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客房门口的朵拉一眼看见舒拉和米乐拥抱在一起,又听到舒拉的哭声,不 禁大惊失色。但还没等朵拉回过神儿来,身后却突然响起一连串黄鹂般清脆的声音 :“朵拉!真是你吗!?舒拉在那儿?可想死我了!” 朵拉一惊,忙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衫和白色连身裤装的姑娘像一阵清 风似的从院子那头“倏”地一下刮到了眼前。 “唉呀!是达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朵拉吃惊地叫出了声,转眼间两个姑 娘疯笑着抱成了一团。 这位清风一般的“白娘子”正是达山夫妇的独生女儿达雅。达雅长得相貌端正, 身材高挑,有着一副从父母那儿继承下来的宽厚秉性和热心肠。 达雅也是美院的高材生,比舒拉高几届,算得上是舒拉的“学姐”,毕业后留 校做了助教,今天上午她率领着一批美院的新生刚刚从武夷山采风归来。 小的时候,豪放直爽的达雅和娟秀温婉的朵拉情同手足,达雅比朵拉大两岁, 一直把朵拉当作自己的小妹一样呵护有加,与喜爱绘画的舒拉更是志趣相投。 朵拉的双亲去世以后,每逢春节都是达雅硬把朵拉姐弟俩拉到家中一起过年。 平日里,一两个月达雅就会带上妈妈烧好的红烧肉、狮子头、干烧黄鱼和一大包 “来今雨轩”的冬菜包子,给朵拉他们送去,这是姐弟俩最爱吃的。 后来,朵拉和舒拉远走巴黎,达雅又忙于带着一拨又一拨的新生写生采风、教 学互长,他们之间的走动便渐渐稀少了。只是每到了农历腊月三十的晚上,他们之 间总还是会用手机发个祝福的短信。达雅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朵拉姐弟了。 院子里雅慧夫人正在亲切地招呼大家吃午饭。两个姑娘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勾 肩搭背地向饭厅走去。 客房里的舒拉、米乐也站起身来,米乐帮舒拉理了理已经零乱的“马尾巴”, 又扯了扯自己有些皱褶的衣衫,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默默相跟着去了饭厅。 午饭几乎是在两个姑娘不间断的叽叽喳喳中度过的。席间,朵拉先后两次偷偷 地向舒拉和米乐投去疑惑的目光,但都被舒拉、米乐用一种沉默和不容置疑的微笑, 温柔而坚决地挡了回去,冥冥之中两个男孩儿似乎有了一种默契,朵拉也开始觉得 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出了饭厅,达雅急着要去欣赏舒拉的新作,就拖着拽着朵拉一头扎进了画室。 两个男孩儿无心跟去,便静静走出了院门,踱步来到院子后面的湖边。 米乐想找一些事情做,以转移舒拉的注意力,不让他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舒 拉觉得在米乐身边就是一种享受,心情好多了。 他们看到了那只小木船,便上前解开船缆坐了上去,舒拉操起两只船桨慢慢地 划向湖中。 午后的骄阳下湖光潋滟波光粼粼,四周弥漫着清野芬芳的气息,宽阔静谧的湖 面上清风拂人,幽幽的湖水清澈见底,两个年轻人静静地划着船,不时地对望一眼, 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适意。 米乐到底脱不了孩子气,看到微波荡漾的湖水便忍不住跃跃欲试了:“舒拉, 你会游泳么?” 舒拉一边用力划着船,一边含笑望着米乐,“嗯”了一声。 米乐立刻怂恿道:“这么好的阳光,这么美的湖水,如果不下去游上一会儿, 岂不是太遗憾了吗?!”说着便麻利的脱去上衣,扒掉鞋子,解开了长裤。 舒拉停住了手里的浆,有点儿犹豫:“这季节下水还是有点儿冷,你可小心别 着凉呵!” “没- 问- 题- 的!”米乐拉着长音儿,朝舒拉做了个鬼脸儿,纵身跃入了湖 中,平静的湖面上顿时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米乐!这湖水很深呢!你可要小心点儿!”舒拉高声叫道,他一面在水面上 找着米乐,一面解开了上衣领扣,十分担心:这孩子的水性不知怎样? 十米开外的湖面上“哗”地钻出了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米乐嘻嘻地笑着,嘴里 还在喊:“嗨!我在这儿呢!快下来呀!” “水里凉不凉啊?”舒拉问了一句,脱下了上衣。 “还行!就是水底淤泥太多了!还有┅┅”米乐从更远的湖面钻出头来,高声 叫着,但一句话没说完,人却突然沉了下去,湖面上留下了一连串的水泡。 舒拉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米乐!米乐!”只见那片湖面上突然伸出了米乐的 一只手向着空中胡乱地抓来挠去,转眼间那只手就没了! 舒拉顾不得脱去长裤和鞋袜,一个猛子就扎进湖里,接着很快浮出湖面用一种 优美而舒展的自由泳奋力朝着米乐沉下去的那片湖面划去┅┅原来米乐被一大团水 草缠住了左脚! 开始他并没有慌张,只是用力挣着,不想右脚却一下子抽筋儿了!