风很大, 你…………你没有着凉吧!? “ 话一出口我发现,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拥有着即不是本能, 又无理性的感情, 受着她的支配, 去面对生活! 秦钰凌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少年时恰又是最不受束缚的时候, 而女孩的心思往往比男孩奇怪。 所以她出乎意料的微笑不语, 虽然还带着些微哀摸的情感, 却小的远比刚才自然多了。 隐隐的风声, 伴着她天使般的微笑, 深深的刻在了靠在窗边的我 心里! 似乎忘记了九月初秋的凉凉的寒意! 三 现代化的建筑在霓虹异彩的映射下, 幻出了长长的黑影, 覆盖在了我的身上. 朦胧秋雨中轻荡起迪克牛仔的歌声. “谁知道又和你相聚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 总叫人无奈. 为什么明明是相爱………… 我们总是, 徘徊在心门之外………… “ 网吧已是极近了, 精致招牌上“情缘”二字镶边, 闪烁着的小彩灯, 已是清晰可辨了. 可是我突然间又生出了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触, 近日的感情积郁, 无论是欢乐, 痛苦, 哀伤, 都形成了我对现实, 甚至生活的极度颓丧. 一切都很奇怪, 开学已是两个星期, 我是似乎如愿以偿地与她坐在了一起, 她依旧还是对着我, 微笑. 令人羡慕的篮球社向我发出了邀请. 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坐在电脑桌前, 麻木地, 形式化地敲击着键盘. 我隐隐觉着, 从前她地微笑才是最美的. 五点, 城市即将入夜时总是最喧哗的, 薄薄的一扇玻璃门, 仿佛已将一切的旖旎与我隔绝了. 荧光屏上跳跃起一个个字符, 我在渲泄着自己愤恨的情感. 此时我由衷的感谢发明电脑的天才. 全身一阵舒泰, 杂乱的感情倾吐后的痛快, 每个器官都在大叫“清爽”. 我心满意足, 拿着手旁的号牌离开了座椅. 身后却又响其“呵!呵!”的叫唤声, 我转过头, 四目交触时, 才发现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放荡不羁的短发, 掩着大胆的, 直接的双眸, 和迷人的笑容. 与她年龄不称的曲线尽在秋衣尽掩下, 仍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青春气息. “你拿错了号牌!” 她举起了手边的号牌, 写着鲜红的“4 ”的, 又理直气壮地挥了挥, “瞧” 这是你的! 你这人还真有些糊涂. “ 我伸手拂了拂额前的乱发, 等似乎不再尴尬时才淡然答道: “不, 我怎么会拿错了呢? 为你这样漂亮的女孩买单, 又怎么算是糊涂呢?“ 随即伸手接过她高举的号牌, 向台吧走去, 带着一份愉快的戏谑, 喊着: “服务员, 买单!“ 她跟着跑了出来, 华灯初亮, 在秋寒中潮红着脸. “喂, 你这人还真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不继续玩下去了? 就给我买单! 啊! 哼!………… 位置又个人占了!“ 我的心不争气的跳起来, 这是除面对秦钰凌外的女孩, 出现的少有的状况! 四 第三次的谈话, 我更尴尬了, 力图给以她一个满意的 答复, 搜索枯肠. 在秋雨中的她出落的更美, 迷朦中隐隐约约的她, 更使我情不自禁的想到广寒宫中的仙子, 虽说或许是没有如此短头发的. 看着她, 她脸撒谎功能的红潮并未褪下, 反而更显得有些艳红. 她突然叫起来, 打破了我思索时的沉寂, 压下了车水马龙的嘈杂声. “我叫芙晓青, 你叫什么名字?“ 那引起街道上大多数人侧目的声音, 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叫晨羽, 晨曦的晨, 羽翼的羽!“ 我回答. 她又突然间伸出了手, 柔软的拉住了我的左手, 细腻的写上了“芙晓青”三个字. 