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岁月 ——永远的《圣斗士星矢》 看过尾崎南向世俗理念宣战的《绝爱》;看过CLAMP 将众生纠葛于阴惨宿命的 《圣传》;看过《七龙珠》;看过《阿拉蕾》……近几年来涌入中国的漫画以多元 化的方式步步切入人性的主题,令在“真、善、美”的程式化读物中成长起来的我 们耳目一新,且有在其中“发现生命其他意义”的脱胎换骨之感。于是某君谈漫画 时,把“《圣斗士星矢》那种俗漫画”之类的“引子”很自然的挂在了嘴边。此君 不是冥顽的老师也不是视漫画为毒物的家长,恰恰是当年也曾为《圣斗士星矢》痴 过整整一个童年的我的同龄人。 传说中的神因现世劫数转生于凡人体中,率领一干少年几番浴血奋战终于战胜 邪恶 ------说到底,这是个比狼外婆还老,比牛仔裤还泛滥的题材。不过就凭着一点就把它列为 “俗漫画”也就未免太偏颇了。 最先进入中国的三本日本漫画中,《龙珠》主要在男孩子手中传阅,《尼罗河 女儿》为女孩子所热衷,而《圣》不同,它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回忆。租书店昏 黄的灯光,拥挤的厂等;教室课桌下的秘密工作,校运会观众席件大规模的传阅, 放学路上的讨论……提起《圣》,每个人都有无尽的怀念,那个Went with wind never can be once more的年代。说这样一部深植于心的作品“俗”,首先从感情上是很 难接受的。 虽然生存在很不流行的主题里,《圣》里的少年们却绝无千篇一律的陈腐之气, 烈焰中孤独来孤独去的不死鸟一辉曾有憎恨一切的目光;他的弟弟瞬确是个有着圣 女般善良的心地;紫龙为了朋友流尽了龙之血;为了看望永眠的母亲而跳入西西伯 利亚海底的白鸟;还有那个最不受人欢迎的主角星矢,没大家的帮忙大概不会有什 么作为,可万里寻姐的挚情当回了所有的西瓜皮和西红柿……清晰稚拙的少年意志 于广阔的战斗热土上生发,直至以树的姿态抱拥在天际,熠熠成秋空永恒的星座。 我们曾浩浩荡荡的追随他们沉痛后轻捷如飞的脚步,从银河比武到十二宫对决,然 后击碎大洋的支柱,循着微茫圣光如攀残绳般拓越叹息之墙,最终在极乐世界里汇 聚重生大地的光芒拯救了人类……是的,我们是一路跟着他们走来的,涌动过他们 一样的热血,相信过他们一样的单纯信念,一如相信过只要一息尚存便燃烧不止的 小宇宙,一如相信过金属却人格化的圣衣,我们相信人性的正义和相携共战的博爱。 “为了大地的爱和正义!”——当你看到各自丧失四感的三个战士临风而立, 准备使出禁用的A.E ,不惜被唾弃甚至被剥夺“圣斗士”这个令他们最引以为豪的 称号;看到已经做好必死准备的沙加时,一行三号的黑体字泊入眼帘:“为了大地 的爱和正义”,我想你是感动了,或许还伴随着一滴眼泪。不必像吉尔菲埃斯苦苦 相问“属于何人的正义”,当圣域上空的万丈光芒洒在他们灿烂的圣衣上,洒在他 们随风飘扬的发丝上,洒在他们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年轻的脸上时,我们只能侧 耳倾听微弱心跳间炽热的呼喊——那非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甚至连背负千古罪名不 被了解也不顾惜的信念——和大地共生,向阳光振翅,与相互信任的灵魂同在—— 那不是“正义”又会是什么呢? 因为与他们同行,即使遍体鳞伤生死一线也不会疑惑和惶恐,受困垂死间不会 感到丝毫无助,坚强的头颅随时可以依靠在兄弟的肩膀上,继而重获力量和勇气, 因为有着永不放弃和不忘彼此的朋友……与他们同行,就已身置正义中,不需要过 多解释、细腻探讨、反复论证的正义,简单、坦荡却唯一的正义。和看《TB》和《 EVA 》不同,看着一个个化为流星殒落的战士,心中会升起高远而真切的悲壮,为 这种撼人心灵的悲壮落泪,就像冰河说着“唯有生存在这个时代,和这些兄弟们战 斗在一起才有生存的意义”时,奔涌出温暖而灿烂的的战士的热泪。 能让无数少年随之流下这样泪水的漫画怎会是一部俗作?而且相反的,如果潜 心体悟,即使是在看过几十部各色日本漫画的今天,依然会被《圣》的恢宏厚重彻 底感染,从而发现,他竟是这样一部卓于众家之长的作品,一如一剑摩天独峰,此 后的少年漫画,真正能够超越它的似乎还不多见。于是发现“爱和正义”其实是永 恒的主题,只是能把它表现到能深入自我的人心中的作品太少,难免流于空泛落入 俗套。《圣》之所以铸就过顶级的辉煌,或许正是因为它选择这个永恒主题的同时 也将奔腾的热血灌注于中。加之无处不在的深入远思带入的“少年”意态,让书中 本是遥远陌生的战士和神走进我们的世界,宛如昨日亲会的挚友罢。 多年后的今天,如果在花盈绿溢的路边,侧首瞬间看到小店橱窗一隅,有张已 微微曝白的圣斗士海报;或者在人潮汹涌的街头,蓦然听到那句曾经耳熟能详的歌 “生长在孤独的沙漠里,战斗,就是我生存的证明”;你那颗为晃司扼腕为昂流顿 足,低徊着真嗣,叹息着神威的、被太多抑郁漫画烟笼于中的心灵,可否会有豁然 开朗的振奋和重踏征程的激昂? 分明看到神话时代手托胜利女神和圆盾的雅典娜,分明看到身着圣衣把爱和正 义写在掌心的少年们于苍穹中并肩对我们报以坚毅豪迈的微笑,一如亘古星座,指 引远游的旅者——“只要太阳还在升起,就还有前方的路。” 看过那么多漫画后就像白川大海,万里归来,圣斗士的信仰重回心间,当如他 们,去作:“风中草、雨中石、瀑布中的巨龙,厄运中的一座山”因为真正的人生 才刚刚开始。 本想用一个别致的字眼来形容最爱的圣斗士,但是或许没有一个词,比“光辉 岁月”更适合它的热血、青春和战斗吧!属于对《圣》的怀念,也属于他所启悟生 命的——我们的,光辉岁月。 二零零零年四月二十八日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