两只脚反而 被水草缠得更紧了,身子开始往下沉,男孩儿这时候有点儿慌了,全身紧张得像个 绷紧的弓弦,左右开弓手脚并用,结果整个人被水草团团地纠缠在一起。 米乐想喊,一张嘴立刻被湖水呛住了,一连灌了好几口水,刹那间他脑子里闪 过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十几秒钟之内! 就在米乐筋疲力尽几乎被水草团成一团的时刻,他突然感到身体左边涌过来一 股强劲的水流,紧接着有一只手触到了他的胳膊,此时的米乐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 糊了,可四肢还在下意识地用力挣脱着,于是那只手便死死地嵌住他的胳膊,接着 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米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约过了很久,米乐觉着自己好像躺在一片草丛里,四周充溢着泥土的气息, 远远的又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米乐想坐起来,但不知为什么困得睁不开眼睛,浑 身上下冷的直发抖,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去。 后来,米乐感到冰凉的胸口被一只大手一压一压地喘不过气来,“呼”的一下 从喉咙里吐出好几口涩涩的湖水,接着有一个湿润温热的嘴唇贴在自己冰冷的嘴上, 一股又一股的暖气冲进了嘴里,穿过喉咙,传到了胸腔,身上慢慢的有了一点力气, 米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醒了过来。 看到米乐终于睁开了眼睛,跪在一旁的舒拉悲切地喊了句“米乐!你可醒过来 了!”便一把将躺在地上的米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灿烂而耀眼的阳光下,两个湿 漉漉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真切地听到对方和自己的心在“咚咚咚”地狂 跳不已。 又过了好一会儿,米乐终于恢复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湖边的草地上, 躺靠在舒拉的怀里,舒拉那张挂满了水珠的脸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 己,两个男孩儿彼此打量着,离得是那么近,几乎鼻子贴着鼻子。米乐从舒拉一双 大大的眼睛里看见了绿绿的草地,看见了自己发白的脸,还看见了晶莹的泪水在闪 耀! “舒拉哥哥┄┄”米乐哽咽着,心里“忽”地一下有了一种软软的感觉,眼圈 一红,一股热泪竟夺眶而出! 米乐明白自己为什么掉泪,他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意,感到了一种劫后余 生的庆幸,也感到了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 舒拉看到米乐流泪了,赶忙安慰他:“好了好了!别担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手抚摸着米乐的脸颊。 停了一会儿,舒拉又轻声道:“坐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说罢他放下 米乐,转身跃入湖中,快速游到那只小船边翻身上去,把船划回了岸边,从船上取 过干衣服帮助米乐穿好,米乐这时才感觉全身真的暖和起来了。 两个年轻人悄无声息地溜回房间,他们本不想惊动众人,但很快的舒拉就开始 发烧了。 ┄┄朵拉陪着达雅看完画像走出画室,发觉两个男孩儿失踪了,心里不觉又疑 虑起来,便托辞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朵拉突然生出一种失落感,尽管她知道自己 在两个“弟弟”的心目中有着一席之地,但她已明显地觉察到两个男孩儿正在越走 越近,正在形成一个奇特的“二人世界”,而她这个姐姐却被“晾在一边”!这使 她感到一种难言的寂寞,一种无奈的悲凉,一种被遗弃的绝望。她的心情从前一天 夜里作画时的“沸点”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但当朵拉稍后得知了舒拉发烧的消息,心里又立刻充满了温柔与怜爱。她立刻 跑去向雅慧夫人讨了一些驱寒退烧的药让舒拉服下,再跑到厨房请保姆徐妈煲了一 小锅细米瘦肉粥,自己动手烧了一个爽口青菜,再备些火腿切片、咸鸭蛋、豆制品 和咸菜丝等,准备给舒拉送去。 这时米乐走进厨房,恳求朵拉:“好姐姐,你和伯父伯母还有达雅姐姐最熟悉, 还是请姐姐陪他们一起吃晚饭、说说话吧!我来照顾舒拉,好么?” 朵拉本来只想由自己一个人伺候舒拉,再一想米乐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这不是 在家里,而是在做客,也应该为主人着想才是,于是她勉强同意了。 