便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但又觉着在如此的女孩面前, 自己能缩手吗? 于是用宽大的手掌捏住她的小手, 写上了“晨羽”二字. 芙晓青若有所思的微一点头, 我就想走开了. 旋即她回过神来, 拉住了我, 却说:“你吃过了晚饭没有? 若是没有,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 要不要去试试!“ 望着她赤诚的眼睛, 那种大胆直接又给予我心灵, 不同于秦钰凌的滋味的冲击。 但对这个秦钰凌之外让我的心驿动, 我的心本能设起防来, 秦钰凌即使不喜欢我, 但我喜欢她, 就不能对不起她。 “虽然我是自己一个人住, 又没吃晚饭, 很想去试试, 可是男孩子于女孩子一起去吃饭, 总是男孩子付的帐吧! 这一餐大约就得使我下半月的早餐变成白开水泡面包了。 即使我打电话告诉父母钱丢了,他们也不会再给我一次了!“ 我已觉得这些理由够充分了。 芙晓青却笑了, 甚至学着我的动作, 拂拂额前短发, 压低声音说: “服务员,买单” 便咯咯笑起来。 “哈,那时怎么又那么大方,哈哈” 我的脸颊微有些发热, 三次面对他时的尴尬, 好象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我的防线. 我好象全然忘记了秦钰凌, 只知道与芙晓青一同吃浪漫的西餐的确是人生快事一件. 芙晓青看着我并未马上答应, 很不耐烦地从肩包中, 掏出了一沓大额纸钞. 我不知她为何有这么多钱, 除了名字, 她对我仍是个迷. 她仿佛是极为不满. “喂, 现在可以决定了吧! 在网吧里随意勾搭纯洁少女的男孩!“ 我不知她究竟怀着何意对我这样称呼, 但却在默然点头后, 跟在了她的左近. 夜里, 我不知所以的兴奋, 不仅时因为第一次与漂亮女孩同坐吃西餐的缘故吧! 陶制的装饰品被我我高高抛起, 砸在底上碎了! 那本就时为了让人看起来舒服, 高兴的东西, 即使早一点因为让人高兴的缘故而完成了使命, 也时毫无遗憾的! 那一天的梦里, 好象没有了一直充作主角的秦钰凌. 五 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历经了星期天的连绵秋雨的洗尘, 在我参加的篮球社的第一次课后社团活动时, 竟出现了街边巷尾的半仙们, 掐指也- 难算出的好天气。 古文课枯燥的令人欲沉沉睡去, 却不知为何安排在了人们习惯于午睡的时间, 这岂不明显的引诱着学生去犯错误! 就连第一排的学生也因无聊之极而放肆的说话, 后面几排的大都梦寻周公去了, 只差响起一大片的呼噜声! 幸好学生这一点的本能的自觉还是有的, 从小学开始的练习已让人有了潜意识的控制. 讲台上的老头子拿着书眉飞色舞的在跳来跳去, 殊不知“己所欲亦勿加于人乎”! 幸好只是他自己沉湎于自娱自乐中. 课桌上反射的阳光越来越刺眼, 窗户上的玻璃忽然间有了聚焦的作用. 任我坐姿如何, 只觉眼前一片强芒, 而在秦钰凌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太不雅! 我便闭上了眼睛, 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嗅着由缝隙透进的清风, 恹恹的睡去了. 大概已是课间活动了, 秦钰凌唤醒了我. 在多个星期的接触中, 我们的关系似乎变的更加融洽了, 在我将外套亲自送到她家, 鼓起勇气道歉后, 她对我的笑, 又更明美了. 古文书上密密麻麻的, 却相当清晰排列整洁的笔记顿时使我睡意全消, 那娟秀的字迹, 使我全身暖洋洋的, 瞬间从惺忪又充满了活力. “谢谢” 最能表达谢意的就是“谢谢”一词, 其他的方式只不过是用外表欺骗旁人罢了, 只是人愈进步, 却愈忘记了这个道理. 我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在阳光下清秀的脸庞有些嫣红, 显得娇艳无比. 我们之间的交流都是以极短的语言来表达, 用最为精简的文字来表达最深层的涵义, 而我们互相间又能明白. 这也是发明语言的最原始的意义, 就如爱情一般, 总是千古以来生命永恒不变的旋律. 