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不是人 上 望城路别墅区。 我开着别克,在几乎全都一模一样的别墅群中穿行。 在进入别墅前,我看到很多人在往隔壁的一幢别墅里搬家具。 我的车从人群边缓缓滑过,透过蓝色的车窗玻璃,我看到一个丰腴而性感的女 人站在门边,正指挥着搬运工。 看到我的车开过,她抬起脸,慵懒地往我这边望了望,由于太阳光的照射而微 眯着眼。 她的睫毛很长,一对流转的眸子象是掩映在一排葱绿的灌木中的一泓清泉。在 她似乎看到我的时候,我看见那泓清泉在春天的太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彩虹般的迷人 光芒。 她随即转过脸,叮嘱工人小心抬放家具。 我把车停在车库,锁好车门。 我走出车库的时候,又往隔壁那幢别墅望去。那个性感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运 送家具的车和搬运工也已经走了个干净,看来这伙人干活挺快的。 我锁上车库,进到屋里,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刚到的报纸。 我恍惚听到门铃响了一下。 我放下报纸,仔细聆听,却没有任何响动。 等我再拿起信件,门铃又响了起来。 我走过去,打开门,原来就是隔壁刚搬来的那个女人。 她站在门口,一脸歉意:“对不起,打搅你了。我想跟你借一下起子,有吗?” 我把她让进来:“请随便坐。” 她进来,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在我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坐下。 我到工具房,找出了一把起子。 “你看这把合不合适?” 沙发上空无一人,我感到有些诧异。 这时,二楼露台上传来声音:“你这盆花真美。” 我来到露台,她站在一盆花前,正饶有兴趣地鉴赏着。 “这是我一次开车,在公路边看到的野花,看它很漂亮,就把它挖了回来。我 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野百合,也是我的名字。” 她站在小小的野百合前面,楼下游泳池的波光荡漾在她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 美。 她看到我有些发神,微微一笑:“哦,对不起,我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白合。” “我叫玫瑰水手。” 她的眉向上翘了一下,好象在询问。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把自己的网名介绍给她了! 看到我的窘态,她笑了:“没关系,我以后就叫你水手好了。” 我也笑了,把起子递给她,送她到门口。 在关上门以前,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嗨,你会用吗?” 她回过头,调皮地摊摊手。 走进白合的别墅,房间里不是我想象的家具乱成一堆,到处都还来不及收拾。 屋里很整洁,好象这里很早就住进了人。 我问:“在哪里呢?” 白合带我走进她的卧房,原来是电脑柜,也许是在搬家时受了碰撞,几颗螺钉 有些松了。 我问她:“怎么有书房不用?” “反正这屋里就我一个人,把电脑放在卧房,打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方便。” “哦。” “刚来就给你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你忙着,我去给你削个苹果。” “不用。” 但她还是出去了。 几颗螺钉,没费什么劲就拧好了。 我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正对着我的露台。 我走进客厅:“弄好了。” 白合不在。 茶几上,一个刚削了一半的苹果还在桌上晃动,刚削开的雪白的苹果瓤上,几 颗鲜红的血珠正在渗开去。苹果旁边的一把小刀上也沾满了血迹。 “白合?” 没有回答。 我听到厨房里好象有声音,就向那里走去。这时,白合却在我的后面出现。 “对不起,刚才我不小心把手弄伤了。” 白合用一张面巾纸包在被划伤的手指上,鲜血还在往外渗。 “你这样是不行的,我给你拿一张邦迪。” 我从我的房间里找出一张邦迪,过来替白合包扎。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柔若无骨。 揭开面巾纸,白合的手指还在流血。我不加思索,把她葱白般修长白皙的手指 放到嘴边吮吸。 白合的手指在我的嘴里抖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任我吮吸。 我细细地帮她包扎好伤口:“好了。” 白合没有反应。我看着她。她也正看着我。眼光迷离,嘴唇微闭。 就在我差一点就无法自制,要吻上她的时候,她清醒过来:“哦,谢谢你。” 