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阿玫和我真的只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这个黄段子会让她笑得前仰后合呢。 一个人对性爱追求到连机器都可以接受的时候,我们还笑得出来吗? 如果这个段子是真的,那我前面关于男人想把头伸进女人子宫寻找生命之源的 说法就是错的了。 你总不能说那个男子把他的龟头伸进裤扣机的小孔,也是为了探索生命的奥秘 吧? 所以就让我坚信那只是一个段子吧。 那么,阿玫对一个虚构的段子笑得前仰后合就是合理的了。 那么,随之我也笑得前仰后合也就没有什么不对。 这个段子象所有可以被遗忘的东西一样,很快就让我和阿玫忘记了。 它留下的唯一后果就是:从此,我要求阿玫做爱,会跟她说:“阿玫,我的裤 扣坏了。” 而阿玫需要时,她会说:“来,我给你订一颗扣子。” 我和阿玫本来可以老这样把裤扣订下去,如果阿玫不是对生活要求过高的话。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生活挺好。 如果你不对它要求什么,它也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 可是阿玫却想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复杂。 “阿雾,世上是有爱情的,对吗?” 当阿玫开始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在哪里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难道我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爱吗?没有。 那么,就是阿玫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起我和阿玫的初夜,阳台上那只在夜风中飞舞的胸罩。 风并不想吹,但胸罩却强迫它满足自己飞舞的愿望。 其实,风就是风,胸罩就是胸罩。不能说胸罩的飞舞是因为风,也不能说风因 为为满足胸罩飞舞的愿望而吹动。 只是刚好在这一刻,风在吹,胸罩在飞舞。 而阿玫是那样的固执,偏要说我们做爱是因为潜意识里有爱。 这是一个比前面那个黄段子还要可笑的笑话。 我试图告诉阿玫,我们只是刚好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做同一件事而已。 但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阿玫却视而不见。 “阿玫,那么你到底爱我哪一点呢?” 这个问题把阿玫问住了。 面对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任何人都只能逃避。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答案还勉强可以称得上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本身就在逃避答 案:“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但阿玫却自不量力,偏要回答。 “你的迷离,你的满不在乎,你的目空一切,你对性的饥渴,你睡着时象婴儿 一样的脸庞,总之你一切的一切。” 这么苍白的理由她也说得出。 这让我很失望。 如果这叫爱的话,那爱只是一种变态的精神病。 为什么一到春天,人们就以为自己心中充满爱情呢? 究竟有多少人清醒地看清了自己的需要? 简单的,自然的,只是顺从自己的感官。 从我第一眼在D 厅看到阿瑰,我就知道阿瑰是我要找的那种人。 她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眼神,使她看起来象是一朵关闭着花瓣的昙花。 世界不理解她的美丽。 她的美丽也不屑让世界理解。 我们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做爱。 我们并不是从彼此的身体中得到安慰。 我们的安慰仅来自各自内心。 对于我们彼此来说,我们始终是陌生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自然而然的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