几个同学从我们旁边飞快掠过, 带起一阵风抚过我们脸上. 嬉笑玩闹, 课间的学生总是最充满活力的. 我突然间明白了, 我与秦钰凌之间的情感的交流, 已不再是我一个人独自敞开着心房了. & & & & & 篮球社的第一次活动, 相当的顺利. 我发现同班的肖云, 竟也是篮球社的. 为何至今才知道, 我想是一心倾注在秦钰凌身上, 进入高中后不曾注意过他人吧! 我与爽朗的他很自然的交成了朋友. * * * * * * 明天的太阳是否还同今天一般灿烂? 入睡前看着苍穹上的星移斗转, 我无端的有了笑意. 绮梦中, 秦钰凌又重新成为了主角, 只是芙晓青那偶遇的漂亮影子还未消散. 她似乎没有给我再次联系的电话号码! 六 一星期仅有一日的轮休, 显得相当无聊. 早上, 下午, 晚上, 只能抽出三份里的一份, 却又不足以去做任何有意义的事. 真不知当初上帝创造了人类及万物时, 花了六天, 仅休息了一天. 以致从不媚外的老师, 有了旦旦的借口, 将双修日缩减为一日. 还好每天都是能看见秦钰凌的, 这或又是一种收获! 呆在家里, 我不知何去何从, 一个人住着诺大的一间房子, 生活自理, 有时的确很孤独, 思念着远在他乡工作的父母, 或可解怀. 电视枯燥无味, 就象一块连骨髓都被挤干净的骨头, 除了一些拿肉麻当有趣说情话的, 和近乎淫词滥调般的成人影视, 与把每个人都当白痴没大没小的幼儿节目, 我实在没有足够的想象力 去想象这只剩下些渣滓的骨头, 即使辗碎了, 究竟还弄得出什么事! 雨如雾般迷朦了窗, 虽只是秋季 但离冬寒, 却也一日日近了。 我渐渐生出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冲动, 为何难以形容呢? 人大都不会清楚自己身处的情状, 即使清楚, 错误的可能性, 很高! 对秦钰凌那种爱却不能言的抑郁, 又化成了奇异的力量, 促使我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我总是很清楚的记得的! “嘟--------”的长声响过仅两下, 就从线的另一端传来, 大约是一位中年妇女的柔和声音. “喂, 请问找谁?“ 大约是秦钰凌的母亲, 我心狂乱起来, 不知如何说下去是好. 我略安了心后, 想着总不能半途而废! “请问, 是秦钰凌家吗? 秦钰凌在吗?“ 我本是无胆打电话叫她的, 但既然打了, 是不能似乎无勇气中途挂下的. 秦钰凌决不会知道的, 但我心里总觉的她什么都知道, 仿佛她比我更象晨羽, 而我是怎么也欺骗不了她的. 有时候突然醒悟到自己已不仅是为自己活着, 还为了她. 但她是否知道呢? 我却又不敢再想下去, 那实在很难过. 柔和的声又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温暖, 即使说出的话是骂我的, 我也会很乐意接受. “找钰凌吗? 什么事?“ 我好象很难在瞬间编出一个逻辑严密的谎话出来, 我也很难欺骗她, 但又是随口的说了句: “我是秦钰凌的同学, 今天晚上全班同学开个集会, 叫我来问问她要不要去!‘ “哦! 那她自己看着办好了!“ 电话内外突然出现了死寂, 我不敢呼出声来. 然后隐隐有着声音叫着 “钰凌”. 约莫过了数秒, 秦钰凌的曼妙声线响起! 七 虽只是数秒的等待, 但我的心情已经有了极大的起落。 脸颊已红热,我的手心也微微沁出汗味了。 “喂, 你是谁, 有什么事?“ 声音虽是热情但又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淡淡的冷漠。 我倒是不在乎, 抑着喜悦平心静气地说: “是我呀! 钰凌!“ 秦钰凌显是听了出来, 吃了一惊, 顿了顿气 才温柔地说: “晨羽! 什么事啊!“ “听说金浮桥有家很不错的餐厅, 晚上要不要去试试?“ “餐厅? 就我们俩去?“ 听她的口气似乎极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禁胸腔中热血上涌, 脸开始发热了。 “还是新开张的, 现在七折优惠啊! 尤其是西餐, 味道更好!“ “那, 就好吧!