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炮手突然对我说,平面有点立体感了。我一听,吓得差点把手上的砖掉下来, 忙问哪里哪里。炮手把手一指。我一看,原来是奶子正担着灰浆走过来。我说,你 眼睛是不是吃了豆豉哟,人都分不清。炮手认真回忆了一哈,肯定地说,我今天没 吃豆豉。我说,那你是不是昨天吃了豆豉呢。炮手又回忆了一哈,还是说没吃。这 就没有道理了,没有吃豆豉,啷个把奶子看成平面了呢。一个是珠穆朗玛峰,一个 是太平洋,啷个都不可能搞混淆啥。 炮手坚持说他刚才看到的硬是平面。她穿了件衬衣,汗水打湿了贴在身上,确 实看到两个小包包。我说是不是看错了。炮手说没得错没得错没得错。我想他连续 重复了三声没得错,就一定没得错了,于是说在哪里,我也看看。找来找去,却找 不到平面了。 “喂,看啥子?” 奶子把灰浆倒在我的脚跟前,以为我们在看啥子热闹,眼睛也跟到我们转。炮 手说:“看平面。”奶子说:“啥子平面哟?”炮手才晓得是奶子在问,马上结住 了舌头。我说:“看这堵墙砌平没有啥!”奶子才“哦”。我心想,“哦”个屁, 胸大无脑!一提到胸,马上下意识地看了一哈奶子的胸。天气很热,奶子的奶子很 大,衬衣领口被挣开了两颗扣子,两个半圆若隐若现。 我看着奶子,突然觉得和她耍一哈可能也不错。再看了一哈儿,又觉得可以很 不错。我就拍了一哈她的肩膀,说今天晚上吃完饭,到工地后面那坡上的配电房等 我。奶子装腔作势地问我啥子事。我说好事。 吃完饭,我又抽了两只烟,看了几页黄色小说,然后才朝配电房走去。我担心 奶子会不会在那里等我。走拢一看,她果然在那里等我,还怪我来晚了。 望星空和奶子在一起。 奶子是那种连对比和类比都搞不懂的人,但她经常和望星空一起耍,可见,搞 不懂对比的人也可以很聪明地运用对比的。但望星空很可怜,她居然以为由此可以 沾点光。有一次,我突然异想天开,由我口授,炮手执笔,给望星空写了封匿名情 书。结果,那以后的两个月,我们差点被望星空的香水味熏昏。她那双多情的眼睛 一哈儿盯这个,一哈盯那个,让人毛骨悚然。 我怪望星空不识趣,明明晓得我和奶子约会还来当灯泡,于是郑重其事地告诉 她,刚才底下有个很帅的崽儿找她。望星空脸上的雀斑马上大惊小怪地运动了一哈, 飞也似的走了。 望星空虽然走了,但香水味还是那样浓。我于是象狗那样到处嗅,终于发现香 水味原来是从奶子身上发出来的。 奶子又假装问我啥子事。我不耐烦地说未必啥子事你还不晓得呀! 奶子不开腔了。我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要奶子跟我从小路往坡上走。奶子站着 不肯动。我说你未必还怕呀。奶子这才走过来。 路上,我很自然地捉住奶子的手。她抖了一哈,大概想缩回去,被我使劲一捏, 就不敢动了。我发现她手上的汗比我还多。 我说,天上的星星在闪。奶子也认真地研究了一哈有关星星闪的情况,还说星 星并不是都在闪,有些闪,有些没闪。我说我也并没有说所有的星星在闪。并说有 个诗人写过一首诗,说什么你是那星星我就是那夜空,让我的胸膛做你疲惫的头颅 停泊的港湾。奶子很崇拜地看着我:“怪不得人家叫你作家。”但她并没有把头颅 停泊在我的胸膛。于是我就搂住了奶子的腰。哈,他妈的,软塌塌的,安逸得很。 我忽然想唱歌,但半天想不起一个合适的,就使劲在奶子的腰上揉了揉。奶子叫我 不要这样做,我说我偏要这样做,干脆用两只手搂紧了她。奶子大概想挣扎,又终 于没有挣扎,反而也用手抱紧了我。抱了许久,我反而搞不清楚究竟该把奶子啷个 办。我想把她放到地上,又想亲她的嘴。想了想,还是先亲了她的嘴。奶子显得比 我还起劲,拼命想把我的舌头吸到她的嘴里。 我想,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输给她,也使劲吸,但终于谁也没有赢。 我们坐在地上。 我看奶子很老练的样子,就问:“耍了几个了?” 奶子假装不懂:“啥子几个?” 我抽了口烟:“男朋友啥。” 奶子不回答,先看我。我做出对她的答案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奶子才小声地说:“两……三个。” 我很失望,但还是不动声色。过一哈儿,奶子问:“你呢?”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敢问我这个问题,想了想,说:“我?五个吗六个,我 也搞球不伸展了。” 我想,如果我说以前没有耍过朋友,一定被她看不起。 奶子仔细地整理衬衣,用两个指头在自己的胸部拉了拉,大概想把里面的胸罩 拉松。这个动作又激起了我的欲火。我把手插进她的领口,认真地捏了一回。然后 奶子把我的手推开了。 于是,我们就心满意足地搂着往回走了。这回,奶子不再怕羞,终于把她的头 颅停在我的胸膛。 在配电房分手的时候,我叫住奶子。 奶子问:“啥子?” 我顿了顿,然后说:“以后你就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 奶子认真地点点头,跑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