米乐托着一盘丰富的“病号饭”来到舒拉床前,见舒拉还沉沉地睡着,刚才烧 的通红的脸已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泽,便将饭菜放在窗前的小桌上,为舒拉掖好被 角,把窗帘拉上,打开桌上的台灯,把灯罩往下扯一扯,避免光线直射到舒拉的脸 上,踮着脚退出来,轻轻关上了门。 米乐来到饭厅,告知众人舒拉还在睡着,大家便招呼米乐一起用餐。一桌子的 饭菜丰盛之极,可米乐心里惦记舒拉,没有食欲,草草扒拉几口便推开饭碗站了起 来。朵拉也随着米乐出了饭厅。 他俩轻轻推开房门见舒拉仍然在沉睡,便悄悄掩了门来到院子中间的藤萝架下 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西边的天上晚霞如火,灿烂得把半个天空渲染成了一片金 红色,整个院子仿佛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每棵树,每个树枝,每片叶子,都 染上了一抹金红相间的斑斓。坐在那里的朵拉也融入了一种暖暖的橙红之中,像是 一尊镀了金的雕塑。米乐目不转睛地望着朵拉,陷入了一片冥想。 蓦然,朵拉沉静的女中音响了起来:“米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男孩儿支吾了一句,决定只说出一部分实情:“午饭后我们俩到 院子后面的湖里划船,我下水游泳时腿抽筋了,又被水草缠住了,舒拉把我救了起 来,为了照顾我,他受了凉,所以发烧了。”男孩儿简短地诉说着,眼前浮现出在 湖边的一幕幕。 “你们俩上午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朵拉直截了当,单刀直入。 “噢!其实也没什么!姐姐进门前我们俩刚刚起床。舒拉可能是想起了什么, 有点儿感伤吧!”米乐到这时也忽然想起中午舒拉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落泪。 “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舒拉这样伤心呢!他告诉你是因为什么伤心的 么?”朵拉还想问个究竟。 “没有。”米乐很果断,也很坦白。他头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以后如果有机 会一定要和舒拉认真谈一次。 “唉!米乐,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弟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只是担 心舒拉,他很长时间都飘泊在外、居无定所,一定遇到过一些挫折或受到过一些伤 害,这次回来,我觉得他比以前更沉默了,更忧郁了,他有心事,却又不愿意和我 说,┄┄” 朵拉说到这儿,心底涌起了无端的委屈,声音颤抖起来,眼圈也红了,她怕自 己失态,只好停住了口。 米乐轻声安慰她:“姐姐,你也不用着急,舒拉现在不仅有姐姐,还有我这个 弟弟,我一定找机会劝劝他,让他慢慢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担心姐 姐,为了舒拉总是担惊受怕的。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够总是快快乐乐的。” “说实话,米乐,我现在也确实感到认你这个弟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男 孩子一旦长大了,就和我们女孩子有了距离,只愿意和自己的哥们儿说心里话。还 真是多亏了你这个弟弟!舒拉见到你以后,心情似乎变得开朗多了!” 朵拉被男孩儿的真情感动了,吐出了自己真实的感受。 这时饭厅里走出了达山一家人,朵拉起身迎上去告诉他们舒拉很好,请他们放 心,并陪着他们进了客厅。 米乐返身回到客房,见舒拉的身子动了动,便上前用手摸了摸舒拉的额头,已 经不烫手了,米乐小声问道:“舒拉,好点儿了么?” 舒拉慢慢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疲倦的脸上浮出浅浅的笑容。 米乐又小声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便端起已经凉了的饭菜直奔厨房。 徐妈仔细地帮米乐热好了饭菜,米乐道了声“谢谢”,便转回客房。 “你一定饿了吧?看!朵拉姐姐和徐妈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米乐把饭菜放 到窗前的小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把小桌子搬移到舒拉的床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闻到香味儿了没有?来,我扶你起来,咱们喝点儿热粥,吃点儿东西,补充一点 营养,好不好啊?” 米乐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觉着有些好笑了。 