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范逼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前还正儿八经地给我们每个人都寄了很精美的喜帖。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琪琪的嫁妆之丰厚还是让我们羡慕得连连咋舌:一套位于 高档住宅区的150 多平米、带豪华装修和全套家电的大房子;一辆深蓝色的大欧宝 ;据说还有一笔存款,具体数字不得而知。我多少有一点理解范逼为什么非娶琪琪 不可了,面对这种物质和金钱的诱惑,说实话连我都有点犯晕,稍微现实一点的人 我想都不会拒绝吧。 婚礼定在王府饭店的宴会厅。我们几个以前倒是在五星级饭店的门口当过门童, 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到这种地方去赴宴。虽然大家都刻意地表现出不是很在意 这种大场面,但还是在婚礼前各自买了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以免到时候 太过丢面子。 即使如此,我们在到场后还是感到了明显的局促不安。举行婚礼的宴会厅被布 置得富丽堂皇,客人们全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男人们个个仪表堂堂、谈吐 不凡,女士们都梳着华丽的发型、穿着名贵的礼服。他们端着酒杯低声谈笑,没有 人正眼瞧我们。以往参加朋友的婚礼我们都是最能闹的,这次却只有安静坐在角落 里看的份了,心里多少有一点失落。只有当伴郎的董立算是稍微露了露脸。 身着黑色西装的范逼和披着洁白婚纱的琪琪都非常非常漂亮,活脱脱一对金童 玉女。我们微笑地看着他们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下交换戒指、甜蜜地亲吻,那一刻 我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真的一直都很相爱并且可以永远幸福地爱下去。 一对如此般配的、得到了这么多隆重祝福的璧人儿,让人怎么能去怀疑他们所 拥有的幸福其实只是个幻影呢?我想在这一天里除了范逼没有人会记得小迪这个人, 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从睡梦中醒来,陶冶正躺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见 我醒了立刻扑到我身上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还有一点迷迷糊糊的,看到陶冶才想起昨天晚上带她回来过夜。 “哎,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好不好?” 陶冶一句话就把我完全吓醒了,她这个人可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 “你没事儿吧?”我坐起来充满惶恐地看着她。 “我当然是说真的了。”陶冶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天哪,救命啊!”我趴到枕头上用手捶着床垫呼天抢地。 陶冶伸出手来拉我:“别这样,领养个孩子而已嘛,又不是要你去死。”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领来要养在哪儿?”我坐起来很严肃地问她。 “嗯……”陶冶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然后眉开眼笑地说:“养在孤儿院里 喽!” 天!我翻着白眼重重地倒在床上做昏迷状,陶冶爬过来用力捏住我的鼻子和嘴 巴,我掰开她的手,忍无可忍地大声问她:“养在孤儿院里那叫你领养孩子吗?” “可以付给孤儿院抚养费,让孩子跟你的姓嘛。我们只要有空的时候去看他就 好了。”陶冶依然在那里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 “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可是刚睡醒,受不了这么大刺激。” “你这个人永远这么没创意!”陶冶怏怏不乐地狠狠打了我一拳。 “都象你那么有创意非天下大乱不可。”我一把将陶冶拉到怀里,翻了个身把 她压在下面,开始亲吻她细长白暂的脖颈。时间尚早,在陶冶回家之前,我们可以 做的事情还很多…… 正缠绵到难舍难分之际,忽然隐约听到有人正在拿钥匙开外面的防盗门。我登 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了些衣服,一边叮嘱陶冶快点把 衣服穿好,一边轻轻掩上我的卧室门走到门厅观望。 秀儿是没有我家里的钥匙的,走进来的居然是我老妈。 “你怎么来了?”我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我上附近办事儿,顺便过来看看你。还没起呢吧?我就知道!”老妈边说边 往屋里走。 我的卧室最靠近大门口,我生怕老妈会径直走进去,紧紧地跟在她旁边用身子 挡住了卧室的门,还好她直奔客厅而去了。 一放下包儿老妈就开始唠叨,她有一年多没到我这边儿来了,一过来看哪儿都 不顺眼,指指点点地数落个不停。 她在屋里转着圈儿地边走边看,眼看越来越接近卧室,我又不能拦着她,只好 硬着头皮跟她走。还没等我们走到卧室门口,已经穿戴整齐的陶冶拉开门自己走了 出来,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阿姨。 老妈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地笑着答应了。随便聊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陶冶 便借口有事一个人走掉了。 “那女孩是怎么回事?”陶冶刚一出门老妈便揪住我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普通朋友呗!” “普通朋友怎么会这么早就过来找你?谁不知道你每天不睡到中午不起床啊? 你老实说,她昨天是不是在这里过夜的?” “哎呀,妈,你别乱猜行不行?”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让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你也不能胡闹啊!别以为你是男孩子就可以随便乱来, 我跟你说,对待感情一定要专一,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到最后就是玩弄你自己,懂不 懂?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早晚有一天你得后悔。” 我听了老妈的话笑了起来:“妈,这我还真没觉出来。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听 过你的话,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呀。你记不记得我刚懂事那会儿你就在窗 口指着外面扫大街的人跟我说:”儿子,你将来要是不想扫大街,想舒舒服服地挣 钱,就得好好学习。‘得亏我是没听您这句话,从小学到中学我没好好学过一天习, 现在不是也舒舒服服地挣钱吗?原来我们班那罗瑾,学习那叫一刻苦,结果怎么样? 上外国给人扫大街去了吧。“ “人家那是留学打工!”老妈被我气得都快跳起来了,“等人家一毕业肯定过 得比你强。你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挣了点儿钱,你怎么不说说我前几年跟你着 了多大急啊?也不知道你在外边儿都干些什么,天天怕警察上门抓你来。你还不如 扫大街呢,起码我落一踏实啊。我跟你说,我现在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不听我的 话不要紧,可是秀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总得对她负责吧?” “我怎么对她不负责了?”我一脸委屈地说,“我现在这样就是对她最负责的 表现。您想啊,就因为我们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要是我还天天光守着她一个人, 那总有腻味的时候吧?总有烦的时候吧?时间长了我肯定就会对她越来越冷淡啊, 到最后不是我甩了她就是她甩了我,这才叫对她不负责呢。所以,我适当地出去找 别的女孩子调剂一下,等回来以后因为有歉疚感就会对她加倍地好,她也不知道我 在外边儿干了什么,看我对她好当然高兴了——这不恰恰是增进我们感情的好办法 吗?你说说我到底哪点儿对她不负责了?” 我妈是彻底拿我没辙,坐在沙发上运了半天气,最后恨得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比李/ 洪/ 志还李/ 洪/ 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