中 我一个人住着这幢别墅。 这幢别墅的主人是我的老板,他一家刚去欧洲旅行,要在那里呆上半个月,作 为司机兼佣人,这半个月我负责看管这幢别墅。其他的佣人都暂时放假回家。 别墅的书房紧靠露台,从书房望过去,可以看到白合的卧房。 白合的窗帘总是开着的,她经常穿着半透明的睡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天热时, 甚至只穿胸罩和三角裤,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白合也是一个人住在别墅,她说自己刚刚离婚,从前夫那里得到一大笔钱,所 以买下了这幢别墅,可以在这里安静地写自己的小说。 原来白合是一个作家。 象白合这样性感的女人,很难和作家划上等号,即使只是她自己所说的网络作 家。 白合每天晚上都要在电脑前坐很久,写她自己的东西。 有时,她会抬起头,向这边看,好象在想什么。 我这边关上了灯光,虽然明知道她看不到我,但我还是往后躲了躲。 一会儿,她又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白天出街,白合有时候会搭我的车。 白合是一个很了解自己身体的女人,她的服装总是搭配得很完美,端庄而性感。 虽然端庄和性感的词性好象截然不同,但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坐在我的旁边,散发出淡淡的玫瑰香水味。低胸内衣露出浅浅的乳沟。一双 大腿交叠在一起。 这样一个惹火尤物坐在旁边,让人很难不想入非非。 在这种情况下,当我的手伸向调速器时,不小心碰到她的大腿也就很正常了。 白合并不在意。 这对我是一种鼓励。 一天晚上,我和朋友们狂欢到深夜,喝了很多酒。 我回到别墅,用钥匙打开房门,几乎没有脱鞋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惊讶地发现我居然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而衣服并没有乱扔到 地上,而是整齐地挂在衣橱里。 我正感到奇怪,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居然是白合。她 只穿着一件衬衣,两腿光光的,汲着一双拖鞋。 我赶紧跳上床,用被子围住下体:“你怎么在这里?” 白合笑吟吟地望着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环顾房间,天啦,这并不是在我的房间,而是在白合的房间。 “这......我昨天明明是用钥匙打开门,进了我自己的屋的。” “是呀,我昨天也是明明锁好了房间,但还是有一个色狼半夜三更来到我的房 间,爬到了我的床上。” “啊?!”我急忙穿好衣服,来到大门口,用自己的钥匙试了试,见鬼,我的 钥匙居然能打开白合的别墅。 我望着白合,忐忑不安:“我们......昨晚没做什么吧?” “你说呢?” 白合挑逗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珠中,我看到自己充满欲火。 那就太可惜了,和这样的尤物做爱,我居然没有一点印象。 白合:“好了,吃早餐吧。” “不,我昨晚的晚餐还没吃呢。” 说着,我一把抱起白合。 她在我怀里娇羞地笑着挣扎。 就这样,白合成了我的情人。 白合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我们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卫生间、在露台上反复做 爱。有时甚至在电脑前,她坐在我身上,边打电脑边巫山云雨。 我们贪婪地享受着对方的身体。 即使是我们做爱,白合还是不关窗帘。而我知道对面没有人,也毫不介意。 可是,有一次我和白合正在卧房里做爱,我无意中抬起头,突然看见对面露台 上站着一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上被子,让白合看。 白合看了一会儿:“哪里有人?” 我再看露台,真的没有一个人。 我们继续做爱,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次看得很清楚,只见那个女人站在我老板那幢别墅的露台,死死地盯住我们。 而且,那个女人长得很象白合。 我决定过去看看。 打开房门,开了所有的灯,找遍了所有房间,却没有半点影子。 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下 自从我老是看见对面露台有一个女人之后,我们的做爱地点主要就改在了客厅。 即使这样,我还是怕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 这样的心理障碍终于影响到了我的性能力,一次,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勃起了。 虽然白合用尽了一切温存手段,但它还是耷拉着脑袋。 