舒拉一直没有做声。 米乐摆好餐具、什物,转过头来,才突然瞧见舒拉的脸上有些异样,漂亮的眼 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嘴角似乎动了动,但仍然没有出声。 米乐猜想可能舒拉发烧后全身不舒服,没有食欲,不想吃饭,便暗自琢磨着: 折腾了大半天,舒拉还滴米未进,身体消耗太大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舒拉喝 几口热粥! 想到这儿,米乐端起粥碗,拿起调羹,俯身上前轻轻劝道:“舒拉哥哥,听话! 我喂你喝一点儿热粥,就喝几口,好不好?”说着就用调羹蒯了一勺米粥慢慢向舒 拉的嘴边送去。 “一会儿再喝,好么?”舒拉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你也不喜欢喝太热的粥,是吗?跟米嘉一样!也好,晾一晾我再喂你。可你 要答应我,一定要吃一点儿东西哟!”米乐把粥碗放回小桌,想起了妹妹米嘉平日 里总喜欢吃一些温吞吞的饭菜,还经常“恐吓”他说:哥哥爱吃又烫又热的饭菜, 早晚会患上什么“食道癌”!想到这些,米乐不禁笑了一下。 就在男孩儿走神儿的瞬间,他感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襟。米乐抬眼一看,原 来是舒拉在拉他,并示意他再靠近一些。 米乐顺从地侧身坐在了舒拉的床边,尽量向前俯着身子。男孩儿想:生病的人 总会有点儿像小孩子一样的任性。米乐这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像个哥哥,而躺 在床上的舒拉倒反而像是一个受委屈的小弟弟了,男孩儿的心里涌起了柔情。 这时舒拉松开米乐的衣襟,缓缓坐起身来,伸出两手按住了米乐的两肩,迎向 了米乐。米乐这才隐隐明白了舒拉的意思:他是想拥抱自己! 米乐来不及多想,便伸出双手迎上去抱住了舒拉。舒拉的身体有些软软的,但 两只手却牢牢地揽住了男孩儿。两人抱在一起后,舒拉长长舒了一口气,把头轻轻 靠在了米乐的肩上。 米乐抱着舒拉宽宽的肩膀,一时又想起了在湖边舒拉从草地上抱起自己的情景, 心头一热,不觉双手紧了一紧。 过了一会儿,米乐想该劝舒拉吃点儿东西了,便用手轻轻拍了拍舒拉,不想舒 拉却紧紧抱着他不松手,而且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呼吸也好像急促了。 米乐不免有点儿慌张:是不是舒拉又发烧了? 正当米乐胡思乱想之际,舒拉却突然抬起头在米乐的脸颊上匆匆地吻了一下! 然后迅速地扭头背转过身去。 米乐先是一惊,他没料到会是这样!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一 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只是短短一两天的接触,米乐就已经发觉自己对舒拉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迷恋, 尽管朵拉依然是那样美丽动人,但米乐的心底却突然有了一种靠近舒拉的渴望。 几秒钟的慌张之后,米乐感到自己竟也有了一种冲动,便轻轻扳着舒拉的身体 转向自己,舒拉却使劲儿拗着身体不肯转过来,米乐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托住舒拉的 脸颊慢慢转向自己,舒拉这才顺从地转过身来,一张脸上竟也是通红通红的! 望着舒拉通红的脸庞和羞涩的眼神,米乐温柔而笨拙地回吻了舒拉。 这是米乐生平头一次接吻!他从舒拉身上嗅到了一股清甜的气味,感到有些困 惑不安,也有些激动不已。虽然过去曾在一些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看到过许多亲吻, 但那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且都是发生在异性之间的,而今天这种情景竟然发 生在自己身上!竟然发生在自己和舒拉这样一个男孩子,这样一个少有的美男子之 间!米乐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陶醉,还有困惑。 米乐还在回味自己的初吻,舒拉却再一次把米乐往自己身边拉,于是两个男孩 儿相互对望了几秒,便犹犹豫豫地向对方靠近,最后两个人的嘴唇终于贴在了一起! 米乐感到舒拉的双唇温热而湿润,一股清甜的滋味溢入自己嘴里,又流进心田, 全身一阵酥软,男孩儿不禁闭上了眼睛。 舒拉的亲吻很快变得热烈起来,他把自己湿润的舌尖贪婪地探进了米乐的嘴里, 米乐在这种疯狂而热烈的湿吻中心里腾起了一股股的热浪,令人窒息的激情把两个 年轻的身体燃烧了起来。 “嘭嘭嘭”!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达雅那清脆而明亮 的笑声:“嗨!男士们!我可以进来吗?”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