“ 秦钰凌好象在点头, “那如何告诉我的妈妈呢?” 一种欲迎不拒的姿态。 我遏住兴奋, 用柔软得象棉花一般毫无气力的手, 将话筒紧按在耳边。 “告诉她, 你去参加一party 了,“ 我抬手看了腕上的表继续说道: “现在已经四点了, 五点, 我在楼下等你, 这的确是一个party 只不过只有我们俩个人! 再见! 我等你!“ 我没有再听她的答复就挂上了电话, 我从未有过的信心告诉自己 一个月的早饭钱准得泡汤了! 但却是很值得的。 我在街上对着她家的大门默默地站着。 八 究竟她没有让我失望, 四点五十八分, 她散放着的长发丝毫不显杂乱, 反而以一种独特的风韵 遮掩住了那一套极美的淡黄碎格子群衫。 绯玉的伞布令我想起她如桃腮的颜面。 她闲适、慵懒的神态 令我不禁呆了, 仿如那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女。 而她玉翠的纤手将伞柄交到我的左手, 我甚至不敢去看一眼 自己的手与她放在一起时的对比。 在我激荡的心里又多了一份惆怅。 一路上,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并没有说话。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并没有奇怪俩人间的清静。 那种高贵的冷在她身上毫无做作,自然得令人不可思议。 她没有用余光看我一眼, 但我却觉得, 那一刻的我拥有了一切。 路并不长, 但却漫步了半个小时, 就那几近拖长了一倍时间的旅程 又只如我生命火花迸起的短暂一秒。 那芙晓青的影子如一缕清烟, 在我心头绕啊绕, 快要消逝的时候, 却又重新出现了。 离餐厅的正门已是极近的距离, 但我如何迈不开腿走完那咫尺的距离, 那纯真无邪的活泼影子 又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晨羽, 你好, 还真是凑巧!“ 她瞥了秦钰凌一眼。 “那是…………” 我回头看了秦钰凌一眼, 只是客气似的笑, 随手拨弄着被风拂起的长发, 似乎并不在意。 我的手紧握伞柄, 鼓起勇气, 轻声的告诉芙晓青。 “那是我的女朋友, 秦钰凌。“ 芙晓青笑了, 似乎在衷心的为老朋友祝福一般灿烂。 我也笑了, 相视间, 却发现对方都笑得有些勉强。 芙晓青走了, 至始至终都呆着一份笑意。 看着她远离得背影, 总觉得她的脸色, 有些苍白。 “她是谁?” 秦钰凌被风拂乱的长发始归原位, 一种极平静, 极淡而化之的口气。 “是………… 她叫芙晓青。 我的一个朋友!“ “哦!” 秦钰凌却突然的拉住了我的臂弯. 九 在与她肌肤相触的那一刻, 我们的血肉相同了, 与秦钰凌快步走进了餐厅后, 我的知觉一片茫然。 身前身后, 一阵风吹过, 却只是掀起深秋长裙的恶作剧。 城市的夜很美, 虽然有些近乎无端的, 但我觉着, 真的很美! 回家的路上那一片天, 好象也在闪着光亮, 蕴藏着秦钰凌的浅浅笑容。 那一夜极静, 我反而无法入睡, 回忆着与她的共餐, 和之后的电影。 我似乎又更了解了她, 或是让她夜更了解了我, 我没有回想细节, 可是愉悦更是如潮水一般涌来。 有时面对她实在不知道作什么好, 而她只是凝望着我, 不是更在乎着我们良人以外的东西。 芙晓青的勉强的笑意, 却又在梦中使她的脸变的更青惨。 十 人们努力压制着情感, 但情感却会在不止不觉中奔发出来, 当人们发觉时, 已经被洪水一般的情感吞没了。 萦回于校园的广播声大部分被挡在窗外, 仍有小部分揉和着深秋的风, 从缝隙透进。 我拉紧了外套的领口, 近乎瑟缩的将手环抱在身上, 好象自己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 心如在弦上, 一触即发。 昨日的欢乐已将我的心荡满了爱意, 却又无法疏通。 对秦钰凌的情意却又不能明言, 若是没有很好的把握, 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自己是不是失去了, 我也不在乎了。 我怕突然的宣泄会遭到秦钰凌的拒绝。 我又想到了网吧, 即而又想到乐令我神伤的芙晓青, 马上又边的颓丧起来。 