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我站在尿槽边,半天屙不出尿。炮手也站在我旁边来屙尿,我就更屙不出尿来 了。 炮手把尿屙得“哗哗哗”的,他一边屙一边问我吃了没得。炮手说这话的时候 嗡声嗡气的。因为他上次在黄肿的别墅被人打断了鼻梁,现在鼻子上还贴了胶布。 我说吃了,仍然专心的屙尿。屙了一哈,说:“你神经病呀!” 炮手抖了抖鸡鸡,不解:“嘿,你这人才怪哟,啷个人家屙泡尿你都要说神经 病哪!” 我说:“我不是说你屙尿神经病,是说你在厕所问我吃了没有神经病。” 炮手“哦”,好象懂了,过一哈儿又问:“啷个在厕所问你吃了没有就神经病 呢?”可见是不懂装懂。 我说:“你硬是神经得没改了,难道你问我吃屎呀?” 他才嘻嘻一笑,总算真正懂了。临走,又问一句:“你屙不出尿啊?” 我想说你老汉才屙不出尿,但他显然不想听我的答案,说完就跑了。 炮手走了好一哈儿,我才挤出几滴尿来。鸡鸡生痛,还有血丝。这是那天在黄 肿别墅打架,不晓得遭哪个龟儿子踢的。 屙完尿绻起腰杆出来,蛤蚤喊:“作家,有人找。”我想问哪个找我,一抬头, 一对大奶子矗在我面前。原来是奶子。奶子扶到我,问啷个搞的。我说没啷个搞的, 遭人家踢到了。她就问踢到哪里了。我说没踢到哪里。她说没踢到哪里你绻起腰杆 做啥子。我又不好意思说遭踢到了鸡鸡,只好说那就踢到腰杆了嘛!她说啥子叫那 就踢到了腰杆,踢到那里就踢到哪里了啥。我觉得她有点烦,就不想回答她了,问 她来做啥子。她不想回答她来做啥子,还是扭到我关于哪里遭踢到了的问题纠缠不 清。我说我哪里都没遭踢到,我喜欢绻起腰杆,你满意了啥!奶子却并不满意,还 蒙着眼睛哭了,说人家关心你你还不耐烦。我说关心也不是你恁个关心的啥,非要 打破沙锅问到底。奶子说人家不问清楚啷个晓得你哪里遭踢到了呢。 一旁的蛤蚤笑了:“你们两口子硬是安逸哟!奶子,我告诉你,作家的那里遭 踢到了,所以他不好意思跟你说。” 奶子问:“哪里呢?” 蛤蚤吃了一惊,想不到说得恁清楚她竟然要反问,只好说:“那你就只好问他 了。” 奶子更糊涂了:“他就是不说啥!究竟是哪里嘛?” 我有点气急败坏,就责怪奶子:“还问个球!” 蛤蚤马上接过去:“喔,就是球。” 奶子差点还是不明白,又要张口问,紧要关头终于悬崖勒马,懂起了,脸羞得 绯红。可见奶子虽然胸大无脑,但还不是不可救药。 我就问她来做啥子。奶子解释说她关了工资,特意去给我买了个传呼,以后好 联系。我接过传呼,看了一哈,心里着实有些喜欢,但还是责怪她:“买啥子传呼 哟,又没球用。”奶子说啷个没得用呢,以后她找我方便啥。我就问她啷个才上几 天班就关工资了。她说老板好,提前给她发工资,还要她去买件漂亮的衣服,说就 是家政秘书也要讲形象。 她不想过分讲究形象,就跑去给我买了个传呼。我说买都买了就算了,下回不 许自做主张。奶子表示下回不会再自做主张了。我才满意地把传呼别在腰杆头。 奶子问:“听说黄肿跑了呀?” 我说:“那龟儿生儿子没屁眼儿,把我们的血汗钱都卷跑了。” “那你们啷个办呢?” “啷个办,总不可能凉拌啥。总有办法吧。” 奶子看来还想问我总有啥子办法,但终于没有问,只说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她。 我想,她不过是个保姆,虽然是个有钱老板的保姆,但还是保姆,能有啥子办法呢。 但还是表示有事的时候会去找她。 奶子点点头,又坐了一哈,看了看窗外,大惊小怪地说中午了,要回去弄饭了。 于是匆匆走了。 等奶子走后,蛤蚤和炮手把我的传呼抢过去翻来覆去地看,连说安逸安逸,说 这个传呼比黄肿那个传呼还好看,还问我传呼号是好多。我才想起我没问奶子我的 传呼号是好多,想跑去问她,但她已经走远了。 于是我说下回我再问奶子。蛤蚤又问传呼啷个用呢。我笑他农兮兮的,说传呼 响了就按啥,一按就看到电话号码了。蛤蚤说作家硬是见多识广,又把传呼递过来, 问按哪一个。我一看,传呼上有三个按钮,于是傻眼了。但还是表示随便按哪个都 可以。蛤蚤于是就随便按了几哈,谁知传呼竟“嘟嘟”地响起来了。蛤蚤赶紧递给 我:“作家,你的传呼来了。” 我心想奶子硬是的,刚刚走就给我打传呼,有啥子事不晓得刚才说吗。 于是接过传呼,乱按一通,却全是英文,没一个数字。但我还是表现出搞懂了 的样子,神气地说:“我去回个传呼。” 跑到电话亭,不好意思地把传呼递给看电话亭的大嫂,让她帮我看。 她看了一哈,说没得号码。我说,怪,啷个没得号码呢?刚才明明响了的啥。 她就问刚才啷个响的,我说“嘟嘟”的响。她说我不是问你“嘟嘟”的响,是问它 是自己响的吗,还是你整响的。我说这才怪哟,当然是它自己“嘟嘟”的响,难道 我还帮它“嘟嘟”的响呀。她表示跟我说不清楚。我于是表示我跟她更说不清楚。 于是她就不理我了。我也就不再理她,趾高气扬地走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