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江南,梦里的水乡 作者:风清扬 春风又绿江南岸。 踏着一路春风,又来到了江南。 读大学的时候在江南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把江南视为 了自己的第二故乡。每当有人谈及那里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梦里的江南,梦里的水乡。 江南对于中国人而言,应该不完全是一种地域上的概念,而是一种文化上的概 念。一份淡泊,一份典雅,一份精致,一份安逸。自从五胡乱华以来,江南就成了 偏安的地方,好像从来都是最终的统一的北方向南方的统一,但江南也就在偏安中 保留了最多的文化氛围。和粗矿豪迈的北方人相比,江南的士子们少了几分豪气, 多了几分才气,少了几分的霸气,却没有少却那几分的傲骨。这种人格,在传统上 是比较推崇的,所谓的书生意气。但在现代的观点上却是值得批判的书呆子气。也 是时代的变迁吧。 江南是个懂得品味生活地方,是个让人慢慢饮慢慢醉的地方,喜欢一个人或是 一种生活或是一件东西是不用说出太多的理由的,江南就在我的梦中。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梦中的江南是什么样子呢?最先的江南水乡的概念是从鲁 迅先生文章中得来的,就是那从小桥流水中吱嘎作声的轻轻的划过的乌蓬船,悠长 而又寂寥的小巷,略带潮湿味道的空气,青青的石板路,傍水而造的老屋,长满了 青苔的屋瓦。就象一幅淡淡的传统的水墨国画一样,宁静、忧郁、古朴,就象在梦 里一样。 读书的时候是在上海,每年寒假过后在返校时的火车上,晚上睡去的时候还是 满目萧杀和风起时的漫天飞沙,早上一起来就到处是绿色,充满了生命。当时的心 情是很难用笔墨描述的。总有一种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到了一个尘世外的美丽的 新天地的感觉。 梦里的江南,梦里的水乡三月的江南正是多雨的季节,杏花烟雨江南,江南最 美的时候就是在这被蒙蒙的烟雨所笼罩的时候。那是在春天的杭州,此次又去杭州, 放下行李后,就一个人跑到了西湖边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沿着苏堤走 着,看着远处的空蒙蒙的山色,近处那刚刚发芽的柳树,脚下是碧波涟漪,心情别 提多好了。这时下起了雨,路上的游客都去避雨了,只有一个人静静的在独享这山 水之美。心里慢慢的念起了造堤人的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轻啸且徐 行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关于杭州,关于西湖,有着太多的大师留下了他们的诗文, 走进西湖无论到哪里,都走不出源远流长的文化氛围,每一景点都有它的历史渊源。 所以即便是初到西湖,也会有一种旧梦重温的味道,因为西湖就是传统文化中美的 象征,审美的标准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你的脑中心里。我很幸运的分别在春夏秋冬去 过四次杭州,见识过不同的西湖,领略到三秋的桂子,也见过十里的荷香。淡妆浓 抹的西子,宜晴宜雨的西湖。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或许过去在记忆中的苏州是美丽的,但现实的苏州远不如杭州。苏州号称是东 方的威尼斯,现在已经没什么水了,要吗就是臭水沟。苏州已经完全的毁掉了,整 个老城区全被拆掉了,可能只有在某个城门边上和苏州宾馆的旁边还有些依稀的影 子。远远不如小时候去的时候了,美丽的苏州也只能存在于我的梦中了。真的不知 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懂不懂得什么是宝贵和美好的。焚琴煮鹤的事情是很常见的, 就像北京一样,本来好好的古老的四合院和城墙,偏偏全部要拆光,把建筑物上的 不伦不类的黄顶子作为民族的特色。 真正的古老的北京也就只能存在在自己的梦中了。 苏州园林中,我最欣赏的是网师园,当年张大千先生曾经住过,园子很小,名 气也不是最大,但堪称古典文人造园艺术的精华,一石一草都独具匠心。沧浪亭上 的那副对联不错,“明月清风本无价,远水近山皆有情”,黄昏时分的感觉很好。 灵岩和虎丘也还行。江南忆,其次忆吴宫,不是风光多好,而是那美丽的西施的传 说,也算是怀古吧。最没有感觉的应该是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夜泊是不可能的了, 钟声吗只要肯花钱就可以自己敲。有时间的话可以跑跑东山、西山,江南好,风光 最好是太湖,那又是另外一种景致了。 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看太湖,本来是无锡的鼋头渚最好。风起的时候,卷 其万卷波浪,就是太湖最美的一刻了,湖水晃动着天地,也晃动着人心。去年去过 一次,把我给心痛坏了。太湖的水全发绿了,这是富营养化的结果。太湖边上还建 了一大堆所谓的三国城、水浒城、大佛等等,其实都没有必要去。太湖美,最美就 是太湖水,现在太湖的水已经毁掉了。好在念书的时候去过一趟,美丽的太湖早就 存在了心中。 梦里的江南,梦里的水乡地道的江南应该是指那些小镇,在那些还没有完全被 现代文化侵入的地方的古老的地方。在江南一带保存尚好的有周庄、同里、南浮、 用直等。其中周庄是最具神韵的,吴冠中说过:“黄山集中国山川之美,周庄集中 国水乡之美”。什么是小桥流水人家,到了周庄就知道了。蜂拥而至的游客,已经 把这个最古朴的小镇改造成了最市侩气的地方,河道里的小船之多,完全成了龙舟 赛会。“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的江南不仅仅是小桥流水,还应该有 人家,那又甜又糯的吴侬软语,那美丽的少女吆喝这贩卖着的栀子花。现在的周庄 也就只有形,而远谈不上神了,但总归可以凭这想象感受一下江南的好风光。 梦里的江南,梦里的水乡那个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河呢?恐怕连形也很难见 到了。秦淮河还在,桨声和灯影是再也找不到了,真的需要一些想象力才能领会到 朱自清先生的妙笔了。感谢朱自清先生,让我知道水木清华里还是有过荷塘月色的。 算了,不多说了,本来想写游记的,这样写下去可就要到了伤心的地步了。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江南好在那里?恐怕还是在每个人的梦想中,梦中的江南应该是远远的美于现 实生活中的江南。