白合当然不相信我说的女人的事儿,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看见过半点影子。 我们的情人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情欲上的,既然我不能满足她,渐渐地她就开 始冷落我。 后来,我发现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还把男朋友带回家。 两人就象我和白合最初一样,疯狂地做爱,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卫生间、在 露台上、在电脑前。他们做爱,也还是不关闭窗帘。而她明明知道这里能看到他们。 我站在露台上,嫉妒地看着这一切。 一次深夜,我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别墅,看到那对狗男女又毫不知耻地在卧房 里做爱。 我借着酒劲来到白合的别墅前,掏出钥匙,想打开房门。 钥匙根本不能捅进去,看来,这婊子把锁也给换了。 我使劲敲打房门:“开门!开门!!” 门打开,白合和那个男人衣衫不整,相拥着来到门前。 白合好象不认识我:“你找谁?” 我推开他们,挤进去:“你丫挺会装的,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 做了这么多爱,你假装不认识我?” 白合:“哪里来的酒疯子,大卫,把他赶出去。” 那个叫大卫的男人过来推我,不知怎么的,他自己却撞在了门框上,倒在地上 晕了过去。 白合看见我把大卫打晕,吓得尖叫:“打死人了!”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心里的一个欲望,我操起一只烟灰缸,向白合头上狠狠 地砸去,直到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合的血混着脑浆慢慢地流出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原来白合 手上一瓶茉莉花香水,已经摔破了。 这时,我开始清醒过来。 奇怪,白合是从不用茉莉花香水的,记得一次,我给她卖来茉莉花香水,她还 说她会过敏呢。 一阵冷风吹过,我抬起头,看见对面站着一个女人:白合!!! 天啦,难道有两个白合?! 站着的白合说话了:“玫瑰水手,你不要害怕。我是白合,你刚刚打死的是我 的孪生妹妹白叶。” “白合,白叶?” 白合点点头:“其实,我并不是人,而是鬼。” 我心里一激灵! 白合:“在我们四岁那年,我们的父母离异,白叶跟我母亲留在重庆,而我则 跟我父亲去了美国。 我在美国生活很好,受到良好的教育,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而白叶在国内则 生活艰难。母亲下了岗,不久因病去世。她也因生活困苦当了三陪小姐。 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直到去年我回国洽谈一个项目,才知道了她的处境。我 决定把我的公司转移到国内,就是想帮助她。 可是谁知道,她却起了歹心,伙同她的男友大卫把我杀死,埋到公路边。因为 害怕别人认识我,他们还把我毁容。 而白叶则利用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冒充我,占有我的一切,包括我买下后还 没有来得及住进来的这幢别墅。还自认为如果当初是她到了美国,这一切原本就是 她的。 我冤气不散,寄托在一株野白合里,刚好被你挖回家,种在露台。 那时,白叶还在外地躲风声。 我就引诱了你,让你沉迷我的情色,最后又让你对我由爱生恨。 此时,白叶和大卫躲过风声,来到别墅,我就借你的手杀了白叶。”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么说,这些日子以来,和我做爱的竟然是一个 鬼魂?” “对不起,为了报仇,我只能这么做。” “对不起?!可是我现在成了杀人犯!” “不,不是你杀了她。” “对,不是我,是你这个恶鬼!” “我们俩谁也没杀她,杀她的人是大卫。” 我渐渐地明白过来。 我抹去了我在别墅的所有痕迹,把烟灰缸放到大卫的手中。然后回到老板的别 墅,打电话向警察报案:“是警察局吗,我这里是望城路别墅区,我刚才听到隔壁 别墅的一对男女发生激烈的争吵......” 结果,大卫被警察抓去,虽然他一再强调不是他干的,但证据确凿,他还是被 判处了死刑。 一场噩梦过去,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明天老板就回来了,一切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晚上,我来到露台,透透心中的闷气。 突然,我看见对面别墅的卧房里,一个性感的女人在向我招手。 天啦,是白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