冷, 我已经觉着可以面对了, 但其他的事却更令我肝肠寸断。 心一阵阵绞, 究竟痛不痛我也无法知道了, 苦胆水已吐了出来。 我伏在课桌上休息, 椅子反过来坐, 椅背用力顶着心口, 那种知道为何会痛痛在哪里的肉体痛苦 远比无端心痛来的更为痛快, 令人舒服一些。 我已经有些累了, 被对芙晓青不能解怀的思念纠缠得烦恼不已, 不愿意再去矫作, 只想好好睡去了。 秦钰凌得柔声细语飘然传入了我的耳朵, 鼓膜鼓起余勇告诉了大脑, 惺忪的睡眼还未睁开, 却就看见了坐在身旁的绝丽人儿。 可是那一刹那, 我心里涌现的不是绝对的爱意, 而是牵扯着愧疚和遗憾, 不知所云的心情。 她的笑依旧迷人, 却不是天使般的了, 她好象靠的很近。 但却又不明所以的远。 我将椅子换了一头, 因为信不再乱了, 只要面对她时就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宁静. 但是我知道那是饮鸠止渴, 暂时的缓和, 却又有着无限的痛苦滋味. "你怎么不做操?" 我的确很奇怪. "做操? 早已做完了, 现在已是上体育可课的时间了." 她示意般抬了抬腕上的表, 又指了指窗外. 我探头一看, 的确是杳无人迹了, 只是在沉寂中回荡朗朗书声和教学楼后传来极有节奏的哨音. "我也是请了假的, 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才可以请假吗?" 我心中的疑虑顿消. "可惜你没看见我请假时, 威胁班主任下午有篮球社的训练时他那熊样. 真好笑!哈!······“ 我放恣的笑了起来, 素来浅浅微笑的秦钰凌也笑得甚是开怀。 我得心略微顺畅了些。 篮球社的领队是素有雷厉风行的校长本人, 他爱好篮球自是没话可说, 兼且本校历史上临时拼凑的篮球队取得的成绩不错。 所以他特别设立了篮球社, 又从体育局聘来了专职教练, 对队员选拔极为严格, 又极为珍视。 所以一旦参加了篮球社就等如有受校长直接照护的特殊身份。 究竟哪一个老师比的过校长呢? 而这也是学生们唯一一次举双手双脚, 赞成校领导按自己的私人喜好再公事上行事。 我们越聊越兴奋, 从比尔盖茨一天刷几次牙到, 到古代巨富石崇用多少纸擦嘴上的油。 但我和她, 谁也不能主动去捅破隔在我们中间最后一层薄纸。 虽然我从未妄想过这么愉快的与她聊天! 天很冷, 对于在激烈运动的我来说, 这一天的社团活动, 不啻冰与火中两个极端的煎熬。 暮色的校园多了一份沉寂的欢乐, 少了一份喧嚷的热闹。 秦钰凌第一次来参观篮球社的活动, 可是谁也无法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究竟在注视着什么。 她的美象一道风景线, 触手却无能及, 只有远远的瞻仰敬服。 今天的肖云特别努力, 如有神助般的连进数球。 训练完后, 在体育室里更衣时, 他轻声的告诉我 “我喜欢秦钰凌!” 我望着他高峻的身材, 和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 心里油然而起一阵恐慌。 肖云满脸的羡慕之色, 戳着我的臂膀, “你好呀! 成天与这样一个大美人坐在一起, 初中又是同学, 还真有福气!“ 我与秦钰凌的情感交融, 只属于私底下的进行, 甚至说我们见的感情联系, 只能用着见微卓著等微妙的词来形容。 我与她之间的交往, 不原受到外界的干扰, 自然在表面上, 我不能露出少许口风, 直到有一天真正确定了我们的交往关系。 为此, 我很辛苦, 有时也很痛苦。 我昧着心, 淡然一笑置之。 虽然我明白秦钰凌第一次来参观, 为的大部分目的是我, 但情感上的明白, 却远不能在实际的理性上成立的。 我的心微有一点酸涩。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向秦钰凌表白, 捅破那层我们双方都因羞涩而无法去揭破的纸。 “树上的桃儿, 谁先摘, 谁先得!“ 一句简单又极富哲理的话。 市郊的远山, 已不再迷梦于浓雾中, 青翠的林木, 在我回家的路上也能看清楚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